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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仇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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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萧齐寻明了为何徐大人不愿意告知此事,这徐士顶只怕是好色成性,他做爹的也脸上无光吧。
萧齐寻又说道:“徐公子落水已是事实,且他去后院必须要经过这院子,你夫妻二人又住在这里,又与徐公子有如此大的冲突,徐大人自然会怀疑你们。”
“那.....可、可我们真的没有杀徐士顶。”桂花哭着说。
“你如实回答我,昨夜丑时,你二人可是醒了?可见到徐士顶经过这儿?”
桂花摇头,“我们夫妻二人每晚都睡得早,都说大公子是丑时落的水,那会儿我们早就歇下了,真的未曾见到他经过这儿去后院水井那儿。”
“可听到外头有脚步声?”
“没有。我们觉浅,按理说外头要有人走动,我们是能听到的,但昨个夜里,确是未听见脚步声。”
萧齐寻继续问:“那你们二人可是听到了水井那儿传来的声音?”
桂花楞了半晌,点了头。“听到了水井那儿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当时我想起身出去查看,但老张制止了我。后来,声音渐渐的又没了,可我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大人您也知道,这院子偏僻,又挨着外头,我怕是进了什么贼人,便还是想出去看看,以防万一。老张见我执意要出去,便说他出去看,就出了门。他回来后,说是一只野猫,我也就没放在心上。后来我就睡着了。”
“早上老张起来给府上众人做早膳,见水缸里的水没了便去井边打水,觉得井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便叫人过来帮忙。捞起来一看,竟然是徐士顶。”
萧齐寻盯着桂花,她双眼里闪着惊慌,到现在似乎都不可思议。
听了桂花的话,萧齐寻找到了突破口。徐士顶既然不是从后院这儿过去了水井那儿,便是有人将他从其他的地方弄了过来。如此,案子更好判了。
他脸上多了些轻松,冲桂花说道:“你的话是救你丈夫的关键。如今,我可以从另外的地方着手查此案了。”
他立刻走了出去,没等徐州廉问,便带着何晋等人再次折返水井那儿。
他仔细研究了一番水井这院儿的构造,东边是破旧的屋子,西边是入口,南北两边都是墙,但是南边的墙是与外头隔开的,而北边的墙则是用来将这院子与徐府另外的院子分隔开的。
既然昨晚上徐士顶被杜欢送回了居住的悠然院,那么徐士顶肯定是在自己的院子里被人送到了水井这儿。
于是,他让人拿了一把梯.子来,将梯.子靠在北边的墙上后,亲自爬上了梯子。
墙不高,他爬到一半,仔细在墙上找线索。果不其然,墙上的边缘,有一条很清晰的绳子的勒痕,勒痕将墙上的青苔磨坏了不少,露出白色的灰。
萧齐寻站在梯.子上,看着墙对面的小花园。花园不大,种了几棵年份不大的梅树,已经不是梅花的花期,梅树上只有绿芽,别无其他。许是挨着这破旧的院子,这花园似乎也沾染了些颓破的气息。
他看了会儿,吩咐身下的人:“叫徐府的唐管家过来。”
萧齐寻下了梯.子。唐管家不一会儿就过来了。萧齐寻指着墙那边的花园问道:“这花园可有人常来?”
唐管家思索了会儿,回道:“这花园挨着外边的街,地方太偏,平常没什么人来。”
“那附近有没有什么院子?”
“穿过一条长廊,是公子居住的悠然居。”
萧齐寻明了,又才意识到自己还未去徐士顶的悠然居瞧瞧,便道:“既如此,那我便带我去看看悠然居。”
“是。”唐管家道。
萧齐寻跟着唐管家往外面走去。
因为徐州廉十分心急,且对张厨子夫妻二人最不放心,见萧齐寻从水井那儿过来了,上前就问道:“萧大人可是查出了什么?”
萧齐寻道:“徐大人莫要太心急,我如今要去徐公子的屋子查看一二。”
徐州廉暂且只得将其他的话都憋回去。
唐管家先带着萧齐寻去了悠然居。悠然居的主人刚刚离世,里头安静得可怕,连一个洒扫的丫鬟都未曾见到。院子的东南角有一株巨大的梧桐树,此刻才发出嫩绿的新芽。
走进徐士顶曾经睡过的屋子,推门的那瞬间,一股子酒气迎面扑来,显然徐士顶昨夜喝的酒十分的多,以至于到如今空气中的酒气都还未消散。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似有些扫兴地从屋子里出来,此时,在悠然居干活的一众下人皆已恭敬地站在了院子里。萧齐寻扫了眼众人,问了句:“谁是杜环?”
杜环心里一咯噔,抬头回了句:“大人,是我。”
萧齐寻看着杜环。他的模样很年轻,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但眼睛里藏着不容忽视的狡黠,此人定是诡计多端。
萧齐寻问:“听徐大人说,是你将徐公子扶进了悠然居?”
杜环点头。萧齐寻道:“你随我进屋。”
萧齐寻说罢,转身进了屋。杜环站在原地思索再三,一咬牙,进了屋。
进了屋,萧齐寻再次询问了昨夜发生的事情,因为杜环昨夜未曾喝酒,脑子又很机灵,便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又详细地说了一遍。
昨夜,徐士顶在春香楼喝了酒,在亥时过半的时候回到了侍郎府。因为他喝的多,杜环搀扶着他下了马车,将他送回了悠然居。
杜环扶着徐士顶进去悠然居的时候,遇到了在府中巡逻的一队人,为首的是刘追,此人在侍郎府已经有八年了。杜环与刘追简单的交谈了几句,杜环就将徐士顶扶着进去了。
之后,杜环从悠然居出来,又遇到了刘追他们。刘追想让杜环留下喝酒,但杜环急着去赌钱,便拒绝了。杜环出去的时候,大约刚刚到子时,侍郎府看门的小厮可以作证。
如此说来,杜环有好几位人证,没有任何杀害徐士顶的嫌疑。
萧齐寻又问:“你家公子在外面可有仇人?”
杜环凝神苦思,“我家公子爱女色,经常勾搭一些良家妇女,这些女人的夫君,算是公子的仇人吗?”
萧齐寻闻言,狠狠地瞪了眼杜环,说道:“你且再仔细想想,近日你家公子可与何人结下仇怨,尤其是有没有与府中的人结下仇怨?”
杜环想了会儿,摇头说:“我家公子向来瞧不上府中下人,从不与他们说话,并未结仇。”
“那徐士顶与张厨子夫妻二人呢?我听说他们是有仇怨的,最近可还好?”
杜环说:“倒是有仇,不过,这事儿都过去好几年了......”忽然,他一个激灵,赶紧抬手捂住嘴巴。
这件事情徐州廉可交代过,绝对不许对任何人说起。
杜环恨自己嘴不严实,又担心自己说错了话,兀自低着头,心里十分慌张。
萧齐寻冷着脸扫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要说,张厨子有个美貌的女儿,你家公子还曾意图对她用强?因此,张厨子夫妻二人与你家公子有仇?”
杜环没点头,也没摇头。
萧齐寻又道:“你隐瞒的这些我都已经知晓了,那姑娘三年前就嫁人了。她嫁人之后,你家公子有没有去过后院?他没有刻意找张厨子一家的麻烦?”
杜环还是没说话。
萧齐寻提高嗓音道:“怎么,你是想去刑部大牢和我说这些?”
杜环吓得一激灵,赶紧抬头回答萧齐寻的问题:“大人,我隐瞒的就是您刚刚说的这些,自张厨子的女儿三年前嫁人后,公子一步未踏进那做饭的后院,更是没有刻意去找那夫妻二人的麻烦。”
“除了你,还有谁会近身服侍你家公子的人是谁?”
杜环道:“公子的三位小妾都会近身服侍公子,不过,一般都是公子叫她们过来悠然居服侍。公子昨日喝了酒,没叫她们过来侍候,是小的给公子脱了衣后,吩咐院子里的丫鬟仔细看着。之后,我便走了。”
“你让哪个丫鬟看着的?”
“院里的怡人。”
“叫她进来。”
杜环这才急忙忙地出去,没多久,怡人就进来了。小姑娘模样稚嫩,仔细一问才知道她原来才过十二岁的生辰。因为年纪太小,又没见过什么生人,进来的时候连头都不敢抬。
萧齐寻也怕吓着她,就柔着嗓音问道:“我听杜环说,是你昨夜一直守着徐公子的?”
怡人害怕的哭了出来,萧齐寻懵了,赶紧问:“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怡人抽泣着,将头埋得很低,回答的声音似蚊子在耳边嗡嗡一般。“回大人的话,民女昨夜偷懒了,才守了大公子一会儿,见大公子睡得正熟,便瞧瞧的溜回去睡觉了。”
萧齐寻道:“你别哭,你即便守在徐士顶身边,要杀他的人还是会杀的。这不关你的事情,无需害怕。你虽然回去睡觉了,睡觉前可曾听到院子里有其他动静?”
怡人摇头,“公子喝醉的时候,都是我们最轻松的时候,他醉了就跟没他这么个人一样,也不会大半夜的使唤我们,我们做下人的也都能睡得特别好,所以昨夜未曾听到院里有什么其他的动静。”
萧齐寻说:“你没有听见,不代表在悠然居的其他人没有听见,你将在悠然居过夜的下人都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