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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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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芷青给公孙幽喂完了药,孙婆婆劝她道:“最近些天你睡的觉加起来还不足两个时辰,快去歇息去吧,主人这有我呢。”
叶芷青摇摇头道:“众姐姐战死,师父病重,婆婆定然心内万分焦急哀伤,且婆婆本已到了天命之年,本该安闲度日,又怎经得起如此折腾。青儿尚还有些精力,恢复的也极快,不妨事的。”
“叶姐姐……叶姐姐……”有小姐妹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叶芷青喝道:“吵什么,师父还在睡觉呢。”
那小姐妹恍然惊觉,忙捂住了嘴。
“什么事如此慌张。”叶芷青将她拉出院外问。
“就是砍头帮那些混混,又来偷我们的茶叶,姐妹们跟他们理论,他们在那撒泼耍赖,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呀?”
“怎么办?”叶芷青笑道:“当然是打回去。”说罢取了剑,径直向绿杨湾飞去。果然茶园之中,六七个混混竟然开始糟蹋茶树了起来,小姑娘们都还年幼,一团孩子气,喝止不住。叶芷青二话不说,奔向前去,一脚踹翻一个,拔出剑道:“你们再动一下试试。”
“呦!”带头的混混调戏道:“这不是忆盈楼里那个小老大吗,长得还真不赖哈,就是脾气大了点。我们老大念叨你好久了,没想到今天主动送上门来。兄弟们,给我把她抓回去,交给老大领赏。”
叶芷青向那几个小师妹道:“你们退开。”提剑朝那领头的刺去。叶芷青的功夫虽然不如萧白胭那边惊艳夺人,却也远非这等三脚猫的混混可比。起先叶芷青不愿伤人,故而手下留情,混混们却只当她软弱娇气,甚至故意放空命门挑衅她。
叶芷青原本连日疲惫,此时忧愤填心,怒不可遏,手起剑落,砍断了那头子一只胳膊。
混混们哪里想到会来这么一手,吓得一溜烟全跑了。临走时还不忘挑衅:“小娘们你等着,明天喊我们老大亲自来收拾你。”
“把这些血迹洗了。”叶芷青对她们道。
“他……他们明天真的还会再来吗?”躲在一旁瑟缩一团的女孩问。
“也许会吧。”
“那我们怎么办啊?”
“怎么办?”叶芷青反问一句,冷肃道:“你怕杀人吗?”
那几个女孩惊骇得不敢答话,叶芷青也不解释,收剑走了。
果然,第二日,砍头帮的混混聚集了人马,由老大带领,又奔着茶园来了。若说讨回公道,应该找上忆盈楼当面对质才是。但他们原本就是正道武林通杀的盗匪,自然不敢明目张胆上门挑衅,只好准备了火油,打算烧掉茶园。不料走至一半,却有十几名女子持剑跳出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其中有几个武艺高强些的,奔着他们老大便去。不由分说,拿掉了他的脑袋,剩下的不攻自破,四散逃了。
叶芷青差人拿着那匪道头子的脑袋去官府领赏,还被夸赞了一回。
此举并没有震慑到附近的山匪水贼,第二日又有弟子来报:有人看见黄龙寨的人将两名忆盈楼弟子的尸体扔进了水里,打捞上来时已经面目全非。
此事引起了忆盈楼上上下下不小的震惊,叶芷青放言三日之内要血洗黄龙寨。
黄龙寨寨主黄扉听说了消息,不免心慌,连夜布置防御修葺战船,水路十里来回巡岗,深怕忆盈楼一不留神打过来了。
谁知三日过去,那边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黄扉便知道叶芷青不过是个丫头片子,并不把她放在心上,不过偶尔派人到忆盈楼附近放放哨。半月之后,黄扉已经自己也不再当回事,游神起来。恰逢重阳节气,黄扉张罗着犒劳手下,当晚酒肉歌舞,好不快活。偏偏众人酒醉迷蒙之际,有探子来报:“忆盈楼那边有十多条战船开过来了。”
黄扉吓得打了个哆嗦,酒醒了。此时他慌忙组织了人员,奔赴战船。忆盈楼十多条战船,他便动用了二十条,主动出击,企图半路拦截敌船。
两相交接时,才发现忆盈楼开来的船上寥寥几人,见黄扉来了,纷纷弃船逃走。此时黄扉才意识到上当了,在转身时,发现老巢四处起火。
黄扉无法,只好勒令调头,折回本营。
战船鱼贯入寨,停在码头上,岂料人才上岸一半,忆盈楼的姑娘们却从天而降一般,半渡而截,寨匪们丢盔弃甲。
此时又有人喊到:“投降不杀。”水匪们更是离了心,一两个贪身怕死的丢了武器跪下,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跪了一地。
黄扉眼见大势已去,只能卸下武器投降。
叶芷青走到黄扉面前道:“我这人向来言而无信,当初扬言三日血洗黄龙寨之语都可不作数,今日你们怎么就信了?”说罢,剑锋出窍,斩下黄扉的脑袋来。
众水匪已是被吓破了胆,叶芷青一个:“杀”字才出口,就有人哭着喊着磕起头来,求饶之语声泪俱下,感天动地。忆盈楼终归是一群姑娘,心慈手软,最终只杀了几个平日作恶太多的,遣散了匪众,黄龙寨却一把火烧干净了。
忆盈楼趁势又灭了几家土匪水贼,自此以后,忆盈楼在江淮一带声名更盛,神鬼莫惹。
孙婆婆将此事告诉公孙幽,不免担忧道:“青姑娘平时看起来和和善善的,终归是杀伐气太重。”公孙幽却道:“杀得好!砍头帮、黄龙寨那般土匪平时烧杀掳掠,强抢民女,无恶不作。尤其那砍头帮头子又对青儿起了歹念。如若青儿不是身怀武艺之人,那么她最终的下场,又和那些枉死的妇女有何区别?”
“说的也是,是我老糊涂了,青姑娘做事素来拎得清,至少她对主人还是十分孝敬的。主人特地吩咐了要让着幽月阁那边的人,青姑娘至今不敢与她们起争执,由着她们欺负。只是……”孙婆婆怕提起公孙幽的伤心事,欲说不敢说,犹豫了许久,才道:“小姐真的忍心看着楼里的孩子们这样吃亏么?”
“哎……”公孙幽重重地叹一口气:“就让着阿盈些吧。”
公孙幽发话,叶芷青素来不敢违背,可偏偏幽月阁的弟子受了不可明说的“那位”的安排,爱来捣乱。今日又寻一由头,与河边洗衣服的女孩们起了争执。叶芷青等人赶来时,几人正吵的不可开交。
“明知我们在下游喝水,你们还在上游洗衣服,到底安的什么心?”那幽月阁弟子道。
“我们怎么知道你们在下游喝水。再说,这原本就是我们的地盘,你们来这里喝水,也太奇怪了吧。”
“倒怪呢,师父常说幽月阁与忆盈楼乃是一家,要我们与妹妹们和平相处。我们如此委屈求全却换不来妹妹们的真心,原来妹妹们竟然从未把我们当做一家人。”
“谁是你妹妹啊,你们是“那位”的徒弟,比我们还矮了一辈呢!”小七站在岸边喝道。
曲云接话道:“师侄们错怪我们了。不让师侄们喝这里的水实在是为了师侄们好。忆盈楼与幽月阁不同,楼里有几个男孩,惯喜调皮捣蛋,尤其爱向这水里撒尿,屡教不改。就在这几个女孩洗衣服之前,那些小子还在比赛看谁尿得远。若是这等脏水让师侄们喝了,那我们罪过可就大了。”
幽月阁那两个弟子听罢,个个脸色铁青了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又不甘心遭此戏弄,高个的那个又道:“你胡说,我们可没看见有男孩在此撒尿!”
“没看到就好,若是看到了,还得脏了师侄的眼睛。”
“我说。你们这养了这么多的男孩,又互相之间毫不避讳,平时偷鸡摸狗的苟且事没少干吧?”
此言一出,在场的忆盈楼弟子们愤怒难当,小七已经忍耐不住,拔剑要上了。她正欲出手,有人喊道:“叶姐姐来了。”
众人向身后看去,只见叶芷青提着剑,正向此处走来。走的近了,才发现那把剑沾了半身的血,还在往下滴着。两名幽月阁弟子看见她,竟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一步,面上有了些惧意。
叶芷青取出手帕将剑上的血擦干净后归了鞘,对着二人,以长辈的慈爱态度笑道:“这不是张月珊和宁凝两位师侄么?今日有空到忆盈楼做客,也该向我打声招呼,我好安排人接待你们呢。”
二人见叶芷青以辈分压人了,不敢再造次,抱了拳行礼道:“叶师叔。”
叶芷青指着曲云:“这是你们的曲云曲师叔。”指着孙飞亮:“这是你们孙飞亮,孙师叔。”又指指小七:“这是小七,七师叔。我们先把礼数备周到了再行下面的事,免得折了各自师父的名头,便丢人了。”
张月珊与宁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谁也不愿纡尊降贵去给那几人行礼。
小七道:“这么没礼貌的后辈弟子,让我出手教训一顿没有问题吧。”
张月珊道:“你敢!”
叶芷青笑着说:“小七不可莽撞。来者是客,我们应当好好款待才是。”转而又对二人说道:“你们都知道我是从来不得罪人的。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况且我与二位师侄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搞得如此剑拔弩张,你们说是不是?”
张月珊与宁凝又互相对望了一眼,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且态度又谦和得宜,怎么也不好不给她面子。
叶芷青又道:“幽月阁与忆盈楼素有恩怨,可是你们想想,这恩怨因何而起?与你与我又有何关系?我们将这恩怨继续下去又有何好处?二位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年纪大的总会去的比我们早。将来我们打交道的日子也不会是一天两天。这个世界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路要好走。你们想想这其中的道理。”
二人以被叶芷青几句话说得心中动摇,眼神飘浮,抱拳说“是”。
“我既无意与二位师侄结仇,二位师侄想必也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叶师叔气量宏大,我等自愧不如。”张月珊道。
“说什么见外话,都是自家人,千万不要客气。恰巧今日我们忆盈楼吃螃蟹,二位师侄若是无事,不妨前来小坐,忆盈楼的酒也是十里八乡都出名的。”
小七就要抢话,叶芷青忙拍拍她的脑袋,小七气的转身走了。叶芷青又劝了二人几句,二人方同意了吃蟹。路上叶芷青又千叮咛万嘱咐她们不可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二人自是不敢,如若此事被李裹儿知道,必要定她们一个通敌之罪。
几人正路过花园时,眼尖的宁凝赫然发现草丛里躺着两具男人的尸体,面朝着她,煞是可怖,忍不住叫了出来,张月珊也吓了一跳。
叶芷青佯装生气道:“这不是我方才杀掉的两个小贼么,怎么还没处理掉?来人,来人!”
那边跑来两个身形健硕的中年妇人,粗衣麻布,显然是平常做些糙活的,见了叶芷青,客气道:“青姑娘有什么吩咐。”
“劳烦二位婶婶,将这两具尸体处理了好不好?莫要害怕,事成之后给二位婶婶一人多分一只螃蟹。”
“这有什么怕不怕的,我们见过的死人怕是比你们这些小年轻见过的活人都多。”
另一妇人又道:“我先去拿两麻袋来,免得吓着了其她姑娘。”说罢折身又回去了。
叶芷青不再侯着她们做活,领着二人仍旧向里面走。她有说有笑,二人心里却发了毛,悔的肠子都青了,深怕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将她们骗到什么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杀人抛尸。索性叶芷青是真请她们吃螃蟹,也未曾为难过她们,公孙幽还与二人说了几句话,嘱咐她们多来走动。
叶芷青使用各种方法,拉拢了幽月阁的一批人,然她再有和好之心,也挡不住心怀不轨者害人之意。李裹儿失了在宫中朝堂呼风唤雨的权势,只能于这小小幽月阁中耀武扬威。将曾经使用过的肮脏手段不吝再向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使用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