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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10 章 番外 ...

  •   对于女儿他是感激的,自己作为同性恋万万没想到还能有自己的后代,在产房外时,他很害怕也很担心,他怕妻子受苦,更怕妻子......会死
      都说不论是现在还是古代,女子只要是生产便是注定要过一趟鬼门关的。
      对于妻子,他始终都有一种愧疚感在,自己是个令人恶心的同性恋,却还是和她结婚了,他觉得自己是个骗子,是个小偷,是个自私又恶心的混蛋。他骗了妻子,偷走了一段“正常人”的时光,他害怕妻子离开他,他是爱妻子的,但这种爱不是恋人之间的那种爱,而是,一种能够得到理解和宽恕以及躲避害怕时有她在便不会太害怕的亲人间的爱。
      他觉得自己面对着这样善良美好的妻子是畸形的。
      妻子是个传统的贤妻良母般的女人,在遇见他和他结婚之前吃了很多苦,妻子嫁给他更是不幸。他要好好地待她,即便没有办法让自己以男女之情爱上她,也要用对待亲人的爱感谢妻子。
      他不知道这样组合在一起的这样一个家庭到底健不健康,但在看到女儿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终其余生都将克制自己作为一个——世人眼中的“正常人”活着。
      这个世界因为女儿的出生而美好起来,也因为女儿的出生他也感觉到自己与妻子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亲人,从此他们之间有了更坚固的“联系”。
      随着女儿的渐渐长大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在发现自己的“不正常”时,眼中出现的不是厌恶,而是恐惧。她不是在恐惧自己儿子的不正常,而是在恐惧面对这个世界即将来临的狂风骤雨时,孩子要承受多大的压力,而自己能否有足够的力量保护他。
      在女儿的哭声从产房传出来的那一刻,他成为了一个父亲。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男人从男孩成为男人的时间是一个漫长而又稳定的时期,男孩对这世间时间流逝的感受绝对不会比任何一个女孩敏感,作为自诩是男孩时的幼稚和幻想也绝对不会比任何一个女孩要少。
      如果一个男孩要正式蜕变为一个男人,要么是替他遮蔽风雨的人离开,要么是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责任,在女儿出生的那一瞬间,蒙槐成为了父亲,他的身躯变得挺拔,他的背脊应该是直的,即便身上瞬间有了一种双手压在肩上的感觉。
      基因真的是很神奇的事情,明明两个曾经是平行生活着的生命,在那一刻变得更紧密,曾是陌生人的两人有了奇妙的联系,孩子小时并不明显,等到那张小脸,从像红皮老鼠邹巴巴红彤彤的样子像蒸发酵蓬起的面团慢慢舒长开来时,你能透过那眉眼五官中寻到彼此的模样。
      你的人生前二十几年,没有牵挂的自由和漫无目的的快乐,在这一刻被心甘情愿地套犁栓缰。而他与妻子之间才真正变得难以分割。
      这种逐渐清晰地感受到幸福的过程,也附带怀揣着日益增长的恐惧,你的一切污点和荣冠会被冠以到后代的前缀上。首先是你的父母是谁,其次才是孩子的名字。比如一个人的父亲犯了罪,那他的孩子从小更多被叫的不是他的本命,而是他的父亲入狱罪责加“xx犯的儿子或是女儿”;如果这个人父母职位很高或是有着国家授予荣誉的关注度,那么他的孩子从小更多会被叫的是“他妈妈或爸爸可是xx”。也是只有做了父母,蒙槐才知道更加知道只有更好地隐藏自己,才能更好地保护孩子。
      很多时候父母的爱往往比你能想象到的更难以想象。在你眼中的世界有美化过的滤镜,譬如对于同性之间,你看到的世界是甜蜜的爱情,美丽的脸蛋,年轻富有荷尔蒙的身体;你听到的世界给予的反馈是那句“我们不是怪物,我们只是爱上一个人,而那个人刚好性别相同。”你不害怕,不恐惧,相反满怀期待和希望,觉得世界在张开他温暖柔软的臂膀在矮矮的台子上等着拥抱冲高台上跳下来的你。
      但是这个幻想在你为人父母的那一刻,你就知道迟早有一天这种虚假幻想背后的现实,会狠狠地迎面炸在你的脸上。
      和很多浪完浪爽了才意识到要踏实过日子的人不一样。
      蒙槐在懵懵懂懂察觉到自己的有些感受可能和别人不太一样,会被划分到“不正常”一列的时候,默默摸索自我确定后犹豫了一段时间和父母说了这件事,没有暗恋对象,也没有出柜对象。只有一句“妈,我可能喜欢男人。”尽管后来对于这件事再也没有在家人面前提起,就像是把一块石头扔到河里,砸起一片水花后,就任由它一点点地沉下去。
      到了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家里人口头不催促他相看对象,动作也是一点都没有闲着,蒙家两老在这个小地方本分老实了一辈子,虽能力有限但只要是能做的都做了。背着蒙槐和姑娘家相看,那时消息闭塞,近乡的人家为了老城区的一个居民户口,愿意把自己嫁给无保户也是有的。
      蒙老父亲是在下聘前的一天去找中间人核算些事情的时候出的事,也是那时蒙槐知道尽管父母什么都不说,但早就替他准备好了另一条退路。很残忍很现实。
      而妻子就是在那个时间,主动出现在他的面前。
      妻子需要一个丈夫替他稳固家庭方面的压力,而他也需要妻子方面带给他经济上的帮助。
      各取所需,相互支撑,是利益上的合作伙伴,但同也是彼此的救赎,成年人世界很多时候都抛弃掉了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爱情这种东西很多时候都会和其他情感杂糅在一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10 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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