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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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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你说的随便。”池淮搂着温奕将他移至墙角,仍不放心,仔细叮咛,“从现在起,乖乖靠在我身后,挡住自己的脸,最好不要让他们两个老熟人看到。等会儿我出手,你最好也不要出声。听到了没有?”
“我尽量。”
看着对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池淮只觉自己刚刚是在瞎担心。轻叹一口气,就转眼继续观察。树周围也跟着恢复以往该有的寂静。
在经历短暂思考的一两分钟后,终于在树林尽头迎来气急败坏的跳跳虎与变色龙两人。他们脸白若雪,鼻音粗重,看样子尽显疲态。
跳跳虎叉着腰低头喘气,“这两个臭小子,跑的跟兔子一样。追了一路,怎么就没见人影!”
“你这不废话吗!”变色龙恨铁不成钢,在一旁冷冷的白了他一眼,“要是能看到,至于跑到现在!”说完,他转身直接开始顺着树林周围墙根摸索,见跳跳虎站在原地一脸懵逼,仍不为所动,连忙督促:“还愣着干什么?!他们现在一定还没来得及进去,我们在附近仔细找找。找到了!看我不扒了那两个臭小子的皮!”
“哦”跳跳虎呆呆点头,转过身,紧跟着开始寻找另外两人的踪影。
野兽营外的区域不大,就一座高高垒起的院墙,外加一个距离丛林不到十米的隔离区,附近就再没其他可以任人藏匿的地方了。
高墙上灯光绉亮,将底下的人影,照的细长。池淮搁大老远都能踩到两人的头影。
看着两人距离不断缩短,动手时机已然相当明确。
池淮将手指贴在温奕花瓣唇中,对着他小声的“嘘”了一声,转过身,侧靠在水泥墙面,等待变色龙靠近。
行至墙角第一棵杨树下,变色龙直接被池淮正中下怀,一脚踹出去老远。还不等稍加反应,人已经冲出,来到自己面前,坐在地上晃了晃脑袋,慌忙起身,挥拳相向,由于脑子还处于懵逼状态,第一拳直接抡空,紧接着第二拳也出师不利,直接被对方从手腕处拽住,猛的向后一拖,整个人扑空,胸口紧接着就又狠狠挨了一拳。
只见他抱怀倒地良久,也没见起身。
跳跳虎在对面左墙角搜寻,隐约听到队友惨叫,回过身直接看到刚才两人打斗场面。虽然他们二人经常拌嘴,但兄弟义气在四人中也是最强的。我的队友只许我欺负这句话在耳畔回响。憋足了一肚子气,提速跑到头戴黑色鸭舌帽,背对自己的池淮身后,想要抡拳撞击太阳穴,以达到一击倒地。没成想池淮格斗经验老成,闻着风基本就能成功预判对手动向,身体顺势向后稍移,躲过跳跳虎馒头大的拳头。
黑色鸭舌帽,帽檐,划过眼眸。池淮转身。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人影将自己全身整整笼罩,视线被一片迷彩服填满,还不等脑子做出反应,只身下颚直接被拳头仰起。咬合关节阵阵刺痛,使跳跳虎连连后退数步,不自觉大声尖叫起来。
他背靠着墙,低头捂住撞击点。骨头上的疼痛,紧连着心脏。此时此刻,沉浸在疼痛世界里的他,能够准确听到自己有力的心跳声。周围的空气如同凝结了一般,很难再摸索对方接下来的动向。
刚才倒地的变色龙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然怒火中烧到了极点。强忍着腹部烧灼感的疼痛,蓄力,猛然起身。趁着池淮正在对付跳跳虎时,猛的冲他个人腰部一踹,整个人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向前倾了好几步,才勉强停下。
池淮低头,暗自抿嘴一笑,回过身,单手叉腰看着他。这眼神就像是猎人在看待猎物那样,饶有趣味的打量着接下来的趣味游戏。
“你知道偷袭我的后果吗?”池淮冷冷道出。
“啊!什么?”变色龙喘息,愣在原地,一脸懵逼。
还不等疼痛思维盖过,抬眼间,右脸就又重重挨了一拳。脑子像个水沙漏,剧烈的震动,使身体感到一阵晕眩。然而他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弯着腰也要决意挥拳撞击池淮裸露在他面前没有任何防备的小腹。
迄今为止,今晚已经无缘无故挨了两下攻击,心里的不爽逐渐浮现在脸上。无奈长吁一口气,紧接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接住变色龙及得逞后第二轮攻击。
巧妙转身,使对方的拳头扑空。因为全都是蓄力的作用,整个身体止不住向前颠簸。池淮趁此机会,抓住后面还未来得及出拳的手腕,猛的一抽,拽回身边,紧接着转身,右脚向后轻跨,双手按在对方肩膀,将腹部直接按成直角,使劲一顶,整个人向后倾仰,靠在水泥墙面与跳跳虎齐肩。池淮也因为这不知轻重的一脚,被对方惨叫险些吓到。
“诶呀!吓死我了……”池淮抚着心口婆娑,看着墙面上因疼痛垂头的两人,止不住好奇。他心想:“不是说狼牙的队员都是部队中的佼佼者,怎么我轻轻一碰,他们就都疼成这样?会不会是我下手太重了?失了比试的分寸?”
墙上靠着他两人见池淮想事情想的出神,立马逮到机会。
变色龙说:“胖子!现在是个好机会。你要是日后不想被今晚这件事嘲笑,就卑鄙点!我们两个一起动手。就不信治不住他。”
“好!”跳跳虎严肃点头附和,“我们前后夹击,将他束住,带到老大面前让他裁断。”
说着,二人几乎同步挺直腰板,向还在发呆的池淮身前跑去。脸颊左右两边拳头上附着的风,率先打在脸上。池淮猛回过神,双手撑开,将两个馒头大的拳头接住,用力交叉一拽,二人直接撞在一起,胸口对胸口的猛烈撞击,使心头一震,难以言说的疼痛直冲天灵盖儿。
再次倒地,身上疼痛感倍增。已然没有剩余的毅力督促着二人站起,对池淮接下来要翻\墙回去的事,多加阻拦。
解决掉麻烦,池淮冷着脸,对着鼻尖轻吹一口气,弯腰掸了掸身上的灰,不紧不慢的走到温奕面前。
“你下手太重了!”温奕迎面直接开始吐槽。
池淮愣了一下,想起他刚刚隐晦间自爆的身份。就忍不住笑着开起了玩笑:“你是憨憨吗?!这么大声,不怕对方听出你是谁?”
“……”温奕蛮不服气的撇过脸看向另一边。
池淮被他的可爱给逗的笑出了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宠溺的说:“你可真可爱!”
然而,温奕觉着自己一把年纪突然听到比自己年龄小的人说自己可爱,就顿感奇怪。沉着脸看向他,冲到嗓子眼儿教导的话,被他这温柔的一笑,给感染的就又咽了回去。
池淮并没有在这样奇怪的气氛沉浸多久。扭头看向身后背对着倒地的两人,弯下腰半蹲在地上,将温奕从地面用自身肩膀架起。
“你做什么?”温奕满脸疑惑。
他并没有急着搭话。小心翼翼缓缓走近墙角,耐心指导着:“逃跑!你先踩住我拱起来的胳膊,然后再踩住肩膀,翻墙过去。记住要站稳了再翻。这墙看着挺高,摔下去很疼的。”
“你让我翻\墙!”
“对啊!”池淮说,“不然你还想从大门进去,被逮个正着?”
“……”眼下温奕身为队长,所行之事都要以身作则。但自己说了要静养,要是无缘无故出现在其他队员面前恐怕一时间也说不太清。细细想来还是翻\墙比较方便。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也不需要浪费口舌,向别人解释。
一脸难为情的说了句“那就得罪了。”便站起踩着肩膀爬到墙顶岔腿坐下。
见人已经安全上去,池淮耸了耸肩膀,向后退却几步,猛的助跑,整个人腾空跃起,双手抓着墙沿使劲一撑,蹲立在墙顶跳下。
转过身,撑开双臂示意温奕:“赶快下来!我接住你。”
温奕一脸淡漠,将身体拧向另一边,淡淡的说:“不用。我自己下来。”只身跳下,反被摸着方向的池淮接个正着。
“我说你怎么这么任性。这么高,万一摔下来。受伤了怎么办?”
“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温奕拨弄着,“先把我放下来。我自己有腿,会走。”
池淮有些不满,歪头看向身下的公主抱,痞着坏笑:“我不。现在紧急危机还没有解除。你乖乖待在我身边,别乱跑就是。”
说着,池淮抱着温奕向宿舍方向跑去。这一路上,跑的速度并没有多快。但也不免让人停下一顿小喘。
夜晚繁星伴着太阳灯笼罩整个训练基地,宿舍楼里灯光昏暗,身后树林周围寂静无声。就现在,仿佛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回声,看样子其他队员下训后都已全身无力早早睡下。那么眼下就更没有什么人能够证明在此期间有人出去过。
靠在门外木桩子旁,看着嘴唇微张,气喘吁吁的池淮,温奕不免有些心疼,柔着声试探性询问:“好了。现在危机解除,你能把我放下了吧?”
他抿嘴淡淡一笑,趁人不注意,故意松手。温奕整个人颤了一下,本能的伸手环住对方脖颈,使自己不至于跌下。
“你做什么?”
“我松手。这可是你自己不下去的。”他眼神扫视,饶有趣味的微微点头,“没想到...你看上去个子挺高,体重却出乎意料的轻。我抱着都没有什么感觉。”
“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些奇怪的话?”
轻笑一声,“好了,好了,不逗你玩。”松开手,将温奕小心翼翼平放在地面,小声询问:“我们日后还会再见吗?”见对方冷脸不回答,顺手拽下胸前棕绳串有一颗狼牙的项链,径直摆手离开。
低头看着手上狼牙,心中暗想:“有了这个项链,我就不信你不来找我。”
等温奕反应过来想要去追,却已为时已晚。桃花眼眶里唯一停留的画面,就只有独自一人走进宿舍大门的背影和那抹不知何意临走时留下的浅笑。
轻声叹息,自顾自的回到小木屋,里面的灯光还亮着。推开门,菠萝蜜兴奋的狂扑过来,却因一时高兴扑错了人。
“啊——!”
“疼疼疼疼疼!”
转身,只见跳跳虎叉着腿仰坐在台阶上,不明情况的菠萝蜜还在不停舔舐他的脸。柱子旁站着的变色龙也没好到哪里去,脸色发青,嘴唇也泛着不平常的紫,就连想要嘲笑对方的话语也无力说出。
见况,狐狸连忙扔下手上工作,来到面前,面露担心:“你们两个这是怎么回事?鼻青脸肿...是出了什么意外?”
“…………”两人互看。
这一举动可急坏了狐狸老父亲,“说话呀!”
“我说了,你们两个老人家能先不生气不?”变色龙一脸难为情的撇过脸,见狐狸步步紧逼的态度,瞬间秒怂,“...啊……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两个练枪,发现有人偷跑出来,就想要抓到你们面前,没成想……”
“反到被对方给干趴了。是不是?”狐狸接住话茬,心里的不悦直接写满脸上,“哎!我说。你们两个丢不丢脸?被新人直接实力碾压!”
“……我。”变色龙巧舌如簧的嘴今个没法反驳,被这话直接堵的哑口无言,眼神闪躲之际看到一旁对此事淡漠的队长,赶忙使眼色祈求帮助。
温奕双手叉腰,靠在门框,想起两人挨打的根本原因不免有些惭愧。起身走向屋内,冷冷的说:“你们两个进来。我给你们上药。”
“谢谢老大!”两人大喜过望,连忙顺着队长递给他们的台阶,进屋擦药。
一旁守在门外经验老成的狐狸自然知道他们两个是在高兴什么,没有说话,沉着脸,将门关上。
亮着的电脑上参选人员名单基本已经报备完成,唯一的纰漏应该就是某些人在下定决心写完遗嘱后却又反悔收拾行李回原部队的。也因这,来回挑选费了不少时间。
温奕翘着二郎腿端坐在电脑桌前查阅纸质资料。个人的遗嘱内容确实没有什么好看的。但单看他们写信的起笔开头就能准确分辨出这个人遇事的基本判断和能力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
开头写亲爱的爸爸妈妈或家里的某个家人称呼的时候,这个孩子多半是从小被宠出来的,遇到一些极端的事会比较有情绪化,温奕个人认为这些人不适合留在自己的部队;而反观这些为数不多的,开篇直接进入正题,将事情经过简单叙述一遍后,就只写一些让不要过多担心的话语,做事就很果断,也和现站在身边的三位很像。
放下资料,冷不丁冒出一句,“现在留下的共有几人?”
“报告队长。”狐狸闻言军姿肃立,“仅剩18人。”
就这短短的一句话涵盖了将近60多人从充满希望再到不舍离开心情的全部。
然而温奕对这个少之又少的数字并不感到奇怪,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就又面无表情的看向另一边在一旁擦药的两人,冷着声询问:“你们两个光顾着玩儿,明天的早饭都抓齐没有?”
“一早就准备好了!”二人几乎同时报出,并且脸上都挂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人不自主想要满腹身心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