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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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实果然没有食言，吴能很快穿上威武挺拔的制服进入首都公安武警大队，短暂的实习后，吴能成为陈实的搭挡。吴能实习的期间，陈实忙忙碌碌，但并没有接手什么案子，吴能是陈实的搭挡，自然也清闲下来。偷窃诈骗的事情时刻都在发生，重案组也不乏来去匆匆的干警，但所有的同事与吴能照面时总会礼节性的打招呼，并不嫌弃做为闲人的吴能。有时，那些来去匆匆的干警还会在百忙里抽出一些时间来请吴能吃顿便饭，说些多多指教之类的话。吴能心想：我才新进不久，要指教也是你指教我才是。人不做事是会闲出病的，陈实忙完自己的事情后，便在办公室里支起麻将桌，用以打发无聊的时间。
首都是讲求效率和创收的地方，无所事事在首都是不能出现的。所以，打发完时间，警察们自然而然地寻找一些事情来做。第一天正式工作下班，陈实便扯住吴能，将嘴凑到吴能耳边，略带神秘色彩的说：“带上你的枪，跟我去办事。”警枪在非工作期间是不能带出警局的，吴能稍一犹豫，想起陈实独身一人前往省城擒凶。便提起了装有猎枪的手提箱，眼前浮起与凶悍狠毒的恶盗惯犯搏斗的画面。
吴能跟随陈实来到落拓的居民区，这里的房子显然与首都的繁荣格格不入。他们走进一家四合院，吴能环视四周，院落里，中间有一颗大槐树，几位老人靠在个自的躺椅上，摇着扇子，在树荫下乘凉。东首有一座石砌的棋盘，两位老人正在策马鸿沟，斗兴方浓，周围围观的人们亦是各抒己见，眉飞色舞。另一些人正在吃饭，还有一些人在院里来回走动，闲庭散步。
陈实拉着吴能，几步跨到一位正在乘凉的蓝衫老者面前，从衣袋里抽出一张白色的纸条，问道：“请问张老，这是您的手书？”蓝衫老者脸色顿时灰败，吴能凑上一看，却是一张数目不匪的借条，顿时觉得装枪的手提箱无比沉重。张老颤微微的站起，身子不由自主地晃着：“能不能再宽限一段时间，我一定连本带息亲自奉上。”陈实脸上笑容敛去，冷冰冰地说：“张老，你也不要为难我，朋友交待，你已经拖了一个多月了。”吴能心下一震，原来你是为别人讨债来的，可是对付这样一位老人，干嘛还要我带上枪。张老颤声道：“再……再给我一个月时间，等我孙子上了大学，我马上还钱，利息加倍。”吴能心想，要是如此，再过一个月也未尝不可。却听得陈实断喝道：“张老头，哪来这么多废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张老口翕微张，喉咙里却像塞了一团棉花，说不出话来。
周围人群听到争执，纷纷聚拢过来，原本便在大槐树下摇扇的老人说道：“老张又不是不还你钱，你也不要咄咄逼人。”那下棋的老者接口道：“等人家娃娃上了学，再还你钱，利息双倍，你还要怎样。”众人明白事情的经过，一时人声嘈杂，指责陈实和吴能欺人。吴能寻思道，今天怕是难以讨到钱了。心里一半是担扰陈实完成不了工作，给雇主交不了差，一半却是希望张老不再受陈实逼迫，实在矛盾之极。正混沌间，感觉腰间被陈实一捣：“把枪拿出来，吓吓这些人。”吴能一震，难道带枪出来真的就是对付这些老人。手心里沁出汗来，迟疑着是否取枪出来。陈实催促的声音传来：“快啊，不会出事，只是吓吓他们。”吴能无法想象用枪指着眼前蓝衫老人的情景，更是掏不出枪来。陈实见吴能额头上冷汗直冒，不觉怒从心起：“怕个屁，有事我担着。”吴能听出陈实话里的愠怒，又看看蓝衫老人，想起工作刚刚有了着落，万不能这时候得罪陈实。便将心一横，蹲下身子，打开手提箱，将枪提出来，手心已是沁满汗珠。吴能将子弹压入猎枪，对着天空便是一枪。人群倏然静下来，围观的人群本能地向后退去。张老更是惊慌失措，坐倒在躺椅上，喉结一上一下的蠕动着。“爷爷，”一名18岁上下的男子分开人群，鱼跃而出：“给你们。”说着将一张存折扔向吴能。张老猛然站起，捶胸顿足道：“那是给你上学的钱，给了他们，你可怎么办啊。”祖孙俩相拥而泣。吴能自觉胸口一阵窒息，差点将存折还给张老。陈实瞅了瞅存折上的数字，拉过吴能：“还不快走。”吴能已是汗流浃背，闻言急忙收好猎枪，和陈实快步走出小院。
吴能和陈实在附近的一家银行将钱全部提了出来，吴能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起张老祖孙相拥而泣的情景。直到陈实将一沓花纸递过去：“呶，这是你的。”吴能接过那沓花纸，心里平稳下来：“不会出事吧。”陈实重重的将手拍在吴能的肩上：“怕什么，有我呢。”吴能将信将疑，暗忖道，枪可是我开的，出事也不会找你。果然，第二天吴能踏进警局，便觉得同事们都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一位经常请吴能吃饭的同事皱着眉头小声告诉吴能：“局长找你，要注意些。”吴能一愣，想起陈实昨晚的豪言壮语，便说：“告诉陈实，局长找我。”见那名警察拿出手机，拨通了陈实的电话，这才径直向局长室走去。
吴能心里七上八下，敲着小鼓走进了局长办公室。但见局长室里人人面色凝重，局长肥硕的脸更是拉成了一张马脸，见吴能进来，猛地喝道：“吴能，你干的好事！”吴能双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板上。“还开了枪，”局长续道：“你的枪从哪来的。”见吴能低头不语，局长“啪”地一声拍着桌子：“从今天起，你不用再上班了。”吴能脑袋里轰地一声炸开了，嗡嗡的乱做一团。正在这时，办公室里电话“叮叮”响起，局长怒气冲冲，抓过电话：“谁啊。”吴能木然呆立，心里却恨透陈实，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听局长唰地一声从坐椅上站起，口中：“是，是。”隔几秒便说一次。待到挂电话时，又作立正姿势，行了一个警礼，这才将电话挂断。局长回过头看着吴能，脸上时青时白，口气却和蔼多了：“吴能啊，你刚刚参加工作，前途不可限量，只是有时候不能太过刚直了。”吴能不解其意，只是一个劲的点头：“是，是，局长教训的是，我明白了。”局长挥了挥手：“好了，你出去吧。”吴能不明白局长态度上何以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但没有辞退他，甚至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当下也不多想，转身便出了局长办公室。刚推开门，却见陈实早在外面等候了。吴能边走边说，把里面的事情告诉陈实，陈实笑道：“也没什么，我只不过给我的一个老同学打了个电话，要他关照一下你。”吴能顿时想起来首都时飞机上的那个胖子。回到办公室，人们见吴能像没事人一样从局长室里出来，均感愕然，眼光里却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色彩。
以后两个多月，吴能上班时间依旧无聊，麻将技艺也迅速提高。讨债仍然是吴能下班以后创收的主要手段，前几次是陈实带着吴能去的，然而吴能一枪惊人，许多人便直接联系吴能，吴能也乐意为他们效劳，工作亦逐渐走上正轨，脑海里再也不浮现张老祖孙相拥而泣的情景。而那把猎枪不断地打中正在散步的小猫，泡满香茶的紫砂壶……以致于吴能在业内名声赫赫，许多死缠烂打也不还款的负债人见到吴能便自动将欠款交到吴能手里。有时吴能回忆起在省城落泊的那段时间，便感到现在平静生活的不易。但越是平静的生活便掩藏着越大的危机，一天，陈实找到吴能，神色凝重：“带上你的枪，枪狼到首都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