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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渔沨相遇往清渊 ...

  •   清渊宗位落于湖岛,四周环水,要去往那里就要走水路,从这里到码头不过一个时辰,宁逸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这两人就跟打冷战似的。

      路上看到一些好吃的好玩的,这两个人就抢着买。

      金言:“小逸儿,枣泥糕吃不吃?可甜了,我看前面那铺子有,等会儿到了买给你吃好不好。”

      宁逸:“好啊。”

      宁昱凌:“枣泥糕太甜了,逸儿乖,枣泥糕坏牙,哥哥给你买泥人玩。”

      宁逸:“好啊。”

      金言霎时气不打一处来,这说的这叫什么话——

      这人哪是怕枣泥糕坏牙,分明是觉得自己在带坏他弟弟!

      何况他还记得,宁昱凌是他们三个人里面最爱吃甜食的!纵观宗门上下,他就没见过有谁比宁昱凌还喜欢吃甜食的!

      金言把头凑到宁逸跟前,故意说道:“这儿的点心别的地方可是吃不到的美味,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那不得多吃点。”

      抬头再看宁昱凌的眼神都带着明显的得意劲儿,“牙坏了还会再长的不是吗?”

      “我看这儿的泥人不错,是别的地方不可多得的样式,要不要买几个?”

      宁昱凌继续说:“多买几个也是可以的,开心就好。不像那些点心吃多了,还坏牙!”

      话到最后咬字也是重了几分,金言也不知为何,总感觉自己被碾压了。

      宁逸:“…………”

      “枣泥糕好!小逸儿乖,我们不听他的,哥哥带你吃点心去。”

      金言拽着小逸儿的手腕就要将人带走,宁逸也是猝不及防的被拽出几步,稳定身形后,望向他哥哥,“哥,我想吃点心。”

      “没事,去吧。”宁昱凌虽然无奈,也只得妥协作罢。

      “嗯,”宁逸得到同意后朝着宁昱凌的方向点了点头,往前走了两步说道:“哥,等我拿了点心,我们就去买泥人好不好?”

      金言见状也笑着说道:“是啊宁兄,我看这儿的泥人也不错,等会儿啊多买几个,我出钱。”

      许是有些诧异,宁昱凌将手放在宁逸的肩上轻轻拍了拍,转头看向金言:“谁要你出啊,我带钱了。”

      “是,是,既然宁兄带钱了,那等会儿的点心也一并包了吧!”

      “你——”

      未等说完,金言就笑着再度拽起宁昱凌的一只胳膊,带着两人一起在街上跑动起来。

      “金言,你慢点。”宁昱凌顾不得被诓的事,出声提醒着。街上人多,要注意避开才行。

      “那可不行,我看那边的点心抢手的紧,跑慢了没准就卖完了。”

      吃了点心,买了泥人,三人这才算是心满意足。

      “真可爱。”宁逸戳逗着手中的泥人,很是喜欢,不时蹦跳着跺跺脚。

      “这泥人确实好看,不行,等回头我也试试。”

      “试什么?”宁昱凌拿着手中的泥人,看了又看。

      “自然是试着做几个出来啊。”

      “真的吗?”宁逸抓着手中的泥人,有些激动,“可是我听说做泥人很难的,你真的能做出来吗?”

      “自然,那能有多难啊?信我,到时候等我做好了,我一定拿给你们看,啊不,我一定送你们几个!”

      “嗯嗯。”宁逸点头,继续玩弄手中的泥人。

      “等做出来再说吧。”宁昱凌轻轻笑着。

      金言信誓旦旦地回道:“唉宁兄,你别不信啊,到时候我一定做的出来!”

      “行,我信。”宁昱凌虽是打趣,却无半点玩味。

      金言拍着胸脯保证:“宁兄真的信了吗?我一定能做出来的!”

      一来到码头,宁昱凌就看见了那道身影。

      见他停下,金言继续强调,见他像是没认真听,就便顺着方向看去。

      转头便看见码头上的一身白和那旁边的人,不确定是否看错了,揉了两下眼睛再次看过去。

      宁逸看向码头,就觉得那个人很奇怪。

      金言打趣道:“不简单嘛宁兄。”一手搭上人家的肩膀还“哈哈”笑了两声。

      “起开,”宁昱凌拨开金言的手,“你当人人都是你啊。”

      金言深深叹了口气,“我怎么了?唉宁兄,你这么说做兄弟的可是要伤心的。”金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诚恳道:“你看,我都快要哭了。”

      宁昱凌:“…………”

      宁逸看着这二人说话就想笑,虽然也确实是笑了,总归是背对着。

      而这一背对,也让他注意了起来。倒也不为别的,只因这人实在与这周围,太格格不入了一些。

      “你们不觉得那人很奇怪吗?”宁逸问道。

      “虽然奇怪是奇怪,但是咱们又管不着。这是人家的自由不是,你还能管着人家不成?”金言答道,“只要别人不惹事,就别惹别人的事。”

      “只要你不惹事,你看谁惹你的事。”宁昱凌完善似的补充道。

      金言认可地点了点头,再一想,总觉得这句话是针对他的,不就是逗逗小逸儿,又没真的拐跑!

      宁兄真是的!

      这下倒好,还没到地儿呢,就被内涵了一波。

      “……对,都对。”

      宁逸接着问:“话说他们是谁啊?”

      宁昱凌摇了摇头,金言看着拍了拍宁昱凌的肩膀,没拍两下就被宁昱凌的眼神劝退,可不能因为手贱给搭回去啊。

      “小逸儿不知道吗,宁兄没告诉你?”见宁逸摇头,转头说道,“宁兄太不够意思了啊。”

      “事出紧急,要不我走?”

      宁昱凌虽对二人身份有所猜测,却也仅仅只是猜测,做不了真。更何况,他还未曾正式地与这位理冤司长碰过面!

      金言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解释:“我若是没看错的话,头戴幕篱一身白的那位是理冤司长,身边那个是他的弟子苏景。

      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他们呢都是韵忧宫的人,和我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

      宁昱凌猜的不错,倒也不觉惊讶。

      宁逸听到韵忧宫,忙问道:“韵忧宫,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韵忧宫吧?”

      金言:“莫非你还听过第二个韵忧宫不成?你们不认识但总归听到过‘理冤司’吧。”

      “理冤司”二人自然是知道的,这怕已是家喻户晓的三个字。

      原是因为出了什么事各宗各派都会派人去管理治守,而近几年,突然出现许多以游历为名的修道之士,出事时则会得到最快的治理。

      等报上来时,已几数处理妥善。而宗门中人则如同摆设,被搁置着。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之处,他们出自韵忧宫,而游历则是理冤司长向长老及韵忧宫主提出的。得到一致同意许可。

      甚至还在多地设立了分司,以便支援求助。更是得到赞赏。

      “那他们怎么会在这儿?”宁逸又问。

      金言摊手回答:“这个嘛,就是我请你们来的此行目的。”

      “谈断交涉。”宁昱凌答道。

      金言叹气地点了点头,“没错。

      韵忧宫也不知要搞什么,妖族那边有长老,而人界这边,只有理冤司长。他们不为别的,只为了扩张“睦”的交涉领地。

      他们以“人妖和睦”为主,为的是打造一个和平的没有人妖纷乱的世道。”

      为了让所有的人和妖相信,韵忧宫、城就是这么一个存在,一个奇异的存在。

      何其可笑。

      有人向往就有人恐惧,害怕这只是一个假象,这个假象如真似幻,尽管不相信又能如何,可它确实存在了。

      他们害怕,他们畏缩,他们恐惧,因为这简直颠覆认知不合常理,人和妖之间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就出现的,更不可能在一朝一夕间就被修复。

      他们不只是缺乏适应的时间,还有那来自心底最深处的抵制,纵使尝试着去欺骗自己,可警惕早已盖过了所有。

      他们没有尖锐的武器,有的只是盾牌,总以为这方寸盾牌盖过的地方就是避难所、安全屋。

      韵忧宫为了防止这类事情出现,也为了防止更多的危险出现,为此专门设立了理冤司,唯一一个属于韵忧宫却不在韵忧宫内的理冤司。

      理冤司负责此类事物,妥帖周到,各类问题都有案例事件,以此传教,同时也懂得变更。而那些游历的韵忧宫弟子则是以此闯荡。

      理冤司长走访大大小小门派不逾百家,也有七八十。

      不赞同的不是没有,理冤司协同韵忧宫一致担保,为了免除纷争,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同意了“睦”。

      前不久,理冤司找的,就是耀卿。

      耀卿宗主不应,尽管上谏信数封,耀卿宗主给的答复只是“此事过后再谈,便由小公子代劳”。

      相约至清渊,本月十五之前。

      “这都什么事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倒好,尽往我哥的禁处发难。”

      而这,又何尝不是往他的禁处发难,他又能如何……

      宁逸有些同情金言,金言的父母在一处山林间被群妖残害,将将年过十五的金大公子被推上了宗主之位。

      “可惜啊,我哥并没有做宗主的心思,他想做的是侠客,行侠仗义驰骋江湖历遍山川江海,就被这么给困在了宗主的位子上,这一困,便是十多年。唉不提了不提了……”

      每提若此,皆是叹惋。

      宗门变迁,总是令人措不及防的,下一次又是什么时候,谁都不知道。

      宁昱凌知道,虽说同意与否全凭一句话的事,韵忧宫理冤司断没有强人所难的行径,否则是要败坏名声的,想必不会为之。

      “韵忧宫声势渐大,人妖两界局面难断。

      只是我哥心结未解,只是家仇未报,只是还有许多事不是一个简单的交涉就能解决的了的。”

      金言知道韵忧宫的势头迟早会盖过宗门,而“睦”是否是为了人妖两方相安无事还是别有心思,这也是不可忽视的问题。

      他父母因妖葬命,他哥因此囚于宗主之位,耀卿如今的形势,皆是拜妖所赐!

      这就像是某人在暗中刻意谋划的一样,他和他哥都知道,他们不敢说话也不能说,不必要的祸端,他们还惹不起,哪怕是如他们这样大的宗门。

      “睦”,同意与否,恩怨形势,耀卿并不能回应,甚至是否决。他们不知这背后之人的谋划,但也万不能顺着这被谋划好的路走。

      “没事的,都过去了。”宁逸扶着金言,握着金言攥紧的拳,安慰着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宁昱凌看着也是叹息,金言平日看起来吊儿郎当,却是最讲情谊的一个。

      这世间有太多的不公平,尽数落下直教人喘不过气,他们反抗不了,犹如任人摆弄的玩偶。但同想,若是反抗成功,迎接他们的就该是真正的自由!

      可这世间鲜少有谁做到,那都是奢想……

      “师父,这次交涉,我们该怎么办?”

      苏景衣裙缙云色样,模样娇俏。低头看着水里,试图找到一只游鱼的踪迹。

      “猜。”那头戴幕篱素白衣衫这样答道。

      那幕篱上的幕帷算不得薄纱,却也并不厚重,虚而又实,却是将内里遮了个严实。

      只一字,当真是敷衍的不成样子。

      但看苏景的样子早已见怪不怪,显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动强的,必须人家心甘情愿的才好,否则也没什么用处。

      更何况,这可是她师父啊。

      她也是没想到,这才出门没几天,就能遇到这么多事,昨天走个夜路都能被盯上!而且,分明都告诉她师父那些东西她能应付,结果她师父觉得太耗时间就又给直接干完了。

      真是的,一点都不给她留!!

      唉,出门不易,得看黄历。何况师父这仇家,确实…真的是有点多啊……

      见师父要走只好认命地赶忙跟上去,拉着袖子就是撒的一手好娇,“好师父就告诉我吧,你就告诉我好不好嘛。”

      “就不。”

      苏景仍是缠着,因为她知道,师父最吃这招,只要缠着师父等到不耐烦的时候,就会说出来把自己给打发了。

      目的自然也就达成了!

      “司长。”只听有人换了一声,苏景也不知是谁叫的,便没理会,只听那人脚步渐近到了跟前,再唤了声。

      苏景赶紧停下手,“咳咳”两声故作肃然之态。

      见师父没说话,只好代言问道:“找司长有事吗?”

      苏景说完就发觉自己说的不对。

      这话说的,没事找事吗,闲得慌??

      来人是宁昱凌,只因他认为,有些事还是趁早解决了好,既然人也在,倒不如就面解决的好,又何必等到去了清渊去解决。

      苏景正欲接着说,毕竟就她师父那样,还是算了。却不曾想,她师父竟站了出来。苏景就再不作声了。

      “不必说了。”

      宁昱凌还未发问,便得了这么个答复。

      苏景:“???”

      宁昱凌:“…………”

      平白无故得了这么个答复,任谁都要吃惊的!

      太胡说了,没事没事,“师父的意思是知道你想问的且心里已有答数,你们就放心吧,多余的不好透露,还是等到了清渊一同慢慢说吧。况且这也不是谈事的地儿不是。”

      苏景一顿乱说,只知道像平时那样打个圆场就完事了,就算没完事再胡乱说个几句就好了。

      “那便一道走吧。”金言说道。

      苏景听到这声音愣了愣,抬头看去,正是金言。既是如此,也便不好拒绝了。只得无奈地回道:“可以,都可以。”

      宁逸在上船前小声问了金言原因,他说“能省则省嘛。”

      苏景也回答了她师父“我可没同意”的同类话语,她说:“能宰则宰嘛。”

      这一趟,便要两日行程。

      他们接下来都要同船而行,所幸苏景包的船不大不小刚好,船舫内的设施都挺齐全,内部陈设也都极尽普通,并不精致,也不金贵。

      “虽说是简单了些,倒也还算不错。”

      金言看着这漫无边际的江面,遥远而没有尽头。只有孤只残影掠过,滑翔于空。

      “宁兄,你说韵忧宫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真是个奇怪的地方。”金言拨弄着自己的泥人,不由发出一声感慨。

      韵忧宫横空出世主攻以“睦”,妄图打破这千百年人妖间的隔阂,将人与妖的命运牵连起来。

      这是何其艰难呐,偏偏有人还这么干了,虽佩服此人勇气可嘉,但也该说一句蠢得可笑。

      宁昱凌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他也不知。

      这世间不乏匡扶正义之辈,缺的只是明眼净心之人。

      有多少人曾立下雄心远大志向,坚心走完全程,大多早已忘却。他们以正义之名残害其他,不辨真相只辨身份,他们之间,多的是利欲熏心。

      哪怕一点点挫折磨难,也会让他们怀疑最初选择的路是否正确。

      他们最开始的曾经勇气可嘉,可当他们的心动摇时,也只剩对曾经勇气可嘉的自己感到可笑。笑自己蠢,笑自己无能没用,慨叹世事多变尽是不如人意。以至于埋没了曾经的自己……

      韵忧宫,如梦般的存在,“黄粱美梦化作真实处世,忧伤悲痛谱写诗篇乐章”。

      是谁的黄粱美梦化作真实处世?又是谁的忧伤悲痛谱写着诗篇乐章?韵忧宫,韵忧宫,到底又蕴含了多少忧伤?

      当真是个奇怪的地方,就连人,也很奇怪。

      江面水波微漾,前路长远,任重同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渔沨相遇往清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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