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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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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怎么办,陪笑赔笑加道歉呗。
只不过亚当先生好像并不打算很简单地就原谅这个不速之客,更何况还是自己手底下的人。
屋内的结构突然变得不一样了,殷纹明明记得这间房还是祁州泰当初让自己清扫出来的,否则亚当这会儿应该在和木箱子睡觉。
一张空桌子,一张结实的椅子,一大瓶葡萄酒和半杯茶在窗边,沾满□□的绳鞭跟刚刚被亚当亲自提溜进和角落里的男人蜷成一团,泥泞的血泊分明还裹住了另外一个没说话的男人,可是他俩身上被刻下的伤和程度就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那两个人互相安慰着,两只手接触的一刹那都没了力气,似乎冰凉的墙是他俩的爹妈一样,疯了一样往后缩。
亚当始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感觉,似笑非笑地坐回椅子那里倒了杯酒,一口给干了,最后还笑呵呵地冲地板上那两个蝼蚁眨眨眼。
蓝色的眼睛里充斥着蔑视和侮辱。
殷纹站在边上只敢低着头不停打量面前这两只羔羊,浓烈的气味和西南自带的诡异氛围硬生生堵住了三个如人质般卑贱的嘴。
于是,亚当先生一脚碾碎了血人仅存的可怜希望。他一把抓过刚刚那个被扔出门外的男人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脚,还没等他呼出半口气亚当一把撕开了他的外衣甩在一旁,拖着他跟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摁住了他脸砸在墙上。
伴随着亚当松手的动作,他变成了一摊烂肉腐化于血迹里,没了动静。
殷纹和另外一个血人应该是同等的感受,同等的麻木,同等的惊惧。
殷纹见刚还挣扎扑腾的羔羊霎时成了羊肉片,更不敢大声呼喊真相了,只见亚当捏起地上那个见了鬼的人的动脉,对准腹部又是一脚,可笑的是这个人没有刚刚那个人耐打,部分口水和血沫竟然溅到了亚当先生完美的山羊胡上,甚至借着残破的月光殷纹看见,还有一点落在了亚当的下嘴唇。
亚当略微发力,行刑场中突然迸出什么开裂的声,殷纹顿时觉得颈子生疼,往后躲了两步,巧妙地把自己塞进了月亮下面。
亚当先生这个提溜小鸡仔的动作保持了五秒,随即一把把他摔回地上,转身拿过也是浸满血的绳鞭熟练地捆住了这个勉强还能呼吸的人。
两个人的生命在殷纹面前眨眼间生死未卜,殷纹摸摸下巴,挤出一个附和的平静。
“亚当先生今天很有兴致啊。”
亚当身上洒满了血渍,没搭理殷纹这句话,他把身上的衣服撕开扔在窗户外面,扶着下巴左右观摩了几圈脚底下的两只蝼蚁,足足过去了三分钟,亚当终于变回了曾经的亚当,转身倒了杯酒缓解一下脸上的表情。
殷纹一点点往后推靠着墙站着,鼻腔内有一些无法言说的味道。
“好喝吗?”
“还可以。”
亚当想都没想一把把空酒杯砸在地上,渣子裂了一地,少许反光的碎片溅在殷纹的皮鞋上,亿万个碎裂的月亮反衬出了一个影子,他于殷纹面前疾驰而过伸出了什么,零点五秒之后殷纹霎时被砸进了墙,双脚离地约莫十厘米。
最恐怖之处在于,亚当青筋暴起的手指仅仅只是卡住了殷纹的喉结上处,下颚部的被固定完全导致了殷纹无法反抗突然的巨力,他的双手只得反射性地抠住亚当冷酷的指尖,一张如河豚的脸随时可以起爆。
殷纹背后仿佛粘了胶水一样被压制得一动不能动,亚当也是,抻长的手臂和直挺挺的腰板对视着突然变成蝼蚁的殷纹,幽蓝的眼眶变得毫无生命力,甚至还很想笑。
殷纹本来可能就想到了这一点,大脑却还是在挣扎与不挣扎中左右摇摆,虽然两者对于面前的绝对力量来说完全没差,喉骨慢慢碎裂的声音兴许被他主观放大了无数倍,此时再怎么淡定无所谓的殷纹也得做出些什么。
但亚当不给他机会,他略微收了收手指握出的包围圈,以至殷纹的嘴唇在短时间内竟然变成了酱紫色,殷纹的全身上下早已不受根深蒂固的思想控制,奈何面前这个怪物实在手长人高,脚蹬不到手打不到。
亚当终于露出了一点点不可思议的表情,抽出了没有感情的手。
失去了难以衡量的摩擦力后殷纹倒在地上,随之而来的是爆裂的咳嗽和贪婪的呼吸,亚当往后踱了几步站离了他,坐在桌角看着他揉着柔软的脖子。
殷纹两只腿岔着,无措和惶恐让他不敢看亚当是什么眼色,只晓得有什么无法言说的原因暴露了自己的本心,无故发难可不是亚当先生的习惯。
恢复呼吸正常后,他又听见了恍惚的脚步。
殷纹发现自己的下巴被人拎了起来,两根手指捏着下巴,还被强行冲着亚当那张被丝丝血渍刻满了的脸。
“交给你一个任务。”
殷纹的四肢缩在一起,眼睛在亚当的指尖停留半刻,又鼓足勇气对向了他的蓝眼睛。
“您吩咐。”
他蹭地起身,双手在裤腿上摸了两把,抱臂看着眼底无所适从的殷纹。
那双鞋底附了些颗粒,被月光一照,宛如闪闪发光的神明。
不过是白粉状的。
亚当使了个眼神,示意让他看向背后的那两个血人。
殷纹抽搐的头颅微微倾斜,但又很快斜回了原处,因为亚当他又蹲回来了。
“交给你了。”
……
温热的水汽不过多久便灌满这个屋子,白净的液体一点点冲刷掉这三个人身上的污点,暖人的温度暂且遗忘了刚刚不堪回首的打击。
这俩人即便当着同性脱了光泡着水也不敢抬起头来,满地稀释后的血迹仿佛还在嘲笑他们身上火辣辣的伤口,这两个奇怪的人偶尔互相对视着,瞥两眼对方身上骇人的纹路,又想拿过挂在窗边的衣裤准备跑走。
“又不给我面子是吧。”
即使在这哗啦啦又视力受阻听力受阻的环境下,殷纹冷淡的语调总能直接击打在他俩显得无比佝偻的脊柱上,花洒还在喷水,诱人的血腥味混在压抑的空气里,那两个人只得再次回到原位,站着,湿润着。
殷纹默默挤了点洗发水,调大了点水压。
从亚当的屋子到这层楼的尽头不过一分钟,亚当先生把两位血人交给殷纹的时候殷纹差点跟着他俩一并栽到了地上,得亏血人们还有点意识,殷纹连推带攘地终于把他俩领到了这卫生间,结果合上门时回头一看,一长条恐怖异常的拖拽血渍映入眼帘。
殷纹仅存的记忆告诉他这屋子当初还是张月国住的,那会刚被祁州泰招至手下,也没多想张月国就随便挑了个小屋,后来业绩慢慢拔上去了也就跟着殷纹住楼上,好像是路鸣云觉得空留一间杂物室不合适,随即找人改成了淋浴房。
貌似这屋子还是第一次给人用,第一次就怎么被两个无名小卒给糟蹋了,殷纹虚掩着的眼帘瞟了一眼地板上的红色和边上无话的中年人,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于是他拿过肩边挂着的肥皂开始洗袜子,尴尬的氛围一直持续到殷纹关了水龙头拿起毛巾擦身上的水,他俩还直愣愣站在喷头下,红通通的眼眶跟踪着殷纹的一举一动,即便他在门口吹着凉风擦头发,隔着玄关处的屏风还能闻见部分刺激的味道。
“水钱你俩出?”
话音刚落好像有什么声音出现了,指不定他俩估计也有样学样地拿起香皂一点点擦拭惊人的纹身。
殷纹把衣服穿好倚在门边,静静听着他俩弄出来的动静,可能殷纹实在有点受不了这股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气,又进去了。
“你俩死在这我可不管。”
殷纹拿过他俩那浸满颜色的衣服随手扔在了门外,还在闷头洗脑袋的二人因为泡沫淹没了可有可无的挣扎,血味又一次占满了殷纹的鼻孔。
这两个人出了奇地居然一直盯着殷纹的手,直到他离开他俩的视野。
门外的殷纹对着这团衣服甚是好奇,想打开看看又不想被亚当那个老东西逮个正着,于是他又隔着门框催了两嗓子。
水终于停了,两个人裹着草率的浴袍出了门,被压缩到真空的屋内灌进了醉氧般的舒适,两个人不禁紧了紧脖子,正巧撞上了手持衣物的殷纹的眼睛。
很明显,他俩的手指在进行犹豫不定的挣扎。
很明显,这根本逃不过殷纹的眼睛。
两件纯蓝色的制服被月光照的反光,致使这一块小角落都染成了烂漫的色彩。
“萧江国,闻真兼。”
两块身份证被他从衣兜里拎了出来,殷纹笑着面对他们。
“咚!”
他俩齐刷刷跪在地上,膝盖几乎是直接砸在了瓷砖上,短促且令人窒息的声音轰击了殷纹的两只耳朵。
“我求求你,老板,我想活下去,我求,我求求你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一马,我俩只是误入雷池,放过我吧,求你了……”
殷纹傻了,刚刚还好好的俩大男人半秒后突然变成了冲着自己作揖求饶的爬行动物,极具冲击力的话把殷纹的皮肤以及包着的心脏变成了煞白色,颤抖的嘴唇,突然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实在不行我带你去找人,有人可以作证我是无辜的求求——”
“别别,你俩先起来。”
殷纹发现他俩像是被胶水固定了一样,一个是真的沉,一个是真的死都不动。
“好好,我放过你,先起来。”
萧江国和闻真兼一人把住殷纹一只手,一把鼻涕一把热泪颤颤巍巍起来靠着墙,脸上无法停止的分泌还在继续,包括水汽在内的一切气体与固体糊住了闻真兼和萧江国不堪入目的脸。
“站稳了,啊?倒了我不管的。拿好,这你的钥匙钱包,这你衣服,这是什么?”
一个枪套,还是硬的。
看起来萧江国把自己憋得十分难受,一边穿衣服一边借着恐惧的余光看着殷纹以及手里那个致命的玩意。
“老板,老老,老板……”
“把舌头打直,我还没说要干啥呢。”
萧江国自知失趣,还是照办把衣服套好,和闻真兼肩并肩站着,看着殷纹捣鼓这把大概,有三发子弹的手枪。
殷纹寻思着这两个人在半小时内的变脸还真是比翻书还快,之前各自拿着酒精棉消毒时殷纹搁旁边看着都火辣辣疼,这个叫萧江国的竟然一声不吭,连牙都没咬一下,冲澡也是,伤口一不小心被撕裂了他俩就是看看,结果一出门看见了自己的衣服被拿着了咚一下就跪了,嘴巴里脑袋里也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这会倒好,一穿上制服站得比楼下电线杆子还直。
有了。
殷纹靠在他俩的墙对面,投来幽幽的眼神看着这俩腰杆笔挺的人。
其实他还留了一手,虽然表面上殷纹把东西物归原主了,这把意料之外的枪在手上情有可原,但殷纹把他俩的身份证神不知鬼不觉塞进了屁兜里。
“萧江国。”
“在。”
殷纹眼轱辘一转——
“萧江国!!”
“到!”
他直接站成了军姿。
“很好!”
殷纹踱着步,手里握着枪管,上下打量了一下突然肃穆的萧江国,还是有点样子。
“闻真兼!”
“到!”
“站好!”
“作为一个战士,丢枪是大事,知道吗?!”
“是!”
空洞的楼道里来回荡着长官与下级的对话,细密的汗纷纷落在他们仨的额头。
殷纹突然笑了,自己刚刚佯装出来的硬气渐渐自动收回,倚回窗边。
“有没有一吐为快的想法?”
他俩仍笔直挺立着,仿佛面前真的有一面国旗或是千军万马。
“得了啊,我不是说了吗我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应该是什么身份。”
萧江国目视的前方貌似不是殷纹直勾勾的脸,而是他背后的那片湖以及楼房的一角。
“我不想管你们什么来头,你们什么目的,为什么奇装异服又为什么持械冒犯,当我向你们发出成功且可以离开的眼神或是具体动作,到时候下楼了,请你俩头也不回的跑走,明白?”
冰凉的语气此时在他俩听来无异于雪中送炭。
“跟我来。”
屋里的半块窗户被亚当打开,他一个人坐在桌上喝酒,背靠着墙,原来桌上的文件什么的都在椅子上,这个桌子竟然刚刚好能承担亚当抻直后的腿。
屋外是散乱的脚步。
亚当会心一笑,拿过溢满了的烟灰缸对准窗外就是一撒。
“快点!”
殷纹走在前面像是一个饲养员,后面那两个血人俨然换了副躯体似的,那根血鞭还在,两个喽啰肩并肩走在停下的殷纹背后,月光正好没有盖住萧江国和闻真兼。
盘腿于桌上的亚当一跃而下,把酒杯撂在原地,一把把文件放了回去,屁股稳当地坐在椅子上静观默察。
“亚当先生,他俩有话跟你说。”
殷纹礼貌地让开在一旁,闻之萧江国和闻真兼同时起步同时站立,目光一同直视亚当。
他那张如月球表面的脸看一眼都觉得恐怖。
“什么话?”
“恕我直言,是关于您的。”
“好,谁先。”
“我先。”
萧江国走向前一步于闻真兼。
“我,我想加入亚当先生。”
“加入?”
亚当刚刚翘着的腿立马放下来了,饶有兴致搬来另一把椅子给了萧江国,抽屉里也刚好有一个空杯子,酒还剩不少,亚当斟了一杯给颤颤巍巍坐好的萧江国,自己则靠着桌子微笑着。
“请便。”
“对,我,我想加入你们,就,就是……”
“让开,我先讲。”
萧江国本就胆怯的脑袋被闻真兼给吓到了,他索性直接把萧江国给拱下去了,自己把酒给拿过来坐在了笑眯眯的亚当面前。
“你好,亚当先生。”
“你是来面试的吗?”
老板都发话了闻真兼也不知道该笑不该笑,仰头喝了一口酒给自己壮胆,坐直了腰板:“是的,我也要加入亚当先生,不为别的,只为我自己。”
“具体说来?”
“我讨厌我的工作!”
低眉不语的萧江国霎时抬起了恐惧的头,只见闻真兼变得莫名义正言辞,脸上有一种扭曲的正义感:“我讨厌我的单位,我的工作,我的生活,我的周围,领导,马路,我什么都讨厌!身上总是难闻的味道,钱包里永远是蚂蚁的窝,我早就不想活了!请让我加入吧,让我从最底层最卑劣的活干起我也在所不辞。”
亚当揉着胡子走到殷纹腰间摸了两把,最后附耳于他。
“这是你所为?”
“是的。”
“很好。”亚当顿上膛瞄准抬手,黑洞洞的喷射火药的出口瞬间出现在闻真兼的后脑勺。
“重新说一遍。”
亚当背后那两个人自然不敢插嘴,目光所及之处只能看见一颗时刻被宣判死刑立即执行的脑袋。
“你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他突然朝天开了一枪,他举枪的动作重新归位,狡诈的老脸贴在闻真兼不堪一击的神经附近。
“一字一句,再说一遍。”
“我讨厌我的单位,我的工作,我的生活,我的周围,领导,马路,我什么都讨厌!身上总是难闻的味道,钱包里永远是蚂蚁的窝,我早就不想活了!请让我加入吧,让我从最底层最卑劣的活干起我也在所不辞。”
亚当冷笑着,咔嚓一下退出了弹匣握在手里。
“我喜欢。”
闻真兼差点没起来一头栽倒在地上,萧江国还好心地拉了他一把往殷纹那送。
“萧江国?”
“是。”
“好好说话。”
“我,我也是想加入你们,因为,因为那位老板。”
亚当好笑地看了眼殷老板,不置可否。
“他说什么了?”
“他,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出于一些无法言说的原因,让我当个保安我也愿意。”
“你这么高的武力,当保安?”
“呃亚当先生,他可能没有表述清楚,萧江国的意思是只要收归于您麾下,干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亚当又开了两枪,子弹擦着殷纹头顶的头发呼啸着嵌进了背后被血染得红红绿绿的墙里。
“老子让你插嘴了吗?”
殷纹身上猛地飙出了熟悉的味道,萧江国刚刚还诚恳切实的面色顿时消逝,连带闻真兼,青白的眼球转向砰然下跪的殷纹。
殷纹咬着牙单膝强撑着突然撕裂的伤口和血色,却也只能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面对凌驾于头顶的子弹和人类。
“话多会死的。”
“我只是在如实告知。”
“轮的到你么?”
“亚当先生。”
“住口!”
他一巴掌扇在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在插嘴的人的脸上,但只听见咚的一声,亚当应该是默认了这把枪收归自己了,又一把拎过一个人的衣领到自己面前。
“带上他们给我滚,具体什么任务殷纹会告诉你。”
“轻点我操!”
萧江国拖着殷纹中伤的小腿诚惶诚恐,闻真兼持着工具一点点消毒取弹,脓血止不住地涌,鲜艳的皮肉被翻出来五厘米多。
“等下,我先把你俩的任务说了。”
闻真兼和萧江国同时放手,殷纹湿润的眼眶被压回去了。
“看到你俩左前方那间屋子没?你俩首先的事就是看好屋里面的两个人,凡出现受伤自残不吃不喝或是暴毙什么的拿你俩是问听见没?先别管我,赶紧去熟悉下,他俩的名字什么的都在门背后,看了就知道。”
“愣着干嘛?去啊?我还白吃一颗子弹我疯了是吧?!”
看着人影消失于身边,佯装咬牙憋痛的殷纹竟然蹭地起来了,全身上下冷得冒凉,他把椅子小心翼翼搬回角落,蹑手蹑脚去了趟四楼。
祁州泰和路鸣云那两个畜牲的鼾声不绝于耳,只有张月国的屋子内还亮着灯。
他从衣兜里拿出一封信纸,用几乎匍匐的心态摸到了墙角,顺着门缝扔了进去,在确认了里屋的大灯亮了几度后,殷纹抓着扶手顺着楼梯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