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前任上恋综》一方土石

29、29

　　电光火石之间，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韦老板立刻就get到了猫腻。他在手机上点了两下，开了外放，一脸沉痛地往傅斯年的方向伸了伸，用夸张的口型质问：是不是就是他！

　　是不是就是这只公狐狸精夺走了你的魂魄，让你在这儿跟我顶嘴发癫？

　　傅斯年却没有给他多加窥探的机会，在安然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后，就火速伸手关掉了外放，抢在他前头说：“你不要说话，也不要出面表态。安心在家和你爸妈舅舅他们过年。”

　　他讲话有种超越年龄的世故：“外人哪在乎什么真相。谁的嗓门大，谁说的就是真相。谁的爆料更猛，谁说的就是真相。”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

　　傅斯年又说：“我没有事。只是今天肯定出不了门了，一露面一定会被乱拍乱写。我过几天再过去找你好吗？”

　　韦恩越听越不对劲，举着手机想骂人：尼玛我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个什么没事？我们这一圈人中你事最大。这事没有转机不出48小时你必玩完，等着当素人吧混小子。

　　傅斯年还在交代，表现得比所有人都要淡然：“也不要去我妈妈那里，她也没事。我料到家里地址一定很快就被扒出来曝光，下午就给她买好了回山区老家的票。你过去扑空不说还可能被拍。”

　　韦恩的内心吐槽几乎要喷出来：所以你也是早就决定好要打死不说吗？

　　对面的人明显放心不下，又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

　　直到那头好像爆发了什么家庭矛盾，有个浑厚的男声穿插而入，震惊到破音：“等下，我听着怎么不太对劲？那个甩四百多万养小男生的人是你，是这么个意思吗？孩儿他舅你怎么没反应？你怎么不说话啊？”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傅斯年把手机还给韦恩，这边一屋子三个人都沉默了。

　　韦恩在手机上点了下，已经笃定了个八九不离十：“我还以为有三个，现在看来一直都是同一个。”

　　他把手机晃了晃：“原来我们的另一个男主角就是秦怀他大外甥，安氏集团的继承人。他上次突然出现在星生活现场给你应援，压根就不是巧合。”
　　韦大老板的脸贴近他签下的艺人：“他压根就是专程为你而去的吧。”

　　怪不得那时候这混小子就跟被僵尸啃过脑子一样，非要拉人上来互动。

　　傅斯年既不承认也没办法否认。安然借他舅手机杀到韦恩这儿来找他，等同自报家门，简直与给韦恩递刀无异。

　　这不，韦恩又觉得自个儿行了。

　　他在房间里跺了几圈，把手一拍就开始做人思想工作：“听我说，斯年。他这时候不忙着撇清关系，还打电话过来，说明他对你情深义重啊。你想想你的事业，想想你的名声，想想《黑火》，想想你的粉丝。你去跟他开口，让他跟你一起出面澄清，挽回你的名誉。”

　　他转身点点助理：“现在就给他们准备公关稿，就写……”

　　他话到嘴边卡了壳，琢磨了下安家的势力：“就只字不提包养的事，往朋友之间感情好，他帮忙还债的方向澄清。”

　　“但你不能白拿他钱，不然这件事还是会成为污点跟着你一辈子。”他迫不及待补充细节，增加这个澄清方案的可行性，“你们有没有什么借条？没有就伪造一个，最好拿过去让安公子亲签一下。”

　　傅斯年手放在随身的包上，摩挲了一下，却没有跟韦恩多说什么：“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大众也不会信。但这确实是最接近真相的说法。”

　　唯一不符的只有“朋友之间感情好”这个动机而已。

　　安然哪里是出于什么朋友之间感情好才出的这笔钱。不然怎么不见他去亲近别人，管着别人，给别人还债，还给人写那样爱意□□的协议。

　　什么朋友情，哪家朋友情这样奔放热烈？
　　这分明是爱情。

　　他这么爱我，我便是再怎么万劫不复，都不能辜负他。

　　傅斯年手依旧放在包上，感觉到里边相框的棱角。他跟韦恩面对面，恍如谈判：“韦老师，你可不能慌神。”

　　“贸然出一个澄清方案，要是既没有把我捞出来，还要搭进去一个安氏继承人。那不是得罪死了他爸他舅？你也不想的吧。”

　　韦恩皱眉，看上去稍微冷静了点。

　　傅斯年继续道：“不如就先让我一个人澄清试试吧，不要带上他。就当是给你探探路，瞧瞧舆论的反应。”他垂眸：“我贱命一条，赔了也不算什么的。”

　　韦恩不太乐意，他做过太多次危机公关。深知这玩意就跟去法院上诉一样，没有新证据一律会被打成狡辩：“我要是坚持找安公子让他配合呢？”

　　傅斯年十分坚定：“哄他配合容易，摁头我害他难。”

　　韦恩终于忍无可忍把手机砸在了他脸上，摔门而出，下楼的动静蹬蹬的，震天响。

　　他助理捡起手机讪讪的：“斯年你也别生气。老板这么着急上火，也是心中有愧觉着是他连累你，想捞你来着。这录音很明显是当时一起吃饭的人录的，会在这个时候拿出来狙你，跟公司分立的事脱不了关系。”

　　傅斯年已经开始拟他一个人的公关稿。暮色透过窗户落在他的背上，显出十分的寂寥。他身边明明有人，身上孤军奋战的气息却浓重不已：“我知道老师是急着想捞我，我入行以来他待我最尽心竭力。但我不能……”

　　他将协议从相框中取出，又要了一页白纸，用撕下的小片将协议中安然的信息和那个手写的“20”遮住。确定无人能从这份协议看出来另一方签约人是安然后，他才将它扫描成件。

　　自从录音曝光以来，围绕在他身边的皆是谩骂指责，但他一直都没有表现出什么激烈的情绪。

　　到这一刻，才露出深切的绝望来：“我不能让那位为我冒险。我已经脏了，如果还要拖累他，我以后还怎么有脸在他面前出现？”

　　“他爸妈又该怎么想我？”

　　“我但凡动一下这个念头都是不该。那样我跟他就彻底不可能了。”

　　韦恩的助理：……

　　他简直想把傅斯年脑壳掀开来看看：你小子管人家父母怎么想你干嘛？？？难不成你还想入赘豪门吗？

　　*

　　当晚，身陷同性包养丑闻的傅斯年首次出面澄清。

　　一份简短的公关稿，简明流畅地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澄清录音中的另一位当事人并非传说中的什么金主，而是一同性友人。对方亲历他赶通告时债主上门暴力催债的惊险时刻，愿意为他家把先前的债务全部还清。现如今，他所需要偿还的一应债务皆已转移到这位友人身上。

　　他们的关系也不是什么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而是债主与长工。

　　看了一天热闹的网友们把这份澄清咂摸了好几遍，反应出奇地一致：无趣，太假了，傅斯年你骗鬼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