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仙姑和她的小狐狸》早优生

3、三

　　狐狸窝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破败些，真真是个小窝，只够小狐狸一人容身。
　　小狐狸瞧出了我面上的嫌弃之色，大手一挥，这窝变的齐整了些，变出了两张大木床。
　　我问，“那先生平日在哪里教书。”
　　他挽起我的手，越过这木板搭起的窝，来到一处稍显富丽的屋子，“哝，这间屋子便是了。”
　　这屋子和一屋子的小狐崽，当然是他响指一打，变出来的，我知晓不过是因为后头发生的某些事。
　　本来书声朗朗的屋子因着我和他的到来，变得安静下来，带头的那个小崽子喊了声，“师娘！”
　　剩下的小崽子也跟着一起喊。
　　我总算知道了这群崽子有多顽皮，我两相视而笑，小狐狸另起了个话题，“带你去别处转转。”
　　小狐狸说此处这片土地是为青丘，狐族的地界。
　　我对此处无甚了解，仅存在小狐狸带我看的古书和他嘴里说的那些粗略大概。
　　还在闲逛着，那个破口大喊小狐狸全名的丫头又来打搅我的好兴致，“关何生，她是谁？”
　　“是师娘！”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小崽子边叫，边一蹦一跳到我的身边，扯我的下裙摆。
　　身旁的小狐狸不反驳崽子的话，似是默认了他的叫唤，那丫头还要继续不依不饶，我心生一计，伸手抓住小狐狸的手掌，五指滑入他的指缝，再抬起，扬给那丫头看。
　　不给那丫头叫嚣的机会，转身拉住他的手就跑， “这小丫头什么来头，先生的御风之术呢，快使出来。”
　　我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人，小狐狸不敢同这丫头反抗，再看这丫头全身上下简单而不失金贵，莫不就是个得罪不起的狐族皇亲国戚。
　　小声嘀咕着催小狐狸使御风之术，忽得身子一轻，就被他从腰间揽着腾飞而起。
　　身子不甚稳当，只好向他身上半倚些。
　　小狐狸用右手抱我，左手一挥，我的眼睛上被一块帕子蒙住了， “别朝下头看。”
　　掰掰手指，这是第三次被他抱着御风而行，原本还对从高空向下俯瞰有些害怕，不过现在，那一点心悸早就被迎面风吹散了。
　　好吧，我收回说他是孬狐狸笨狐狸之言，明明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胸膛……宽广。
　　我透着光，隔着这方手帕瞧他的脸，眉眼之间既有刚毅之气，还有几分狐狸的媚态，这要是个女子，绝对是要贻害千年的红颜祸水。
　　“仙姑大人可瞧够了？”
　　他脑袋后边又没长眼睛，怎得知道我在瞧他。
　　“先生生得真好看。”
　　我发誓这绝对不是俏皮话，这是我发自肺腑的真心之言。
　　“仙姑大人也是。”
　　我瞧见他笑了，我也是。
　　——小狐狸揽着我落地，没站稳脚跟，那喊人勤快的小崽子再度拥到我的脚跟前，抱住我的大腿，一动不动。
　　我见小狐狸大袖一挥，却没将他挥走，只是抱着我脚跟的孩提变成了个四不像的动物模样。
　　我低头看了眼这只崽子，又抬头看了眼小狐狸。
　　我蹲下身将它抱在怀里，用手捋捋它的毛发，提着它的爪子同小狐狸打招呼，“小家伙，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芳龄几许。”
　　我故意将这些话说与小狐狸听，想瞧瞧他是何反应。
　　他从我怀里接过这个小家伙，学着我的样子，抓住它的小爪子，向我招招，“仙姑大人，呆吉乃青丘人氏，与天地同生。”
　　小狐狸的奶音真叫人欲罢不能，可将我这半条命都夺了去，好生可爱。
　　“回自己窝里呆着去。”
　　小狐狸将呆吉抛向空中，它蹿到我脚跟，嗷叫了两句，一低头，便无踪影了。
　　也是后来我才知晓，这负心狐狸为了骗我，特意捏造了个教书先生的身份，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揪了搓狐狸毛，散在风里，幻化出来的。而这呆吉，是自己化成人形匿在众狐狸崽子中的。
　　说来也奇怪，我和呆吉之间，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之感。
　　闲下空来时，它总爱往我身上钻。
　　小狐狸可恼了，因为它也想往我身上钻。我自然是更愿意抱抱小狐狸，有谁会拒绝此等美狐呢。
　　小狐狸戏说要与我同睡，我心觉没何不妥，欣然应下，可临上床前，他又推诿了。
　　可我们从相识第一天起便同床共枕，他难道脸皮比我个女子还薄？
　　“我也就与仙姑大人开个玩笑罢，男女授受不亲，可不能睡在一道。”他按住我要腿去外衫的手，将我的衣领拢好，背过身去。
　　背对着他，我继续继续拖衣服，三两下，就脱的只剩件贴身肚兜了，“我不将你当寻常男子，只将你当作我的一只小狐。”
　　听罢我的话，小狐狸好像有些恼，单手将扇面合起，藏进衣袖中，回身面向我，一步步向我逼近，“寻常男子？那可请仙姑大人瞧好了，我与寻常男子有何区别。”
　　他将我逼进这地方不大的破木屋角落，双臂撑在两侧的墙面上，我只有他双臂间的一方角落站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小狐狸的鼻尖与我相距只有一寸，我能将他脸上的绒毛瞧得一清二楚。他的五官都被我细细扫视了两遍，我的视线又回到与他四目相对。
　　从他摄人心魄的狐狸眼中看到了我自己，呆呆愣愣地说，“先生，离我太近了。”
　　实在是有些太过近了，近得我心脏砰砰直跳，背后发烫。
　　从树林子里醒来后，小狐狸是我一路下山见到的第一只活物。他狐身时，就可爱的紧，幻化作人形，更是长得合乎我喜好。
　　这几日在镇上见了形形色色的人后，我就更加确信，他生的……好看极了。
　　人间极品，哦……是狐间极品。
　　“近点好，近点才能劳烦仙姑大人瞧清楚，我与寻常男子的不同之处。”
　　我求饶，“瞧清了瞧清了，先生比寻常男子好看的多。”
　　我对小狐狸从不吝啬赞美，这赞美既不违心，还能让他心悦，有何不可。
　　他终于满意，将我放开，转身上了他自己的榻上睡觉，不再与我瞎扯，我想他是成天带着我御风，飞累了。
　　可我不满意，翻开他的被褥，钻上他的床榻。
　　天气如此冷，他狐狸有皮毛御寒，我这凡胎□□的，不得冻死。又怕小狐狸不习惯，就索性不碰他的身子，只是自顾自的蜷在他身侧，吸取他散发的热量。
　　“仙姑大人这是……？”小狐狸显然被我这大胆的举动惊到了，超床榻里头挪挪，但好像也没有要将我赶下床的意思。
　　我也朝里挪挪，嗫嚅道，“冷。”
　　我瞥见他眉宇间的无奈，下一刻，他幻化成狐身，往被子里钻，钻到我的怀里冒出头来，枕在我的手臂上，眼睛一闭，就睡了起来。
　　这么一看，也说不清，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当然，我发誓，我那时只是不甚懂那人情世故，男女大防，绝不是贪恋小狐狸的美色，要占小狐狸的便宜！
　　抱着狐狸睡了一整宿，醒来睁眼，与我相对的竟是小狐狸化为人身后的胸膛，我枕下竟是他的臂膀。
　　扭动了下身，他也醒了。
　　不等我问，他便答，“钻在你怀里委实有些拥挤了，还是将里搂在怀里比较舒坦。”
　　好像这么细细一对比，被他抱着，比抱着他更暖和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