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侍郎》十五生

17、徐州廉死了

　　怡人点头，很快又进来一位女孩。女孩看上去要比怡人大一两岁，成熟些。

　　萧齐寻看着她道：“怎么就只进来你一人？”

　　进屋的女孩答道：“回大人，民女叫平娟。大公子一般都会去福松院和绮云院过夜，夫人闲悠然居养了太多的闲人，便将悠然居其他的人都调走了，就留了我和怡人妹妹在这院里守夜。”
　　萧齐寻打量了一番平娟，“那你昨夜可听到院里有其他的动静？”

　　平娟摇头，“我们都睡了。”

　　萧齐寻问：“你刚刚说的这福松院和绮云院住的都是什么人？”

　　平娟回道：“回大人，福松院与绮云院住着大公子的三位小妾。”

　　“这两处院子离悠然居远吗？”

　　平娟点头：“可远了，隔着好大一个花园呢，还得走两条长廊。”

　　萧齐寻点点头，示意平娟可以出去了。

　　显然，怡人和平娟都没有能力将徐士顶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弄到水井那儿，昨夜，定是有人潜入了悠然居。此人力气应该不小，且对徐府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萧齐寻思索了一番，走出了屋子。何晋替他审问了完了在徐府巡逻的刘追等人，见他出来了，便将情况告知了他。

　　“大人，刘追等人说了，他们平时巡逻从不会去后院那儿，是以根本就没有听到后院的动静。昨天夜里，他们也未曾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萧齐寻长呼一口气，静静思索。将徐士□□走的人定是徐府中人，他是因何杀了徐士顶呢？

　　杀人总有个缘由，是情杀，还是仇杀？

　　萧齐寻只得命人加大搜寻的范围，将昨天夜里在徐府的男仆皆叫来问了个遍，还将府中下人的房子搜了一遍。

　　这一盘问和开门搜查，动静可不小。光是男仆中昨晚没有认真守夜，悄悄溜出去去赌坊厮混的，便有三个。

　　徐州廉痛失爱子，正愁无处撒气，一气之下命人各打了二十大板，发落了。

　　何晋带着刑部的侍卫将男仆住的屋子搜寻了一遍，绳子虽然找到了好几根，但都没有粘上青苔和墙灰的，几乎都是新的。

　　萧齐寻听何晋禀了情况，在悠然居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此时太阳已经到了头顶的正上方，提醒着他已经过了半日的。

　　肚子有些饿，他只好对何晋说道：“暂且休息，用了午膳后再查。”

　　何晋点头，吩咐众人先去用午膳。徐州廉借此机会，留萧齐寻在府内用晚膳，二人正说着，一小吏提着食盒走到了院子里，萧齐寻看着她，眼睛明显瞪圆了不少。

　　萧齐寻赶紧冲徐州廉道：“徐大人，我夫人派人送来了午膳，就不在府上用膳了。您请自便。”

　　徐州廉见他执意不肯，只得道：“萧大人与郡主真是琴瑟和鸣，羡煞旁人啊。”

　　萧齐寻笑笑，让那小吏提着食盒跟着自己到了紧挨着水井那墙的花园。见周围没了人，萧齐寻看着眼前的小吏，惊喜的问道：“夫人带了什么菜来？”

　　伪装成刑部小吏的沈若若高兴的摸了摸贴在自己唇上的假胡子，得意的笑笑：“今日有你最爱的春笋炒肉。”

　　她将食盒揭开，将一盆盆菜端了出来放在石桌上。萧齐寻感激地望了她几眼，开始用午膳。一边吃，他一边给她讲案情。

　　沈若若听完了整个案情，一时之间也猜不到行凶之人。午膳用罢，刑部的人继续在院子里找线索，但徐州廉等不及了。

　　徐州廉看出萧齐寻有意要给张厨子夫妻二人脱罪，他不能忍，见萧齐寻根本就没有办法证明张厨子夫妻二人没有嫌疑，便执意要萧齐寻将张厨子夫妻二人绳之以法。

　　这徐府内，只有张厨子夫妻二人与徐士顶的矛盾最深，徐州廉会怀疑他夫妻二人，萧齐寻能想得通。何况，水井那儿离张厨子夫妻二人居住的地方实在是近，二人实在撇不清关系。

　　不能让任何一个杀人的人从他手里逃了，可他也不能愿望任何一个清白之人。

　　萧齐寻陷入两难。

　　萧齐寻思忖了许久，只得再次回到了后院。院子里站着刑部和侍郎府的侍卫，整个院子静谧异常。

　　萧齐寻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了第一间房，桂花见到他，立刻从榻上起身问道：“大人，如何了？”

　　萧齐寻说道：“如今，只能暂时请你二人去刑部走一趟。”

　　桂花慌了，“大人，我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如实告知了，为何还要抓我们去刑部？我们真的没有杀徐士顶。我们就是普通老百姓，哪里敢杀人啊。”

　　萧齐寻低声解释说：“不是抓你们去刑部伏法，而是为了保全你二人。徐大人如今只想着让你丈夫替他儿子偿命，若我不带你二人去刑部，只怕徐大人会用私刑，到时候，谁也帮不了你们。去刑部比留在这里要安全。”

　　桂花好歹活了几十年，自然明白萧齐寻话里的意思。徐州廉对她夫妻二人本就有偏见，如今更是想让她夫妻二人去黄泉为徐士顶做个伴。

　　桂花思来想去，不愿意女儿日后没了娘家，她问道：“既然如此，萧大人可能保我夫妻二人的性命？”

　　萧齐寻道：“若我不想保二人性命，就不会与你说这么多了。”

　　桂花道：“那我夫妻二人就随大人去刑部。”

　　因为桂花答应去刑部大牢，张厨子也被刑部的两名侍卫驾着肩膀离开了昏暗的柴房。借着光亮，萧齐寻才看清张厨子身上的血迹，他上身的粗布短衫，背部全是血迹。

　　桂花哭着奔到丈夫身边，何晋本想让人拦住她，但萧齐寻摇了摇头，何晋退下。

　　萧齐寻看了眼院中的人，见之前问询过的杜环与刘追等人还在，又要求他们皆一起去刑部府衙。

　　刘追倒还好，杜环立刻就跳出来了，他怯懦的问道：“萧大人，我为何也要去？”

　　萧齐寻看了他一眼，杜环只好闭嘴。

　　沈若若明了萧齐寻此番的做法，他是担心府中下人七嘴八舌，会对张厨子夫妻二人的名声有影响，是以，他特意吩咐侍郎府的其他人也去刑部府衙。

　　想到这里，她再次看着他，眼里的柔意更甚。

　　与徐州廉拜别后，萧齐寻和何晋等人都回了刑部，沈若若则回了萧府。

　　——

　　连着三日，萧齐寻都在刑部府衙与徐府周旋，但忙活这么久，徐士顶溺水案都一无所获。

　　因此，周尚书亲自下令，明日务必要将被关进刑部大牢的徐府一干人等放了，其中久包括张厨子夫妻二人。萧齐寻只得答应，他心里明白，徐州廉已经急不可耐了。

　　当天夜里，萧齐寻一脸惆怅的回了家。沈若若早已睡下。他回到卧房，只得不停地看卷宗缓解心中愤懑。

　　子时一过，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敲响，随即传来何晋焦灼的声音：“大人可睡下了？徐侍郎他、他坠楼了，周尚书请大人立刻去徐侍郎府。”

　　萧齐寻本有些昏昏欲睡，听闻此言，立刻有了精神，他疾走着到了门边。将门打开，迎面站着脸色慌张穿着常服的何晋。

　　“大人，徐侍郎、坠楼了。”何晋又重复了一句。

　　萧齐寻道：“立刻去徐侍郎府。”

　　二人离开书房，匆匆往徐州廉府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