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阳》零零陆捌

8、第08章

　　【8】

　　楚明日转悠悠到凤仪宫时，就闻声听见这最后几句，不让自己和父皇上报，他自己却偷偷和母后讲这些。

　　并且还无中生有，胡说八道，昨晚上他可是清清白白，什么叫要让他温柔体贴一些，楚明日是越听越火大，还好元参及时拉住了他，没让他冲动闯进去。

　　凤仪宫的姑姑途径瞧见，还以为他是来接太子妃回去的，笑着直接开了门，让楚明日进去。

　　姬奈和皇后也说完了话，作揖行礼。

　　“原该和太子妃一起过来请安，一大早上跑哪儿去了，莫不是去找了你父皇。”

　　楚明日才不承认，“儿臣进宫之时遇到四弟五弟，想着许久没见了，和他们玩耍了一番，才耽误一点时间，并无见到父皇。”

　　“那也罢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俩去给太后请个安，然后就回去吧。”

　　这凳子还没坐热乎就赶人，楚明日有话也没法说，只得和姬奈退了出去。

　　“儿臣告退。”

　　这太后可是个厉害的人，皇帝年幼登基，是太后一手把持朝政，直到皇帝弱冠之年才逐渐拿回政权，太后放手了政务只顾赏花拜佛，倒也长命，只可惜气弱了些，三天两头就是病着，汤药养着。

　　得知楚明日和姬奈前来请安，也推脱不见客，赏了些东西就让他俩回去了。

　　在回程的马车上。

　　楚明日就盘算着质问姬奈，到底和母后胡说八道了些什么，昨晚的事其实根本什么都没有！

　　最终却还让姬奈先开了口。

　　“太子殿下，昨夜之事是姬奈一时冲动，还请见谅，臣已经听闻了太子娶亲实情，对此也深感惋惜和抱歉，和亲一事你我都不能做主，这正是我们都身为王室的悲哀，只是这日子都还得过下去，我们必定得在人前装出恩爱模样，你才能使父皇和母后安心，而我也能使摇锡安心，各取所需。”

　　一向在任何事情都能判断和解决的楚明日硬是在这里钻了牛角尖，“孤大人大量，早就不计较这些，和亲已成事实，你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太子妃，只要你不做太出格的事情凌辱皇室凌辱孤的颜面，孤可以保你和摇锡一世安宁。只是有一事你莫要肖想，孤心悦白芷，来日就要进府，你可不能为后宫之事争风吃醋，当然，孤和父皇有一纸约定，这嫡长孙定会从你房里出。”

　　在朝堂上打过交道，楚明日也知道摇锡那边不好男风，也就没有正式的男妻和男妃，可能就不了解大曜的风土人情，所以特意还给他讲解一番。

　　大曜民风开放，相好的一对成亲之后会让他们自己选出谁管事，谁管家，管家之人就在外务农经商上工，管事之人就要负责打理好家中事务，看管儿女孝敬老人。

　　而百姓的银钱也仅仅足够一家子生活富庶，几乎不会再有闲钱纳妾，能够纳妾的都是达官贵人和富商，纳妾所需的银钱十分庞大，还得到官府去办纳妾文书，每年还要多交一些美妾税，若是没有过纳妾文书，就私自和男女通奸，不仅得补上双倍税款，还得被关押天牢，严重还得根据律法处置。

　　总之，在姻亲这块，大曜处理得还是比较自由和完善，不过姬奈也没想着一边占着太子妃位一边和别的人在一起，权当换个地方做鸟雀罢了。

　　马车停止，姬奈踏进这太子府门口，和他作揖行礼。

　　“太子请放心，姬奈不会麻烦任何人。”

　　说完独自退下离去，楚明日瞧着他的背影，走路干练不似别的郎君扭捏，甚至比他这做爷的还要英气。

　　还以为他要回府做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也就一下午的时间，姬奈就差府里上上下下的奴才们把承恩殿后面的一个大房间收拾出来，并还取名朝阳殿。

　　里面摆设不多，除了一张大床，最显眼的就是一张桌子，竟是紫檀木所造，楚明日越看越眼熟，不正是昨晚自己给的那张，而姬奈居然把这么好的一张桌子用来放一把剑，简直是暴殄天物。

　　殿的后门有一个大花园，原本楚明日就是想将这间屋子留给白芷住，而作为正妻的姬奈睡他的承恩殿不就好了，哪用得着开辟新的地方。

　　不过人家小世子占了就占了，楚明日也没小气到一间屋子还跟他争，再给白芷指别的地儿就是。

　　天色悄暗。

　　姬奈看着这个被打造得干净利落的房间才心里舒畅，不用再看那些碍眼字画，觉得哪哪儿都不错。

　　尤其是紫檀木桌上放的那把宝剑。

　　累了一个下午，姬奈准备就寝，要不说这大曜就是奢侈呢，汤浴都不在桶里，而是在旁边的池子，洗着洗着就舒适得快要睡着，幸亏有小豆子提醒，才提着眼皮进了房间。

　　而这时，楚明日已经在房内侯了两刻。

　　“太子殿下？”

　　“别说了，睡觉吧，今晚你可得好好控制住自己，别再误伤了爷。”

　　楚明日一点也不客气，就当着姬奈的面换了衣裳钻进被窝里，享受这刚收拾好的新房间，睡这张千金买回的梨花木床。

　　今天不都说得明明白白了，难道是楚明日他没理解清楚，非得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才算透彻吗，不应该啊，这太子领悟能力不挺强嘛。

　　姬奈也和衣躺下，罢了，这里到底是人家的地盘，人家爱谁哪儿睡哪儿。

　　刚沐浴完的姬奈身上散发出阵阵清香，才十七岁已经到自己脖子这样的高度，再长两年说不定还得超过自己，楚明日暗暗想，更靠近些暗自比较着。

　　睡着的姬奈不似白日里那样锋利，线条分明的轮廓在摇晃的烛光下照映得分明。

　　楚明日的手逐渐越挨越近，无意间已经碰到了姬奈的身体，果然，姬奈又一次条件反射般苏醒，这次更加离谱，直接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以疾如雷电之势比划在了楚明日脖子上。

　　长到这么大，楚明日还第一次体验冰凉的刀片比划在脖子上感觉，假如就这么轻轻一划，他这条贵命就没了。

　　强装镇定的一声大喊：“等一下！”

　　姬奈睁开眼，看见楚明日双手撑坐缩在角落，而自己这把匕首离他脖子也不过一寸之距。

　　“太子殿下，臣已经很克制了，要是搁别人，五丈之外我就能听到动静，夜色已深，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姬奈收回了刀，重新放回原位，实在没搞明白楚明日是想要做什么。

　　楚明日吹熄了蜡烛，胆子更大了些，“你我已然成亲，当然是为了圆房。”不然那皇长孙从石头里蹦出来啊。

　　目的如此简单，简单到姬奈都没往这方面想过。

　　姬奈自愿替嫁自然是想过这事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周公之礼本也是他这做郎君的责任。

　　“就为这？”两晚上鬼鬼祟祟，姬奈还以为他这太子是要灭口。

　　楚明日也很奇怪，谁会大晚上防备心这么重，睡觉还把匕首放旁边。

　　“那来吧。”姬奈大大方方躺床上，呈做一场前往赴死的模样，眉头紧皱面色紧张。

　　见如此，楚明日还觉得有些好笑，从未见过这刺猬一般的小世子有这般模样，想当年这大曜王朝放眼望去愿嫁给自己的男女不计其数，哪个不都铆足了劲让自己多看两眼，更甚还在京都传出一桩乌龙笑谈笑谈。是某次楚明日出宫走在街上，无意间露了相貌，一女子见之，回去几日后非说怀孕了，还怀的是楚明日的孩子，更可笑的是这风气不仅没觉得这女子撒谎，还有更多的男女效仿，都说自己被楚明日见了一面，就怀了他的孩子。

　　最后还是皇上发榜辟谣，再有这种奇事奇人，直接就抓起来，后来才逐渐平息。

　　这小世子的状况就像是被歹人强行要辱他清白，被胁迫之后还不得不从，实在让人提不起心思。

　　楚明日也没有经验，原本皇后在他十六岁之时想给他塞两个通房的，当时只想着记忆中的身影，直接拒绝了。

　　他摸索着靠近姬奈，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低头附身想要吻下去，脑海中一道白光闪过，是刚刚那把匕首，浑身打一激灵，实在无法继续。

　　罢了罢了，此事急不来。

　　姬奈也感受到楚明日的非同寻常，放松了些，“殿下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伺候得不周到？

　　思及此，姬奈又想起夫妻之间要坦然相待，自己衣裳都还整整齐齐，肯定是他楚明日不好意思。

　　姬奈独自解开衣裳上的襻结，并且还主动抱住楚明日。

　　楚明日却被这突然的热情吓得更是想起昨夜胳膊脱臼的后怕，他这太子英明一世，绝不能在美色这里栽坑！

　　“你早些睡吧。”

　　楚明日一把推开姬奈，匆忙拿起外袍离开，风一样的逃离了朝阳殿。

　　只留下姬奈一人莫名其妙，本来自己睡得好好的，硬是被他弄醒，醒了他说要圆房，自己也十分配合，然后现在跑得比谁都快！

　　重新系好衣裳，姬奈一觉睡到天明。

　　而仓皇逃出的楚明日回到自己休息殿中，心跳还是刚才那般的快，随后跟进来的元参赶紧给他斟茶倒水平复心气儿。

　　“爷，您这是上火了啊。”看着楚明日的鼻衄，赶紧拿出手帕给他擦擦。

　　楚明日也觉着刚才十分失态，学了一辈子的礼仪教养，走路都不能带风的步伐，竟然就这样跑出来，幸亏是在自己府上，没外人瞧见。

　　“可能是上火，明日让厨房给爷弄些降火的茶。”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