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花酋长

16、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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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林江骑着车回到家，已经过了十一点半。洗完澡出来，头发没擦干。他裹在被子里翻出胖子以前的生物必修二来背书上的知识点。胖子的书很干净，没什么笔记。
　　背着背着，林江想到了赵小云身上。有关赵小云姐姐的事，他在饭堂吃饭有听到过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开始是觉得他们都是在瞎扯淡放狗屁，现在看来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背了半个小时的生物书，林江关了灯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闭眼准备入睡。但是他睡不着。怎么也睡不着。
　　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到半夜，林江坐起身来翻出生物必修二接着背知识点。一边背一边走神一边犯困，断断续续地背了将近半个小时，他也不知道背的是什么，脑子和嘴巴都有些机械，背到最后，亮着灯睡了一个晚上。
　　早上不到五点钟，林江就起了。虽然早上起的早，他下楼的时候，林大爷已经出门扫大街去了。
　　林江洗漱好后，在房里站了一会儿，想起上次模拟考不及格的英语试卷，打开手机上网找学习英语的方法。
　　网上的学习方法五花八门，不过最大的问题是他现在才开始，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等到了五点半，林江推着电动车出门。
　　早上原本的早操时间，高三本来不需要参与，但是今天赵老师特意过来指挥着班里的学生排队下楼，一直到了足球场集合。足球场上黑压压地一片，全是学生的脑袋。
　　下楼的时候，沈慕被赵老师单独叫出去。林江看到沈慕身上还穿着借他的那件外套。
　　一群高三生浑浑噩噩地到了球场发现除了他们，高一高二的学生也来了。在球场站了将近二十分钟，体育老师才指挥完毕所有班级进场。
　　教导主任站在台上开了麦克风，“喂喂喂”了好几声后，正了嗓音说：“高一的同学迈进了高中的校园，高二的同学在等待高三的到来，高三的同学在为高考拼搏，我知道所有的同学都是非常努力的，但是我们努力也是需要方向和技巧的，好的学习方法能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俗话说，听圣人一句话胜读十年书也是这个道理，所以我们接下来就听一听我们高三的一位学霸的学习方法的总结，大家想考大学的都好好记下，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找到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
　　然后教导主任朝旁边招了招手，沈慕踩着石阶往上。
　　“他是沈慕同学。”
　　沈慕在上面从容地演讲，林江站在人群里听着，旁边的同学仰着脸看向高台的方向。如果在高台上看下来，看到的是一张张白花花的脸还是一颗颗黑色脑袋？
　　天空有点阴沉，天上的云呈现出一种灰扑扑的颜色，看着就让人觉得压抑。
　　林江突然产生了一股想上大学的冲动。
　　等散场的时候，林江顺着人潮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林江。”
　　林江一抬头看到楼梯口等着的沈慕。他朝沈慕笑道：“学霸，在等我吗？”
　　“嗯。”
　　“你刚才演讲说的学习方法你用过吗？”林江说：“要真的有用，我倒是想试试看，就不知道到了这个时候，都高三了还来不来得及。”林江说话的时候心里也没底，他对这事没什么信心。
　　“我刚才说的对你来说作用不大。”沈慕跟在林江身后走，林江听到他的声音从身后传上来，“我有另外一个更适合你的方案。”
　　“什么？”
　　等林江回到教室，看着沈慕拿出他这些天做的笔记后，有些发愣，“这是什么？”
　　“学习笔记。”沈慕摊开其中一本笔记本讲解说：“这是知识点，标注的数字是在书上的页码，这是习题，后面的标注是相应的习题练习。但是这些都需要多记多做题，说到底还是要靠自己。”
　　“要是我坚持不下来，你这些东西就白费了。我其实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刻苦学习。”
　　“我觉得即便没有我，你也会自己找学习方法，只是过程可能要花点时间。”沈慕指了指笔记本，“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试试看，然后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做出相应的调整。”
　　林江松了下肩膀，“这个大忙，得请你吃多少顿夜宵才能补上啊。”
　　“不吃夜宵也行。”
　　“那你想吃什么？”
　　“吃——”沈慕张了张嘴，弯弯的睫毛抖动两下，视线落在林江脸上，过了两秒后移开视线笑着说：“吃什么都行，你定。”
　　林江点点头，摸摸脖子摊开笔记本仔细看。
　　沈慕的笔记做的很详细，有标注好各种题型和知识点。字也端正，看着很舒服。
　　热心的同桌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他要是不认真点就真的太对不住同桌也对不住自己了。
　　等到上课，老师在上面讲课，林江在下面做题。课后，沈慕给他讲题。林江脑子还算聪明，能举一反三，沈慕说什么也能很快反应过来，如果不走神的话。
　　一天下来，林江第一次觉得时间不够用的。下了晚自习，林江找赵小云。
　　文科班教学楼在另外一栋，林江上楼的时候，一群女生一窝蜂地往楼下涌，有的看到有两个好看的男生上楼觉得新奇特意多看了两眼。
　　等林江找到赵小云的班，他站在窗边扫视了好几圈也没见到赵小云。
　　林江拦了个出门的矮个女生问：“你们班的赵小云已经走了吗？”
　　“她好几天没来上课了，今天好像也没有来吧，要不你找找看？”可能是林江长的好看，也可能是文科班男生少，那个被问话的女生显得格外热情，特意拉住了班里的其他人问话，问了一圈出来摇摇头说：“她今天也没来。”
　　“没来吗？”林江皱了下眉头。
　　“你们是她朋友吗？她这几天情绪都比较低落，不太好的样子，有的人还说她已经退学了。”
　　“退学？”林江一愣，“哪个是她桌？她桌上的东西已经搬走了吗？”
　　“书倒是没搬走。”女生往墙边的位置一指，说：“喏，就是那个位。”
　　林江看过去的时候，有两个女生在翻赵小云的桌面，桌面上的书被掀翻到地上，椅子腿边散落着好几张白花花的试卷。
　　“你也别急，要不你给她打个电话看看。”
　　林江打电话过去，对面接通了电话，但是那边的声音是个男声。
　　“林江吗？”对方说话的声音有些轻佻，说话语气很熟悉。
　　“韩征？”
　　“是我。”
　　韩征说了个林江没听过的店名，“你通过下我的好友申请，我给你发定位。”
　　林江没有多想，先去赵小云家一楼取车，然后按照定位去了韩征说的店。越靠近那家店，林江越觉得不对劲。韩征打电话说的店名和他微信定位发过来的店名不是同一个。
　　店是家小型的KTV，包厢外面还有吧台。林江一进去，音乐和酒气扑面而来。他虽然没进来过，但这么多年的上学路都从这边经过，如果韩征把店名说清楚，他不可能找不到地方。
　　韩征你大爷的骗我，为了加个微信，至于吗？
　　“小哥，刚下课吗？要不要一起唱首歌聊聊天。”有个脸上抹着浓妆的女人朝扯了一下林江的背包，不过后面突然冒出来的一个穿着皮衣寸头的青年打开了她的手，他看起来脾气不太好，而且是林江的朋友的样子。
　　“疼着呢，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的吗？真是粗鲁……”女人转着眼睛多看林江两眼，被瞪了两眼后才嗔怒着走开。
　　韩征拦在林江面前，林江抬眼看向看着就让人觉得刺手的短发后脑勺，突然发现一个难以接受的事情：这人长的比他高。
　　韩征不知道林江心里对他的不爽又加深了一层，回过头扯着嘴角露出和他皮衣风格相似的痞笑说，“不好意思，这地方还挺乱的，你第一次来吧？”
　　林江沉着脸盯着韩征看了两秒，说：“我朋友呢？”
　　“楼上呢。”韩征抬手刮刮下巴转身走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推开前面挡路的人，“你干嘛对我这么凶？她怎么成为你朋友的？我也是非常真诚地想要跟你成为朋友的，那我要怎么样才能在短时间内成为你朋友？好朋友，我的意思是。不是很好的朋友也行，毕竟好朋友都要从普通朋友开始的，是不是这个理？刚才打电话，你居然听出了我的声音，还能叫出我名字，我觉得我们应该快要成为朋友了吧，你觉得呢？”
　　林江跟在他后面上楼梯，楼梯里人少，外面的声音也小了大半，与之相反的是韩征接连不断输出的话。
　　而且林江发现这人说话有个特点，一定要在话里说问句，试图与听的人互动。没人回话，他还能若无其事地接着说下去。
　　等上到三楼楼梯口，前面的韩征突然停下来，林江没察觉直接往前撞了过去。
　　“有没有人说过你话很多？”林江眯了一下眼睛，错开一步跟韩征并排走，“到底在几楼？”
　　“三楼，就这儿了。”韩征打了个哈欠，说：“还挺晚的了现在……在304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