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无念公子

53、第 53 章

　　凌震撇了撇嘴，故意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说道：“连我亲手送的都不愿意带在身上，阿巽哥哥你可真是......”

　　“阿震你......哈哈~ ”楚巽虽然是背对着凌震的，但是对他此时此刻的表情却好似可以看见似的，“你这都是从哪学的？”

　　凌震收了收手臂，侧脸贴在楚巽后背上：“阿巽哥哥是不是下一句就要说我不学好了？”

　　“没有，你想哪去了。”楚巽在凌震手臂环抱下转了个身，而后伸出手臂来同样圈住凌震道，“你这个样子，我觉得可爱还来不及呢。”

　　凌震撇撇嘴，仍旧是一副不大乐意的模样，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忽然手臂一使力，将楚巽整个人抱了起来，放在灶台上，让他坐好之后才道：“这样的话，阿巽哥哥还会觉得我可爱吗？”

　　“你呀~ ”楚巽笑得无奈又宠溺。

　　楚巽和凌震相处多年，自然知道他的脾性，更明白凌震的这个举动和这番话所要表达的意思。倒也不怪凌震斤斤计较，主要是他自己，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将凌震当做小孩子，而如今已经不是小孩子的凌震自然是无法接受的。

　　因为‘小孩子’注定是无法和楚巽一样，与他平起平坐，小孩子天生就是被保护者，但如今凌震已经有保护别人的能力，并且绰绰有余，所以他不想继续被楚巽视为被保护者。

　　楚巽笑着捏了捏凌震的臂膀道：“力气挺大呀，下次出诊的时候我若走不动了，就让我家阿震背我，好不好？你可别嫌我重。”

　　“要不现在就试试，看我背不背得动你。”凌震背转过身去，拍着自己的肩膀道。

　　楚巽瞥了一眼还未烧热的水，便身体往前一倾，趴在凌震肩背上，想着反正谁还没烧热，也没法洗漱，不如就陪凌震玩一会儿。

　　以凌震现如今的体力，背一个成年男子应该是绰绰有余，但楚巽的身量比起凌震要稍微高一些，以至于凌震背起他的时候，他的脚尖还有些蹭着地面。

　　凌震背着楚巽，往上颠了颠，不禁叹道：“阿巽哥哥好高啊......”

　　“等你长到我这个年纪的时候说不定比我还高呢。”楚巽的上半身压在凌震的肩膀上，凑在他耳边说道。

　　凌震背着楚巽走出灶房，刚一出门就看到空中有洋洋洒洒飘落下来的细碎雪花。江南的雪和北方不一样，北方的雪花很大、很白，南方的雪则更像是被冻成碎冰的雨点，没有北方的雪轻盈，也少了几分洁白，但尽管如此，对于南方人来说，也一样无法改变他们对于雪花的热爱。

　　江南很少下雪，所以当凌震看到飘落的雪花时也不禁愣了愣：“居然下雪了阿巽哥哥，你以前在江南见过下雪吗？”

　　“嗯，见过，我五岁的时候下过一次雪，然后......好像是十二岁的时候下过一次，再之后就是今天了。”楚巽说着抬起一只手撑在凌震的头上，像一把伞似的，替他遮挡飘落下来的雪花。

　　凌震背着比自己还高的楚巽走在雪地上，却仍显得步伐稳健，他看了一眼楚巽撑在上方的手道：“阿巽哥哥，你不用替我挡着，其实，落了满头白雪才好呀。”

　　“嗯？为何？”楚巽不解地问道，但是话出口后他便后悔了，因为话一出口他就明白了凌震的意思。

　　凌震回头望了一眼楚巽，刚准备开口解释，就被楚巽用一根手指压在了唇瓣上：“呵~ 阿震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阿巽哥哥知道什么了？”凌震故意眨着眼问道。

　　楚巽笑着凑到凌震耳边，却不急着说话，而是看着他耳根一点点泛起红，才好笑着道：“我知道了阿震想要与我共白首的心思。”

　　“这话我白日里就已经说过一遍了，阿巽哥哥难道没听到？”此时凌震也顾不上什么羞不羞了，有些不太高兴的问道。

　　楚巽在人脸颊边亲了一下，哄道：“听到了，只是不敢确信而已，毕竟以身相许这种事情太过于重大了。”

　　凌震没料到楚巽会突然凑上来亲他一下，所以被这个举动弄得有些懵，他愣愣地看着楚巽带笑的眉眼，突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他觉得这和他以前认识的楚巽有些不大一样。

　　楚巽笑着揉了揉凌震的发顶，说道：“好了，快别愣着了，再站一会儿就要变成雪人了。回去吧，洗漱一下早点休息。”

　　“好。”凌震呆呆地点了点头，然后直接把楚巽背回了卧房，让他坐下后，对楚巽道，“阿巽哥哥照顾了我这么多年，现在不妨让我来照顾照顾你，如何？”

　　楚巽对于凌震所提的要求自然无有不允：“行~ 只要你不觉得烦。”

　　“那阿巽哥哥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凌震丢下一句话，然后一溜烟似的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凌震便将烧好的热水提了一通过来，倒进铜盆里，又兑上一些凉水，觉得温度适宜之后才叫楚巽过来洗漱。

　　在军中的那段日子，都是凌震自己照顾自己，更何况他自小在楚巽身边长大，多年来耳濡目染，自然也会学到一些楚巽的细致贴心，照顾起人来自然不在话下。

　　两人洗漱一番后终于躺下休息，不算宽大的一张床上，两人依偎在一起，无关风月，只有温情缱绻。窗外风雪凛冽，窗内炭盆燃烧，暖意融融，帐内人正酣眠。

　　翌日一早，楚渊身边的小厮跑来传话，说楚渊要见楚巽和凌震一面，特地嘱咐让他们吃过早饭再过去。

　　自从得到这个消息后，凌震就一直很忐忑，他偷偷打量了一眼楚巽，忍不住问道：“阿巽哥哥，你不害怕吗？”

　　“没什么好怕的，因为害怕无济于事。”楚巽捏了捏凌震放在桌子上的手，“快吃饭吧，吃完早点过去，别让父亲母亲等急了。”

　　“嗯。”凌震点了点头，将碗中剩下的白粥三两口喝了个干净。

　　吃过早饭后凌震跟着楚巽来见楚渊夫妇，到了之后他们才发现，今天这里没有其他人在，只有楚渊夫妇二人，很安静。

　　楚巽无意间瞥见放在楚渊手边的家法，十分自觉地提起衣摆跪在楚渊面前，垂首道：“孩儿自知有错，不敢狡辩，父亲若要动用家法惩戒，孩儿愿意领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