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杀回上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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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初十，皇家人照常聚在一起，窝在宣政宫的偏殿，随便议议朝政，顺便八卦一下上京最近的新闻。
“辛臻！”商量完正事，皇帝幽幽地开口了，其他人都静静地看着辛臻，希望从他那张悠然自得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皇上……”辛臻抬头，看着笑眯眯的皇帝，心里直打鼓，这些哥哥们该不会是又想阴他吧？最近他一直很乖啊！侄子侄女的生日，他都用心地准备了……虽然毁了和亲王的花圃，理亲王的鱼塘，皇帝特地给贵妃准备的小花园，宁亲王新近小妾的喜事，肃亲王的练武场……但，那不是他的错啊！谁知道那帮混世魔王那么厉害！明明都是哥哥们的孩子捅的篓子，总不能全算在他一个人头上吧？真小气！
“咳咳！朕听到一些谣言。”皇帝瞅了一眼喜欢看好戏的弟弟们，还有最近和辛臻越走越近的儿子们，很无奈。
辛臻了然，点点头，“哦！大家是不是说我对那个卓娅王女有情，还说我想要和她成亲……”
皇帝很尴尬地咳嗽几声，等着辛臻的解释。
辛臻挪挪屁股，脸上露出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的表情，“皇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那个卓娅每天跟着我，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动，再说她只是跟着，并没有妨碍我做事，虽然她的态度一如既往地傲慢恶劣，让人心烦。”
“你不喜欢她啊？”皇帝有些困惑，“那你为何让她跟？这不像你的性子啊！”
“不喜欢啊！天下的好女人那么多，干嘛要喜欢她！”辛臻想起徽州的那个姑娘笑眯了眼，“我在等啊！”
“等？”宁亲王皱起漂亮的眉毛，眯起修长的眼睛，疑惑。
“嗯！等有人来抢我啊！呵呵！”
皇帝等人满面不解，相顾无语，只能目送笑得春风满面的辛臻悠然远去。
陀摩的使臣全都住在北城的陀摩馆，由于两国交好多年，所以先帝开了一块地专门给陀摩修了驿馆。总而言之，相比较起宋国的待遇，陀摩不知道强多少辈，当然，这也是因为辛臻的大姐和侄女都是陀摩的王妃的原因，至少得给她们面子。正因如此，辛臻对那个死缠烂打、傲慢任性的卓娅百般容忍。
两国商讨国事时，那卓娅胆大妄为，居然一路跟来，辛臻好说歹说，她就是不听，非要跟着。
辛臻见卓娅不知进退，也动了气，一把甩开她的手，跑到大殿，一脸愤愤，“昌布珠王子，请你好好管教一下令妹！”
昌布珠笑脸相迎，“不知曜殿下为何动气？”
“卓娅王女成天跟着我，难道王子看不见吗？”辛臻指着门外被卢双拦住的卓娅，很无奈，陀摩人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昌布珠爽朗地笑笑，“哈哈！陀摩风俗就是这样，女子若是有喜欢的男子，可以主动追求。卓娅，曜殿下是个好男人，你可要加油哦！”
“追求！”辛臻垭口无语，陀摩还真现代！话说，这可是古代啊！难道世俗能允许一个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成天跟在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后吗？是他太保守？还是陀摩人太进化？
皇帝见话题似乎有些不合奉天殿的规矩，轻咳一声，很有威严地说道，“昌布珠王子，无论如何，请你让卓娅王女退下吧！这里是大俞王都！不是你们的香巴拉！女眷是不能入朝的，这是祖训！”
“入乡随俗！遵命！皇帝陛下！”昌布珠走去殿外，对卓娅说了几句话，远远地，辛臻听不清楚，只看见卓娅听了她哥哥的话，脸上露出一丝畏惧，乖乖地点点了头，冲着辛臻吐吐舌头，行了王礼后，就退下了。
终于，能够开始正题了。
陀摩的使节在上京整整玩了一个月，才收到皇帝的召见，气势有些衰退，这也是宁亲王的意见。他觉得若是陀摩人一来，两国就商讨国事，很容易被他们气势压制，还不如让他们吃好玩好，再来谈，事半功倍。
俞国西面、西南面与陀摩接壤，领土一向有纷争，由于两国和亲公主们的努力，近十几年被压下来了。但毕竟是领土之争，攸关国家体面，不会因为几个女人而停歇争地之战。目前，两国最有争议的就是南边的一小块土地，边境小规模的冲突，那块地几易其主，两国居民杂居，现在也说不清到底那块地是属于俞国，还是属于陀摩。
那块地的大部分属于寒冷的丘陵地带，既不能耕种，也不能放牧，所以一开始两国的热情不是很高，只是意气之争。可偏偏几天前，钉子发来密报，说在那里发现一条玉脉，而且靠近俞国这边的山岭间居然有金脉。
皇帝一知道此事，立刻设为机密，除了几个亲信，没人知道，辛臻也不例外。然后，皇帝表明态度，那块地绝对不能放手，因此，所有人都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事实的确如此，两国的盟约制定进程，陷入僵持，但又不愿意以战争来解决问题，毕竟一打仗就会死人，人死多了，会影响国家税收，一国之君最不愿见到的事就是这……再说，经过范大人的努力，俞国朝廷对银子，很敏锐，很敏感。
辛臻很喜欢白花花的银子，虽然他不知道那块地有宝，但作为俞国人，他还是希望自己的祖国繁盛强大……落后就会挨打，这道理，中华近代史已经做了最好的诠释……因此，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和陀摩人的战斗之中，无暇他顾。
……
听雨带着一个手持曜郡王府令牌的男子进了前院，前去通报，“小姐，上京来礼物了。”
卫儒微笑地看着面前尚显年幼的未来主母，送上主子的心意，功成身退。
锦夏愣愣地看着院子里健壮的白马，拆开信，看了一眼，白纸一张。
这是何意？
三天后，一人一骑从徽州柴县出发，前往上京。
……
“喂！俞国皇帝明明让你陪我逛街！你这是干嘛！一个人走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是啊！你真聪明！和你在一起，总觉得如同身处修罗地狱！还不如早死早投胎！善哉善哉！”
“你！可恶！”
鞭子一扬，抽坏了路边的摊子。
辛臻眉一抬，有些不悦，“你死心吧！除了我家的女人，我不会陪任何女人逛街。”
卓娅恨恨地吼道，“你骗人！我知道你陪宋国的那个凤来公主逛过！我哪里不如那个凤来，她有我美吗？”
“云泥之别！”辛臻淡淡地说道，“只说性子，她就比你强上几分。不过……就算你是她，我也不会陪你逛街！”
“你这是何意！”卓娅用力地扭着手里的鞭子，这两个月她每天跟在这个对所有人都笑容满面，唯独对她不理不睬，冷眼相待的男人身后，她见识到了天下最大的奇观。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王族能够如此平易近人，能够发自内心的关爱着他的百姓，能够拥有如此温暖真诚的笑容。当然，她的哥哥中，也有几个对百姓很和善，但她知道，那些只是哥哥们的手段，为了夺得他们想要的东西，可以不折手段，只不过是稍微拉下身段，善待百姓，就能得到愚民的支持，何乐而不为……可，她看不明白，完全没有希望登上皇位的慕辛臻，到底是为了什么，能够做到那个地步！
辛臻抬眼，望向西方，笑得温柔，“因为，她会生气吧……”
“她？你是说，俞国皇帝赐给你的妻子……她不就是你的未婚妻吗？我听说过，她出身一般，容貌平平，性子懦弱，她根本配不上你！”
“哦！那谁配得上我呢？你吗？”辛臻不屑地打量她一眼，微微耸肩。
卓娅咬咬牙，“没错！就是我！我喜欢你！”
辛臻哑口无言，他还以为是这王女戏耍他，没想到这么烂俗恶俗的情节，真被他遇到了。不过，也算是意料之中，很正常的剧情。娇生惯养的大小姐遇见第一个不把她当回事的男人，便情窦初开，想以身相许。恶俗啊，真恶俗！
“我不喜欢你！刁蛮任性，自以为是，傲慢无礼，自高自大。我不喜欢，多谢厚爱，不如不爱。”辛臻抬腿，继续前行。
“我哪里不如她，论身世，我是一国王女，金枝玉叶！论容貌，倾城绝色！你要是嫌我性子不好，那不是以前没人教过我吗？你说，我会慢慢改。”卓娅满脸通红，拦在辛臻身前，羞答答的模样与往常不同。
辛臻顿了顿，缓缓答道，“因为，你不是她啊……”
……
冬月来临，天气越来越冷。今年的气温，降得很快，清晨起床，外面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上京，朦朦胧胧，很美。落日余晖，霞光圈圈，冷得似乎没有温度的太阳，却依旧映照着西边的云彩，片片绯红。落叶翩翩，漫天飞舞，枯黄如蝶，旋姿妖袅。到了黄昏，隐隐下起小雪，轻柔的雪花纷纷落下，还没等到落地，便消失在空气中。
辛臻下值，一步一步往家里踱去。还没走几步，一个拉长的影子出现在他身边，转身一看，嘴角的空气似乎都温暖了。
锦夏……
辛臻看着寒风中微微发抖，脸庞却是明艳红润的锦夏，连忙解下身上的斗篷给她披上，总觉得面前的一切很不真实，声音放地很低很柔，“你怎么来了？”
锦夏抿抿唇，没有说话，只是掏出怀里的一个信封，塞进辛臻手里。
两人站在街头，四周很安静。
宗正寺处于官衙重地，即便是外面的大街，也不像南城的街面，繁华热闹，而是透出一股子庄严肃静，不容侵犯的凛然。
锦夏撇撇嘴，有些害羞，也有些恼怒，“这封信是何意？”
辛臻笑笑，拉过锦夏的手，把那信封轻轻放在她手上，深深地凝视着那张更加秀美的脸庞，柔柔的声音几乎就像棉花一样，“我的一切，由你决定！锦夏，其实，我说过，对我而言，娶谁，我并不在乎……如果你不要我，任由我自己做主……如果皇帝使诈，拿国家大义压我，谣言也许会变成真实……所以，锦夏，你要小心，千万，千万不要让我被别人抢走了……”
锦夏感觉到，那只握着她的手，并没有使力，似乎随时都会放下，心里有些发堵。有时候，她觉得辛臻就像一大团棉花，无论有多少水，他都吸收，慢慢地越来越沉重，可你要等他有反应，有些难。
辛臻的感情就是这样温吞、慢热，不主动，不积极，只是默默地等待……
锦夏不明白，一个男人对爱情怎会淡漠至此！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却悲哀地发现，辛臻完全没有握紧双手的意识。
好！既然你不主动！不积极！那就我来！我一定会牢牢地抓紧你！打死都不放手！而且……我绝对不会告诉你！我喜欢你！
锦夏反手握住辛臻的手，紧紧地，很用力，就像握住一生中最珍贵的珍宝，带着必死的决心，不成功便成仁的坚定，默默地注视着略带惊讶的辛臻，露出一丝笑意。
旋即，辛臻轻轻一笑，嘴角完美的弧度，眼儿弯弯，脸部的神情彷如出生的婴儿，带着一抹单纯的幸福，将锦夏的手贴在脸颊边，薄唇蠕动。
谢谢你，锦夏……
作者有话说
第136章 杀回上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