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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赵勉说教 ...

  •   除夕夜,两人相拥守岁,待时间一到,双方又在祝福一通后,赵锡化身猛兽将冯青一下扑倒,冯青吓了好一跳。

      随即冯青笑出声,不过很快,冯青笑不出来了。

      第二日,村中鸡鸣,早起,点上几盏油灯,并上火盆中火光,厨房亮敞敞。

      油灯是冯青教赵锡压榨黄豆而成,主用于食和点灯。黄豆在这个时代产量多,也是最底层人的吃食,最不值钱。在普通百姓家,要是知道这油水,指不定骂冯青败家。还好,他不是那样。

      这油是在除夕前几日经过多次实践才榨出来的,毕竟冯青生于现世,大机器时代,很多人工古法只能出现于书上,自己上手,肯定有难度。

      好在有正确方法指引,还有伴侣也是一把子力气使,油出来了。

      冯青也想过,此方法出油传出,可以改变赵村和其他百姓的现下生活,但他一想,人未必会信啊。当然啦,他也可以用此方法赚钱,比如还有其他用黄豆制成的豆腐豆花豆浆等豆类制品。嗯,这样一想,光这豆类食品足以让冯青夫夫走上人生巅峰,成为赢家或一方富人。但冯青并不是那种念心的人,伴侣也不是,他们都为有彼此而安心,不求大富大贵,一辈子吃穿不愁就够了。将方法广而告之的做法,别说笑了,这个时代的弯弯绕绕,就大刺刺一说,信不信改天你人忽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不是危言耸听,事实就是如此。这时代等级分明,士人轻商又重利,商利不分家,眼睛看得长远的人大多呢。有些东西不是他们这种没有后台的能敲定的。看那那卤味也不就在村里头卖卖而已?

      赵锡很宠爱冯青,事事依从,两方相益,相处十分和谐温馨。

      大清早,本来赵锡让冯青多睡会儿,可冯青不乐意,他可记得他要早起包汤圆。这个时代可没汤圆此物,材料都是昨日弄好,馅有芝麻和花生馅两种,都磨好了的,很香甜,糯米粉也是除夕夜研磨好的,刚刚好。赵锡这土著怎么会包这种小东西呢,就连那饺子在他第一次包,哪怕知道方法后,个个都能破皮后,冯青就知道有些精细活是非常不适合赵锡。

      汤圆这种意义明了的食物可不能破,它象征着团圆,就这一个意思,就代表它特殊地位。

      昨晚被弄得有些过火了,害得冯青一边包着圆子,一边腰酸腿软很不舒服,不得不窝坐在赵锡怀中干活。

      作为一个三好丈夫,赵锡心疼无比,被怀中夫郎瞪眼也很委屈。他明明也很克制了,只是夫郎不仅年龄小,身体又弱又娇,他的力气一半都不曾使出来呢。还好,未来还长着呢,他能把夫郎身体慢慢调养得当,虽然未来生不了孩子了,不是只有他知道嘛,这种是还是不要告诉夫郎好了。

      是的,冯青在过门第二日,被赵母虐待之后,伤了身,在生子方面肯定是不能够了,这已被大夫确认过,但家属这儿只有赵锡一人知道。赵锡本来就挺恨赵母,再加冯青这事,就更恨了。不然这初一,他也会多少顾看家里去。这不,因果一种,赵锡自此只有一个家而已,那就是他夫夫二人现在的家。

      冯青包了许多汤圆子,将糯米粉全部用尽后,他真的一点也不想动了,手酸,身体还不舒服,总算完事洗手后,又重新躺回被窝里了。这被子可是他亲手做的呢,软软的,可舒服哩。

      剩下煮汤圆子就轻松了,沸水下锅,等圆子从锅底全部浮起就可打捞到碗中了。汤圆子包了三百来个,吃是吃不了多少,主要按赵锡吃多少下的,这东西容易发腻,冯青其实不喜欢,但吃这意味特殊,多年的习惯入了骨魂,有条件,他是不会改的。

      “夫郎尝一尝元宝”赵锡端着脸大的碗进了屋里头,显然是要两人共用。

      赵锡用勺子舀了一个起来吹了吹,就要喂过来。汤圆肯定不叫汤圆,珠圆玉润,它又象征财富,金元宝叫法最得赵锡的心。

      “先等等,这元宝外面虽凉了,里面肯定还烫着。你吃的时候,也小心些。”

      “好。”

      第一个肯定是要给小夫郎,一听这玩意里面还会烫,赵锡又多次吹了吹,成功将它放进冯青嘴中,全程全是小心翼翼。

      “你先吃着吧。”冯青喜欢细嚼慢咽,入口甜软,这甜味他是按照普通口味放的糖,香味很浓,比之现代,口感差不多。

      赵锡看出来小夫郎并不爱这个,但小夫郎又执意要做,一看就是冲这名头吧。赵锡是挺喜欢这物,味美名好听,又是小夫郎做的,他就更喜欢了,可再喜欢,他小夫郎万一没吃好,多大热情也得没了。

      “夫郎可是不喜此物。”

      冯青摇摇头,“不是。”

      “其实夫郎不必依照着我的口味,下次做,就按夫郎口味做吧。”赵锡有些愧疚。

      “三郎,不是这样的,只是配方如此,这样做刚好甜味适中,刚刚好的。第一个我吃了,总不能一直等我吃饱你还不曾入口吧。”对于汤圆,冯青即不喜欢也不讨厌,对它的另一种喜爱也是很矛盾的。

      “原来如此。”赵锡想了想,他可以快速多吃下几个,再喂不就好了。可当他快速吃,这金元宝就给烫了嘴,他庆幸还好,他这糙汉子都能感到烫,要是烫着他夫郎可太糟了。

      当喂完冯青第九个,冯青就吃不下了,还撑着了,赵锡又是给人揉肚皮又是给人按腰,把冯小爷伺候得晕晕欲睡,天也开亮了。

      “扣扣扣……”

      “嘭嘭嘭嘭嘭”从轻扣门,到巴掌大力拍打门,明显来人越来越没个耐心。

      这个冯青是睡不着了。

      “三郎先去看看吧,唔”反正他不想起,还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

      “好。”赵锡失笑一声,慢慢走得稳稳的,几乎看不出来是瘸子。

      出了屋的高大背影看不到了,冯青虽无睡意,闭眼垂思。有些感叹,可惜他在现世不是医生,医理连个药材都认不全,只能认个大概常见物。不过对于养身的药膳他有弄过,具体补哪方面他就记不得了。有机会试一试,总之上辈子弄过,不也没将自个儿补错嘛。

      赵锡将门打开,赵七郎吓得立退一大步。

      赵锡皱了皱眉头“你来做甚?”

      赵七郎看了看身后六哥赵勉,梗着脖子硬气起来,“六哥都回家了你咋不回家?!”

      “我们早已不是一家人了,这里才是我的家,属于我赵锡的家。”

      赵勉有些听不下去了,今年他三哥赵锡一回来就与家里分了家,他在书院是收到了消息。可这全家团圆之日总要齐整吧,他这三哥难道真如家里所说娶了新媳忘了娘?

      “三哥,虽然分了家,可娘还在,昨日便算了,可娘念着你们,作为儿子,你难道要违背孝义不曾。”

      “原来是六郎啊,听说你在书院读书。可好?”

      “是。尚可”一听这是在问自己读书读得怎样,赵勉还是很自得的,来年下场地,秀才位置唾手可得,师长们对他可是极为褒奖,明年他还可免费入学,说不得还能将山长次女迎娶呢。“三哥,别转移话题,别说你还在怨母亲当年将你送去沙场?”

      “是。”

      赵勉也是没想对方如此干脆承认他怨那事儿。不过一想,当时那是全家就三哥一人合适不是,难不成,他就如此冷心冷情愿意看妻离子散一家。

      赵勉厉声问“前面适龄的几个兄长那时都成了亲,我们那样小又不适合年龄,难道你忍心见兄弟妻离子散才甘心?当年你离开时,娘也很伤心难过,我们也不舍,你与我们相隔两地,我们都不忍心!”

      “这不是赵氏伤我夫郎理由!”

      “什么?”赵勉一愣,“哼!三哥你难道在外面学坏了不成,这就是你找的理由?”

      赵锡打断,低声道:“可还有事?无事请回,分家了就是两家人了,生养之恩在赵四郎成亲,在到我从沙场回到这里就已经还了,当赵氏害我夫郎再无子嗣,我们之间早无亲缘,走吧。”

      当大门关闭,赵勉有些愣了。他三哥刚才以两人之语说什么?三哥与三哥夫之间无子嗣,这,荒谬,这怎么能是娘害的。本来他还想抬手再敲,又放下去,看了眼有些发怒的老七,阻止。

      “六哥!”

      “先回去?”

      在路上,赵勉问道“你可知三哥成亲后发生何事?”

      赵七郎想了想,“还有什么事?当然是三哥刚成亲没多久,就被那冯家贱人吹着枕边风又盖了新房。”还指了个方向,“看见没?就那旁边,那几间屋也是三哥家。”

      赵勉皱眉,刚才他还以为是两家,毕竟有两个院子,没成想,他三哥这是发了财,盖的青瓦房不说,还比他们家大两倍有余。他们赵家可全部是草房,三哥家比他所在书院正房相差无几了,有钱了忘了生恩不说,还不想将亲母善待?虽然气恼,冯青不能生子之事自然也没忘问寻。

      “还有呢?”

      “还有就是我们一家去问了,结果被三哥打出了门,不,应该是没进门就被赶走了,那姓冯的还窜使三哥将娘气倒卧床好几天。”赵七郎想了想又道:“哦,还有,在三哥成亲后还叫娘帮忙照顾冯贱人,那后不久三哥来家里砸了一通还将娘气晕了。”

      “娘当时不就拿了几根柴火回来嘛,至于砸家里物什?”赵七郎越说越不平。

      赵勉听罢,便知肯定娘不止拿了柴火这样简单,一定还做了什么。想到家中嫂子,可在怎样,冯青是外人,主母打杀了,再娶就是了。可三哥怎因一个本就生育低下的哥儿与娘翻脸,一想,他这三哥是废了,在外学坏了,根子早烂了。摇摇头,叹息。

      回到家里,一家子都在主堂里等着两人消息。

      赵七郎快语将一通报怨说出,大多痛骂冯青之语,又说三哥被冯青教唆了才如此之说,就连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赵勉也听不下去了。

      “好了!”

      作为书读得多的主心骨赵勉一发话,报怨声就停下了。

      “儿子可是发生什么事了?”赵氏嗫嚅问道。

      “三哥说他怨娘将他送去沙场。”看到一屋子的人,到嘴的话改了。无法育子这可是大事啊,若发生在他身上,就连他也不确定会不会?不,他不会,将来他定娶女子为妻,而不是哥儿,就算有哥儿,那也只能是妾。哥儿生下的子嗣虽然是他的,但始终不比女子地位。他觉得他三哥真的是被姓冯的勾住心了,不然以他三哥现在财力有的是女人嫁给他三哥。赵勉按了按眉心。

      “唉,都怪我。”赵氏忧愁啊,她可是听村里说,他们前些时候去她三子那里换了肉食哩,还夸奖人娶了好夫郎,手巧又贤惠,呸!她可是十分后悔做了这场亲事呢。三子与她再无亲近,家里又甚无银钱来源,还养了那么多人,来年她家六郎又将下场,说不得还要娶山长次女。人娇娇小姐,万一嫌弃她家穷,不愿意可怎么办?

      “要不,我去给三郎道歉,不,我要去冯氏道歉,哪怕让我给他下跪磕头也行。我一定要让三郎原谅我才行。不然,你们兄弟几个亲事没有余钱办理,对,就是如此。”说着说着就要出门,找人去了。

      “娘!”

      赵勉拦下赵氏,他知道母亲这是忧心他亲事,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愿意低下头去给个刚进门的新人道歉。他放软语气:“不,娘,是儿无用,是儿让娘受苦了,还是我去吧。”

      “六哥,我与你一起。”

      赵五郎“还有我。”

      家里就只有他们三个还没成亲,家里他们还只能挤一间房,一张床,他们到了适婚龄,也没余钱盖房娶妻。赵勉倒是差不多确定了,可另两个确还没有着落不是。

      赵锡夫夫二人还不知赵家几兄弟还在算计他们。

      在赵锡送走人进来,冯青就已经半卧着,就着火光做着鞋垫子。

      “回来了,是谁来?”

      “吱嗄”门关了。

      “赵六赵七”

      “咦,我好像听你说过。”

      “嗯,赵六郎师承棋山书院,过节回来了,赵氏相邀,我没同意,赶走了。”

      赵氏,这人冯青死都不会忘,哼,还活着,真是太不爽了。

      “嘶。”一个分心,针就往手上去了。血珠子一下冒了出来,赵锡立即将他手指含住。

      许久,冯青的手才从人口中拿出,红了脸。

      “小心些。”赵锡将他的手轻轻放下,又将人抱住,“放心,我与他们一家早断干系了,只要不来烦我,与我无关。”

      “嗯。”

      “先松开吧,还差几针,这鞋垫子就可以坐完了。”

      “好。”松开手,瞧了瞧冯青手中鞋垫。“夫郎手真巧,唉以前我从没穿过如此精细的鞋垫。”

      这鞋垫是用他们剩下的边角布和物件拼成的,冯青用买回的物什将布着了色,又给棉线染了三种色,淡青色的布上还绣了一只黑白花猫,他最习惯的一种绣物。

      “合你脚。”就当对方夸他了,虽然他自认为是男人。对方本来也是在夸他嘛。在现代,他们寝室里的男孩子哪个没有一点手艺的,不然怎么追女孩子,去讨女孩欢心。要说绣活,他还真不算什么,想当初,他一哥们儿为追他们系花,可是硬将那系花正追的二次元人物给绣活了。吓人是很吓人的,一张一米多大图,绣得可好了,虽然其中他也帮了点儿忙,可和全图相比,真不算什么。男人拿针,在他看来没什么,这世上,只有来到这里,男人生娃才惊人。哈,冯青现在也不能算男人,应该说是哥儿才对,本身可怀孕,又能让女人生子,男女都具有,所以他绣活是最不起眼的。

      快到正午时,两个人将除夕剩下的食物热了热,正吃着,那边兄弟几人又将院门拍得嘭嘭作响。

      两人都不太想理会,可再这么拍打下去,院门恐怕受不住了。

      赵锡开门,真的相当不快。“又是你们?”

      “再不走我去里正那告你们无故扰民,叫村里的人看看,让他们评评理。”

      “好香。”赵七郎闻着味本想进门,一直将头伸进来,“哎哟!”

      赵锡可不管,一脚将人踢进雪堆里。几日下雪,雪早就过膝了,有甚苹丛更是堆得更厚了。除了被踢中的地方会疼,掉的地方倒不会痛。

      “赵三郎!”赵五郎怒了。

      “七弟,你没事吧。”赵勉将赵七郎扶起来。“三哥,我们可是你亲弟,七郎还小,你怎可下如此狠手。”

      “哼!我说了,只要不惹我,你们要做什么都与我无干系。还有,这是我家,我的地盘。”

      “三哥。”将发怒的赵五郎制止住,看着眼冒凶光的三哥,他吞了吞口水,深呼一口:“三哥,今日我们是代娘看望哥夫,还有就是向哥夫道歉,娘也是不小心。”

      “不小心?”赵锡语气和表情更加危险:“赵氏不在是我娘,她那人阴私狠毒至极,就算我夫郎愿看在我的面上原谅那女人,我也不可能原谅她。”

      “三哥,你怎可如此用那女人称呼娘,你可是娘,也就是你口中那女人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还有,娘也诚心要道歉,这不是怕你不愿意见她,让我来与你道歉。”

      “诚心?”

      “由我来,难道不够诚心。?”他未来可是有功名在身,赵勉想,他能低三下气来,这还不够诚心?

      “哦,我明白了,你们三人还没成亲,这是想说亲来着,没钱吧?”赵锡又一笑,“这心还真够诚,可惜我舍不得这钱,回去吧,我不会原谅她,拿钱与你们办婚,那更不愿了。你们又不是我弟,与我何干。”

      赵锡准备关门时又想到,回头看了一眼三张调色不同的脸,又定眼看着赵勉:“对了,不要在我家门口出声或找事,听说你明年要下场,你也不希望我去闹一闹吧。”

      是威协也是警告,却让赵勉背后湿透。

      赵勉本来是来说教来,这一来二通又被教做人,他恨极怒极,又无可奈何。他没有功名,不,他的身份还不足以让对方看重看得起。再次望着紧闭的门,他赵勉发誓,将来他有能力,定将以不孝之罪将赵三郎定罪。哼,他之未来不是这小人物能比,这样一想,赵勉心里才好受些。

      冯青边吃饭边听着赵锡讲着过程。

      嗤笑一声“你就不怕你那六弟记恨。”

      赵锡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夫郎,顿时心跳加速,又觉这样的夫郎像得好像给他鞋垫绣的猫,“他成不了。我刚回来打听过,时局在变,就算真当了官,千里万远,我们也挨不着。或说,他也不一定能成,所以我们何须怕他。”

      “听说他那书院的山长要将次女许他,成不成还是问题,以他才学估计能成。不过山长之女与我们无干,人说不定直接入住丈人家。”

      住丈人家,听到赵母耳中可与入赘差不多呢,这种气,赵母可受不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赵勉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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