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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 ...

  •   25

      五大国会议入席时间里,扉间观察了其他四影。先前的资料中都附了相片,都能对上人,不过她更关心的是四影们带来的护卫,名为护卫,实为二把手,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首领,按时间上算很可能就是她未来的对手。在这场会议中,二把手是不允许发言的,她暂时看不出什么,能做的只有记住他们的样子。

      此次会议进行得还算顺利,多半是因为四影不敢冒犯柱间的威严,他们中有人与柱间交手过,也有一部分是听说他的战绩而被威慑的。在这份威名之下,连柱间那些磕头的可笑举动都被他们理解为一种“扮猪吃老虎”的戏码。按照柱间的意思,扉间指定了如此方案:尾兽可以分配给四大国,但必须向木叶提供满意的相等物资,还需签订同盟协约。

      靠着柱间生命维系的和平能多久?就像是维系在一根细绳上的指环,等线断掉它自然会落下。

      扉间可以预见日后的情形是如何,如今更要为木叶争取到可发展的空间,这一切得先从足够的物资开始算,向四大国索要物资也是她能做出的最后让步。尾兽的交付需要考虑诸多事宜,与火之国距离最近的风之国有地势优势,可掩着沙尘暴进入火之国,不易察觉,是最需要防备的敌人。在分配给风之国时,她只留了一尾给风之国,二尾、八尾分配给云之国,四尾、五尾分配给岩之国,三尾、六尾分配给水之国,最强的九尾归属于火之国,剩下的七尾给了此次会议的公证国,同时也是四大国的友好国家泷之国,保证了其日后仍具有公证的效力。

      “签下来后,就算是完成一代人的和平了。”等在场的五影拿到纸约后,她听到了柱间的低语。

      未来是不可笃定的,只能抓住当下可预见的。有些人是不信远见的,或者说没有那个勇气去赌。

      扉间不相信这套,且不相信所有人,觉得在场所有人只是陪柱间演一场戏。她猜到过不了多久,会有一个人出手,替柱间的天真收拾残局。在启程回村的当夜,她准备出去走走,作为科研人员,倒时差对她来说已是家常便饭,失眠后出去散心也成了她常做的事。她这么一去,恰巧看见宇智波斑威胁大野木的场景,联想到那天夜里看见的乌鸦——那是谁的来访已不言而喻。

      她隐蔽起自己的气息,不希望被斑察觉到,所幸没有被发现。自那夜后,扉间对斑又生出一丝复杂的感情,斑竟成了她的帮手——这样说要是被他听见了,会被当作自吹自擂的话吧,但从结果上来说,斑做了她不能却想做的事。如果,他不是可惜幻想对现实没有任何帮助,何况去幻想一件根本没有可能的事。

      又是一年寒冬过去,木叶二年的春天到来,火之国的大臣给木叶注了一笔投资,希望木叶能操办春日祭,刺激刺激经济。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木叶要做出的让步就是把春日祭操办的权力交付一些,抱着和大臣交好的意图,柱间答应了大臣的要求,这件事原本的负责部门是宇智波,此次加入了大臣派来的人,他们颇有不满,但好在分歧不多,他们便也忍着不满进行了下去。

      坐者行者口吟哦,攀者折者手挼莎,来者去者肩相摩。
      墨江泼绿水微波,万花掩映江之沱。倾城看花奈花何!人人同唱樱花歌。①

      木叶二年的春天,从火之国城池买来的樱花树苗经过栽培后盛开,满街都是堆叠起而涌动的花浪,随着行人步伐被扬起落下。穿着新衣的小姑娘手持风车与邻居的男孩子追逐着嬉闹,街道管理队做了高天原大神的纸像,又借了大推车,使庇佑世人的大神游行在街。卖艺的歌舞团行过之处留下太鼓尺八的奏乐及歌声,歌唱着初春里复苏的繁华。春日祭典持续了一星期,此后的历史间都少有如此热闹的景象。

      樱花从街道飘至忍校,到了三月樱花季,相对应地产生了第一批毕业生。由于是在战乱年代建成的学校,加上建设制度尚不成熟,学校的毕业情况显得艰难异常:最初招收了六十五名学生,最后毕业的只有三十八名,相当于淘汰了近一半的人。

      扉间作为忍校授课老师,亦随着这批毕业的学生走上另一条道路。加藤段藏给她送来了安排的学生名单,上边写着猿飞日斩、水户门炎、转寝小春三人的名字。

      作为老师,有必要调查了下自己学生的背景:猿飞日斩她不陌生,他父亲猿飞佐助带领猿飞一族加入时,还是她负责去接待的,当时与这小子见过一面。水户门炎的父亲是一名商人,母亲是家庭主妇,一家在木叶建村时加入。转寝小春比较特殊,她母亲是一名换取情报的忍女,这是道上的叫法,职业是以身体换取情报,来木叶时已是一名寡妇——到此时,总会惹出一些嬉皮笑脸的声音出来,好像心领神会了什么,一个寡妇能如何生活呢?无非在暗巷里抠着铜板的眼,计较着一枚和两枚的差距。

      会面的地址是天台。扉间从天台的楼梯下往上窥视,两男一女,坐在天台上的有个大胆的毛头小子,跟猴子似的多动,那个就是她见过的猿飞日斩。在他旁边的小姑娘托着腮望向天空,嘴巴里哼着歌,不知道生存的烦恼,光注意她哼的歌有没有走调了。在他们中沉默的那个,戴着眼睛的小子,比起“什么话都不说”,更像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总之,这三个看起来就像是标准的小孩子,举止中全是小孩子的幼稚天真。

      “啊,我见过你!你是扉间大人!”先认出她的是猴子,两个小孩跟着他这一声惊呼而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您是!……”三人里最激动的是转寝小春,她细数起自己曾当作笑话的事,“原来您是这样的……我听闻您心胸狭窄,相貌怪异,不是我说的!是我在巷子里听说的,说您鼻子尖得能戳死人,两只眼睛距离能跑马,还有个刻薄的长人中。”

      她边说边用手比划,说得恰有其事似的。

      “那你看到了,我是不是那样。”扉间不去回应那些话,传言终究是传言,是无法真正把她变成那样的。“好了,小鬼们,废话少说。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老师……兼上司,忍校这一年教给你们的东西里有成班制度,你们能顺利毕业,不会是那种不懂规矩的蠢货。关于听从我的命令这一点,我再训诫什么了。你们的资料我都看过了,猿飞,擅长忍、体术,给自己的定位是主要战力。水户,拥有较强的分析能力,也就是所谓的智囊。转寝,会医疗忍术,是队伍的后援。今后我会根据实际情况来调整,现在你们就不是忍校里的小孩子,而是真正的忍者了。我没有时间留给你们做心理辅导,你们要学会自己去接受,知道了么?”

      “是。”

      她的学生们没有异议,乖乖答应道。

      成班后,扉间的生活比先前要更忙碌,带班上忍和村干部的两重压力下,生活成了海绵,全由密集而快速的节奏组成,空闲时间只能靠挤。她的职位在此,注定了不能和寻常师生一样教导三个弟子。饶是如此,她给自己制定了一个时间表,推去了一些工作,保证要与学生们至少能一周见上三天。

      一日,扉间坐在办公室里批文件,听见办公室门被打开的声音,推门而入的是她的小侄女善水。从木叶元年到木叶三年,善水从襁褓里只会啼哭的婴儿学会了讲话、走路,现在更是在火影楼这样的地方上窜下窜,同来的忍者都要说上几句话,谁都知道初代火影的女儿机灵得很,人小鬼大。

      “姐姐!”善水跳进她的怀里。

      “要不要善水帮你看图画册呢?姐姐累了就和我说一声,善水还可以念给你听哦~”小女孩以为她的文件是图画册,结果凑上去看,一个字都看不懂。一会儿问她土之国在哪,一会又指着涡之国激动起来,开始和她说芦名的坏话,什么不给她糖吃,不给她看好看的小哥哥。她平日里就同火影楼来往的忍者说这些?扉间看着善水粉嘟嘟的小嘴叭叭个不停,涌出温暖的感觉,促使她展现出长辈的和善来。

      善水已经三岁了,过往三岁在忍者之间是个坎,如果三岁不能展露出忍者的天赋,就必须要成为金字塔尖的人付出更多。扉间在这个年纪没有自由可言,连做忍者的选择权力都没有,只能捡起兄弟们扔剩下的手里剑偷偷训练。在五影大会后,她的威望大大上涨,同邻国建立友好关系的功绩使她在木叶的话语权更进一步,原本与她制衡的家族也逐渐无法追上她,她使用各种手段,无非是糖与鞭子,威吓着这些家族与她站队。在这般努力下,先前卡着无法通过的法案终于通过,女忍者的比例在全体忍者中得到提升。现在的女忍们没有占据上层,可终于出现了一部分可以通过接任务来养活自己的人。

      “善水想做忍者吗?”

      扉间想得到一个选择,孩子的答案或许是不完美的,天真幼稚使得他们无法获取全部信息以断定理想,只有那种天生的、由内心而发的热忱是真的。

      “忍者……善水知道哦,姐姐是忍者,爸爸妈妈也是,还有那些和善水说话的叔叔阿姨们。”小女孩苦恼地挠挠头,“不过,我感觉那些叔叔阿姨是怕姐姐的,他们都不抬头和姐姐说话。他们就不怕爸爸妈妈。姐姐和爸爸妈妈不都是忍者吗?他们也是忍者,为什么会害怕?爸爸说,人人平等,不同的是各司其职……”

      “你爸爸平日里就给你念叨这些啊。”扉间深感柱间在教育上的失败,在忍者的世界里给孩子不断灌输理想和平等,幸好今天小孩说漏嘴了,如果这份天真保持到面对现实,那就会被彻底击溃了。“这都是这个制度内会产生的结果,制度一旦定下,再去改变就必须要流血……或许吧。现在和你说这些是不是早了?等你大些再说好了。他们不是怕我,怕的是制度下的权力。如果有一个人可以支配他们,他们自然而然就会害怕。”

      “和我会怕爸爸妈妈一样么?”善水把玩着扉间垂到胸口的头发,“我不怕姐姐,因为我用不着听姐姐的命令。但我会怕爸爸妈妈,会怕他们生气,他们生气我就会受到惩罚。我能不能变得像姐姐一样强,然后让爸爸妈妈听我的话呢?”

      “你可以试试看……”扉间惊异于小侄女的大胆,忽然间,她想为这种大胆的想法添一把火,“你足够强的话。”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以强弱定义人太过简单。日后善水不想做忍者的话,就不做好了……不妨去探索别的路,就算是作为‘忍者之神’的孩子,也不是一定要成为忍者。多一个画家,或是小说家,或是演员……这个世界太残酷了,躲进幻想的世界也不错。”

      和善水说完话后,扉间坐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不多久,她的猫小镜从半掩的窗户边钻进来,朝她喵喵叫起来,似乎是在示意她有事。手边没有别的工作,她就跟着小镜一起出去,天气风和日丽,正是适合出行的天气,顺沿着小猫的步伐,她从火影办公楼走到了训练场的河边。

      训练场河边没有旁人,只坐着一个小男孩,他安静地坐在河边,头发微微卷着,看不见正脸,衣服背后印着宇智波的族徽。这是她第一次以成年人的姿态遇到幼小的宇智波。她对宇智波没有什么好感,甚至认为他们是爱恨极端、性格高傲到无法正常交流的族群,需要敬而远之。可当在这个男孩身上接受到“弱小”的信号后,将那些刻板印象倒加他身上就变得困难起来。

      不知为何,这个男孩给她一种颇为熟悉的感觉,看他的年龄,也许是忍校的学生,可惜自己没有时间去全部记住孩子们的名字。

      她也不出声,站在男孩身后。小镜抬头看了她一眼,猫步走过去,用头蹭了蹭男孩的手。

      那个男孩顺着小镜来的方向看去,才发现扉间站在他身后,他观察片刻,先于扉间开口:

      “您是……扉间大人。”

      “你知道我。”

      “您来过忍校授课,每次课我都坐在第一排。”

      这下她知道了熟悉感的来源,如果听过她的课,那么应该是猿飞的同期,她只给第一届的学生授课过。看他面色平静,没有宇智波标志的冷酷表情,扉间已然不在乎他是不是个宇智波,走过来坐在男孩身边:

      “你既然认得我,那应该知道,十个宇智波里至少有八个是恨我的。”她顿了一下,“我杀了你们的副首泉奈。”

      “不,我非常地敬爱您。四年前泉奈大人去世时我两岁,记不清那些事了。况且现在已经不是宇智波和千手敌对的时代了,我们都是木叶的忍者。我记得,我在忍校第一次见您,当时您在还没有建设好的忍校里,问工匠要不要在空地建个秋千……忍界最强的忍者之一,钻研着一个让学生们更开心的小物件,为此还笑了。次日再见到您,您在讲台上又换成了一副冷酷的面孔,做着我们眼中的坏蛋老师。”

      他小脸稚嫩,却摆出严肃的模样:

      “我想更加了解您,从那天开始,我就知道,您看起来难相处,实际上是非常善良的人呢。”

      “善良?”扉间差点被他的话逗笑,果然是小孩子才能说出的话,“你要是真的了解了我,就不会这么想了。你和别的宇智波好像不太一样。”

      “他们也是这样说的。”他的声音不大,说到末尾越来越微弱。

      “他们?”扉间明知故问,有意逗他。

      “是我的族人们,他们说我的性格‘太娘了’。”他有点不好意思,但提到‘太娘了’一词,他激动得浑身发抖,“我不喜欢这个词!我父亲死于战争,从小我就是母亲一个人带大的,为了我她都不敢去再嫁……况且,扉间大人这样强大的人也是女人,凭什么说娘是不好的词呢。”

      的确,这个年代的寡妇要活下去只有两条路:成为忍女,又或是再找情夫。就凭忍者出生入死的频率来看,要是组建家庭,反而是件麻烦事,所以男女间多半是不保持法律关系的,所谓结婚也就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干夫妻的事。饶是如此,带着孩子再建一个家庭不是容易事。男人的嫉妒心一样是出自充满破坏性的本能,过去千手族里也曾发生过继父虐待幼童致死的事。

      扉间忽然生出怜爱之心,抚摸着他的头顶,“我十多岁的时候,天天再想这些事,那个时候我除了被生死的困局围囿,还要去想着怎么超越身边的男人……但不知道从何时起,我渐渐开始走出这个问题。现在回头看,我当时是缺少面对它的勇气和能力——我不想责备自己,毕竟人总有无能为力的事,我认为我当时已经做到了最好,现在一样在往最努力的方向走着……只要不后悔,怎么样都可以。”

      “我和你很投缘呢。”她温柔地笑了出来,许久不曾感受到这样舒适的温情在,时刻提防的警戒心也消去一起些,“大约是认可了你对我的敬爱吧,所以愿意同你讲很多话。你叫什么?”

      “kagami。”他似乎是做了不小的挣扎,良久后拉起扉间的手,在她手上写下一个名字,“是这个‘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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