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新年参拜 ...
-
诅咒是什么。
人类负面情绪的集合体。长得奇形怪状，各有特质。
我不讨厌它们，但也喜欢不起来。
主要是野生的诅咒长得实在是太有碍观赏。
在新年第一天，负面情绪产生的倒是没有想象中多，大多都是不成气候的低级咒灵，光是人流就能踩扁。
顺着人流往神社的方向去，以前十五分钟的距离看样子得走一个小时。
我倒是无所谓，很久没走过京都这条参道了，我还挺怀念。
我看向身边的伏黑惠，他眉峰间聚拢的不耐烦都快具现化。
禅院真希也兴趣缺缺。
一行人里唯一对新年参拜感兴趣的只有熊猫。
哪怕他时不时会被人群中的爪子偷摸，因为体型太占地方还会被推搡，却还是乐此不疲地凑热闹。
明明是咒骸，却比其他的学生更像人类。
“还不如跟棘他们一起去值□□院真希抱怨道，“京都这个地方，每年这个时候人真是多到离谱。”
“不过比起东京，京都的空气好像要好一些。”
“错觉，你那是错觉。”她拧眉，“这里明明一股腐朽到发烂的木头味，刚下完雪都掩盖不了那种味道。”
“看来真希你是东京派啊。”察觉到禅院真希对京都的不喜，我吐槽了一句没有继续深问。
说起来禅院家……好像是京都的咒术师名门。
“我也是东京派哦。”我朝她眨眨眼，申明我的立场。
京都从古至今牛鬼蛇神都太多，不适合养老。还是东京好，有钱就是上帝，人人都是上帝。
“什么派？”熊猫插嘴，“你们要吃苹果派吗。”他指着旁边一家甜品店问。
“算了吧，早点参拜完早点回去。”禅院真希和我都摇头。
好不容易有一席之地，一旦离开人群想重新挤进参拜队伍可就难了。
“熊猫人不需要吃饭。”禅院真希冷酷道：“如果你不想引起骚动的话。”
熊猫像这样闭着嘴跟我们说话没什么问题，他万一张开嘴露出牙齿，就是食铁兽游街。
新年参拜出现严重的踩踏事件，京都的市长得自鲨谢罪。虽然有他没他差不多，但毕竟罪不至此。
听到我这么说，熊猫费了好大劲才憋住笑。
一路闲谈着来到神社，参拜完抽签，我给自己抽了张大吉之后，把其他人的签文也暗中换成了大吉。
一想到他们凭本事抽的签不是末吉就是凶我就觉得有点离谱。
咒术师的运气真的非同寻常。
全都抽到大吉，就连瘫着脸的伏黑惠表情都放松了几分。
不管怎么说，在新的一年抽到好签是件让人开心的事。
“把签绑起来吧。”离开前我看了眼神社上方的香火。
神代过后，神明已经不入现世，但留下了残余的灵，这些灵保佑着一方方土地。
把签文绑在神社里，便意味着跟神灵结缘，对自身运气能起到一定的加持作用。
抽完签出来，看着下面仍然络绎不绝的人群，我们果断选择了一条跟来时不同的路。
虽然人同样不少，但远离了主参道至少不会被人流推着走。
“大半夜来排队，就为了那么几分钟。”男孩抱怨。
“那也比你熬夜打游戏强。”
“谁说的，还是打游戏好。”
旁边有一对情侣相互斗嘴。
就在我觉得女孩接下来会问游戏重要还是我重要的时候，男孩主动开口：“但亲爱的你比游戏更重要。”
禅院真希抖了抖，似乎被恶寒到，她默默远离了那对情侣。
“怪不得人家能有女朋友。”我忍不住感叹，“就算长得很普通，看样子还是个宅男，但人家会说话啊。”
“嘁，男人的嘴。”
说这话的是熊猫，他一脸认真严肃：“千万别相信他们的鬼话。”
“说起来熊猫有性别吗。”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听到我的问题，熊猫一脸娇羞：“嘿嘿嘿嘿嘿嘿。”
“没有。”他拍拍自己的肚子，“熊猫就是熊猫。”
没有性别，身体是咒骸，灵魂核心却是人类。
熊猫的制造者妄想用这样的方式留下里面的灵魂。
真厉害啊，夜蛾正道。
对那个不苟言笑的咒术高专校长，我暗自赞叹。
“那是，熊猫最可爱了。”
这家伙好哄的很，一句话一件小事就能开心半天。明明因诅咒而生却比很多人灵魂还纯粹。
“走，去买新年礼物。”
我扒开帘子走进一家家店铺，给他们挑新年礼物。
“你给五条悟买吗。”禅院真希问我。
我挑眉问她：“五条悟最讨厌什么。”
她无语：“你们俩的塑料夫妻感情，快离破裂不远了吧。”
“断是断不了的，刚开始就有马里亚海沟那么深，再裂也裂不到地核。”
主要是我跟他没恨没仇，全是他自己在那搞东搞西。
旁边的伏黑惠快裂开了是真的。
见他如遭雷劈不可置信的模样，熊猫拉着他到一旁窃窃私语，边说话边频频抬头看我。
眼里有敬畏和震惊。
禅院真希坏心眼地勾了勾唇。
“突然多了个便宜儿子感觉咋样。”
我：“？？？”
“还行？”我舔了舔后槽牙，“小孩挺乖的。”
伏黑惠可比菜菜子和美美子乖多了。
发现我一秒带入后妈身份，禅院真希乐不可支，“惠现在心里一定很绝望，为什么他会又多一个不靠谱的监护人。”
“嗯？”
“或者说监护人这种存在根本就无法让他理解。”
“唔。”我懂了。
又是一个五条悟受害者。
“那也比夏油杰强。”想起不知下落的菜菜子和美美子我就有点发愁，都怪夏油杰死得太快，让我没抓住人。
“你是说跟在夏油杰身边的那两个女孩？”
看来禅院真希见过她们。
见我疑惑的目光，禅院真希解释道：“夏油杰之前来咒术高专宣战，身边跟着两个小姑娘。”
“是啊，我就没见过比她们更讨人厌的小姑娘。”
是非不分，黑白不明，脾气大嘴巴还损。
都是夏油杰惯的。
“能让你说讨厌，那她们是真的讨厌。”禅院真希耸肩，“虽然说死人的坏话不好，但夏油杰那个人，他能养出什么好孩子来。”
我深以为然： “惠也一定是自学成才。”
“不如在他最喜欢的蛋糕里下毒吧。”禅院真希提议。
“不行。”我斩钉截铁：“他绝对会在我的布丁里下毒报复回来。”
“那这顶帽子怎么样。”她指着门口模特头顶上的绿色帽子。
“再配上熊猫给买的红围巾，绝了。”
我无不可地点点头。既然她开心，那就这样吧。
我本来什么都没打算给五条悟买。
离开礼品店，迎面走来了一群和尚，手拿锡杖，一身黑衣。
“这是在干嘛。”旁边有人问。
“给那位三井财团的董事长祈福，据说他死相恐怖，脑子都被人砸碎了。”
“嘶，作恶多端吗，不然怎么会遭报应。”
“那谁知道呢，那位可是首相的女婿。”
“那他死了，家产归谁？”
“别管归谁，反正跟我们没关系，管那么多干什么。”
“真是报应。”有人冷笑，“三井财团下面的企业出了那么多事故，赚黑心钱的资本家活该死于非命。”
“我听说是亡灵回来找他了。”
“什么亡灵。”
“八年前死于车祸的前董事长一家回来找他了。”
“你怎么不说是他突发疾病去世的前妻呢。”
“别忘了在前董事长一家之前，他家里的人就死的七七八八了。”
“嘘，你不要命了，万一让怨灵听见了怎么办。”
“怕什么，我家祖上出过阴阳师。”不知道实在吹牛还是在壮胆。
我扫了眼说话的人。
哎？没想到他身上还真有先祖的灵的庇护，就是没有灵气，如果没有大的变故一辈子只能当个普通人。
“哈哈哈哈你可拉倒吧。”他的同伴嘲笑他，“你怎么不说源家祖上……也是阴阳师呢。”
“现在姓源的不都是假的吗。”
随着祈福队伍的接近，伴随着锡杖萨拉拉的声音，两人渐渐走远。
“源和光的源是哪个源。”他问同伴。
“那我怎么知道，现在说是谁谁谁后代的，十有八九都是骗血统。”
“千里。”禅院真希叫住我，迟疑地问道“你跟源和光。”
“他是我叔父。”
我蹲下来绑了绑有点松的鞋带，“过几天我还得去送他最后一程。”
身后传来熊猫的抽气声，禅院真希也一脸震惊。
凑一起听八卦，结果八卦的当事人就在身边。
熊猫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所以源家祖上出过阴阳师吗。”
“这要看的你说的是哪个源。”我丝毫不在意地扔下大雷。
“毕竟源和光……跟源千里可没血缘关系。”
“啥玩意？？”众人震惊。
这里面肯定有人被绿了。
“源和光，连私生子都不是呢。”我微微一笑，“我身上的诅咒是血缘诅咒，凡是同源，无可幸免。”
“换句话说，如果我和他有血缘关系，他的死会触发小怪的术式，但他没有。”
“这是一个长达八年或者更久的骗局——”
参演的主要角色，如今都已经命丧黄泉。
所有人都出场后，好戏才会登场。
我抬手伸了个懒腰，“走吧走吧，这些和尚念经念的我头疼。”
……
买完新年礼物，我们打算回东京。
昨晚熬夜看红白歌会和J家跨年，为了新年参拜凌晨三点钟从学校出发，就在车上睡了一两个小时。
与其在外面人挤人，不如回去睡觉。
再加上禅院真希一来到这座城市就莫名焦躁，她全程都很警惕，跟我寸步不离生怕什么东西从背地里蹿出来。
“没事的，小真希。”我安慰她，“小怪可是特级咒灵。”
她应该担心的是来找茬的人和事后的赔偿金。
见我这样，她深深叹气：“里香在解封之前，只要出来就会大范围破坏，一旦完全显现，她只会越来越疯狂。”
随着解放的咒力增多，本来就由负面情绪构成的咒灵只会越发的没头脑。
“放心，我不会放它出来。”在出门之前我就跟五条悟保证过。
“你还真能放它出来？”熊猫忍不住咋舌，“也就是说你跟忧太一样，解放咒灵就是特级？”
禅院真希吐槽，“一样的死刑犯吗。”
我点了点头。
“说起来你的处刑人是谁。”知道很多的熊猫朝我挤眉弄眼。
“乙骨忧太。”
“嘶——”熊猫抽气，“为什么不是五条悟。”
“你傻吗，我是五条悟的结婚对象。”
五条悟那个家伙没什么好处的事不会干，既然选择跟我结婚那肯定别有所图，不可能亲手干掉我，咒术界高层但凡有点脑子就不会让他当我的死刑执行人。
至于为什么是乙骨忧太。
这里面肯定有五条悟的算计。
特级咒灵只有特级咒术师能拔除，如果想要对我执行死刑，就必须留下乙骨忧太，给他留出成长的时间。
包括首相女儿在内的跟源和光有关的人想要我的命，但咒术界有人想干掉乙骨忧太，现在就看谁能压过谁。
我自认为自己比乙骨忧太要重要，对于眼下来说。
禅院真希抽出了背在身后的游云。
我看向来人。
穿着一身黑色羽织，金发，眼角上挑着，歪着嘴笑。
“呦，这不是我们真希吗。”
“怎么过年也不回家啊，你妈妈可是很想你。”
回应他的是禅院真希一棍子挥过去带起的风势。
“少废话。”禅院真希冷着脸，“你来这里干什么，禅院直哉。”
“带你回家过年，顺便——”他看向我，“请这位小姐跟我们一起回家做客。”
上一个带我回家的骨灰都放凉了。
“你做梦。”禅院真希冷笑，“你试试你能不能带走她。”
眼看她想动手，我按住她的胳膊，朝她安抚地笑了笑。
别打架嘛，新年第一天见血多不好。
“这位禅院先生，你不该叫我小姐，你应该叫我五条夫人。”
“你要请我去做客，经过五条悟同意了吗。”
男人脸色变了变，“五条悟什么时候结的婚？”
“几天前。”我朝他笑了笑，笑容温柔无害，“禅院先生不如回去先查查谁要害你。”
那么容易就被别人当枪使，这个人看起来不怎么聪明。
为什么会让禅院真希如临大敌，浑身的刺都要竖起来了。
家族龃龉吗。
“你。”他怒而甩袖，目光像刮刀一样扫过来。
就在我以为他要动手的时候，他又重新把手揣回袖子里，像只斗胜的公鸡一样抬起头，目光鄙夷：“夏油杰刚死你就迫不及待的嫁人，真是不守妇道。”
我僵硬地扭头看向禅院真希，动了动嘴：“他那里有毛病？”
不守妇道是什么鬼，他是什么封建余孽吗。
“病的不轻。”禅院真希深深叹气，“禅院直哉，回去吃点药。”
“我已经拨通五条老师电话了哦。”熊猫在一旁笑眯眯地补充道。
什么？
他们来抓人都不带屏蔽信号的吗。
槽点太多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口，只好躲在熊猫身后，掩盖住自己抽搐的嘴角。
有的人明明是败走退去的，背影看起来却还是像斗胜的公鸡。
这个叫禅院真哉的黄毛，一见面就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怪不得咒术界要完蛋了，他真不是在拍搞笑剧吗。
“他可能是认真的，想喊我回去过年。”被他无语到，禅院真希都有心情开玩笑了。
“小真希想去吗。”
“不，我发过誓，下次回去是我当上禅院家主的时候。”
“那你当上家主之后一定要复兴封建余孽，找好几个老公。”
“咳咳咳咳。”
禅院真希被我吓得一阵猛咳。
过了一会她幽幽道：“然后接下来就是我的孩子为了争家产干掉我。”
“一夫一妻才是好文明。”她努力纠正我的念头，“不允许同时进行！”
“为什么不能！”人为什么不能同时拥有两个饲养员。
“没有为什么！”
她按下我抬起的头，“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我又不拔刀。”还拔刀呢，就我这腕力，刀都抬不起来。
顶多用修眉刀给人开个喉。
熊猫来凑热闹，“那你愿意把家产分给其他男人吗。”
我思考了一秒钟，“那算了。”
饲养员还活着的时候，花他的钱养别的男人我不心疼，但饲养员死了，他的钱变成了我的钱，拿我钱养别的男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等拿回了三井财团的财产你要干什么。”
“捐出去。”
其他人震惊：“哈？”
“我要让这艘巨船沉没，再也没法成为罪恶的温床。”
三井财团手下的企业出了多少事故。
想起刚刚那个路人的话。
我拿出手机给太宰治发信息。
[菜菜子和美美子的事先放一放，我要知道这么多年，三井财团背地里到底做了什么事。]
他很快就回复了，[你拿我当什么，狗吗？]
[罪人啊，太宰治。]
我关上手机，迎着初升的太阳扬唇微笑。
你好，新的一年。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新年参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