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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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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请什么家法了,”楚巽垂着头,淡淡地说道,“倘若这楚家真的容不下我与阿震,我带着他走就是了。”
“怎么,你敢做出这种荒唐事来,还怕领家法吗?”楚容被气得发笑,并且心里也有些愧疚,愧疚于他这个当大哥的没有教好自家弟弟。
“行了!”楚渊终于忍不住打断了这兄弟二人的对话,心烦意乱道,“你们都先回去,这件事情随后再说。”
“父亲?”楚容有些难以置信,因为他听出楚渊这话中带着很明显的偏袒之意。
楚渊又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回去,这件事情我要和你们母亲商议之后再做决定,明日再告诉你们结果。”
楚凛闻言笑了笑,对这楚渊夫妇一拱手道:“父亲母亲慢慢商议就是,不必着急,倘若能商议个三五十年,那是最好不过的。”
说完后,楚凛笑着望了一眼凌震,眨了眨眼,带着他特有的狡黠与顽皮。凌震见此也跟着笑了起来,对他这个楚二哥哥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随后,楚巽对这楚渊夫妇二人磕了个头,然后拉着凌震起身离开了这间屋子,小阿音见此,看了一眼楚渊和柳颜,然后也迈步追了出去,她害怕小叔叔和她的阿震哥哥难过,所以要追上去看看。
楚容被自家这小丫头气得不轻,愤愤一拂衣袖道:“阿音这丫头简直无法无天,你听听她都说了些什么,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我这个做父亲的,教她读书都读了些什么?”
“阿音也没说错什么,你确实就是个榆木疙瘩,若是你有阿巽一成的细心体贴,这丫头也不至于如此揭你的短处。”王氏瞥了一眼楚容,笑着说道,说完后也径直走了,直接将楚容变成了个孤家寡人。
若说楚容有多可恶,那倒是有些言过其实,但他的性子确实不怎么讨喜,既不像楚巽那般温和体贴、细致认真,也不像楚凛那般恣意洒脱、敢爱敢恨,偏偏就像个食古不化的老酸儒,最受不了他的便是楚凛,几乎是每次见到他都要躲。
在回去招鹤院的路上,楚巽仍旧是握着凌震的手,没舍得松开,因为他还真有些害怕一松手就再也抓不住他了。
凌震微微仰着头,看着身边的楚巽,问道:“阿巽哥哥,如果伯父和伯母都不同意这件事,该怎么办?”
“倘若真是那样,我就带你离开,这天大地大,难道还没有你我二人的容身之处吗?”楚巽也同样回望着凌震,浅笑着说道,“幸好我还有一技傍身,所以咱们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至于会饿死。”
“但是父母在不远游,你不管伯父伯母了吗?他们年纪也越来越大了,我不想你因为我背上一个不孝的名声。”凌震蹙眉说道,不是很赞同楚巽的这个想法。
“阿震,你错了,我不是因为你,我是为了我自己。”楚巽抬起另一只手来,爱怜地拂过凌震的发顶,“二哥以前天天往外跑,不也没什么吗。以前是我将自己框得太死了,这次不妨就任性一回,随心而为。”
“哎哎,你要任性就任性,但是别扯上我好不好?”楚凛走近之后,看到楚巽的动作,不禁别过头去,轻咳了几声,“咳咳,我说阿巽,这好歹光天化日呢,你多少......那什么一点儿,这要是让大哥看到,还不得气疯了。”
楚巽笑了笑,却并未将手收回来,而是缓缓下滑,抚上凌震微微发烫、泛红的面容:“这没什么好避讳的,我与阿震坦坦荡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
“你这可真是......连我都甘拜下风。”楚凛是真没想到自家这三弟居然也会有这般‘无耻’的时候。
楚巽因为吐出了最隐秘的心事,就像是一块打石头落了地,畅快地发出一串爽朗的笑声,然后招呼了追上来的楚音,几人一起往招鹤院而去。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就只剩下了楚渊夫妇二人,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们作为父母,自然不会像楚容那样动辄就请家法,一是因为性格不一样,再个是因为,他们不忍心。
柳颜苦笑着说道:“咱们这四个孩子里就属阿巽最乖,阿凛最皮,可是没想到阿巽居然会做出比阿凛还不像话的事情来,渊哥,你说该怎么办呢?倘若真拆散他们,咱们做父母的怎么忍心?若是不管,又怎么对得起凌将军。”
“如果平心静气的想,刚才阿震那孩子有一句话倒是没有说错。”楚渊道。
柳颜愣了一下,问:“哪句话?”
“阿震方才说,别人再好,都与他无关。”楚渊说到这里,顿了顿,望着柳颜笑道,“其实并不是阿震一个人,别的人也是一样,倘若心里有一个人了,哪里还容得下别人?咱们都是过来人,应该最能理解。”
柳颜叹道:“可不是嘛,一个人的心总共也就那么大点,装一个人就已经塞得满满的了,哪容得下别人。”
“不过......”
“不过什么?”柳颜不解地问道。
“不过阿巽这么做确实太过分了,该罚,否则怎么对得起凌将军和凌夫人的在天之灵。”楚渊说这话的时候便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楚巽有点不明白他二哥和阿音这小丫头都是怎么想的,非要跟着他们来到招鹤院里,玩闹了一通,知道吃过晚饭后才离开。楚巽将这叔侄二人送到招鹤院外,看到他们走远了之后才回来,顺手关上院门,然后去打了水,提到灶房烧水。
凌震还在刷碗,刷过碗之后随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而后踮着脚尖走到楚巽身后,伸手从后面环住楚巽的腰身,将脸埋在楚巽的脊背上。
楚巽笑了笑,握住凌震环在他腰间的手,问道:“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好像突然受了委屈似的?”
“没有,我就是想抱抱你。”凌震用鼻子尖儿轻轻蹭着楚巽脊背上的衣服,嗅着他身上特有的苏合香气,“阿巽哥哥怎么又没戴那个荷包?”
楚巽道:“......我忘了。”
自从当年捡到凌震之后,楚巽就渐渐地改掉了佩戴香囊的习惯,所以到了后来纵使凌震伤势已经痊愈,楚巽也没有改回原来的习惯,经常会忘记佩戴香囊,就算那个香囊是凌震亲手送的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