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花酋长

28、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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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鼠都不能从我这儿翻出点东西吃，你以为你能吗？”林江揪着猫后脖子拎起来抱在怀里，猫伸着舌头舔鼻子不出声反抗。他看了眼时间，快十一点了，下楼吃个饭刚好合适，“走吧，带你去吃饭。”
　　林江抱着猫进了楼下的饭馆，刚进去就看到靠墙边坐着吃面的排骨。他怀里的猫大概是因为见到了熟人朝排骨的方向喊了两声，后者抬头看了过来朝林江招招手。
　　“林哥，这么巧啊。”排骨抽了张纸抹嘴，他碗里的汤飘着一层红油，他一擦嘴，那张纸也红了一块，“这不是我们老大的那只猫吗？”
　　林江把猫放到旁边的椅子上，“嗯，是他的猫……喊我大林就行。”
　　“好的，林哥……老大喊你哥，我也得喊哥。老大喊我过去帮忙搬东西，我得走了。”排骨说着低头多吸了两口面，端起碗猛喝两口汤，放下碗时上唇留了一圈的红油，“东西有点多，还要拉去卖，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搞定。”
　　“什么东西？”
　　“他爸网吧里的电脑，网吧倒闭了，就里面的电脑还值点钱。”
　　“他爸？”林江第一反应是韩征还有爸？
　　“你还不知道他爸的事？我还以为全世界都知道了。”排骨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含糊着起身喊服务员过来结账。
　　“你们搬东西有多少人？要是忙不完，我可以去帮忙。”
　　排骨抬眼望了望林江，最后点点头，“帮忙倒是不用，老大最近心情不好，你去了他应该会高兴一点。”

　　林江跟着排骨在附近转了一会儿，在一处较为偏僻的角落看到一块招牌：网咖请上二楼。
　　楼下停着韩征那辆绿色的皮卡车，皮卡车车尾靠里边整齐地摆放着几个纸箱，纸箱是装电脑的纸箱，纸箱外面还有有关的文字说明。
　　从楼上搬东西下来的人跟排骨打着招呼，排骨指了指旁边的林江，“老大朋友林哥。”听了排骨的介绍，林江发现其他人看他的眼神很微妙地变了。
　　原以为二楼网吧光线会很昏暗，但等上了二楼，空荡荡的一片很光亮，向阳的一边的窗帘全拉开，外面的光毫不吝啬地照进来。有五六个人在帮忙搬着东西，排骨很利索地加入他们搬电脑的行列。林江在门边站了一会儿才看到在角落里修电脑的韩征。
　　韩征站起来摆弄一阵电脑，随即又蹲下去摆动主机。
　　林江走过去看，刚走进就听到韩征比平常低沉的声音，“挡我光了。”
　　林江挪向另一边蹲下去凑近看，电脑主机让韩征拆了暴露着里面的零部件，“这是什么问题？”
　　韩征被吓得一哆嗦一抬头就看到林江靠过来的脸，“显示器没反应，我……我看看主机运行正不正常。”
　　“会不会是CPU假死？”
　　“不是，我刚才拆了CPU风扇下来把CPU重新装上去，显示器也没反应。”
　　“那会不会是主板损坏了？”
　　“也不是不可能——刚才开机CPU温度没什么变化。”韩征说是这么说，不过没有继续修下去，“维修主板芯片要三五百，反正也是拿去当废品卖的，就这样吧。”
　　“这么多电脑当废品卖？”
　　“你要喜欢可以挑一台搬回去用，不过都是好几年前的电脑了，估计用不了多久。”韩征靠着桌边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怎么来了？”
　　“排骨带我来的，听说你们要搬东西，我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韩征抬头往后看，林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排骨在门边抱着一台电脑朝这边看。
　　“看不出来你这样的学渣还会修电脑啊。”韩征感慨道。
　　“我也看不出来你这样的年级倒数第一会修电脑。”
　　“……谁说我是年级倒数第一的？”
　　“不是年级倒数第一你为什么考试坐我前面？”
　　“要按成绩排的座位，你坐我后面，按理说你才是倒数第一。”
　　听韩征这么一说，林江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说：“坐最后的不一定是倒数第一，倒数第一不一定是坐最后。”
　　韩征学着林江的样子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 林江考试为什么坐最后全校的人都知道，韩征为什么坐最后林江不知道，不过大致能猜到跟他爸有关。君子不揭人老底，林江也没追问下去。跟韩征在这里讨论倒数第一的问题，也是够无聊的。
　　林江环顾一圈，还有一半的电脑没搬完，“这些都要今天搬走吗？”
　　“今天下午两点之前。”
　　“这么急？”
　　“是啊，这么急。”韩征重复着，脱了外套，“还有七八台电脑要修，要不要比比看谁修的快？”
　　韩征是真的矫情又幼稚。
　　“哪几台？”林江脱了外套拿上工具，“输了洗一个星期袜子。”
　　工具箱只有一个，要用的工具都在里面，两个人一起修也只能两个人公用一个工具箱。工具箱放在中间，方便两个人用。
　　大部分电脑问题不大，主要都是因为长期不适用导致的小毛病，问题大的也就那么一两台。
　　林江以前和胖子没少捣鼓烂电脑，村里有谁的电脑用不了了都死马当活马医先给林江试试手，实在不行再拿去修。林江一开始确实一窍不通，不过贵在脸皮厚，先应下来也不怕把别人的电脑越修越坏，一边上网查资料一边摸索着修电脑。虽然没正儿八经地学过，不过简单的修理还是会的。
　　林江还挺喜欢这些动手操作的工作，干的很起劲，等他再抬头时，桌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圈人看着他。
　　“都是我朋友。”韩征言简意赅地介绍，“他叫林江。”
　　“林哥好。” 突然被一群社会青年喊“哥”是什么感觉，林江现在就是什么感觉。
　　“叫大林就行。”
　　“好嘞，林哥。”
　　林江眨眨眼睛，扫了一圈，周围的东西都搬空了，整个网吧空荡荡的，地上铺着一层灰，像好几年没人住的空房，甚至有点抄家的味道。
　　“就剩这两台电脑了吗？”韩征问。
　　“嗯，让我来。”排骨从人堆里挤出来，抱着电脑主机先走。另外有人将电脑屏幕装箱打包好。
　　“这些电脑要送去哪里？”
　　“唔，隔壁镇的一个垃圾回收厂，你去过吗？”
　　“嗯，小的时候去过，不过没什么印象了。”
　　“你去不去？那附近还有一个摩托车店。”
　　摩托车店都搬出来了，要不去就真对不住韩征这拐着弯的嘴脸。
　　下到一楼，韩征那群帮忙搬电脑的社会小弟站在旁边听候差遣的模样看的林江觉得韩征有地头蛇那味儿。
　　林江先上车等，韩征和他们围在一起，也不知道韩征说了什么，只见那群社会小弟轰地一下热闹起来，勾肩搭背地先走了，走之前有意无意地多看了林江两眼。
　　“你跟他们说什么了？他们这么高兴？”
　　“他们还没吃午饭，我说请他们吃火锅，我们俩晚点到，让他们先去吃着。”
　　“就这？”林江半信半疑。
　　“你猜。”
　　林江：“……”猜你大爷。
　　“记得洗一个星期袜子。”
　　“谁洗？”林江没想起来刚才谁先修完的最后一台电脑。
　　“你洗啊，你输了，别看我刚才比你慢，那是因为我比你多修了一台。这还是你自己说的，输的洗一个星期袜子，不会说话不算数吧，哥。”
　　林江：“……”大意了。

　　等到了垃圾厂，林江下车后第一时间是找摩托车店，但是车开进了垃圾厂，目光所及皆是垃圾。
　　韩征突然抬手在他眼睛前挡了一下，随即听到韩征说：“谁会在垃圾厂旁边开摩托车店？我说的附近是还要往前开车十分钟的附近，不是隔壁。”
　　林江一手拍开韩征的手，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埋藏在垃圾深处的一件铁皮屋里钻出来一个年近四十岁的长发男人，身上套着一件褪色的蓝色工装，两只手套着黑糊糊的手套。
　　“小征！”
　　“十九叔。”韩征回了一声，走近去之前回头说：“你别急，等我十分钟。”
　　林江没跟上去，隔着十来步的距离抬手跟那位十九叔打招呼，靠着车身等着。
　　韩征和十九叔在那边一阵唾沫飞吐后，十九叔最后皱着眉头点点头，脱了手套拍拍韩征肩膀，“那行，但你要帮我把电脑搬到铁皮屋里去。”
　　韩征点点头，过来把车开近铁皮屋，脱了外套搬电脑。十九叔从屋里拿出一双洗的脱线的手套扔过来给林江，“带上吧，那纸箱还挺伤手，你这样的学生容易手破。”
　　“谢谢。”
　　十九叔哼哼两声没回话。
　　等十九叔搬纸箱进了铁皮屋，韩征凑过来说，“十九叔看着脾气大，其实就是个直性子，很好说话的。”
　　“嗯，看得出来。”林江套上手套帮忙搬纸箱，电脑都不太重，搬完纸箱后除了有点口渴外不算累。
　　“要喝水自己倒。”十九叔点燃了一支烟靠着铁皮屋边问，皮肤黝黑粗糙，脸上带着一股疲惫感。
　　“谢谢十九叔。”韩征带林江进了铁皮屋去。铁皮屋里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张床，桌子上放着一个印花铁杯，很有年代感。旁边还有个饮水机，韩征弯腰从饮水机下翻出一次性杯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