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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好景不长,逍遥的日子还没持续多久,听说京城政局动荡,二人唯恐祸及忆盈楼,匆匆返回。到了忆盈楼门口,守卫弟子缠着她们不让进去,呼朋引伴招来了一群姑娘,围着她们又笑又乐。两人蓬头垢面、一身补丁,晒得也是乌漆麻黑,就像两个被生活碾压过分的叫花子。公孙幽直呼不认识,要将她们赶出去。
“你们也不是第一个出门游历的,怎么就狼狈成了这样?”公孙幽是没有想到她最精明能干的徒弟在外面竟然混得最不像样子。
萧白胭不说话,叶芷青从包裹里取出几本书,道:“淘了几本古书,一时贪心,将盘缠都用光了,卖艺也没有赚到钱,没得吃也没得住。”
“你们卖艺没赚到钱?”公孙幽奇道:“不是听说你们将一座柳州城都惊动了么,这都没赚到钱?”
叶芷青萧白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师伯,您不如先放我们进去,喝口水换身衣服,再细细盘问。”萧白胭道。
“呦,现在知道丢人了啊。”公孙幽笑道。
“我是无所谓,这丢的可是忆盈楼的人。您总不会愿意听到外面有人谣传说忆盈楼的人在外面混的灰头土脸,跟个叫花子一样吧”
公孙幽嗔怪她一眼,怎么不到一年的光景,这个愣头青也能说会道了起来,挥手放行。二人回到房中,各自沐浴更衣,一阵好忙。原来的白纱粉衫穿在身上,越发显得皮肤黝黑,只好换了深色衣着,打扮好后,到公孙幽处请安。
公孙幽知道她们在外没好好吃过饭,特地叫厨房炒了几个小菜,备了些糕点水果。萧白胭先不客气,动筷吃了起来。
“你们在外面只管疯玩,知不知道你们陆师姐一家就要问斩了?”
叶芷青道:“听说了一些,陆师姐的丈夫以谋逆之罪被抓获,一家老小都不能幸免。”
“你们是因为这个回来的?”
“还好此次忆盈楼没有被牵连进来。”
公孙幽叹了口气,道:“惜贤原本回来只是为了躲避灭族祸事,是我对不起她,将她劝走了。”
叶芷青宽解公孙幽道:“师父不必自责。谋逆可是大罪,陆师姐定然没得逃脱。她毕竟在忆盈楼主事这一年,若是不走,忆盈楼如何逃得了干系。要是再扯出裹儿师姐的事来,那只怕出门在外的姐妹们都有祸事。”
“老太婆心里难受。我原来只希望教你们一些武功,传授一些可以安身立命的本事,虽不一定要大富大贵,能自由选择自己的人生,不因女子的身份所累,我便知足了。可是如今,孩子们长大了,一个二个从我身边离开,尝尽世间爱恨别离苦,竟是难有几个善果的。我总扪心自问,是我错了么?”
萧白胭听见公孙幽语调悲哀,声音颤抖,停下筷子,抬起头来,见那个素日慈矮安详,总是笑呵呵,快乐得像个老小孩一般的人此刻眉目低垂,双眸含泪,面上纵横的沟壑竟比一年前要深刻的多。她又想起自己的师父来,当年恶人谷战败,师伯几日之内头发尽皆花白,师父却不知为何,原本还算青白相杂的一头长发,短短时间突然像是被雪覆盖了一般,白了一片。想来这些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很神奇的。如今师伯哀伤过度,一头本已白得干净的头发更泛起淡淡的光来,将整个人都照得缥缈孤独,此时此刻,不知身在何处的师父又是怎样的光景,可有人在她的身旁温言抚慰?如果自己有一日先她而去了,不知她是否也会如此伤心难过。
“师父……”叶芷青握着公孙幽干枯却温暖的手,安慰道:“师父是真正的慈悲心肠,没有你,我们这些从小失去双亲,无人保护的孤儿又将面对怎样的命运?至少就我而言,当初没有师父的收养,现在的我还不知道在哪里呢。难道师父认为收养我们是错的么?”
“可是……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公孙幽无奈又痛心道。
萧白胭道:“师伯,您与师父收养我们,供我们衣食,教我们本事,已经恩重如山。然而人各有命,我们已经长大了,今日的一切,都是当初所做的选择,与他人无干。夏、花姐姐她们追求道义,陆师姐追求富贵,她们都没有错,师伯又何错之有?”
公孙幽破涕为笑:“你这小崽子哪里进修去了,这么能说会道起来。”
“师姐言传身教,我只学了个皮毛,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公孙幽转而对叶芷青道:“这些日子在外面逍遥够了么?”
“够了够了。”
“够了就好,以后忆盈楼还是交给你来主事,莫要再推辞了。师父一把年纪,操不动心咯。”公孙幽道。
“惟愿弟子能不负所托,将公孙剑舞传承下去。”
公孙幽摆摆手:“罢了罢了,你们这些孩子能平平安安,老太婆就知足咯。”
在新一代“七秀”弟子的打理下,忆盈楼发展迅速,不比往昔。公孙幽倍感欣慰,彻底放权,将忆盈楼交给几个徒弟,任命叶芷青为忆盈楼楼主,自己隐居它处,颐养天年。偶尔回来闲逛,看见满院皆是“秀”字称谓的年轻弟子,感慨时光变迁,沧海桑田,又见叶芷青与萧白胭形隐不离,亲密无间,想起自己与公孙盈几十年来的恩恩怨怨,酸苦难言,心起一念,与众姐妹商量,将忆盈楼的昨日翻去,从此更名“七秀坊”,也好有一个崭新的开始。
公孙盈得知忆盈楼改名,吩咐萧白胭将幽月阁也并进去。萧白胭请教公孙幽,公孙幽推脱道:“七秀坊竟然已经交给你们了,凡事你们姐妹们商量即可,不必问我。”
萧白胭只好找姐妹们出对策。叶芷青哪能不知道这是李裹儿的算盘,当年的告发风波李裹儿定是如鲠在喉,那时忆盈楼、幽月阁毕竟名字不同,尤可说不是一家。如今若是并在一处,她李裹儿就成了七秀坊的人,它日私藏叛贼的帽子扣下来,整座七秀坊都得被一锅端。可这是公孙盈开的口,她就不能不给师叔面子,只好笑道:“萧大姑娘好本事,竟然将幽月阁都搬了来,从此我们七秀坊又壮大了。”
“不要拍我马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挖苦我?幽月阁又不是我的,那里的人我半点使唤不动。你就当师父有心要与师伯交好,应付一下吧。”
“你都使唤不动,它幽月阁就算叫了七秀坊,我们就使唤得动了?这么个烫手山芋又不能不接,怎么安置又成问题,难啊难啊。”叶芷青摇头道。
几人商量了一番,王wei林出主意道:“幽月阁与忆盈楼隔着一座瘦西湖,一个在外一个在内,不如就分为外坊和内坊”
“是个好主意。”众人附和道。从此七秀分出两坊,对外宣称内坊为众弟子们起居习武之处,不对外开放;外坊为表演游玩的场所,除了个别地方可自由出入。
而《七秀破阵舞》自出世起,也只面向宾客表演过三次。一次为乔迁新居;一次为叶芷青出任忆盈楼楼主;一次为更名大点。之后七秀散落,苏雨鸾远嫁万花谷,王wei林追随大诗人王维踪迹至长歌门,高绛婷出坊寻觅知音,小七因杀了狼牙统领,怕引祸同门,当场断绝了与秀坊的关系,曲云远走五毒。唯剩叶芷青与萧白胭二人,总是并肩而立,各种事项一起决断,无分你我。
叶芷青自出任坊主之后,非重大节日不再献舞。萧白胭年少时跳脱顽劣,潇洒随意,无心琐事。这些年跟在叶芷青身边,替师姐分忧,所学不少,为人稳重端庄了许多,公孙盈越看越是碍眼。她亲手带出的两个徒弟。一个只会到处惹事,一个虽不惹事,然一身本事全用在别处,公孙盈有种为他人作嫁衣裳的痛恨感。每每想及如此,不免有些心灰意冷,将一些要事交代给萧白胭后,也离开隐居不出,行迹无踪。
总有人替二人惋惜,虽都为当世一等一的的奇女子,然而年岁渐长,却从未传出任何姻缘佳话,凡有上门提亲者皆被婉拒。萧白胭痴心剑道,不通情事,一面觉得男女锁细太过小家子气,一面又亲眼所见坊中姐妹被情所伤,难有善终,不肯轻易起心动念。叶芷青情丝婉转,自藏于胸,又城府在心,外人难以看出隐情。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经历了如此多的悲欢离合,叶芷青更是将此句刻入骨髓,咀嚼失味。
怕是有一天,她也要离开吧!
今日又是中秋之夜,水云坊大开盛会。作为坊主在此种节日自然不能缺席,也因如今《剑上行》已是可遇不可求的珍稀节目,所以宾客云集,一座难求。
二人的舞蹈经历时光的沉淀,技艺更加纯熟,舞姿也绝艳当时,时人说她们有“飒沓雷霆怒,婉转初荷风”。盛唐在她们手中舞出万千气象,天地惊动,甚至相传不输公孙大娘当年。
萧白胭一曲舞毕,匆匆离开。丝竹声止,华灯灭尽,叶芷青一人独坐高楼仰望无尽夜空时,突然觉出剩下一地的寂寥,不知有谁可诉。
“师姐。”萧白胭自身后走来,抱着两个酒坛,在她身边坐下。
“这么晚还不睡啊。”
叶芷青转过头,面带歉意的笑道:“近日是忙糊涂了,今天是你生日,我却忘记了,明日一定补上。”
萧白胭却突然沉默,低下头来:“往年我生日你都一个不落,偶尔一次,没关系的。陪我喝喝酒就好了。”说着,拍了一坛,递给叶芷青。自己又揭了一盖,二人碰了碰,也不拿酒杯,仰面而饮。
“看你心事重重的,有事要与我说么?”叶芷青看着她,认真的问。
“师父蒙皇帝陛下恩宠,多年来一直进宫为王公贵族表演剑舞。如今年事已高,又无心再进宫管这劳什子的事情,便将这差事交给我来了。我认真考虑了一下,自小到大都难得有出游的机会,那一年虽游遍江南,北方的雄壮景象却未曾领略过,这对人生而言难免欠缺圆满,所以想在进宫之余到处走走,去江湖上闯荡几年,增加一些阅历。”
“所以你是来向我辞行的么?”叶芷青又喝了口酒问道。
“师姐何不与我同去?这秀坊的事自有她们打理。”
叶芷青摇了摇头:“你们一个个都走了,秀坊更加缺人。尤其是师父,如何受得了别离之苦。”为了岔开话题,叶芷青道:“胭儿此去,路上若是有了其妙见闻,可别忘了回来说与我听哦。要是有了心仪之人,也记得带回这个娘家来让师姐帮你参谋参谋。”
“师姐不是说过会永远陪着我么,怎么又说出这种话来。”萧白胭道。
“我陪着你,与‘那人’陪着你总是不同的,你不过还没开窍而已,总有一日你会发现新的天地,然后遇到那个让你不顾一切生死相依的人。”
“我没开窍,姐姐总开窍了吧。姐姐素来见闻广博,往来秀坊的也多有良才俊杰,难道就没有哪个翩翩白衣、皎皎华裳走进姐姐心里去?”萧白胭问道。叶芷青却没料到她会反手一问,先是一惊,转而看像她,片刻不眨,眸中漾着盈盈水波。那波光绚烂,映上一层淡淡清辉时,萧白胭才意识到,天边的圆月唯有印在她的眼中,才能算是美满。
“有啊。”叶芷青将膝盖缩拢,酒坛放在膝盖上抱着,搭在下巴下,嘴角忽而勾勒起一抹迷离哀伤的笑意。恍然一过,她又转开眼,遥望天边俯瞰众生的长星,呢喃道:“我的心上人,与月同生。”
萧白胭略一失神,似乎抓住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抓住。最终,她没有问出口,只是在心里道:“当年天策府的那个少年,依旧埋藏在她的心中吧。否则她又如何会将那少年临终前送来的一坛酒埋在夏师姐的旁边。”
“对了。”叶芷青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佩交给她道:“这个给你留个念想吧。”
萧白胭奇道:“这不是花姐姐家的祖传玉佩么,送给我不合适吧?”
“她叫我送给你的,我认为合适。”
“她叫你送给我?”萧白胭更加诧异。
“遵从花姐姐的嘱咐,将它赠与你。内中原因,等到了合适的机缘再告诉你吧,也或许永远没有那样一天。”
“两个孩子,这么晚了精神头倒还不错。”
二人聊得入神,竟不知何时,公孙幽与孙婆婆出现在房檐下,正抬头看着她们。
“师父,婆婆!”
“师伯。”
二人唤了一声,忙起身飞到地面,去扶着二老。
“大晚上的您们怎么来了。”
“今天月亮好,夜里睡不着,想着好久没到楼里走走了,怪想念的,所以就和你们婆婆起床赏月了,走一圈就回去。”公孙幽笑着道。
“夜晚露水湿重,师父也要小心着身子才是,去我那坐坐吧。”叶芷青道。
“不了不了,我们就在这,听两个小东西说说心里话,你们继续,别管我们。”
萧白胭道:“我们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成了小东西?”
“你们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小东西。”
“哪里来的心里话,关键事情一个没说。”萧白胭抱怨道。
“你们两个啊!”公孙幽轻轻叹息一声:“一个太慧,一个太刚。可知过刚易折,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偏还都不自知,这可如何是好呢?”
叶芷青将眸光瞥向别处,如内心深处的幽暗被洞察到了一般,不敢去看公孙幽的眼睛。
萧白胭道:“师姐肯定知道自己聪明。”
“但她定然不知如何才能不聪明。”
“师父教训的是。”
公孙幽又对萧白胭道:“胭儿,你可知这么多弟子当中,青儿是最让我心疼的一个。”
“弟子明白。”萧白胭拱手作揖道。
“你可不能负了她。”
此言出口,叶芷青如雷霆灌顶一般,全身一颤。萧白胭的站位比她略靠前,自然没有注意到她的这番小动作,挠挠头道:“我何时对不起师姐过?”
公孙幽却不接话,向她道:“听说你要出远门了,江湖险恶,不能没有宝剑防身,你随我来,师伯送你一样东西。”
萧白胭回头看看叶芷青,师姐向她点了点头。
想起新资料片中大娘二娘的装扮,在写到“头发花白”几个字时,我的内心是奔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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