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星际时疫》岚月映天

7、研究第七

　　薛洋和魏无羡确实在致远楼。不过薛洋是被魏无羡叫来的。甫一进入魏无羡的办公室，薛洋便满脸漫不经心笑意地打了个招呼：“魏老师好啊。”

　　今天办公室里就魏无羡一个老师在，他扬了扬眉毛，并没有在意薛洋吊儿郎当的态度，笑道：“薛同学来了，坐。”

　　薛洋拉过一把老板椅坐下，背靠在椅子上，双腿叠放，是个没正形的坐姿。魏无羡不是在意这些的人，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年轻时比薛洋还要轻狂几分。

　　“知道我找你来做什么吗？”魏无羡脚在地上一蹬，椅子滑了一段距离，离薛洋拉近了几分。不等薛洋回答，他笑道：“你研三了吧。准备毕业工作还是继续读下去？”

　　“怎么？魏老师打算带我？”薛洋从椅子里坐起来，单手托腮看着魏无羡，他眼睛很亮，一双眸子灿若星辰，魏无羡看着这双眼眸，无端端地觉得熟悉，好像在梦中见到过：虎牙少年、手持双剑、坐而论道、起而杀人，还有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还给我”。

　　他想起前些天和蓝忘机聊天，提起薛洋，蓝忘机曾道：“此人心性顽劣，虽聪明，恐有失德。如若不在伦理一道加以指引，未来有很大可能误入歧途。”当时魏无羡笑眯眯道：“心性再如何顽劣，不过一小孩儿。不过他在科研上很有天分，希望日后不要叫有心人利用了去。”

　　“不，薛洋此人看似少年心性，实则性情诡谲，我看过他的论文，思路大胆，文品见人品，他应当是为自己所热爱奋不顾身之人。这样的人，若是要利用，很难，但也很简单，只要给出的代价是他乐意接受的。比如完备的科研条件、自由的研究资源。”魏无羡过了会如是说。蓝忘机点头。

　　“蓝湛，我前些天做了个梦。梦里我们去破案，什么案子我忘了，好像跟碎尸有关，我两一个吹笛子，一个弹琴，催动八方走尸，可厉害了。”魏无羡说着把话题岔开。他以为蓝忘机会对他的梦不怎么感兴趣，叹了口气，换了个姿势趴在蓝忘机身上，谁知蓝忘机握着肩膀他的手骤然一紧，道：“怎么？你也梦到了？”

　　“什么？蓝二哥，你也做这个梦了？不会是因为我们一起睡的吧？这么巧？”魏无羡惊讶地张开嘴，凝视着那双琉璃色的瞳孔。

　　“嗯。”蓝忘机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靠，“梦到挺多的。不过醒来就不大记得了。”魏无羡没有放弃，死缠烂打道：“二哥，蓝湛，告诉我听听嘛。”

　　“梦里你说要天天和我上.床。”蓝忘机神色平静，魏无羡却猛地一下跳起来，“什么？蓝二哥，你学坏了。”接下来自然是一番卿卿我我。

　　回忆到此结束，魏无羡看着眼前的薛洋，笑道：“怎么，不想我带？我知道你喜欢病毒学，正巧我主攻的也是这个方向，没有比我更适合做你引路人的了。”

　　这也是魏无羡和蓝忘机商量出来的对策，由魏无羡亲自引导薛洋，趁他心性未定，为他塑造好一个正确的价值观念，即便以后成不了“四讲五美”新青年，好歹也是个遵纪守法好公民。

　　魏无羡想到自己为了社会的安定和谐，像老妈子似的操碎了心，不由厚着脸皮夸了自己一句“伟大”。

　　这边魏无羡笑吟吟地等着薛洋回复，薛洋歪着头笑得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没等薛洋张口说什么，办公室门被一把推开，一道靓丽的身影伴随着小皮靴的“哒哒”声而来。

　　秦愫扶着膝盖喘了两口，事出紧急，她又怕停电没敢坐电梯，一路小跑上了六楼，饶是身体素质好也有些气息不稳。待她平复下来，魏无羡和薛洋的目光已停留在她身上。魏无羡抬起手环想识别秦愫的身份，却发现断网了。

　　没多想，他放下手腕，客气一笑：“这位女同学有什么事吗？”

　　“魏老师，薛洋。”秦愫点点头，将手环中录制的视频放了出来：“外面出事了。初步估计是一种感染性病毒，该病毒破坏人的大脑，使病患有强攻击性，被攻击者在接触患者唾液、血液后呈现和病患相同的临床表现。”

　　“什么？”魏无羡换上一副正经的神情，神色肃然，看向秦愫放出来的视频，“这些人目光呆滞，肢体不协调，焦躁。伴有肌阵挛。倒是有点像蓝湛前几天跟我说过的‘克雅氏病’，不过没听说过克雅氏病人会攻击人啊。”

　　“对，我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克雅氏病。”克雅氏病，由朊蛋白引起，是疯牛病的变异种，临床上出现一系列中枢神经系统损害的症状，认知、运动、感觉、情绪产生障碍。患者通常在一年之内有生命危险。

　　“附近有病患吗？实验室设备齐全，我们可以抓个人化验一下，就知道了。”薛洋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身体前倾，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秦愫犹豫了一下，其实她本来的打算就是如此，不过他们几个都并非专业医生，未经家属允许擅自动手实验，实在于理不合。

　　魏无羡看出了秦愫的担忧，笑道：“事出有因，救人要紧，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秦愫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阿愫，医学生的那些工具会用吗？等会去临床医学的实验室，直接做一套脑电图。”薛洋亲亲热热地靠过来，揽着秦愫的肩膀，笑得流里流气。

　　魏无羡恍然，“原来是秦愫同学。薛洋说的对，我们等会去蓝忘机的实验室，那里除了脑电图，还可以做脑脊液蛋白化验，肌电图。基本仪器的使用你会的吧？”魏无羡不慌不忙地跟秦愫确认。

　　秦愫素来知道薛洋的流氓脾性，见到长得好看的姑娘小伙都是要调戏一番的，也不跟他计较，对魏无羡道：“会的，我机器操作和解剖都很好的。”

　　“那就好。”魏无羡大手一挥，“走吧，去抓一个来再说。”秦愫被薛洋揽着走在魏无羡身后，莫名觉得这事情发展有些不对，按说他们不该先问问自己外界的反应吗？为什么一个个都直奔实验去了？

　　毫无疑问，在科研狂热度上，薛洋和魏无羡是不相上下的。如今忽然冒出来这么一种奇奇怪怪的病，两人都升起了探究欲与好胜心——这种病的破解者会成为病毒学上里程碑式的人物，薛洋是想为未来的自己争取更多的筹码，魏无羡则是好奇该病的发病机理。

　　不管三人各自的心思，这边感染者已经冲进了致远楼大厅，不过因为病毒感染的原因，他们大都呈现出视觉下降、肌阵挛、肌肉萎缩的症状，因此很少有爬上楼梯的，甚至攻击性比起一开始都降低了不少。

　　三人对视一眼，魏无羡指了指，道：“就那个娇小一点的女孩子吧，抬起来轻松点。”薛洋放开秦愫，晃晃悠悠地拐进了楼道，不一会拿了个拖把过来，秦愫和魏无羡正在疑惑，他已经下楼把目标用拖把棍子打晕了。

　　鉴于目标比较娇小，薛洋一个人就把她扛上来了，路上碰到几个四处瞎晃的感染者，薛洋手持拖把，一杆一个，统统撂倒了。

　　到了楼上，薛洋和魏无羡一个抬头，一个抬脚，硬生生把人搬上了五楼实验室。途中，魏无羡不忘问秦愫：“外面现在如何了？可有跟政府联系上？”

　　“联络了。用卫星通讯器跟政府联系上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派遣军队入驻哈亚森确保师生们的安全。”哈亚森是洛特星第一学府，很多商政军界大佬的孩子、亲友们在这里读书、任教，或者他们自己曾毕业于这所大学，因此，一旦哈亚森成为疫情受灾区，无数社会资源将向这里倾斜。

　　实验进行的很顺利，秦愫一针镇定下去原本将将醒来的女孩彻底安静了，薛洋将电极贴在女孩头顶，连接线路，魏无羡坐在光脑前分析数据，很快结果出来。

　　“怎么样？”秦愫关切地问道。魏无羡摇摇头，“是种前所未见的脑病，至少星历灵年之后没有记载。薛洋，准备做脑脊液蛋白化验，看看是什么病毒吧。都穿上防护服，做好消毒。”

　　星际人的卫生安全做的很好，至少实验室的消毒和防护都是国标的。秦愫和薛洋做好准备，一个负责抽取脑脊液，一个做化验。

　　化验结果虽然不像古地球时代那样要几个小时才能出来，但几十分钟也是难免的，在等候的空当里，三人慢慢攀谈起来。

　　“这病当真古怪，魏老师，你没听说过类似的病情吗？”秦愫的嗓音轻轻柔柔，面色却显出一分担忧。

　　“哦，对了，蓝忘机和我提起过的。”魏无羡一拍脑门，自责道，“你给我描述了病情以后，我们都猜是克雅氏病，可对？”

　　“哦？这有什么不对吗？”薛洋笑道，“除了会攻击人，其他临床反应和克雅氏病一模一样。莫非蓝老师接收过克雅氏病人？”

　　“正是。”魏无羡点头，“他曾对我说过的。那例病患好像也是个大学生，哪个区的不知道，不过在哈亚森大学附属医院就诊，不是哈亚森的学生就是住在附近的。他当初就诊断出病例具有传染性，不过被他们院长按下去了。蓝曦臣还报道过这事的，不过没怎么引起关注。”

　　“这……”秦愫拧着眉头，困惑道：“会不会是那名病患传播到学校里来的？可第一例病例又在哪里呢？”

　　“化验结果出来了。”薛洋一声呼唤打破了沉默，三人看向化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