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美好假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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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乙骨忧太来敲门，我随意把头发一放也没扎起来，穿上风衣，推开门就要出去。
“千里。”他动了动唇，憋了半天：“你穿的有点少。”
“不少。”
他站在门口不动，直接挡住路，“外面冷。”
看样子我不换衣服他是不会让开的。
在揍他和不揍他之间犹豫了三秒钟，我转身回屋拿了件呢子大衣出来，“这样行了吧。”
换衣服的时候扣子扯到了头发，头皮被拽我下意识嘶了一声。
“怎么了。”他慌乱地看过来。
“帮我把头发解开。”
这人如此没眼色和胆量，到底怎么找到女朋友的。
他解头发的时候手都在哆嗦，哈出来的气都在抖。
为了不让他那么紧张我跟他闲聊，“你剪刀石头布输了？”
他身体僵硬了一下，嗯了一声。
为了让我多穿件衣服，他们真是煞费苦心。
无语归无语，我抬头看向比我高不少的少年，虽然紧张但他解头发的动作很轻，生怕扯疼我。
“你一点也不熟练啊……”
“抱歉。”少年努力镇定，耳朵红了一圈，“很快就好了。”
解开之后他松了口气，他后退几步想跟我拉开距离。
我突然开口：“不然你帮我把扣子扣上？”
从来不会拒绝别人请求的少年瞪大了眼睛，眼神开始慌乱起来。
“开玩笑的。”
我转身走向梳妆台，找了个皮筋把头发绑起来。
开玩笑，美少女怎么可能扣扣子，不敞着怀还能叫美少女吗。
禅院真希他们在宿舍楼底下等着，看见我身上穿的衣服后，熊猫发出一阵怪叫，“你可算跟我们差不多一个季节了。”
“熊猫有个屁的季节啊！”禅院真希习惯性怼过去。
她摸着下巴朝我挤眉弄眼：“看来还是忧太管用。”
被同级生夸有用，乙骨忧太腼腆笑了笑。
“我们去哪。”
“去购物，然后去吃饭，唱歌，打游戏。”
熊猫将日程安排的满当当。
“然后为了防止有人打扰我们过节，我们一年就只有一天的休息时间，知道该怎么办吧。”
高专的学生拿出手机纷纷关机。
见我没动作，禅院真希看向我，“你——”她像想到了什么，“算了，千里你别关机了。”
虽然万一出了啥事电话求救也来不及，但好歹能用来拖延时间。
我知道她的未尽之语。
新年前一天辅助监督也放假，也就是说我们得自己走到山下，然后坐车去市区。
昨晚好巧不巧下了一夜雪，雪深到小腿肚。
我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来吧，剪刀石头布。”
我转身想回学校，却被禅院真希抓住了胳膊。
“来来来，决定谁背着千里。”
“我不要。”我木着脸开口，“你们休想。”
我坐着小怪飞过去不好吗，为什么要坐人力车。
然而他们无视我的意愿，开始了激烈的角逐。
参与者有禅院真希和熊猫。
这就是打入精力旺盛的高中生内部的后果吗，我这是自食恶果。
在熊猫背上的我慢慢收紧了胳膊，想着不如勒死他算了。
“别害怕千里，我熊猫一定会保护你哒！”
我决定这回进城最要紧的事就是去提一辆车，放到咒术高专当代步。
盯着熊猫的后脑壳，我冷哼一声。
我千里子不是谁想背就能背的，要不是看在你可爱的份上，把你猫猫头打烂。
发现乙骨忧太在偷瞄我，我一眼瞪过去，他吓得立马躲开，差点一个踉跄栽雪地里。
我不禁无语，他这个胆子啊……真的愁人。
“嘁，就这胆子，还纯爱战神？”耳边有声音嘲笑道。
“怎么，被纯爱打死的正义，你不服啊？你不服也没用哦，你已经死了，尸体都被火化了。”
我一边在心底嘲讽，一边翻了个白眼。
为了一百个布丁出卖自己的后果就是，我被脏东西缠上了。
缠上我的东西是类似夏油杰的执念一类的东西。
他生前吞噬了太多小怪的咒力，临死的时候不知怎么触发了小怪的术式——共享，现在一部分灵魂跟它掺在一块，达成了诡异的共生状态。
可怜我的小怪本来眼睛就不大，现在都快没了。
突然脖子上被什么东西舔了一口。
湿漉漉的很恶心。
“味道还是那么香，真的好想吃掉你啊千里。”
自从不做人后他更变态了。
“小怪，赶紧睡觉，把他给我拖回去揍一顿。”我恶狠狠地发话。
鬼不鬼咒灵不咒灵还那么嚣张，知不知道现在谁才是老大。
“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你挚友的老婆，夏油杰。”
想到这我突然有点开心，甚至还哼起了歌。
绿色，是生命的颜色，需要有人来见证。
“出去玩就那么高兴吗。”熊猫嘀咕，“要体验飙车的快乐吗千里！”
他猛地一加速，被风拍了一脸的我：“……”
还好出门前把头发绑上了。
“这个速度怎么样，还要再快吗~”
再快我就要被撅出去了，你到底有没有我是个普通人的自觉。
我真的不是你的同类。
“你是笨蛋吗熊猫！！！”风里传来禅院真希的怒吼，“给我停下————”
这里介绍一下，我源千里，身娇体弱的普通人，就算我很强，非常强，那也是个有严重胃病和偏头痛以及会受伤的普通人。
也许有人两个月睡醒之后就会变成咒术猩猩，但是我不行，就算是以前我也不怎么擅长肉搏。
被禅院真希教训了一顿的熊猫老老实实不再作妖，一路平安到了山下。
我们直奔东京最大的购物中心，期间熊猫被人抓住合影好几次。
从一开始的幸灾乐祸到后来我都看麻了。
“千里不喜欢小孩子吗。”跟我一起躲在一旁等待的乙骨忧太问道。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可以说是超级讨厌。”
看了眼被拽了一把毛疼得龇牙咧嘴的熊猫。
“他们不知道欺负人的后果，做事全凭喜好，最天真也最恶。”
“如果不好好教，他们就会变成社会的渣子。”
“但是生了孩子的那些大人。”
我冷眼看着因为插队跟别的家长吵起来的那个熊孩子的家长，“他们都是人渣，难道能教出好的孩子？”
我站起来推开人群，拦住剩下要合影的人，“很抱歉，我们接下来还有工作。”
“就拍一张照能耽误多长时间。”有家长嘟囔道。
“你给我们发工资吗？”我问他。
“一张照片你还要钱？”
“不然呢，让你乞讨吗。”我不客气地说，“你是上帝吗，不是就让开。”
看热闹的人笑出声。
那男人涨红了脸，“你这个小姑娘说话真难听，有没有教养——”
回答他的是一巴掌。
对，是我拍的。
男人像头被激怒的野猪，叫嚣着就要朝我扑过来。
他快一个身影更快。
我看着把我护在身后的少年，他一直以来的温柔腼腆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散不开的冷意，“滚。”
他抓住男人的胳膊狠狠向后掰，我听到了腕骨碎裂的声音。
“快快快松手，我看见保安来了，快跑。”
大过年的我一点也不想去警察局喝茶啊！
我拉着乙骨忧太，禅院真希拉着熊猫一路狂奔，至于伏黑惠和狗卷棘，他们见我们跑了，愣了一下也跟我们一块朝着一个方向冲刺。
等到看不见保安的影子，我扶着栏杆大喘气。
所有人一起跑步，只有我累成了狗，差点跑断腿。
见我累成这样，禅院真希无法理解：“你跑什么啊！”
“我…先动的手。”我先动的手我能不跑吗。
人那么多又不能灭口。
“啧，那一巴掌确实挺狠。”禅院真希咋舌。
我看了眼发红的手心，“我应该把他的牙扇掉了几颗。”
就算当时不掉，风一吹肯定也得掉。
熊猫和狗卷棘朝我竖起大拇指。
手腕突然被拉住了。
我看向突然胆子变大的乙骨忧太，不明所以。
他把自己的手放上来，用略显粗糙的指腹摊平了我的手掌，留有一定的距离发动了术式。
“我去反转术式，不至于吧……”熊猫刚想说什么，就被禅院真希一肘子捅了回去。
治疗刚一结束，他就迅速抽回手，脚下用力看样子想随时跑路。
我看着自己白嫩的手心，心情很好地勾了勾唇，“谢谢，下次打人我还找你。”
少年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紧绷的身体松懈了点，“啊好。”
“下次还是让我来打吧。”他认真盯着我，“不然手会疼。”
手虽然会疼，但是我爽啊。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看在他帮我揍人的份上，我点了点头。
“你们俩之间的气氛是不是有点子问题。”
乙骨忧太去买奶茶的时候，禅院真希忍不住问我，“我总感觉不对劲。”
“你们两人的关系不应该比这亲密才对吗。”
“那大概是他害羞。”
大概听出了我的敷衍，禅院真希一招强人锁喉，“你们俩现在就像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
“两只伸着触角相互喷口水的蜗牛，但就是不相互靠近。”
我：？？？谁家蜗牛会用触角喷口水啊！
“你以为乙骨忧太是什么样的人。”
她自问自答： “胆小、懦弱？这是以前的他，在里香解咒之前他就已经不是这样。你看他的校服也能知道，那家伙可是个问题儿童啊，里香惯出来的问题儿童。”
“我知道他只不过是太害怕失去。”我打断禅院真希的施法。
“但跟他有关的那个源千里已经死了，他只要看到我，就会一遍遍提醒自己这个事实。”
被里香爱着、被那么多人爱着的乙骨忧太不应该活在过去。
……
拿着奶茶站在拐角处的乙骨忧太眼睫颤了颤，他垂下眼眸。
无言的悲伤从他身上蔓延开，又很快归于平静。
他知道啊，跟他有关的那个千里姐已经死了。
他无比清楚她们不是一个人。
但那又如何，他只有那么一个千里姐了。
他不想和她分开，无论如何都不想。
谁想将他们分开，他就砍了谁。
乙骨忧太身上突然迸发的戾气让伏黑惠眼皮一跳。
他刚想关心一下，对方将手里的奶茶交给他，“我去趟厕所，麻烦你了惠。”
“五条老师，我不想去国外了。”乙骨忧太走到没人的地方拨通五条悟的电话。
……
午饭吃的烤肉。
因为是新年前一天，各个店铺都爆满，好不容易找到了有空座的地方，谁也不想再换一家从头开始等。
我们一行五个人加一只熊猫，加了个凳子挤在四人空大六人空小的卡座上。熊猫体型大，狗卷棘跟他共享一个卡座。
禅院真希率先抢了最靠里面的座位，我挨着她坐下。最后还剩乙骨忧太和伏黑惠，他们俩得一人坐凳子，一人挨着我坐。
伏黑惠让走神的乙骨忧太先选。
乙骨忧太挨着我坐下了，整个人还是失魂落魄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个人坐两个人的卡座确实挤，我动一下就会碰到左右两边。
这让我忍不住叹气。
我实在不懂这群dk和jk的想法，坐不开的话分开吃不行吗，非要挤在一起。
可能这就是早就离我远去的青春吧。
“给我来份生鸡蛋伴生牛肉盖饭。”看着菜单上的招牌菜我跃跃欲试。
“不行！”
“木鱼花。”
我看向说不行的两人。
一个是禅院真希，一个是狗卷棘。
半张脸都藏在衣领下面的少年吃饭的时候会拉下衣领，说的饭团语没有遮挡就会显得比平常声音大，轻易就被我捕捉到。
在狗卷棘被我盯得坐立难安的时候，禅院真希按住我画菜单的手，“上次吃生的犯胃病的是谁。”
她指的是两天前我在食堂吃的那个三分熟的牛排。
我跟她掰扯：“这次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这次忧太在我旁边，反转术式那么好用，怎么能浪费呢。”
其他人无语地看着我，连熊猫都沉默了。
“忧太……”他对着乙骨忧太又是叹气又是摇头，“你看你干的好事！”
乙骨忧太一脸茫然，很明显他刚刚一直在发呆。
“啊什么啊，你怎么就跟魂丢了似的。”禅院真希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抱歉。”
他看了我们一眼，垂下头：“我昨晚没睡好。”
我趁机在菜单上画了对勾，直接喊服务员点餐。
“我就吃一口。”
就吃一口，这是成年人最后的倔强。
“反转术式真好。”看着离我远去的盖饭我眼泪都快从嘴里流下来，“可恶，真的好羡慕。”
“如果你会反转术式，一边疼一边治疗一边吃？”
被这句话问住的我咬着吸管思考了一下可能性，果断拒绝：“那我还是疼着吧。”
除了第一次因为太久没进食导致胃痉挛，再加上喝凉水让本来就千疮百孔的胃受到刺激直接给我干晕过去，在那之后我就逐步提高了对胃疼的忍受力。
区区胃疼，并不能阻止我愉快进食。
实在不行我可以选择在吃饭前先吃胃药嘛。
“不会疼的。”熊猫朝我挤眉弄眼，“我们忧太大哥用反转术式很快就能治好。”
我往旁边扫了扫。
他们的忧太大哥已经数了好久米粒，不知道他数清楚了没有。
这个年纪的少年动不动就自闭。放着不管过一段时间就会好。
担心他一碗米饭吃不饱，禅院真希把盖饭也给他了。
吃完饭去看电影，熊猫选了半天选了一部恐怖片。因为我拒绝推理片，禅院真希拒绝爱情片。
虽然我也不明白他们咒术师有什么看恐怖片的必要，能看到那些咒灵就已经很恐怖了好吗。
片子很血腥，氛围抓的很到位，就是剧情无聊到让人犯困。
看到一半我扭头一看，其他人都睡着了。
我跟一只咒灵对上了视线，咒灵的眼睛很大，就是密密麻麻全身都是，让人差点当场得密集恐惧症。
见我看它，它歪了歪上半身。
“嘘。”我把手指放到唇边让它噤声。
但它一点也不听话，挣扎着身体，嘴一张就要发声。
“死吧。”伴随着电影里传出来的尖叫声，有人这么说道。
我静默地看着它化成灰烬。
比起结局未定的电影来说，它的结局显然易见。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你没事吧。]
发信息的是乙骨忧太。
黑暗中少年看向我，神色有些紧张。
他五感敏锐，察觉到了我和咒灵的对视，当机立断用了咒言。
鉴于在电影院不好交谈，我给他回了条信息。
[没事，不用担心我，好好睡觉或者看电影。]
咒术师跟普通人类果然有壁，电影院里的人都惊恐到产生了咒灵，咒术师却无聊到昏昏大睡。
说起来，熊猫之所以会选择一场恐怖片也是存了可以顺手加班的心吧？
虽然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剩下的半场电影倒是比前半场好看，但是恐怖片慢热……这位导演你或许可以换个爱情片拍着试试？
电影结束后熊猫拉着我们马不停蹄地冲向KTV。然而五个人加一只熊猫，唱歌的只有我和熊猫，压根不用抢话筒。
“所以你们来这里干嘛。”
“是熊猫要来的。”禅院真希翘着腿坐在那里，一脸的冷漠。
“你们不也没反对吗？”就随便让熊猫安排了。
“我又不经常出来玩。”她嘟囔一声，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推了推眼镜，“我不会唱歌。”
“我没来过ktv，这是第一次。”说这句话的是伏黑惠。
最后越过狗卷棘话筒给到乙骨忧太。
他接过话筒就像接到手一个烫手地瓜，拿都不知道该怎么拿。
“我不会唱。”他憋了半天。
很好，看来今天下午注定是我和熊猫的专场。
“今晚一起看红白歌会吧。”我诚恳地邀请他们。
你们几个给我拿出点青春dk和jk的样子来啊！
你们看看熊猫，他多开心啊！
我偷偷用手机录下了熊猫“惊天地泣鬼神”的歌声。
这几天高专食堂阿姨放假，所以我们晚饭要自己在外面解决，等我们填饱肚子出来天已经黑了。
离开人流量密集的地方我才感觉呼吸顺畅了点，新年前一天街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特别是晚上，人多到让我头皮发麻。
人群聚集的地方产生诅咒的概率就会大很多。熊猫他们已经忍不住干掉了好几个低级咒灵。
对于他们来说，像这样人群聚集的节日其实并不讨喜。但这也是他们为数不多能放假的时候。
这是高专学生而不是咒术师的特权。
禅院真希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淡淡，就好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说：“回高专吧，明早还得早起去神社参拜。”
说是参拜事实上是顺便去拔除咒灵，这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事。
我突然有点难过。
我想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源千里把能看见诅咒当成灾祸。
她一直到死都不愿意与身上的诅咒和解。
哪怕那是诅咒，也是爱。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美好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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