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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转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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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的欧式小洋楼,金色的吊灯在房顶上闪烁,向上仰望,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用艺术家的话来说,这才是艺术,一种危险的艺术。在大厅的正中间有个很大的舞池,此刻放着一张很大的桌子,用一块很白的餐布包裹着,整齐的杯碗摆在桌子的周围,在等待着什么。
灯光暗下,只剩下中间的金色吊灯的点点微光。透过大厅左手边的玻璃拉门可以看到外面的小花园,满脸鱼鳞纹的园丁在为那些娇艳的花儿们浇水,暗暗叹息花儿比人还受宠,还娇嫩。这就是贵族的不同吧。在普通人看来完全不可能的事总可以在贵族们的身上找到答案。
在大厅的左侧下,在玻璃拉门边,小提琴手在重复着淡雅的音乐,那些为了显现自己很有博学的人会动不动就来一句:“拉地不错,节奏掌握得恰倒好处,一首有一首的特色。”而他们却不知,其实小提琴手在重复着同一首曲子。真是可笑愚昧的一群贵族,只有表面上看着好看吧了。
而今天的大厅格外的安静,只有幽忧的琴声和大人们低声的攀谈声,其余的声音都消失在这个平日喧闹的大厅里。而且今天来的人更是少,仅仅只有圆桌对面的林美秀。
在这么一个华丽的房子里的人,大多数是只为自己着想的人,完全不顾及他人的感受,这种冷血的动物都是在交易场上打磨出来的。交易不是锻炼,而是摧毁。所以有学者说,人类是在退化,而不是进化,没有尾巴的人类还不如有尾巴的猿人。
此时,圆桌边的两个人正谈得欢,还时不时发出一阵欢笑,但在楼上的原里听起来是多么的阴森,像极了魍魉的讴歌,难听而带着阴谋。他不禁失声苦笑。金钱啊,利益啊,是多么可怕的恶魔啊,它可以把人推入一个可以牺牲一切的境界。到底是为了什么?人死了之后还不是什么也没有?他不明白这些有什么诱人的。虽然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金钱不是无所不能的,但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但是至少还有金钱所不能触及的东西。
他叹了口气,和那些人说这些有什么用?以卵击石罢了。
圆桌边说话的音量越来越大,他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美秀,夏夏怎么还没来啊?看这天都快黑了,夜路可不好走啊。”一个盘着头发的女人笑着开口,右手的食指很不耐烦得敲击着高脚杯的杯身,眼睛瞥向身旁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却是披着卷发的,是很追潮流的中年妇女。
她听出了她口中的潜词暗句,不好意思地赔笑:“谁知道那个丫头啊,你也知道的,她从来不和我一起来的,总之她会来的,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再等等吧。对了,怎么没看见原里啊?”
卢艳娜抬头看看楼上,原里一侧身躲到窗口后面,卢艳娜没有看到他,她叹了口气:“管家,把原里叫下来。”管家鞠躬回答:“是,夫人。”
原里暗叹,他知道她们的阴谋,也许对她们来说不是阴谋,是约定,但是对他和易夏来说简直是谋杀!他不应该帮她们传话把她叫来的,希望她不要来,他翻开手机,再次拨打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他叹气,最好她不要来啊!他不觉看了看坐在圆桌边的另一个人,坚毅的背影像极了自己当初,但他知道,那个人只是一个傀儡!一个任由那两个女人摆布的傀儡!
“夫人,少爷说等一下就下来。”管家回话,卢艳娜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在花园边的小路上,驶来一辆车子,看外观像是刚洗过的,新得很,狭窄的小路似乎显得有点小,过一辆小轿车有点拥挤。易夏咒骂道:“该死的,多少次叫那个天杀的老太婆扩建这条小泥路,刮花了我车子的外观!”她很厌恶地看了一眼两边支出来的花枝,小心地避开。这是她最心爱的奥迪,她很后悔坐这辆车来。
原里透过窗户看到小路上行驶的奥迪,暗自叹气,她还是来了,他可以想象得到她是怎么离开的了。
车子停放在一边的地下停车场里,易夏大步跨进这幢白色的小洋楼,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要不是原里叫她来她才不来呢,那两个女人说事干嘛要拉上他们啊,她们做决定不是从来都不征求他们的已经的吗?他们只管执行和反抗就是了。易夏恶心得想吐,那两个女人习以为常地化着很浓的装,她们还互相称对方的装淡得好看!恶心透了,说实在她不想和她们多呆一秒,她来不过是为了不想让原里一个人对战两个人太难堪罢了。
当她在圆桌一边坐下时,她已经注意到了坐在圆桌一边的“原里”,但是看他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她也说不出来,他没有让自己难堪,没有数落自己,没有习惯性地来一句“是不是半路去趟医院了”之类的话,反而安静了很多。他没有和自己说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他叫她来的吗?
林美秀抱怨两句:“夏夏啊,怎么来那么迟?大家都在等你呢,真不懂礼数,让那么的多人等你!”
“是啊,你很懂礼数,满脸粉末倒人胃口,怎么吃得下啊。”她随口来两句,因为她实在很是厌恶林美秀那一脸浓装,比春节联欢晚会上那些人化得还浓!实在令人倒胃口,不知道她们参加一次聚餐要浪费掉多少盒化妆品!不过转念想想,她也不能怪她们,如果不用那么多粉末怎么能见人呢?
林美秀恶狠狠地盯了她两眼,她倒是悠然自得地和放在自己面前的茶,不觉在心中下了一个结论:这茶没样儿泡的花茶好喝。随她瞪吧,反正眼痛的不是自己,瞪红了眼睛不能见人不能怪自己。
卢艳娜暗笑,这小丫头有意思,她是很喜欢这丫头伶牙俐齿的,这往往是在易夏的攻击目标不是她时她才会这么想,当易夏的攻击目标是她时,她多想撕烂她的嘴巴。
“管家,把少爷叫下来吧,就差他了。”卢艳娜招手。
少爷?她收了义子?听原里说卢艳娜只有一个儿子啊,什么时候又蹦出来一个啊?易夏很是惊讶,不过这好像和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吧。她没有抬头地喝茶,她已经做好了没等她们的“会议”结束就开溜的准备,她也不用担心有人把她绑回去。
她抬头的时候,从楼梯上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一时间语塞,不自觉地看了一眼那个“原里”,半响,她得出了结论,那个人不是原里,只是和原里长得很像罢了,可是像得还真一致,另人不敢相信。易夏默笑,看样子今晚有好戏看了。
原里走下来,他的脸色不是很好,他好像在一个劲得在给易夏挤眼,但是易夏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看他脸色不是很好。原里在她身边坐下,趁着两个女人说话(人家都说一个女人说话等于一只鸭子在叫),他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等一下不要太激动了。”这一点也不像是警告或是提醒。
易夏不以为然,但她望着那个一直坐在一边的少年,不知道他是谁。她朝那人挤挤眼,原里的脸色暗下来,低声说:“他是我哥,原帝。”似乎他很忌讳他的存在。
易夏实在是想不顾形象地放声大笑,一个“原理”,一个“原地”,他们家出的都是什么人啊,卢艳娜想出来的都是些什么名字啊!亏她能想得出来,为什么没有一个“原来”呢?想到这里她真的很想放声大笑了。但是原里从下面踹了她一脚,她怒目相视,她迟早要还他这一脚的,但是不是这个时候。
两个女人还在聊那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例如什么下一季的流行时装会是什么装头的,什么现在最好的化妆品是什么牌子的啦,女人除了谈这些还有什么?所以说两个女人在一起比一千只鸭子还吵。易夏从来不理会她们,看她们很潮流的样子,其实落后得不得了,还谈什么《上海滩》里谁最英俊,这些问题老到下坟墓了。
她不想听她们聊,比200分贝的噪音还难听,索性她转头问原里:“她们找我们来干吗?”她只有和原里说话了,这里除了原里,没有一个人是能和她说话的了。
原里闭上眼睛,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压低了声音说:“不知道。”易夏看出来了,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而已。她没有追问,反正迟早是要知道的,但是但原里的脸色,似乎不是什么好事。管他呢,大不了再闹一场就行了。
两个女人终于聊完了她们的话题,把矛头转向他们。但是卢艳娜故意说:“看,这天都黑了,先吃饭吧,坐了那么久大家早该饿了。管家,叫他们把菜都端上来吧。”
“有什么话就说吧,不必拖拖拉拉的,干脆点。”易夏一句话把气氛压得很紧,她从来都是直来直往的,受不了她们一拖再拖,吊人胃口,不爽的话直接拍屁股走人,不想和这些人在一起多呆一分钟。而一句话却让原里紧张起来,他已经料到要发生什么事了。一种紧张的气氛罩着这张大圆桌。
“在提出要求之前请用‘请’字,而且对长辈语气请委婉点可以吗?”一直沉默在圆桌一边的原帝开口说话,第一句话就点出了易夏的不足,一针见血,给易夏的印象极为不好,事后她跟我说:“如果杀人不犯法,他早就死了我刀下千万次了!”这句话是很绝,我也这么觉得。
易夏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就算她有什么过错也用不着他来提醒,对那些没有人性的人类,就应该这样,他不懂。她一句话回绝了他:“不可以!”在她眼里,当女人还没有结婚生子时就是头温顺的绵羊,一旦结了婚有了孩子就如野兽般狠毒,完全不顾及孩子的感受做自己单方面认为正确的事,她不能忍受,她必须反对,这种反对从她懂事起就开始了,她一直是这么对林美秀说话的,没必要改,一旦她软下来,林美秀就趁虚而入,命令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她不想做她的俘虏。
原帝没想到在一个小姑娘面前吃了闭门羹,他冷眼低头喝茶,没有说什么。卢艳娜知道易夏心急,望了一眼林美秀,林美秀也拿这个家伙没辙,她点头表示默许。
卢艳娜咳了一下,她是在清嗓音,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她微带鼻腔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夏夏啊……”
“别这么叫我,我肉麻得很。”她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直勾勾的地盯着她的眼睛,那双充满了危险的眼睛,似乎下一秒她就会吃掉自己。
“呃,你们也老大不小了,该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什么啊,我们都才19岁呢,真是不把计划生育放在眼里),现在说说你们两个的事吧,正好原帝也回来了,把你们的婚事定下来我们才放心啊。”
“跟他什么关系?”
卢艳娜微微惊讶地看着林美秀:“美秀,你没告诉夏夏吗?当初我们定的是我的大儿子的婚姻啊,我的大儿子是原帝,当然和原帝有关系啦,现在原帝回来了,也好把孩子们的事给办妥了,原帝也是休假回来,等下还要回英国去呢,就顺带吧,也好让我们放心。”
卢艳娜的声音停下了,大厅里鸦雀无声,连呼吸的声音也没有,易夏盯着她,怨恨?愤怒?埋怨?憎恨?或许更多。她没有说一句话,目光说明了一切,她对这一切不满,极度的不满,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类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她很想掐死她!
可笑了,当初林秀美和她说这件事给她听的时候,她也只是冷冷地笑笑而已,但现在……她也不懂自己的反应为什么那么的激烈啊,她真的害怕自己和原帝订婚,那原里怎么办?当初是她们说的,努力地把她和原里拉近,现在成功了反而告诉她,那个人不是原理,是原帝!她快疯掉了,真的,被逼疯了。
冷笑,她是打死都不会应的。气氛变得有点冷了,不是因为空调的冷气,而是她身上的气质,像是被扔进冰窟了一样,大厅里死寂一片,后厨的仆人连饭菜都不敢盛上,在后厨看着一直死僵的场面,没有人出来打圆场。
易夏转头问原里:“你早就知道了?”原里很无辜地说:“我怎么知道啊,我的大小姐,也是他回来之后我才知道的。”
也就是说,她们两个在耍诡计。易夏冷笑,在她身上的冷气瞬间填充了大厅的所有空间,这个19岁的少女,本来是很青春的年龄,也迸发出这种冷酷的气质,是经历了什么?是真的有什么痛恨埋葬在心里?
她一字一字得从口里说出,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这个你们不可能干涉,我们有我们的自由,如果你们要强行,那我只好说对不起了,我会用合法的手段维护我的合法权益,现在不是古代,我们有婚姻自由,什么‘娃娃亲’的鬼东西都死到一边去吧,你们还以为我们是小时候那个幼稚的任你们玩耍的小孩子吗?不是了,太小看我们了,强制的话你们得不到什么好处的,懂吗?金钱对我们来说已经不是什么诱惑了,现在没有能用来威胁我们的东西了,你们还是放弃你们那些幼稚的想法吧。那么想结婚你们两个去结啊,我是没什么意见的。”一番带讽刺意味的话说完,大厅里更是安静,林美秀能感觉到事情砸了,而且砸得一塌糊涂,自己都不能在他们面前抬起头来了。
她的眼神犀利得像是要吃掉她,她不可以忍受她的做法。
卢艳娜看着林美秀,那种眼神分明在说:“那是我们的约定,难道你想悔约吗?”林美秀定定神,镇定自若地看着易夏,她那倔强的脸,像极了自己当初啊。但是自己当初也是为了金钱着想,而这个丫头真是什么都不懂,现在这么好的条件,居然还反抗了!林美秀向卢艳娜挤挤眼,低声说:“娜姐啊,你看啊,就算是原里也是联姻啊,不一定要原帝吧。”
卢艳娜惊讶,她厉声道:“怎么可以这样啊,当初说好了的,怎么可以反悔呢!美秀,看来我真是看错你了呢。”
林美秀忙和声:“没有啦,我按你说的去做就成了。”林美秀镇定下来,和声和气地说:“夏夏,不要倔强了,你的身份证在我手里,我可以随时帮你办理结婚登记,不用担心,再过两天你就20岁了,这是完全有可能的,我告诉你,你最好少来了,跟着原帝没什么不好的,你就甘心了吧。你放心,在事情办完了之后我会把你的身份证还给你的,你就不用担心什么了。”林美秀一席话让易夏更加的愤怒。
呵呵,原来她已经拿了自己的身份证啊,可恶的家伙,卑鄙,低贱!她不用拿出Mickey Mouse钱包都知道自己的身份证在她手里,也难怪自己的东西总是乱扔。
易夏怒目看着她,她好像什么事都是她做主。易夏深呼吸一口气,她以为她能赢吗?不可能,她会用法律的手段赢的。易夏没有说什么,她感觉自己很烦,烦她有一个这样利用自己的母亲,不,不是母亲,她也只是把她当工具用罢了。在这人世间,把儿女当工具来利用的人,可以说不是人了,在她面前就有这么一个,但是爸爸什么也不管,他一点也不理会她嫁给谁,反正她能帮自己料理公司的事务就行了。总之那些人都是没脑子没良心没爱心的人,只会在商场长拼杀的人。易夏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她反说一句:“我想你拿我的身份证不仅仅是为了办结婚登记吧,你更想把我卖到妓院去,反正我也没有力量反抗,对吧?”
林美秀一惊,连卢艳娜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说完,她不留一眼地甩袖起身,如果可以,她现在就去厨房拿把刀杀了她们!她直接走了出去,没有回头,她不想在这种场合多呆一秒,恶心涌上胸口,看到她们她就恶心。不懂为什么,好久没有这么发泄了,因为什么?一个原帝?她在害怕什么?背后一阵冷气袭来,没有任何准备被吹了个正着,想事寒冬里的烈风,可是现在偏偏是夏天啊!却有这么一种冷感。
艳美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死气沉沉,她大步流星地往拉门外走。19岁,她才19岁,那个该死的老家伙就急着把自己嫁出去。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利益!她冷眼瞥下几个看着自己的人,一句话没留,离开了大厅。
原里起身,焦急地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疾步追上去。卢艳娜一把手拽住他,没好气地说:“你去干嘛?过不了多久你就得叫人家作嫂子了,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原里没有理会她,甩开她的手,她的手有种肮脏感。他和易夏一样,对他们的母亲的做法很是不满,而且两人做出的反映出奇的相似,应该是原里和易夏呆在一起被易夏传染了。他冷眼相望眼前这些人,冷言冷语:“是吗?看样子由不得你们了,我会让你们看到后果的。”他把矛头转向原帝:“哦,还有你,我不想叫你作哥,你不配,你只是她们的奴隶,不是吗?她们给了你什么,让你这么听从她们?你们怎么不用对付他的那些招数来对付我呢?”
没有人说话,他怒目离开了大厅。这里是他的家,但他却没有一点的留恋。这里是他的坟墓,他必须离开这里,否则他只有一条路——死。没有自由的灵魂只有一副躯壳,和死人有什么区别?没有。
他没有看到,在他转身的时候,原帝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冷漠的样子。
当他走出花园的时候,却看到易夏的奥迪从停车场里开出来。他扑上去,扒着她的车窗,着急地向她解释:“夏夏,我会和你站在同一战线上的,她们奈何不了我们的,像你说的,大不了我们一走了之。”
却不想她转过头来,冷眼看着他。他惊住了。这是自己认识的易夏吗?她的眼里是对自己的怨恨,而且很深很深,好像永远洗不清。那张美得滴血的脸上写满了仇恨。第一次她这么瞪着他,她不是在开玩笑。
她一字一字很清晰地吐着:“你明明知道她们要做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而且还替她们约我出来,你是不是也想把我卖掉?她们给了你什么好处?公司的继承权吗?我不想和她们再有一丝的瓜葛,你懂吗?”
奥迪开出了别墅,露天的车子里,她的头发被吹地很蓬松,眼泪最终还是没有流下来,她知道自己很坚强。她不可以再回那个名字叫做家的地方了,甚至她感觉住在只有3个人的小屋子里都不安全了,她知道林美秀会不顾一切地捉她回去,她一回去那么只有死路一条了。
闹得真是好可笑,她竟然会怀疑原里和那两个女人是一伙的,她是不是疯了?她竟然不相信原里!她相信自己一定是被魔鬼付身了,居然会抛弃和自己相识了那么多年的原里!她离开了别墅后才发现:原里还在里面!她应该带他出来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是太过在乎这件事了吧。
于是,就出现了前面的一幕,两个醉酒的人。
我也知道,当初林美秀告诉易夏她和原氏有婚约的时候,易夏也是极力反对的,连原里也反对,毕竟他们从来不认识,突然告诉自己和一个陌生人有婚约时,谁都会紧张,总感觉自己被卖了。但是易夏和原里好不容易到了今天,虽然两个人还是每天吵吵闹闹的,但是是人的都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很幸福。
我只能叹息了,人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命运也不会让自己永远幸运,就算是被幸运女神庇护的人也总会有喝凉水塞牙缝的时候。但这个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谁都知道婚姻是人生中的大事,并且易夏才19岁啊,还年轻着呢,正是有精力为事业忙碌的时候,却要用婚姻来约束她,我能理解易夏的心情。
易夏哭着跟我说,她想向原里道歉,当时她是被气疯了,完全不怪他。但是现在去见原里未免也太危险了,不知道林美秀还要用什么来威胁她呢。现在身份证没了,一些事也办不成了,现在她连公司也不去了,她不想自投罗网。
好像这个世界在和我们做对,在这个21世纪好难存活,好难生存,没有自己的空间,被压抑着,怎么过才能快乐?
两天后,我接到了原里的电话,他的声音很急促,但又紧张,还好我是在我们的屋子里,如果是在大街上一定听不到他的声音,他说:“样儿,帮我向易夏解释清楚可以吗?事情不像她想的那样,我约她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件事,我想打电话给她让她别来了可是她手机关机了。现在我没办法当面向她解释了,样儿,就拜托你了。”
我告诉他,易夏已经后悔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所以她已经原谅你了。但是她很后悔没有把你带出来,如果可以,你尽量出来见她一面吧。
原里说他被监视了,他的没一步行踪都被私家侦探严密监控着,他走不开,他怕连累她。他跟我说他现在是蹲在茅坑和我打电话,他怕打给易夏易夏会立刻掐掉他的电话,只能找我了。
很不巧,我的旁边正好坐着于悦,她笑得差点把咖啡都吐出来了,然后她亮出嗓门喊:“易夏大姐啊,原里现在在茅坑里打电话呢,你不去拉他一把他指不定会掉下去呢!”
我相信以后的战线会改变成这样:原里和易夏合攻于悦,我中立。
易夏还是乖乖去上课,她倒是不害怕林美秀派人去学校抓她,学校这种地方是她能随便闹的吗?我很同情易夏,并努力帮她,因为我能体会失去自己最爱的人的痛苦,那是终身都无法弥补和挽救的。我尽量不让同样的悲剧再在我的世界里重演。
她们很晚才回来,我本来没在意什么,因为那两个人出去闹就是那么疯,但是她们身上全是湿的,还有浓浓的酒味,对于有洁癖的易夏来说,那天连酸水都涂得一干二净的,连续睡了20多个小时才醒,我被吓地不小。
易夏伏在我肩上,她没有哭,而是用很轻的声音说:“样儿,我怕了,怕林美秀,怕原里,你应该懂,你说我该怎么办?”她从来都是直接叫林美秀的名字,好像林美秀不是她母亲一样,在她眼里应该是这么看的。
虽然易夏和原里闹矛盾是时有发生的事,但是这次,我想很严重了。我拍拍她的后背,安抚她:“没事,你们都知道错了,道了歉不就完了吗?”其实我后面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哪像我,说再多的道歉也没有用了,我还是想念他的吧。
连于悦也很是好心地来安慰她,她说:“人世间总会有很多分分合合的,只要抓紧时机说道歉,还是会有机会的。不要太看重自己的面子,我知道你们都是很重面子,更重感情的人,只要能拉下面子来和对方谈谈,会有转机的。你看,原里都先和你道歉了,你就不要太在意自己曾经对他的误会了,那也只是你一时的冲动,有谁能保证自己一生没有过冲动的?”
我很惊讶,于悦说的比我的更有哲理,她只是一个作词人,我一个写手都不如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间道出那么多大道理来,而且易夏听了还似懂非懂地点头,慢慢嚼起她的话来。我感觉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瞬间,她更成熟了。如果没发生过什么,她为什么要和易夏一起酗酒呢?她应该阻止她的,而不是和她一起喝。
我问于悦发生了什么,她也只是笑笑而已。
原里,易夏。在这世间还有多少像他们这样的恋人呢?他们又会不会雨过天晴呢?我不知道,目光扫向笔记本上的故事结局,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