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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易氏集团办公室。

      秘书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就看见易年站了起来,好像在等待什么。等待?有什么东西值得易总如此在意,何况进来的人并非什么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珠宝商人。

      关上门,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在易年面前落座,他知道对方不是爱废话寒暄的人,直接把公事包里的资料文件拿出展示。他说:“易先生,正如我电话中告知,您委托我调查的‘玛蒂娜之泪’经过这么多年,最近终于有面世的消息了。”

      资料上彩色高清档案图片,这个拜占庭时期的红宝石链坠如同一滴硕大的血泪,鲜艳夺目,在照片中仅能展现真实风采的一二。

      易年拿上手,皱了皱眉头:“没有鉴赏会?”

      每逢稀世珍宝拍卖,惯例提前举行鉴赏会,给有意出价的买家鉴定真赝。珠宝商摇头,表示否定:“似乎卖家不打算价高者得,而是选定了买家。”

      易年:“卖家是什么人?”

      珠宝商:“在行业里名不经传,而且他没有委托任何一家拍卖行,只是在古董网站上表示将出售玛蒂娜之泪,我看照片拍得十分清晰,而且像是近期的,想着不放过这一可能,还是给你看看。”

      易年亲手摸过玛蒂娜之泪,他对项链的细节之处十分了解,而且拍照的人似乎对东西很有底气,每一张图的清晰度非常高,镜头怼上的都是关键位置,几乎就要说:这是正品,看不出来你眼瞎。

      珠宝商继续说道:“这个卖家的网名是Lee……”

      易年动作微微凝滞。

      随着易氏生意做大,易年知名度大增,他的过往历史被人挖得干干净净,许多人都知道当年的收藏家Lee就是易年,如果说卖家取这个名字别有用心,玛蒂娜之泪就是冲着他而来的。

      珠宝商也是看见了这个名字,觉得有种不谋而合的巧妙感,才专门上门汇报:“另外,我找人调查卖家的IP,IP所在的地址是高桥市,人就在这座城里。”

      K7只能用颅内对话与霍昔交流,但它语气中的鄙夷简直扑面而来,让霍昔不用看到实体都能感受它的脸色。

      「K7:作为一个有良心的系统,我对你的行为表示不齿。」

      「霍昔:不管你怎么说,我现在坐拥金山,接下来事情好办得多,好歹是自己攥的钱,不寒碜。」

      当年霍昔卷走了易年所有家产,不动产和基金股票全部卖了现金,其他的古董名画则存放在基金银行保管,这种百年银行只要肯一直给钱就给你托管一辈子,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回来,本来以为永远封尘的资产终于重见天日了。

      无视通货膨胀,这些古董名画时隔六年继续升值,霍昔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身家怕要挤进亿元富豪俱乐部了。

      要是让易年知道他打算拿这些钱干什么。

      「霍昔:仇恨值过百之后还能往上飙吗?」

      「K7:……」

      从其他系统共享的工作记录来看,别的宿主不是委曲求全求原谅,就是车祸绝症来一套博取攻略主角心软,进度有快有慢,但总是在行动了,唯独自己的宿主,怕不能把主角气得脑溢血,直接魂归天国,任务一拍两散。

      「K7:其实你不如试试痛觉屏蔽,挨一顿打说不定能让易年消气,数据显示主角仇恨值最高能下降三十。」

      「霍昔:消气,之后呢?」

      「K7:……我只是一个系统。」

      情情爱爱的他不懂。

      银行为VIP客户提供贵宾厅,霍昔拿起玛蒂娜之泪,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我攻略过的人,我很了解。易年不会要一个跪着回去的霍昔,就算不要尊严,死狗一样回去,易年气消了,仇恨没有了,也不是一个配得上他的爱的人,那种委屈巴巴的套路我不想走,易年也不会爱上这样的霍昔。”

      也许他会呢,人的情爱变幻莫测啊。K7默默想,你这么对易年,他还保留30爱意值,肯定也是个内心变态的主儿,说不定就好互相折磨这口。

      自从霍昔在拍卖网上传玛蒂娜之泪的照片,线上联络他有意向的买家增长至六七个,一上线几乎没有问卖价的,旁敲侧击问项链现在在哪儿,能不能跟卖家见一面,而且大有无论出多高价钱,都会买下项链的意思。

      都是易年雇的托吧?

      霍昔非常理所应当把问价的一一回绝,不见面,不出价,卖了,有空再聊,拜。他都能想象,屏幕背后的人恨得多牙痒痒。「K7:过分。」

      「霍昔:有时候不把人逼到一个份上,你都不知道他能激发出多大潜力。」

      「K7:老人看手机.JPG」

      “易总。”

      办公室,内线电话接入,“大通珠宝的许先生有找。”

      “接进来。”

      拿起话筒,对面的珠宝商许总语气有些着急:“我打听到消息,玛蒂娜之泪委托了拍卖行安保,下午运送到机场,今晚就会送出境外。”

      这么辛苦跟到的踪迹,送出境外银货两讫就更难挖到卖家的消息了,他把信息告诉易年,让他来做决定。

      易年握紧话筒,语气微沉:“我知道了。”

      卖家隐秘从不露面,要逼得对方现身,只能采用极端的办法。

      护送玛蒂娜之泪的团队从银行接过项链,车子从市中心驶向机场高速,沿途经过跨江大桥,一直往西区郊外的目的地出发,大约两个小时车程。

      机场贵宾厅。

      电脑屏幕显示着护送车子的轨迹,沿路行驶平稳,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凭借网络四通八达,霍昔花得起钱,不需要露面,所有事情都有人解决,他身居幕后遥控即可。

      车子到达机场。网络电话几乎同一时间响起,保安主管在听筒那头惊得声线沙哑,有些语无伦次:“上桥之前我还回头看过箱子一次,那个时候还在的……才半个小时……”

      霍昔心里早有准备:“项链不见了,是吗?”

      保安主管含糊地应了一声。

      “我知道了。”霍昔微微一笑,站了起来,“谢谢你们一路上的工作,委托金会如数打到公司账户上,辛苦了……嗯,不需要报警……保险?我没买。”

      丝毫没有损失巨额财产的思想觉悟。

      机场外,负责护送玛蒂娜之泪的安保团队在风中凌乱。

      他们并不知道这个从不露面,只在电话上沟通的雇主,这时已经从贵宾厅离开,一身黑衣迎风阔步,与他们擦肩而过。

      落日完全跌落海岸线前,余晖透过落地窗照出一室灿黄,靛蓝色天鹅绒盒子端正放在原木书桌前,浴室隐约传出水声。

      易年从浴室出来,他已换上休闲服,一身白色与浅卡其的毛衣长裤,看上去比年龄小了不少,斯文、学生气,一点不像刚扒过押解车,定点爆破偷了上千万珠宝。

      他有意无意拖延打开盒子的时间。

      从回来之后,盒子就被他放到书桌上,他去做别的事情,不看,也不去碰,心思却不由自主被牵动着。

      终于,易年走到桌子跟前,拿起盒子,打开。

      宝石就是有这点好处,历经世纪不减风采,与千年前挂在玛蒂娜皇后脖上的璀璨耀目相差无几,时刻提醒你,桃花依旧。

      然而,一拿上手,易年察觉异样。

      他天生触觉明锐,东西上手凭重量质感能准确判断差异,问题出在镂空浮雕项圈上,它比记忆中轻了。对上镜片,细节一目了然,虽然制式相仿,这项链是赝品。

      卖家出售的本来就是假货,还是当中有诈?易年握紧滤色镜,脑中快速闪过各种可能,时隔六年重操旧业,居然栽在一件赝品上,是他太心急,失去了平日的理智。

      这个时候,保姆敲开书房的门,与易年说:“易先生,管理处告诉有陌生访客,这人说来送真项链给你的,要让进门吗?”

      易年手一顿。

      他肯定自己进圈套了。

      电视显示监控镜头下的陌生来客,一身黑衣,头戴鸭舌帽,低着头脸上覆盖口罩,只看得见一个隐约的轮廓。

      易年在客厅无声无息站立,手指几乎难以察觉地颤抖。

      心悬在半空,易年甚至怀疑潜意识误导自己产生错觉,将这人认成霍昔,镜头下是再普通不过一个陌生人。

      没过多久,门锁响动,下楼接了客人的保姆推门进来,“易先生。”

      霍昔从她的身后步出,扬起鸭舌帽的帽沿,对易年说:“好久不见。”

      霍昔眉目清隽,短发柔软,他是偏瘦的,穿上黑衣更显身形修长,经过这些年外貌没有半点变化,仿佛记忆中的他跨越六年,重新走到自己跟前。

      易年后退一步,有刹那的失神。

      气氛变得微妙,保姆借口买东西,连忙离开现场。

      公寓剩下两人。易年一句话不说,死死看着他,一把将人往后推。

      霍昔也不说话,易年将他往后推一步,他便往前再走一步,回到原点。

      “易年。”

      易年脸色绷紧,“别喊我的名字。”

      霍昔固执地又走近一步,他的眉间刚好到易年的唇边,只要踮一踮脚,就能亲上对方,那时候易年说这是最匹配的身高。六年不长不短,有些事情难得改变,有些则人面全非,就像现在,易年厌恶他的气息,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霍昔也就被扇得嘴角一抽,拨起乱发到耳后,又抬头冲易年微微一笑,“我想要回到你的身边。”

      又是一巴掌。

      劲儿还挺大。

      脸颊红出一个巴掌印,霍昔从衣服兜里掏出玛蒂娜之泪,项链缠在掌心,红宝石熠熠生辉。这是两人相识的缘由,时刻提醒着易年当初是怎么被骗,怎么被背叛,他居然敢拿出来,还造了一个圈套让自己跳下去。

      “这是你想要的,对吗?”霍昔说,“我拿来了。”

      易年冷笑一声,眸光已难以掩饰愠怒,“你跟项链,我都不想要,都给我滚。”

      霍昔抬头:“这些年我过得不好,只要你让我回到你身边,任何事情我都愿意做。”

      易年伸手握住霍昔下巴,用力得指尖发白,迫使对方仰起面对自己。

      “就这么贱吗?”深黑的瞳孔里满是恨意。

      霍昔动弹不得,他仰着脸,神色坦然得让人恨不得想撕开他的脸皮,看穿皮肉之下的他是否也一样毫不在乎,他会不会喊一句疼。

      差一点,他就会失去理智,为了逼使霍昔求饶,不知道自己做出什么来。

      过了很久,易年松开手指。

      阳台的冷风吹进客厅,他转身面向玻璃,窗外是灰茫茫的天空,一排候鸟掠过。总之他冷静下来了,不再任由情绪作祟。

      霍昔不死心:“易年……”

      “别做梦了,给我滚。”易年说,“你这张脸我看着恶心。”

      霍昔:“上周除夕,你有看见烟花吗?”

      易年没有反应。

      “我想起我们一起看烟花的时候,我说将来要搬去一个比高桥冷的城市住,每到过年抱在一起守岁。”

      易年拨通管理处电话,让人来把访客赶走。

      趁制服管理员们来赶之前,霍昔离开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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