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托雷基亚的自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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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早就做好了将自己的生命献给格里姆德的准备。
但是很显然，他并不为我所控。我只是打开了旧封印，并将自己作为新封印去借助他的力量。
被抛弃是意料之外的，毕竟谁会拒绝属于自己的祭品。
摔倒在地上的时候，我能感受到泰罗的目光。他的眼神热烈，又有些惊异。我抬了抬手，入目的不是恶魔的爪子，而是我厌恶的浅蓝色。
然后就像是变为超级泰罗一样，泰迦借助了其他奥特战士的力量成为了新的最强战士。
如果不是说不出话，我此刻应该是大笑着的。
看呐，光击败了混沌。
但这并不意味着混沌是弱小的，因为宇宙就是混沌的，光只是混沌的一部分。
我无法再得到那样的力量了……我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逐渐缓慢，也许这就是我的末路——一个死于地球的渺小的恶魔。
更让我惊讶的是泰罗让格丽乔治疗我——泰罗的性格是会这么做，但是格丽乔这个小姑娘居然真的会这么做，实在是让人想要捧腹大笑。
甘い，太天真了。
我现在的样子有狼狈到这种程度吗？只不过是无法维持奥特战士的形态就足够让这些正义的光之战士放下对我的戒心了吗？
所以说果然是小孩子。
唔，泰迦果然还是很讨厌我，这就对了嘛，我还以为不小心穿越了来到了一个从来没有接触混沌的我的宇宙。
但是泰罗说，我离开的根本原因是他？
他还是这样，把身边的一切都归咎于自己，果然我和他完全是相反的。
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在警备队落选的时候就忍不住离开了哦，泰罗。你还真是愚蠢啊，明明早点放弃我对谁都好不是吗，再继续说下去只会更可笑啊……你什么都没错。
更何况，与其说是贝利亚和希卡利对我的冲击，倒不如说我一直都拥有这个疑惑。
即使没有他们的存在，我也迟早会走上这一条路。
“哈？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吧，老朋友。”我挣扎着从他的臂弯里坐起来，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衣服，尘土并没有沾上衣物，但是我还是很想洗个澡。
紧接着，泰罗就说出了让人诧异的话语。
他居然还记得这么久之前的东西，不过这首诗原来是我写的吗，我当初真的写了这些东西吗，仅仅是这几千年，我就完全不记得了呢。不过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是陪他玩玩吧。
我假装恼羞成怒地打断了泰罗，但是他又顾左右而言他，说起来泰迦火花。
等离子火花塔同泰罗的差别可大了去了。用地球的话来说所有的恒星都可以说是太阳，但是等离子火花塔不过是在属于M78星云的恒星爆炸后的替代品，与太阳毫无可比性。
否则我也不可能会这样对待你啊，老朋友。
“所以呢？泰罗，是你自己和我做朋友的。我当初只是个普通的蓝族，为什么你会想要和我做朋友到现在我还不清楚呢。”
这个问题到现在也没有得到答案，因为在这之前早就搞不懂他的脑回路——不如说我从来没有搞懂过。他确实天真耿直，但是脑回路也是清奇。
“你一个人在教室里看书的时候，太孤独了，我想让你不那么……”
嗤，果然是他的性格。
“那还真是多谢你了，老、朋、友。”我绷着脸，对泰罗很是烦恼。仅仅止血的身体并不能经受这番刺激，喉咙都痒意抑制不住地冒出，我开始咳嗽起来。
紧接着，泰罗说出了让我意想不到的话语。事实上这份答案我早就知道了，毕竟属于我的部分气息虽然微弱，却也有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只是他会这么做实在是让我吃惊。
毕竟这孩子的来历并不光彩，看，这是奥特兄弟之一的泰罗和叛逃的托雷基亚的孩子——不可笑么？
这可是光之国的耻辱啊。
旁边的小家伙们的窃窃私语简直是掩耳盗铃，烦躁透顶。一个个叽叽喳喳的，就好像这只是普通的家庭琐事，而我不是他们需要打败的对手，而是一个值得同情怜悯的弱者。
“那又如何，你难不成想用这个理由劝我回光之国吗？以我所做的事情，在宇宙监狱关到死才是正常的，泰罗。”宇宙监狱之前只有贝利亚一个人进去过，我还抬份了，毕竟我可是一步都没有踏入过光之国。
那可是毁灭了一个宇宙的贝利亚。
“不，我是想说，认识你从来不是错误，没能与你同行才是我最大的错误。”
多么标准的光之战士的发言。他从来都认为我是被保护的，我讨厌他这一点，发自内心地——
“那么为什么要从格里姆德的力量中挣脱出来呢？这才是同我一边的道路，光与暗之间就隔着一张纸，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一切都是空虚的。”
所谓的属性都能够互相转化，正如之前的失败一样。
“谁说光就是正义的呢？奥特曼不是神，却干着平衡善恶的工作，可只有混沌才是真正存在的事物。泰罗，我活在你活不了的反面。”
如果有镜像反转的宇宙，泰罗也绝不会变成黑色的。他会像白洞，对所有的一切抱有善意，吞噬一切的恶。
我果然讨厌他，也果然……
没想到第一份反驳来自土生土长的地球人，被驳回了个措手不及。
“所以你把父亲带入黑暗，也只是为了证明这一点吗？！”泰迦的发问更是突如其来，果然很像他。
“不然呢？泰罗站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可是由衷的喜悦。谁能想到父子情这么奇妙，连格里姆德都没有办法。”对于这个结局，我表示相当遗憾。
Buddy——go！。多么美好的词汇。
但是在最初，这个被我寻找泰罗影子小鬼，居然和泰罗如出一辙了。
两轮太阳都快把我烤熟了。
不知不觉间，我居然答应了泰罗的请求。
临时反悔肯定是来不及了，现在的我连格丽乔都打不过，这么一群虎视眈眈的奥特战士简直是最大的定时炸/弹。
回到光之国的时候我甚至松了口气，一堆人如芒在背的目光可不好受，尤其是你还没有办法反抗的时候。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虚弱过了，拥有了力量后，多忍受一秒这样的状态都是痛苦，可这就是陪伴我几千年的属于我的身体，孱弱无力。
光之国还如同以前那样繁华。
年轻的奥更多地出现在训练场，就连蓝族也占据了近四分之一的人数。而这些改变，我从来都不知道——避开了几乎所有的与光之国有关的消息后，就连希卡利长官什么时候回到光之国的都是在怪兽酒吧里听到的。
倒是贝利亚复活的那个宇宙直接就了解到了，奥特之王逆转时间还真是强大到无可比拟——虽然现在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蒂法雷特线的光辉依旧是如此地温暖，泰罗笑着看着我的时候，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还在学校的时代。年轻的泰罗和我一同冒险的时候，闪闪发光的模样。
我望向等离子火花塔，它明亮如旧，平等地照耀每一个人。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率先面对我的并不是警备队，而是银十字军军长玛丽女士。她可比肯队长恐怖多了，在光之国，谁也不会想得罪银十字的医生，他们掌握着生杀大权。
我从前就有些怵玛丽女士，她总是能精准地确定你隐瞒的状况。
然后我被塞进了治疗仓。
强制地。
明明完全没有必要，我却还在银十字休整了三个月，从头到脚健康得不得了，就连因为格里姆德的存在所以肆无忌惮导致的暗伤都治愈得彻彻底底。
这大概是断头饭？就在我这么思忖的时候，我被指派回到了科技局。
科技局还是一如既往地缺人手吗……？就连我这种不稳定因素都需要？
负责看管我的是泰罗，负责我不搞事的是希卡利长官。他的新发明比赛罗的修行铠甲好使多了，至少在行动方面不受限制。
这几千年也不知道希卡利长官搞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发明，总之我进入他办公室的时候被杂乱程度吓了一跳。随手扔的发明已经快堆满整个空间，除了实验室以外无一幸免。
我有点想跑了。
我的实验室一尘不染，让这个念头暂时搁置了。
谢谢你，泰罗。
泰迦总是不习惯我的存在，真巧，我也不习惯他的存在。他和泰罗以前一样聒噪，却没有他热情，也更蠢些。
逗他都没什么有意思的反应了，偶尔他也会同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说风真之前被星间联盟骗了、泰塔斯怎么获得的称号之类的。
就像是兴致勃勃与父母分享他的友情的小鬼——他也确实还是小鬼。
我时不时回应他几声，泰迦就从落水狗变回了闪闪发光的模样。
真蠢啊。
星间联盟，一个披着正道的外壳做着恶役举动的丑陋事物，每年因为它而死的生命少说也有几万体，风真和泰迦说的那个故事我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后续是这样的发展，阴差阳错之下，星间联盟得到了一位仇敌。
拥有怪兽外表的生命得不到O50战士之巅的承认，对这份力量不屑一顾的风真却拥有了这份“殊荣”。O50的标准真是让人迷惑，无论是唯心还是论迹都不相符，可能是看运气吧。
伽古拉只是运气不好——我与伽古拉相识与否并不重要，反正他的名声早在宇宙间流传开了，他和欧布的故事已经被演绎了数十个版本，从相爱相杀到欧布的落跑甜心（容我恶心一会儿），应有尽有，只有想不到没有听不到。
星间联盟早在几千年前就腐烂得不成样子，即使毁灭掉也没有关系。
我又突然想起，不久前常常对泰罗说“你根本不明白”，他当然不会明白，因为我从来没有对他说过我的心里话。
泰罗不该为这些东西烦恼，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问自答。我不信任他的根源在于两个人的思考回路的差异，他一次也没有骗过我，但是根深蒂固的怀疑因子从来让我信任不了任何人。
于是，光与暗究竟是什么，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身处光明的我是多么弱小，只有逆道而行才能与太阳并肩。格里姆德已经消散的现在，就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了。可是光与暗本身是毫无意义的，是人赋予了它们属性。
“……托……基……托雷基亚！”泰迦拍着桌子，“你又没有听我说话！”
“听了哦，风真风之霸主的称号嘛，”我打了个呵欠，“不过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让我想想怎么措辞。
“很？”
“中二。”嗯，年龄上来说也确实是这个时候呢。
泰迦无语地坐下，心里不知道怎么腹诽我呢，表面上倒是安安静静的。看他这副模样，我又想起了泰罗，在格里姆德的因子进入泰罗的身体后、重新站到泰迦面前之前，泰罗变成的东光太郎也是这么一副模样。
我没见过东光太郎，但是以泰罗的性格确实是会挑方便的来，而在光之国的时候就已经听了无数遍的“东光太郎”了。
那双眼睛失神地看着地面，脑袋耷拉着了无生气——非常地碍眼。
和后来他变成那副模样看着我的时候相比，碍眼到恨不得下一秒就毁灭了他，丝毫不剩。
他说“喜欢我”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吧，NO.6可不是什么愣头青，成绩单也是很优秀的。
泰迦拉住我的脸，气鼓鼓的。
好像是有点可爱，有点理解泰罗天天在我面前说了。
我在想什么。
怎么会可爱呢这小鬼。那双大角——哦，现在还是小角——和泰罗的不一样，是往后翻的，抓都不方便抓，哪里算得上可爱。
在科技局混了一段时间日子后，托雷基亚之眼终于回到了我手里，现在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作用了，所以干脆把它改造成一个换装工具，使用它我就能变成之前的样子，起码看上去比较凶恶。
这个只花了半天，升级星云粒子转化系统才是大头。几千年前我做的东西和现在思维相差甚远，相当于是重新制作。
虽说万变不离其宗，但是改造一个我早不知道多少年就摸透的成品实在是让人困倦。
偶尔我能看见来希卡利长官这里抽光粒子进行研究的，总是红光满面地进来面色惨淡地出去。还好我是个弱小的蓝族，研究谁也研究不到我身上。
从其他奥特战士身上借取力量，这个想法还真是独特呢，不愧是希卡利长官，不过这样子的话似乎有些揠苗助长，嘛，反正与我无关吧，这么多年来死去的奥特曼又不是罕见的东西，光是派遣去地球的，就死了很多个，死于战争的更是数不胜数。
安培拉星人入侵的时候，光之国失去了三分之一的人口，他们回归了等离子火花塔，与光之国永存。这个结局倒是很像童话，例如小美人鱼化成泡沫这种。
大概过了三四个月吧，我终于得到了解放。一时间脖子上少了点什么还有些不习惯。这些和自由相比只是小事，我从港口离开了光之国。
星间联盟的地盘大到离谱，M78星云毗邻的就是他们的领土。
在那里随处可见饥荒、灾难、人祸。有钱有势的上层人民剥削中层，中层人民剥削下层，下层剥削底层，最高层又直接剥削所有阶级。
与人类是一样的。
与之相比，光之国太美好了，美好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所有人都只需要听从高层的集权决策，过剩的生产力与科技让光之战士们致力于维护宇宙的和平，消除灾难。
可惜光之战士的手并不够长，没有办法伸到星间联盟，又或者说他们没有这个能力，星间联盟内部是十数个悠久的家族——悠久有时等同于腐朽——他们盘根错节，死而不僵，很难一口气啃下这块硬骨头。
我到达了邱瓷欧拉星，我的起始之地。
要找到当初那个小屋的位置还挺难，这里早就毁灭重生过一次，除去一如既往的垃圾堆根本看不出原有的痕迹。
我化作人类的形态降落，花了大约两个小时寻找。
荒芜的土地孕育不出任何作物，和地球相比、和二十七万年前的光之国相比，这里就是一颗死去的星球。
就连风都带着萧瑟的气息。
“斯纳克，新的旅程开始了。”我是否该遗忘你，遗忘过去的我？
我躺倒在地上，看着灰暗的天空，鼻尖是尘土的味道。出乎意料的是，现在的内心十分平静，就好像他在我的身边，我还没有为我的名字付出代价。
远处出现了两个红点，好吧，他永远是这么快。
耳边回响的却是很久之前泰迦说的“你的体色很浅”。我的体色真的很浅吗？也不尽然。虽然不像希卡利长官那样几乎通体群青，但也拥有墨蓝色的大片皮肤，浅色不过占据了少数。
看上去是晦暗的。
泰罗降临到我的身旁，我问他：“是不是如果没有遇到你会更好些？”
他不必承受朋友的离去，不必承担自己的愧疚——虽然本来就不该，不必经受几乎丧子的折磨，也不必拥有污点。
他的回答依旧非常泰罗，我很想笑，但是不知为何并没有这个余力。
“为什么不恨呢？”我看着他。
太阳不会怨恨，这是必然的。他是那么光辉，没有一丝尘埃。
他反而向我抛出疑问。
“我的过去埋葬在这里。”就在不久前，我下定了决心，而我也将会将这段过往与他分享。
斯纳克，永别了。
永别了，曾经的我。
“试着原谅自己吧，托雷基亚。”他多么诚恳耀眼。
“哈？我并没有为这件事伤心，我只是痛恨自己对弱小罢了，”我笑了起来，却感觉身体沉入水中，“你被我骗到了？”
两个人都是同一副表情呢。
“来这里只是觉得要和过去做一个了断罢了，奥特曼不该留有弱点不是吗。”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那我先走了，No.6，还有泰迦~”
泰罗和泰迦说了什么，我却丝毫没有听见，耳朵里的轰鸣声几乎要将头部撕裂，沉重的身体仿佛受到了百倍的重力。我脱离了大气层后便停了下来。
刚才的我太不像我了吧……？
我这么想着，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下沉。
在陷入黑暗的前一瞬，他向我伸出了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就在理想中溺亡吧。
在地狱的尽头相会吧。
注：银格二直接喊当初还没有成为骑士猎手剑的希卡利叫希卡利，因为不是希卡利相关文我就当做他本名就叫这个吧，等写希卡利再说。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托雷基亚的自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