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男妖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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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谭俊去了酥醉楼，赶巧碰上花魁竞选，他一夜砸了近两万银元，以一己之力将玉灵芝推上魁首之位。
这件事瞬间在宁城大街小巷传开，连各大报纸也没放过这个消息：“谭家四少爷，豪掷千金只博花魁一笑”。
而且更离谱的是，谭俊在酥醉楼里整整三天三夜没出来。
宁城富商之子，对一个青楼女子又砸钱又痴情，这可是茶余饭后大家最喜欢的谈资。
汤暖茹今天连班都没上，刚到报社就又气冲冲跑回了家，见到汤国松满肚子委屈，“爹，你看报纸没？那个谭俊，你不说他这好那好吗？你看看他是个什么人！”
汤国松自然看了报纸，知道谭俊所作所为也着实受惊。
有钱人有些小癖好是常事，但这么高调的不多。
毕竟不是给脸上增光的事，更何况他还未娶妻生子，对今后必然会有所影响。
“以前也不知道他有这样的爱好。”汤国松叹一口气。
打和谭俊见过一面，汤暖茹就像丢了魂般，汤国松看在眼里，还想着这门婚事如果能促成，也算圆了女儿的梦，哪料到谭俊居然来了这么一出。
“没事。”汤国松忙去安慰女儿，“爹爹一定给暖茹找个金龟婿。”
“我才不要。”汤暖茹直接摔门回了房间，把自己关起来。
*
谭俊闷在玉灵芝这里足足三天，平时爱听的曲子已经听得发腻，现在索性就歪在踏上出神。
玉灵芝端了盘水果进门，放在他手边小几上，“四爷，您这满城风雨也闹了，还要在我这躲多久？”
谭俊丢嘴里一粒葡萄，心下琢磨着，谭锦昌已经派了三拨人来找他，他要是再不出去，估计老爷子该亲自上门了。
外面诸多流言，说他骄奢淫逸，说他浪荡公子，说他挥霍无度，说他不知节制，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一句好听的，但他却什么也不想解释。
只有他知道，他和玉灵芝的感情亲如姐弟，旁的一点僭越都没有。
当年母亲发病时，是玉灵芝一直在身边照顾，但瘟疫来得快，也就十几天功夫，人就走了。
收拾旧物时，玉灵芝想留下把扇子或小物件给谭俊，可家仆以携带瘟疫为由，将所有东西全部烧了，连床褥都没剩下。
于谭俊来说，至少在他心里，玉灵芝对他有恩。
可他走后，照顾过母亲最后一程的人，却被卖进这种地方。
谭俊从没觉得这脏，反倒觉得这里比谭家那座老宅干净多了。
“想什么呢？”玉灵芝给谭俊倒了杯水。
谭俊坐起身，“玉姐，你那个卖身契，什么时候期满？”
玉灵芝抬起眼，“契约是二十年的，还有十年到期。”她顿了下，“我知道你心里没法接受他们，但四爷，你不该这样折腾自己。”
谭俊露出个浅淡的笑，“这不叫折腾自己，我只是要让他们明白，我想做什么，不会看任何人脸色，他们更别妄想掌控我。”
谭俊看了眼时间，觉得安排给程叔的事应该办得差不多了，便终于起身，出了酥醉楼的门。
果然，程管家的车已经等在门口。
谭俊上车，“程叔，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程管家：“已经都按四爷您吩咐的办好了，有二十家商户需要运货，还有五家是从大爷那退了款，又到我们这来的。”
两天前，谭俊的杂货行里隔出了个小隔间，通南货运行就这样草草开张了，承揽南方路路、水路货运，程叔把这几天登门的商户跑了个遍，还别说，生意揽下不少。
原本谭俊没打算和老大抢货运的饭碗，但那天家宴让他彻底明白，你的不争不抢与息事宁人，只能换来别人的得寸进尺。
既然这样，那大家就全凭本事做事，反正在他决定回宁城那一刻，已经想好要干点像模像样的事，如今谭家这种态度，倒是让他没了后顾之忧，或再为他们去做什么退步。
“仓库里存着的蕾丝布料今儿也上架了，前天上的进口毛呢料和羊绒料，附近几家西装店抢着订货，再有两天估计就能清空库存。”
程管家挺高兴，“要是能打开进口布料这条路，咱们洋货行的生意，能翻起几倍。”
“嗯。”谭俊应了声，“宁城的市场就这么大，总有个人会不务正业。”
他说完，很满意地笑了几声。
程管家这么多年陪在身边，对谭俊还算了解，那天家宴上几乎所有人都针对他，如今谭俊有这个反应也不意外。
谭家大部分收入靠布料行，他如今大张旗鼓这么做，该是准备和谭志卿抢市场。
毕竟十几岁就出去摸爬滚打的人，虽然平时瞧着散漫，但只要谭俊决定好的事，向来果决，而且都会成功。
谭俊刚回宁城时遇事低调，程管家明白，那是因为他回来前，老爷子有意向将谭家全部托付给他。
他不愿出头就是怕自己几位哥哥多疑，毕竟对谭家家产没兴趣，所以在大哥有出格举动时，他选择冷处理。
但错就错在谭老爷以为靠这些家产能拴住谭俊，也错在对谭俊的实力并不了解。
如今谭俊能做出这样的决定，程管家还是很开心的，因为宁城不是善人的天下，“四爷，要去店里转一圈吗？”
谭俊看看手表，酥醉楼离宁昌中学不远，“娄煜恒快放学了吧？先把他接上。”
*
三天后娄煜恒就要期末考，虽然他成绩一直不错，但临近期末总还要冲刺一下，每天挑灯夜读，倒是也没注意到最近谭俊不见人影。
可昨晚见到了程管家，他才知道谭俊这几天一直在酥醉楼。
娄煜恒搞不清自己听到这个事时心里是什么感受，反正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好。
清早路过报摊时又刻意看了看最新的报纸，谭俊豪掷千金为博花魁一笑的消息被报道得天花乱坠。
前几天他才问过谭俊，这人也亲口承认过不会和玉灵芝或汤暖茹结婚，那为什么又要这般作态？
娄煜恒一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时不时转出谭俊的背影，还有他慵懒的模样，和那勾人的笑容。
和画本里的妖精一！模！一！样！
“想什么呢？”同桌林豪用胳膊肘碰了下娄煜恒，“你今天怎么丢魂了似的？”
娄煜恒深吸口气，没忍住，压低声音问道：“小胖，你说……狐狸精有没有男的？”
他问得认真，“或者有没有勾人的男妖精。”
两个半大少年，对很多事都处于懵懂阶段，小胖认真帮娄煜恒分析了下，书中妖精都是吸男子阳气，所以多为女性。
林豪一本正经，“男妖精又没法吸男人的阳气，所以世上应该不存在男妖精一讲。”
他说完还笃定地点点头。
娄煜恒皱眉，“男妖精也可以吸男子阳气啊。”
林豪挑眉，“啊？你说啥？”
这个理念着实震惊到了小胖子，但下课钟声比娄煜恒的胡扯更有吸引力，小胖子没再纠结，起身立刻冲出教室。
娄煜恒的脑子从昨晚起就乱糟糟一片，他无从捋出头绪，只能靠胡思乱来自我安慰。
当他浑浑噩噩走出学校大门时，愣在原地看了谭俊三秒钟，才反应过味来。
谭俊今天穿了件姜黄色衬衫，袖口依旧挽到手肘，他怀疑这人是不是不知道世上有种东西叫短袖衬衫，即便娄煜恒身上现在就穿着一件。
也许不伦不类的穿法更能彰显出谭俊衣冠禽兽的气质，娄煜恒觉得自己有些古怪，为什么见到他怨气这么重？
“小鬼头。”谭俊在街对面挥了挥手，“快点，哥哥带你吃饭去。”
这一嗓子招来好多同学围观，而且那辆新林肯太扎眼，外加谭俊比林肯车还要扎眼的长相。
娄煜恒几步跑过去，推着日光下招摇的男妖精上了车，他回手“嘭”一声关上车门，“干嘛突然来接我？”
谭俊斜眼看他，等了好一会才带着笑打趣道：“才几天不见，怎么火气变这么大？”
娄煜恒刚没调整好心态，因为他压根没想到，在酥醉楼醉生梦死三四天有的人，会突然出现在学校门口，“没，刚跑得有点急。”
谭俊皮笑肉不笑轻哼一声，“你呀，就是小狗吃青草。”
“嗯？”娄煜恒没听懂，侧头看他。
正午阳光很烈，透过窗照在谭俊身上，将人裹在金灿灿的光晕里。
此时，他正单手搭在车窗边，脸上浅淡的笑比外面阳光还耀眼，微勾起的薄唇正对着娄煜恒一字一顿说道：“长了副驴心肠。”
娄煜恒愣住，脑子生锈般卡了壳，那种呼吸不畅的感觉再次袭来，伴随着耳根发烫。
直到谭俊在旁边感叹外面空气清新，他才灵魂归窍般回过神。
娄煜恒意识到自己这样很没道理，谭俊让他白吃白住，还以他哥哥的名义给学校捐赠电灯，而他又能回报什么呢？又有什么权利因为谭俊私生活怎样而去埋怨或不开？
他终于后知后觉补了句，“谢谢哥哥来接我。”
车子刚好停下，谭俊拉住娄煜恒的手就往车下走，“哥哥今天带你吃牛排。”
谭俊的手很凉，以前娄煜恒就已经察觉到，但今天正午炎热，便显得他的手越发冰凉，“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谭俊立刻松开他，似乎为了不显得突兀，还在他头顶揉了一把，但却没回答问题。
娄煜恒又看看他身上的长袖衬衫，“你是不是觉得冷啊？”
此时他俩正挤在旋转门的一个隔断里，谭俊垂眸看着他，“你第一是怎么考的？大夏天外面那么热，你问我是不是觉得冷？”
娄煜恒：“那么热你为什么还穿长袖？”
“因为呀，”谭俊很认真地琢磨了一秒钟，“因为我胳膊太好看了，需要遮着点。”
娄煜恒：……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
“那你怎么不把脸也遮上？”
娄煜恒刚说完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谭俊立刻笑出声来，笑得连说话都带着气音，“你是在夸哥哥好看吗？嗯？小鬼头。”
娄煜恒：……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男妖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