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花酋长

12、惊悚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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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往陈成熙的方向看过去，还真的看到他桌上立着一个灰色不锈钢保温杯。
　　都是误会。但是林江从一开始也没把对陈成熙的气撒在同桌上，刚才也只是口不择言。他看得出来沈慕和陈成熙是两路人，所以他把沈慕和陈成熙分的很开，除了刚开始到医院看到他在陈成熙病房里的时候，那个时候是真的觉得这人和陈成熙就是一路货色。
　　“打架我还能吃亏？就他那样的，回去练个十年八年也打不过我。”林江眼尖看到赵老师从窗边走过，他拿书挡着脸当做没看到，等赵老师走了才松了口气。赵老师很执着地想要见他父母，搞的林江现在看见赵老师就想躲。
　　林江一扭头，看到沈慕还保持着刚才侧着脸跟他说话的姿势，“对不起，刚才误会你了，是我心眼太小，晚上请你吃宵夜当做补偿行不行？”
　　“你周末看什么电影？”
　　“你说这个啊？我还以为你生气了。”林江摸摸脖子，说：“跟赵小云去看的，她说看什么就看什么，但她现在还没给我发电影名，我也不知道看的是什么。”
　　“我也想去看电影。”
　　“要不要一起看？”
　　两句话同时响起来，林江很大方地笑了，说：“行啊，不过除了我和赵小云，还有一个胖子。”
　　沈慕点点头，“人多一点挺好。”

　　三节晚自习的时间，林江花了两节课在数学上。但是两节课的时间其实也不多，有的时候一节课最多也就能搞定一道比较复杂的数学题。
　　等下了晚自习，林江和沈慕去面馆吃宵夜，还没进门就看到一颗泛青色的寸头后脑勺对着他们。大冷天的穿着短袖来吃面，后脖子上露出一串英文刺青。
　　林江拉了沈慕一下，正想说换家店，里面的老板娘眼尖看到了立马热情地喊了一声：“快进来坐呗，站门外干什么，多冷啊。”
　　韩征也看到林江了，指了指他对面的座位：“一起坐啊，都是朋友。”他抬头朝老板娘喊了一声，“阿姨，他们的面算我的。”
　　“不需要。”沈慕推着林江往里走，挑了个空位坐下，“你吃什么？我去点。”
　　“吃个牛肉面吧，多放点辣椒。”
　　林江坐在椅子上低头看手机，眼角看到旁边停过来一双鞋，然后听到了韩征的声音，他在扫码付钱，“阿姨，我走了。”
　　老板娘“诶”地应了一声，刚给客人端上面回身朝韩征的方向喊：“小征，这么冷的天，记得多穿两件衣服，别不当回事，小心感冒了。”
　　“知道了，谢谢阿姨。”韩征说着朝林江狡黠地眨了下眼睛，后者嫌弃地转开了视线。
　　等沈慕回来，林江说：“我们明天打算看个惊悚片，就在镇上的电影院。”
　　“嗯，惊悚片……挺好，你打算怎么去？”
　　“骑电动车，赵小云没车，我们还要来学校这边接她。你呢？你怎么去？”
　　沈慕挑着碗里的牛肉面，“我也没有电动车。”
　　“你也没有。”林江想了一下，说：“问题不大，胖子家有辆电动车，我和他一人载一个。胖子体积大，他载赵小云，我载你。”
　　“嗯。”
　　林江刚想着沈慕现在怎么不说食不言，一抬眼看到他还没开吃，等话说完了他才动筷子夹面吃。沈慕手指修长，握着筷子的手势端正自然，左右拿着勺子，动作流畅不紧不慢，吃个面吃出了一种贵族气息。
　　这种男生应该是很多女生喜欢的类型，外表看着高冷贵气，带着高出一般少年的稳重，其实还挺好说话的一个人。
　　沈慕皱着眉抬头看林江，张着嘴轻轻呼气，“好辣。”
　　“……”沈慕这么一说，林江才察觉到他的面吃着不辣，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天太冷了，老板辣椒放太少了，就没想过拿错了面。老板放辣椒一般放在碗底，吃的时候得先搅拌再吃，沈慕也事吃了一会儿才吃到辣。一开始没觉得多辣，结果越吃越辣，嘴唇被辣的通红。
　　“你等我下，我去买酸奶。”林江起身到隔壁小卖铺，很快就带回来两杯酸奶推过去。
　　喝了两杯酸奶，沈慕才缓过来，“你平常都吃这么辣的吗？”
　　“嗯，但我不觉得很辣，你应该是很少吃辣才会被辣到。”
　　“还剩大半碗，你还要不要吃？”
　　这不太好吧。林江话到嘴边，看到沈慕说的这么自然，也不好矫情显得自己小气，“那我再去给你叫一碗？”林江倒是想过跟沈慕换面，但是他那碗已经快见底了，剩一些面渣。
　　“不用。”沈慕把面推过去，擦干净了手戴上了手袜。
　　小店里热气足，暖融融的，和刮着西北风的室外是两个世界。等吃完面，林江和沈慕在店门口分开走，沈慕把手袜摘下来还给林江：“外套明天还你可以吗？”
　　“嗯，可以。走了，明天我来学校这边接你去电影院，大概是九点钟左右。”
　　“行。”
　　林江戴上手袜，手袜里是沈慕留下的手温，很暖和。
　　第二天早上等胖子早餐店收摊了差不多到了八点钟，两个人推着电动车出门。林江骑着车的时候迎面刮过来的风吹的头皮发麻。他把衣领收紧，下巴往下伸进衣领挡着，还是有冷风从各个方向吹过来，两条腿也被吹的哆嗦。
　　胖子就没有这样的困扰，一路上一边骑车一边感慨冬天的风确实是冷。
　　到了学校附近，林江远远地看到校门口路边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等到了他们面前，赵小云很自觉地上了胖子的后座，上车之前还特意多看了林江两眼。
　　“我脸上有东西吗？”林江抬手抹了一把脸，隔着手袜也摸到了脸上一片凉。
　　“没。”赵小云抿唇笑了起来，“想知道你怕不怕鬼。”
　　“我不怕。”林江说着指了指后座，“同桌，上车。”
　　“我不信，等会看电影就知道了。”赵小云挥挥手，“我们先走了，你们抓紧时间跟上。大鹏，我们先走。”
　　胖子还真的骑着车就走了。
　　沈慕没上车，“我来开车。”
　　林江想了一下，“行，手袜给你戴上吧，怪冷的。”林江把手袜摘下来给他，注意到沈慕身上还穿着他的外套。
　　应该是忘了。林江这么想着坐上车，“走吧。”
　　沈慕开车开得很稳，比林大爷开车平稳不知多少倍。虽然前面有个开车的人帮忙挡着风，但是风还是能从各个方面涌过来。林江缩在后面，一路上都没敢抬下巴。
　　等到了电影院门口，胖子和赵小云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这么冷的天，加上这个点，出来看惊悚片的人不多。除了他们四个人坐在中间的观众外，还有四五个零散地坐着的。在最后面，坐着一男一女，林江看过去的时候那两个情侣在侧着身接吻。
　　“这种地方，这种时候，最适合干这种事。”赵小云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来。
　　“……你可以矜持一点吗？”林江无语。这和他以前见过的安静的文科生女、陈成熙的前女友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电影的开始是一个人的在照镜子，一切都还算正常，过了两秒后，镜子里头的人和照镜子的人的动作开始出现分歧。照镜子的人有东西掉进了眼里，她凑到镜子前用手指撑大了眼睛仔细看镜子，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眼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出现裂痕，渐渐开始像蜕皮一样，眼睛开始松动，即将脱落。
　　镜子里的人突然钻出镜子，一张脸已经脱落了半张脸，裸露着血肉模糊的眼睛。
　　林江面无表情地看着，旁边的赵小云已经忘了吃爆米花，正不自觉地往椅子深处缩着。等屏幕上露出天花板上趴着的另一个人，赵小云抬手挡了下眼睛，下意识地抬手想抓一下傍边的林江。抓了一下等镜头转过去了，换手去抓另一边的胖子。
　　“出来没出来没？”赵小云闭着眼睛用手压住耳朵，连声音都不敢听。
　　看到赵小云外强中干，林江默默转过头。他就不明白了，既然这么怕为什么还要看。
　　“不行，我有点怕他们爬出来，我得坐到后面去。”赵小云起身要出去，还拉上了胖子，“他们两个和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们走远点。”
　　林江侧脸看傍边的沈慕，还真的看个惊悚片跟看文艺片一样平静，没什么表情，屏幕的光照亮着他的脸，衣领拉到顶，挡着下巴和半只耳朵。
　　林江前面的位置都是空的，没人坐，整个电影院看上去很空荡。林江虽然不怕鬼，但是电影的配乐和偶尔突然冒出来的一些画面还是会惊到他。相比之下，旁边的沈慕就冷静的过分了。
　　又被突如其来的画面惊了一下的林江借爆米花掩饰下心惊，“你吃爆米花吗？同桌？沈慕沈慕？”
　　被叫的人没什么反应，眼睛看着屏幕没有动。
　　“这是什么？”林江凑近了借着一点光看到沈慕耳朵上露着一块黑色的东西，刚想抬手碰下，沈慕突然转过头来。
　　靠的太近，林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愣地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