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中记》凌二公子

6、第6章 逆鳞

　　无数的树条出现在众人眼前，以非常快的速度飞舞了起来，要将众人缠绕起来。
　　泽沐挥舞着长枪，想要阻拦这些树条，然而这些树条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泽沐毕竟只有两只手，一杆枪，终究是有些寡不敌众的感觉。简晨和初尧也纷纷拿起手中的镰刀向树条砍去，然而砍断一根，紧接着便会新的树条再次袭来。源源不断地树条弄得众人有些不知所措。
　　一根树条向泽沐袭来，被泽沐一枪挑断，接着第二根，第三根，泽沐只能够勉强的去应付这些树条。突然间，泽沐感觉到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他向四周望去，这时，四周竟然没有了其他人的身影。泽沐瞬间慌了神，一根树条直接扑了过来，缠绕在泽沐的腰间，泽沐反手向下一戳，将树条斩断。
　　泽沐连向后跳了数步，他大声呼喊着简兮的名字：“简兮！简兮！”然而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换着去呼喊别人的名字，“简叔叔！初尧哥！”
　　然而所有的呼唤仿佛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人给他回应。
　　泽沐感觉到身上不断地冒出冷汗，汗水慢慢打湿了衣襟，泽沐突然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大家都紧紧站在一起，怎么转瞬之间其他人便都消失了。
　　泽沐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想让自己先冷静下来，刚刚只是因为找不到其他人的身影，一时间慌了神。这些树条明明源源不断的袭击自己，而自己也数不清刚刚已经斩断了不知多少根，可是，泽沐看向自己的手心，为什么自己没有感觉到特别疲惫呢？泽沐猛然抬头，这是？
　　幻境！
　　泽沐记起在南信城的客栈里，掌柜的曾经说过。涂山在很早之前就有传闻说有妖族出没，只是看到他们的人每个人描述的样子都千奇百怪，各不相同。泽沐心想，也许，并不是那些进入涂山的人看到的妖族长相不同，而是因为，他们都陷入了幻境里面！他们看到的，是他们心目中妖族的样子。
　　一瞬间，泽沐突然感觉整个逻辑都通顺了起来，虽然有些妖族并不会伤人性命，但他们都有自己的领地意识，旁人一旦进入到自己的领地里面来，都会被他们用各种方法给驱赶出去。想明白了这一切，泽沐轻声念道：“相由心生”。面对面前还在不断袭来的树条，泽沐甚至不去理会。果然，当泽沐不再去理会这些树条时，这些树条并没有将泽沐缠绕起来，反而是以一种奇怪的姿态就这样在泽沐面前停住了。
　　泽沐知道，自己现在被困在这幻境之中，必须要先想法子出去。泽沐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周围的变化，慢慢地他感觉到，原来自己已经被树条缠绕了起来，他想要解开，却依然浑身使不出力气。
　　而在现实世界里，泽沐等人已然被树条全部缠绕了起来，每个人都在奋力挣扎着，然而大家都已经陷入了幻境里面，况且，仅仅凭借着人类的力量还是没有办法与这些树条的力量去抗衡，于是，这些树条便犹宛如一条条大蟒一般，紧紧的将众人缠绕起来，而且越缠越紧。
　　就在这时，将简兮缠绕起来的树条，树条上尖锐的小分枝将简兮的手臂给划破了。感觉到吃痛的简兮忍不住叫了起来，“啊，好痛啊。”
　　明明身处在幻境之中，明明五感已经被幻境所控制，可是不论是什么原因，泽沐就是听到了简兮的呼喊声。
　　“简兮！”泽沐喊道。
　　可是明明听到了简兮的声音，身处在幻境中的泽沐却看不到简兮的身影。这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泽沐紧紧握住手中的木枪，他将手中的木枪反转过来，狠狠地刺向了自己的大腿。强烈的疼痛感向泽沐的大脑袭去，泽沐强忍着疼痛没有叫喊出来，并且，他借助着这股疼痛，竟是硬生生的从幻境中挣脱了出来。
　　“简兮！”终于脱离了幻境的泽沐着急的寻找着简兮，这时他发现原来自己这一行人，都已经被树条给缠绕了起来。泽沐用手中的木枪划开缠绕着自己的树条，然后寻找简兮的下落，在一处树干附近找到了简兮。泽沐用枪头划开了缠绕在简兮身上的树条，轻轻呼唤着简兮的名字，“简兮，简兮。”可是不管泽沐如何呼唤，简兮的眼睛始终紧闭，好像什么也听不见。泽沐突然明白了，原来即便是是解开了树条，但并不代表就可以从幻境中走出来。泽沐心想，既然是幻境，那便一定有操纵幻境的人，然而那人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泽沐突然向四周大声喊道：“误闯贵山，还望前辈高抬贵手，解开幻境，放我等离开。”
　　然而不管泽沐如何呼喊，周围依旧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
　　就在泽沐一筹莫展的时候，这时，传来了一个声音：“人类，擅闯我涂山山界，该死！”
　　泽沐抬头望去，在较远处的一颗大树的树枝上，站着一名男子，但仔细一看，这名男子身后竟然长着一条尾巴，狐族。
　　原来是狐族，最擅长使用幻境的狐族。
　　泽沐站起身来，拱手说道：“闯入涂山，是我们的不对，还望您高抬贵手，解开这些树条和幻境，我们这就离去。”
　　那名狐族男子冷冷一笑，说道：“入我涂山，采我药草。还想平安离去，开什么玩笑。”说罢，大手一挥，周围的树条再次变得活泛起来，而原本泽沐已经将简兮解开，又有新的树条冲了上来，要将简兮和泽沐再次缠绕起来。
　　泽沐挥舞着长枪，将空中袭来的树条斩断，然而在狐族男子的操控之下，树条的舞动变得十分有章法，泽沐面对这些树条，宛如武馆中，和那些武馆弟子对战一般，更何况还是以一敌多。最让泽沐震惊的是，在狐族男子的控制下，这些树条竟变得越来越坚硬，泽沐手中的长枪竟然渐渐表现出招架不住的样子。每一次长枪和树条的交锋，竟然呈现出了金石交错时的火花。
　　而泽沐的体力也渐渐消耗殆尽，明显有些难以支撑下去。
　　泽沐回头看了一眼仍在昏睡中的简兮，眼神变了变。他转过身去，重新面向狐族男子。
　　狐族男子被泽沐的眼神看得竟是有些发慌，狐族男子突然有些懊恼自己，不过是一个人类罢了，竟给自己这种感觉。他指挥着树条继续向泽沐袭去。
　　而一根树条绕过泽沐手中的长枪，来到泽沐的身后，将被泽沐保护在身后的简兮缠绕了起来。泽沐回头一看，心急之下用长枪向树条刺去，然而长枪却没能将树条刺断。而原本就向泽沐袭来的树条直接打在了泽沐的背上。强大的冲击竟将泽沐打得半跪在地上。泽沐撑着长枪勉强站起身来，但还是打了几个趔趄，面对面前的狐族男子，泽沐倔强的紧握手中的长枪，他对自己，亦或是对简兮，轻声说道：“我绝不会松手的。”
　　泽沐就这样站在简兮和狐族男子之间，他的意识却渐渐陷入了黑暗之中。即便是失去了意识，他也没有松开手中的长枪。
　　在十年前简晨将泽沐抱回医馆时，简晨就十分好奇，即使是在如此寒冷的大雪天，泽沐也很执着地握住怀里的木枪，片刻不愿松手。即便是后来泽沐留在医馆，他也会常常握着那根木枪。简晨原本以为这根木枪是泽沐父母的遗物，亦或是其他人留给他的重要的东西。后来慢慢地简晨发现，让泽沐执着的并不是这根木枪，而是泽沐手中始终要握着一杆枪而已。
　　这也就是再后来，简晨将泽沐送去武馆，一开始时因为泽沐手中一直紧紧握住木枪，而在武馆中显得异类，以至于再后来常常会被武馆的其他弟子欺负。
　　然而所有人都并不知道，在泽沐的记忆深处，曾有一个人对他说过一句话。泽沐心里一直牢牢地记着这句话。所以即便身处在大雪中，即便是被武馆的人欺负，泽沐始终握着他手里的长枪，从未松开过手。
　　如果想保护好你在意的人，就一定要握紧你手中的枪。
　　即便是失去了意识，泽沐也没有松开手。
　　我有个在意的人，我想要保护好她。
　　北方。
　　潺湲山。
　　白衣男子轻轻笑了笑。
　　在一片黑暗之中，一名白衣男子带着光亮向泽沐走来，那名白衣男子轻轻摸了摸泽沐的脑袋，笑着说道：“很好。”
　　泽沐重新睁开了双眼，在泽沐的眼睛深处，淡淡的黄色流露了出来，竟然还发出了微微的光亮。
　　泽沐抬起头，望向那名狐族男子，平静地说道：“刚刚，就是你将简兮弄伤的吗？”
　　看向泽沐的眼睛，那名狐族男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明明只是一瞬之间，眼前的这个人类怎么会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狐族男子心中想道。但他心想，无论如何，也不过是一个人类罢了，于是，狐族男子还是壮起胆子，回答道：“是又如何？”
　　见到狐族男子承认了，泽沐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你便去死吧。”
　　这时，泽沐手中的长枪发出了淡淡的红色的光芒。而说时迟，那时快，泽沐纵身一跃，向那名狐族男子冲去。这一刻，泽沐的速度之快，竟然根本不给那名狐族男子反应的机会，那名狐族男子只能勉强向侧面跳去，却还是被泽沐手中的长枪击中。胸膛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跌落在地。
　　泽沐回过身来，提起长枪，便要给这名狐族男子致命一击。而刚刚的那一枪却是已经将狐族男子吓得胆颤心惊，只见他向着树林深处喊道：“灵姨，救我！”
　　泽沐冷冷哼了一声，一枪就要刺下。这时，一道虹光从树林深处射出，朝向泽沐，泽沐只得用长枪抵挡在自己身前。而借助这个机会，狐族男子竟两三步跳了开来，与泽沐拉开了一段距离。
　　泽沐看向树林深处，问道：“何人？”
　　从树林深处缓缓走出来一名女子，和狐族男子一般，这名女子的背后也长着狐尾，只是不同的是，这名女子背后的狐尾，竟是有六条。
　　泽沐说道：“六尾灵狐。”
　　那名女子落在狐族男子身前，护住了狐族男子，她看向泽沐，说道：“道友还请手下留情。”
　　泽沐提起长枪，指向六尾灵狐，说道：“让开。”
　　六尾灵狐摇了摇头，说道：“涂陶伤人，是他的不对，只是道友众人先闯入我涂山山界，岂不更是有错在先。”
　　泽沐冷冷说道：“是非对错，我不管，他伤了简兮，我便要他拿命来补偿。”
　　六尾灵狐皱了皱眉头，说道：“道友未免也太过霸道了些吧，这里是我狐族涂山，可容不得你如此狂妄。”听到六尾灵狐此话之后，那名被叫做涂陶的狐族男子感到心安一些，不由得挺直了腰板。
　　泽沐见状，也不再回答，只是双手紧紧地握住长枪，此时，泽沐手中的长枪全身如同被火焰覆盖了一般，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仿佛这杆长枪被彻底打开了枷锁。
　　被称为涂陶的狐族男子只觉得这光芒过于刺眼，他仅仅是伸出手臂挡住了视线。而见到这一幕，六尾灵狐却是失声喊道：“赤翎枪！你是谁？”
　　泽沐却是看也不看六尾灵狐，他径直地挥出一枪，向六尾灵狐身后的涂陶刺去。六尾灵狐连忙大挥衣袖，她在衣袖中挥出数道虹光，想要凭借着这些虹光将泽沐手中的长枪拦下，可是泽沐手中的长枪势头太过强盛，隐隐有着所向披靡之势。长枪连破数道六尾灵狐的虹光，便要向涂陶刺去。六尾灵狐见状，咬了咬牙，竟是一掌挥出，径直砸向泽沐的胸口。她本想着这一掌挥出，泽沐多多少少会顾及这一掌，然后撤力回来防守自己。可是谁曾想泽沐根本就不去理会这一掌，泽沐手中长枪依旧径直向前刺去。
　　无论是六尾灵狐和涂陶还是，二人根本没有想到泽沐竟会如此疯狂，全然不过自身安危，也要取涂陶性命。然而这时涂陶再想要转身逃跑却已经是来不及了，被泽沐一□□中肩头，而这一枪势头之强大，竟然将他直接钉在了地面之上。
　　此时，在六尾灵狐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八个字。
　　龙有逆鳞，触之及怒。
　　简兮就是他的逆鳞。
　　被钉在地面上的涂陶撕心裂肺的大喊着，六尾灵狐急忙奔向涂陶，轻轻地点了涂陶的几个穴位，让涂陶暂时昏睡了过去。六尾灵狐将自己的灵力缓缓输入到涂陶体内，仔细感受涂陶的伤势。六尾灵狐心中十分震惊，这一枪也实在是太过于霸道了些。这一枪虽然只是刺在了涂陶的肩头，但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竟然已经将涂陶体内的灵脉给震断了十之七八，如今，数百年的修为已经所剩无及了。六尾灵狐叹了口气，赤翎枪啊，那可是赤翎枪啊，虽然失去了百年修为，但好歹还保留下了一条性命。
　　六尾灵狐看向将涂陶钉在地上的长枪，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赤翎枪，一名人类，竟然手握赤翎枪。
　　输完自己的灵力给涂陶，勉强稳住了涂陶体内的伤势，六尾灵狐缓缓站起身来，她转身看向泽沐，说道：“你是谁？你怎么会有赤翎枪。”
　　而刚刚被六尾灵狐一掌击中的泽沐也不好受，此时他半跪在地上，随口吐出一口鲜血。却并没有回答六尾灵狐的问话。泽沐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招，赤翎枪回到了他的手中。枪从肩头拔出，涂陶的肩头顿时露出了一个大的口子，鲜血狂流不止。六尾妖狐不得不再次回过身去给他止血。
　　泽沐看向六尾灵狐并没有回答六尾灵狐的问话，只是说道:“我倒是忘了，涂山本就是你们灵狐一族的居住之地。白清耀前辈，她可还安好。”
　　听着这话，六尾灵狐心中更加震撼，白清耀，那是涂山山主的名字，竟然就这样随意的从一个人类的口中说出。而再看到赤翎枪，六尾灵狐脑海中赫然出现了一个名字，可是，在她面前的，分明就是一个人类。
　　六尾灵狐终于止住了涂陶肩头的血，她缓了缓神，犹豫了一下，向泽沐施了个万福礼，轻声问道:“前辈，您是战神殿”
　　泽沐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是你心中想到的那个人，你也不需要再去猜想我是谁。”泽沐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次入涂山，确实是我等有错在先，这里，我给你们狐族陪个不是。”说罢，泽沐拱手抱拳轻轻弯腰，向六尾灵狐行了一礼。
　　可是这一礼倒是没把六尾灵狐给吓得半死，即便不是她脑海里猜想到的那个人，可是手握赤翎枪，又能说出山主的名字，又岂会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六尾妖狐吓得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前辈言重了。”
　　泽沐没有理会，枪头抬起，指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涂陶，接着说道:“我自知你们的规矩，只不过是他出手伤了简兮，那我便必须要让他付出代价。这话，即便是当着你们山主的面，我也是这般说了。”
　　泽沐这枪头一抬，倒是把六尾灵狐吓得够呛，见他没有要再出手的意思，这才缓缓放下心来。六尾灵狐说道:“不敢欺瞒前辈，原本普通凡人在涂山外围采摘药草，我等本是不会出手阻拦的，只是近些年来，涂山山界出了一点问题，如今已经不再适合让人类进涂山了。故山主交待，在涂山外围设下幻境结界，如若有人类进入涂山，便让他们陷入幻境，之后再将他们送出山去。我狐族之人，一般是不会伤人性命的，不过是让人类吃一点小苦头罢了。”
　　听到这话，泽沐有些疑惑的问道:“出了点问题可是白前辈出了什么问题”
　　六尾灵狐答道:“山主大人一切安好，只是如今山中……”六尾灵狐有些犹豫，似乎是不知道该不该将山中具体的情况告诉泽沐。见到六尾灵狐如此犹豫，泽沐也便不再多问，只是又问了一句:“如今白前辈可在山中”
　　六尾灵狐见他不再追问，只是问山主的下落，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回答道:“山主大人一直在山中闭关，不知前辈可是要见山主大人。”
　　泽沐笑了笑，说道:“自然是要见一面的，不过不是今天，改日必定入山拜访。至于今日……”
　　泽沐看向周围还被困在幻境中的众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六尾灵狐，六尾灵狐自然明白这一眼是什么意思，赶紧大挥衣袖，撤去了缠住众人的树条，而众人也逐渐有了苏醒过来的样子。
　　泽沐来到简兮身边，蹲下身去，看向简兮手臂上的伤口，伸手唤出一团灵气，将灵气敷在简兮的伤口处。在灵气的作用下，简兮的脸色逐渐好转起来。
　　六尾灵狐施了个万福，说道：“既是前辈的朋友是因为我们受了伤，我们理应承担。”说完伸出手来，凭空变换出一只药瓶，走到二人跟前，说道：“这是我狐族特有的雪莲散，雪莲本就是女子养颜的上等之物，这雪莲散也是治愈伤口的上好的灵药。”说完，双手奉上到泽沐面前。泽沐伸手接过，笑了笑，却没有说些什么。他打开药瓶，将灵药涂在简兮伤口上，没想到简兮手臂上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起来。
　　见得这样的效果，即便是泽沐也不由的惊叹了一声，“你们狐族的雪莲散确实厉害。”听到泽沐的称赞，原本紧张万分的六尾灵狐脸上也流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泽沐回头看向六尾灵狐，说道：“今日之事，还请禀报给白前辈，就说泽某改日再来拜访。之后，还劳烦你将他们送出山去。”
　　六尾灵狐点了点头，恭敬地说道：“前辈客气了，我理当如此。”
　　泽沐回头看向简兮，微微笑了笑，轻轻摸了摸简兮的头。
　　随着泽沐收回自己的手，他眼中的光芒也随之逐渐消失。而随着眼中光芒的消失，泽沐竟是直接昏睡了过去。
　　见状，六尾灵狐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使用神通，将众人移下山去。
　　简晨睁开眼睛时，只看到了六尾灵狐的一道背影，以及远方传来的一句话，“涂山之地，乃我狐族居住之所，尔等今后，勿要再擅闯进来了。”
　　简晨朝着远处大声喊道：“前辈，在下听闻涂山附件有安魂草，特此前来采药，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实在是有重要之人，急需安魂草入药，还请前辈成全，赐我一株安魂草。”
　　远方，一声叹息声传来：“并非我等不愿，而涂山确无安魂草生长，你们还是到别处去寻吧。”
　　听到这话，简晨的眼中原本仅存的希望被彻底熄灭，他的眼神暗淡了下来，看来这一次，竟又是失望而归。
　　稍微缓了缓神，简晨环视四周，只见医馆的众人都躺在地上，简晨连忙起身检查大家的身体，发现大家都只是昏睡而已才放下心来。接着，他向远方弯腰行了一礼。
　　简晨轻轻呼唤着众人的名字，简兮第一个苏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父亲关切的眼神，却还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简晨笑了笑，安慰道没事的。
　　泽沐却是最后一个醒来，等到他苏醒了之后，简晨又再次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之后简晨终于是松了口气，说道：“还好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过度劳累，有些虚脱了，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泽沐想要去回想在涂山中发生的事情，却只能依稀记得面对那名狐族男子时的画面，其余的什么也想不起来。而众人一再回想，自从进了树林后的一切，却也是什么都记不清了。
　　简晨安慰了一番众人，然后众人便准备起身返回。而简晨再次失望的看了一眼这座涂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