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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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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
端缱坐在镜台抚摸四周雕刻的是她不曾见过花纹的纯木制的锦盒——这是锦涴外出带回来的盒子——指腹从上面摩挲而过放到鼻尖轻嗅,也不知道这锦盒被浸染了什么样的香料,馥郁的香气竟在指尖萦绕久久的不散去。摁下盒身上的暗锁,一块江南而来的绸缎如水乡的少女恬静地呈现在眼底,湘绣紧密的针脚绣上娇艳牡丹,如少女脸上的笑,惊艳了她的眼。捻起牡丹丝绢,描金菊花豇豆红的胭脂盒隐藏在一片素色之中。
“不愧是凝香阁的胭脂——据说可是千金难求啊!” 她笑,姿态犹如待嫁时的女儿家,若不是笑容过多的无奈苦涩。
“是故人送的——据说他也是求了许久才得到的。”锦涴将烛台上的灯芯剪短拨亮。
“这位故人倒是有心。”揭开胭脂盒,食指沾取少许在掌心化开涂抹双颊,果然如传言一样,活色生香。又拿起胭脂仔细地闻,她笑道:“香味像极了德颐公主平素里用的。莫不是宫中的师傅跑到高墙外私开了作坊吧?”
“若真是那样,就要锦涴去找那师傅换个十七八盒回来。”清影笑着说。
“又不是开胭脂铺,要那么做什么?”将胭脂重新盖上端缱接过乳娘手中的孩子笑说。
“有了那些,小姐就天天美艳动人,大人就天天过来了。”
笑容快速凝固,她低头逗弄正在牙牙学语的孩子,道:“心若在,就算是素面朝天,也会视如珍宝;心若不在,就算是再好的容颜,也敌不过佳人莞尔一笑。”
清影锦涴自然明白,不由地朝鸢庭望去——亮如白昼的灯光照耀庭院高大的应春花黑影斑驳,异域的丝竹声从黑影中穿过犹如舞娘的水袖。锦涴走到窗前将窗合上:“夫人,明个十五了,是否去庙里祈福?”
一声轻到微不可闻的叹声,端缱抬起头,脸上是掩不住的倦意。“又到十五了,你和清影准备就是了。”
两人唱诺。
伸手将窗户推开,裂出一道隙缝——对面的院子里和这边一样烛火昏暗暗地映着。“容翠夫人这几天怎么样?”
“大夫说,母体思忧过甚,有滑胎的迹象。”锦涴答道,末了,她又补充道:“怕是女胎。”
合上窗,端缱长叹一声:“大人子嗣不多,我也希望墨儿能多一个姊妹——让药房那边还是按照以前开的保胎药送去;厨房那边多做些滋补的;顺便把大人上次赏的那只鹩哥送去陪陪容翠夫人。”
“夫人,鹩哥还是算了吧——小公子喜欢的很,我怕……”
“玩物丧志。”话未说完便被端缱截断,“长安有一个韩王府的大公子就够了,不需要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