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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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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门口,就看到陈宇川在翻看我的画板。我轻轻走过去,正准备吓吓他,没想到他猛然回头,我吓得后退一步说:“你后面长眼睛了吗?回头得这么及时,还准备吓吓你呢!”他笑着说是气味。我疑惑地嗯了一声,正待细问。他突然岔开话题问我怎么没有上次画的魁星阁。我和他说这次是学校课程,和练笔没有画在一起。魁星阁在另一个练习本上。他表示想看看。我答应他晚上把练习本给他看。
因为已经走过一遍,下山的路很顺利。一路上大家也都没有来时那么活跃,只想着快点下山吃饭。坐了半天车,又爬了一趟山,大家都露出了疲态。当我们进村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天色也暗了下来。我们再次走进祠堂。
陈宇川看到村长,快步走过去,和村长说了些什么,村长点了点头。他又来到我身边,小声说他要先回家一趟,约我晚上8点在祠堂门口的河边见,等我把练习本给他看。我点头答应了。他快步走了出去。
杜京墨从后面进来,走到我身边问陈宇川怎么了,怎么急急忙忙的?我答说不知道,可能是急着回家吧。
王芷浔所在组比我们近,已经先到了,同学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着下午的见闻。王芷浔看到杜京墨走进来,就凑了过来,拉着杜京墨问上山是不是很累啊,山上的风景怎么样啊,又抱怨乡下蚊虫真多,她都被咬了好几个包之类的。我一见这种场景,就很有眼色的想退出火力圈,免得引火烧身。我说了声你们慢慢聊,正准备转身走开。哪知这杜京墨不知犯什么疯,用拿着画板的手拉住我的手,好像在聊天似的转头问我:“别走嘛。王芷浔说她们这边蚊虫也很多,小陈下午给你点的是什么植物,你说效果不错的。”又对王芷浔说起下午点燃的植物如何有效之类的。我挣了挣,他抓得更紧了。看来有画板挡着他还真是肆无忌惮了。我还得若无其事的对王芷浔说那是小陈准备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觉得王芷浔才不会在乎我回答了什么,她只要我不在旁边就行了。她就一直用星星眼看着杜京墨,我还尴尬的站在旁边走不脱。
“快找位置坐下,不要都站着了。”村长大声的招呼我们。王芷浔对杜京墨说:“我们就坐这里吧。”说着就要拉杜京墨坐下。可是一看只剩一个座位了,又赶紧说:“加个板凳就可以了,就坐这里吧。”这时秦佑君在旁边一桌向这边招手,说:“京墨,这边。”杜京墨朝秦佑君点了点头,转头对王芷浔说:“你就坐这里吧,我们去那边坐,免得这边太挤了。”说着,转身,放开了我的手朝秦佑君走去。我一看王芷浔,也急忙跟上了杜京墨的脚步朝另一桌走去。
秦佑君拍着杜京墨的肩膀小声说:“怎么样,兄弟够意思吧,不用指示就救你于水火。”
杜京墨拍掉了秦佑君搭在肩膀上的手,对我说:“别愣着了,坐吧。都在等开饭了。”说着来到黄文文身边,空了一个位置坐下。秦佑君抬起手,刚想出声,就见黄文文已经拉着我坐下了,便握拳一下拍在杜京墨背上,咬牙说:“好兄弟,好好吃饭啊!”说着在杜京墨另一边坐下。
村长给我们准备了两桌家常饭菜,菜品不多,但每一种都是一大盘。因我不喜吃鱼,但是恰恰面前摆了的是红烧鱼块。我又不好意思站起来夹菜,只好盯着面前的几个青菜一直吃。杜京墨见我一直吃青菜,就小声问我想吃什么菜,说帮我夹。我赶紧谢绝了,推脱说最近减肥,晚上要少吃。他不容置疑地说最近几天都要爬山,可以适当多吃一点。说着就站起夹了块红烧肉到我碗里。我急忙谢过。他还侧头在我耳边小声说:“知道你喜欢吃肉。”说着还朝我一脸献媚地笑。
我赶紧转头,面向黄文文一侧。黄文文对我一脸坏笑,说:“忍住,千万别脸红,不然太尴尬了。”我用脚轻踢了她一下,狠狠地说:“你就幸灾乐祸吧!到时候王小姐找我麻烦,我也会拉你下水的。”文文笑着小声说:“哎呀!没有忍住,你脸红了。看来你也不讨厌杜京墨嘛。他也不是她男朋友,你管她干嘛!”我翻了个白眼,继续埋头扒拉碗里的饭。
果然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后面我基本上就不用自己夹菜了,杜京墨时不时就夹菜到我碗里。我尴尬地都不想抬头了。他倒是镇定自若,还能和秦佑君聊天。一桌的其他人完全就是在看热闹,一群吃瓜群众。倒霉的我,莫名成了那个瓜。
吃完饭,村长安排我们去村民家留宿,这也是以后两周我们住的地方。我们四个女生和两个男生被安排在村长家。其他人四人一组,被安排到另外三家。
饭后老师安排住宿的分配。杜京墨和另一队的赵昭明被分到了村长家,我们六人拿了行李就往村长家走去。沿着祠堂门前的河边向上游走去,几分钟走过一座桥就到了村长家。
村长安排我们四个女生住了个大通铺的房间,两个男生住了另一间。我对住宿倒是没有什么不习惯的,有时出去旅行住青年旅社也会为了节省费用选通铺。但是这个通铺对于王芷浔简直就让人无法忍受,一进房间就开始各种抱怨。另一个女生是孙静怡,那就是王芷浔的另一个极端,话语非常少,平时也基本是独来独往,但是人家天生就有当艺术家的天赋。我们眼中很平常的一个景色,在她的笔下就能呈现出完全不同境界的画面。
我们分配了一下铺位,我睡眠很浅,就选了离窗户最远的一边,黄文文自然要挨着我,王芷浔看我们不顺眼,就选了窗边,中间就是孙静怡了。收拾完行李,我看距离约好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借口找老师有事,拿了练习本出门。
幸好村长家离祠堂不远,不然晚上在陌生的地方出门还是有点怕的。在桥上就看到陈宇川已经等在祠堂门口的路灯下等着了。刚过桥,他也看到了我,向我招手。我走过去,礼貌性地问道:“等很久了吧,不好意思。”他笑着说也是刚到。我拿出练习本递了过去,说这就是我画有魁星阁的练习本。
他接过画本,我正准备离开。他拦在我身前说:“你还真是只是来送练习本的呀。”我反问道:“不然呢?难道还一起散散步?这里到处黑咕隆咚的,我还是早点回去吧。”他问我分配住在哪里。我说在村长家。他提议说去散步,带我看看田园的夜晚,没有我想的那么糟,晚上也有有趣的地方。我问他去哪里?他说很近,就沿着河往上游走一会儿就到,还保证一定很有趣。我禁不住劝说,给黄文文留了条短信交代了一下去处,就和他一起往上游走去。
沿河岸走了几分钟,就已经没有路灯了。我问还有多远,他说马上就到。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明。他看了我一眼,走慢了一点,靠近我问道:“怕黑吗?”我不情愿的点点头。他停下脚步,伸出手,对我说:“来牵着我,手里有个东西抓着就不那么怕了。”我看了看周围,还是抓住了他的手腕。他看着我浅浅一笑,继续说:“把手机的灯关了吧,不然怎么体验乡村的晚上和城市的晚上有什么不同?不用怕,你不是抓着我了嘛。”顿了顿,看我在摇头,就拿出手机从下往上打光,照在自己脸上。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下,手抓得更紧了。他哈哈笑了起来,说:“吓人吧,我都被你吓了好几次了,一转头看你,就是这样惊悚的灯光。”听他这样说,我也笑了起来,就把手机的照明关了。他还继续说:“一开始会有点不习惯,但是等你习惯了在月光下的景色,就会觉得没有那么害怕了。”
我听着没有说话,手中也没有放松。一开始,手机灯刚关上时,我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完全看不清。只听到耳边有流水的声响,不是大江大河那样哗哗的水声,是一种静静的流水,偶尔撞到一块石头或流动中产生的气泡破裂的咕咕的响声,还有远处此起彼伏的蝉鸣。牵着走了一会儿,眼睛渐渐习惯了才发现,夜色也不完全是黑的。在几近满月的光辉中,近处的夜呈现出一种深沉的蓝色,而远处若隐若现的树林则是一种朦胧的黑色。
我们朝着那团朦胧走去。他转头看了看我,笑着说:“怎么不怕了?”我哼了他一声,深深吸了口气,说:“果然不一样。我们到底要去哪里?”他要我不急,马上就到了。
说着反手也抓住我的手腕,向旁边的一处坡地走去。“还要爬山吗?”我有点急了,没有想到还要爬山。他说不是爬山,就是走上这个坡就到了。我无可奈何地对他说:“果然,我们对山的定义是不一样的。”我指着他说的山坡说:“这在你看来只是一个坡,但是对于我来说,这就是山了,只不过是个小山。”
他只得同意我的定义。山坡果然不高,只是有点陡,但最近天气都不错,地面比较干燥,而且有他牵着,踩在他走过的地方,上山也不是太难。走在树林里,感觉又不一样。月光从树枝的缝隙中穿过,有的粗,有的细,还有的是窄窄的一条,形成一片光幕。树林中的声音也更丰富了,不仅有蝉鸣,还时常有几声不知名的鸟啸声和翅膀扑闪的声音。当看到树林间的点点荧光时,他低声对我说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