《诡秘多米诺[无限]》宝倦

39、 血煞之境

　　诡异的新郎新娘被竹竿撑着吊在半空中，处在画面的正中心。
　　而他们的前方，十把厚重古朴的椅子，分据两边。

　　司晚：“我被关在那间阴宅的时候，故意装睡，面具黄皮子以为我睡着了，就没避讳，直接在我床前商量婚事。”

　　“它们说得清清楚楚，老祖宗是庇佑家宅的绝对权威，不可怠慢，喜宴必须得请祖宗上来。”
　　“黑色的椅子是邀请的通道，大厅摆放的十把椅子是老祖宗的专座。”

　　白时一愣，脱口而出：“但是我从盖头里偷瞄了一下，那十把椅子根本就不全是黑色。”

　　司晚点头：“问题就在这，十把椅子，十个祖宗，少一把黑椅子，就少一个祖宗被邀请进屋，何况足足少了八把。”

　　司晚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补充道：
　　“准确的说，应该是要邀请十二个祖宗，供桌两侧也有两把黑色的椅子，是焊死在地面上的，他们动不了手脚。”

　　“难怪，我是说那天怎么有的椅子上坐了人，有的却是空的。”白时喃喃。

　　司晚：“因为黑色的椅子才能坐祖宗，其他滥竽充数的，就坐不了，那些被拒之门外的祖宗自然大发雷霆。”

　　白时：“难怪你看了冥婚照就说我们结阴亲失败了，原来你猜到问题出在了椅子上。”

　　司晚叹气：“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我是新郎，更不知道是冥婚，赶鸭子上架到了现场，也是一头雾水，
　　直到你拿出了冥婚照，又看到照片中几乎一样的陈设，一样的椅子，我才把一切都窜起来。”

　　“冥婚照原来是这个意思，早就暗示了我们后来要发生的事，只是当时根本看不透而已。”白时后悔自责。

　　“听着，白时，我接下来的话，你可能会觉得有些荒谬，而且也确实都是我的猜测，不一定是真的，但你心里先有个数。”
　　司晚微微抬起身体，紧紧靠着白时坐下。

　　白时打起精神听他说话，眼神认真的点头。

　　“你说过，那个司火的符号，位于正南方，为正午之位，有朱雀守护，”司晚顿了顿，“是‘希望’和‘升华’之意。”

　　白时点头，他是说过。

　　司晚：“‘希望’，是绝望之后出现的东西，通过人们的努力，将原本绝望黑暗的处境‘升华’，所以，我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白时隐隐猜到司晚接下来会说些什么，脸上已经有些激动的神情。

　　司晚：“可能是明天，有可能是后天，应该不会等太久，这一切就会重头再来，直至我们的结亲成功。”

　　白时呼吸不畅，猛的抓住司晚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他用力大口呼吸，拼命让自己平静下来。

　　司晚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心。

　　白时：“你……你是说，大家都可以回来了？”

　　司晚有些犹豫：“只是我的猜测，具体是什么情况，还要看看。”

　　“我信你，我信你，司晚，你说的话不会错的！”
　　白时脸都憋红了，“还有别的什么线索吗，说出来我们一起分析分析。”

　　“祭坛里不是有两个符号吗，你选择的司火的符号，相对的，抛弃了司水的符号，我一直觉得这两个符号，不仅仅是打开祭坛的通道这么简单，”
　　司晚深深吸气，“司火符号代表希望与升华，所以如果冥婚失败，就会一直轮回，直到成功，如果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话，那么……”

　　白时懂了：“那么司水的符号，就是与司火的符号完全相反，没有重新再来的‘希望’，一旦冥婚失败就是死。”

　　司晚：“对，其实曼珠沙华的美人蛇，才是打开祭坛通道的真正考验，
　　我们从曼珠沙华的幻境中全身而退，就已经可以出祭坛了，
　　而后面符号的选择，并不是能不能出祭坛的选择，
　　而是决定了我们出祭坛后的生死，
　　所以祭坛的鬼影才会说选错的人，死得很惨。”

　　“原来如此，司晚，我觉得你的分析很靠谱，
　　照这么看来，只要保证我们的阴亲结成功的时候，大家都还活着，
　　那么，我们就可以安然度过这一劫。”
　　白时越来越兴奋。

　　“没错，重点就是这里，失败了无所谓，大不了再来一次，
　　但一旦成功完成冥婚任务，在这一轮回中，有人如果死了，那就真的是死了，
　　我们不知道哪次会成功，所以只能尽量每次都保住性命。”

　　“现在有个很麻烦的问题摆在这，阴亲的结束是以什么作为标准，我考虑了很久还是没有答案。”

　　“如果不想通这个，那么即便进入新轮回，我们也不知道如何判断阴亲到底成功没有。”

　　“我把很多种可能都组合在一起，分析出最有可能的一种。”

　　“可能就是以我们出宅子为标志，拜堂后，一旦出了宅子，那我们的结阴亲任务就结束了，至于是成功还是失败，就看我们有没有规规矩矩的完成每一项进度。”

　　“不过，现在有个很棘手的问题，我不得不告诉你，我们下次轮回的冥婚任务，又要失败了。”司晚长长叹气。

　　“为什么？”白时一愣。

　　司晚惨淡一笑：“刚刚那十把椅子，有一把是滥竽充数的，暗红色，打眼一看与黑色非常相似，又在夜色中，
　　如果不是我留了个心，可能也会被糊弄过去。”

　　又来这种把戏？
　　乐园太贱了……

　　白时无语，片刻后又安慰他：“你不是说大厅里只有八把是滥竽充数嘛，那还有两把是黑的，再加上我们这九把，够了。”

　　司晚却摇摇头，没有白时那么乐观：
　　“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重新来过后到底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不一定还是原封不动的等着我们，
　　也许大厅里的黑椅子数量也会有变化，或许变更多，或许一把都没有，
　　我们能准备十把是最保险的。”

　　白时低眉沉思，睫毛在他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

　　片刻后，他跳下床，望了望窗外，已经有了蒙蒙光亮。
　　他们竟然折腾了快一个晚上。

　　白时抓住司晚的胳膊，把他扯下床：“快，跟我来。”

　　司晚不明所以。
　　来不及问，就被白时拉着往外跑。

　　有了轮回的希望，白时顿时打了强心针。
　　颓丧自责一扫而空，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火力十足。
　　整个人有使不完的劲，连奔跑都像按了快进，小马达般脚不沾地。

　　幸好司晚体力好，人高腿长，才能跟上吃了兴奋.剂的白时。

　　跑出一段距离，司晚瞅着路线，大概猜到白时的目的地在哪了。
　　他抿着嘴唇，将一耳朵的风声抛到身后。

　　步子迈动的频率是越来越快。
　　祭坛出现在眼前。

　　白时也不管形象不形象。
　　手脚并用的爬上阶梯，往祭坛里面奔。

　　祭坛比之第一天来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陈腐气息更重，卷在风中，从四面八方往人的身上包裹而来。

　　“呃……”
　　话到嘴边，白时不知道怎么称呼肥蛆。
　　直接叫肥蛆又不太好。

　　他想了想，高声呼唤：“小可爱，小可爱，你在吗？我是哥哥。”

　　肥蛆闻声从桌子下探出身子，蹦蹦跳跳，很高兴的模样：“哥哥你来啦，大哥也来啦。”

　　“你知道怎么召唤黄皮子吗？他们不老实，欺骗我跟司晚，我要找他们扯皮。”
　　白时一口气将来目的出来。

　　没时间耽搁了。
　　天即将亮，如果真像猜中的那样，黑夜一过，就要翻篇进入新轮回，那留给他们的时间就不多了。

　　司晚：……
　　还可以这样……

　　他发现，白时有的时候想法异于常人，会从别人考虑不到的角度，去思考一些看似匪夷所思的事。
　　但偶尔也很有道理。

　　肥蛆摆摆尾巴：“可以哦，不过黄皮子可记仇了，脾气也不好，找他们扯皮会被记恨上。”

　　白时哪考虑得了那么多，卷起袖子就是一个“干”字：“没事，让他们来寻仇，现在让白少爷先教训他们，教教他们怎么做生意。”

　　“哥哥，那里有纸，你用血写上黄皮子，然后放在香上面烧完，它们就会来了。”

　　白时遵从指引，果然在角落里找到纸。
　　纸张整整齐齐扎好成堆，看上去很新。
　　隔近点，还能闻到若有似无的肉香。

　　用血召唤黄皮子。
　　白时没有半分犹豫，抽出最上面的一张，将指头送到嘴边，发白的嘴唇轻启，却被司晚给制止。

　　“我来。”司晚直接从他手中将纸抽出来。

　　不知道纸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几乎没有重量，软绵绵的。
　　而且还有弹性。

　　最奇怪的是，血刚滴到纸上就被吸收了，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宛如贪婪的嘴，极度渴望鲜血，怎么都喂不饱。

　　司晚来回试了很多次，才成功的将“黄皮子”三个字完整的写上去。

　　眼看着血迹变淡，又要往里浸。
　　司晚大步跨到案旁，手一伸，纸条在零星火点中被引燃。

　　烧焦的味道顿时弥漫开来，极为刺鼻。
　　像是拙劣的塑料制品，被大火燃烬后留下来的废气。

　　司晚屏息退后几步。

　　风向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