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阿尔戈之战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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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的气味和血的气味不分彼此，在新的一天即将到来的黑暗天色下，有人坐在海边的大石头上擦拭剑。因为那上面的血迹实在太厚、太黏腻了，他干脆捡起旁边尸体上的佩剑，耐心地用尖端刮起来，一下又一下。
高大的男子走过来，伸出手道：“休息够了吗？”
荷姆德有些遗憾地放弃掉恢复光亮的想法，借着表伦的力气站起来，低沉沉地应了声：“嗯。”
“收拢起来的俘虏大部分会被押送回莫里冈库古的中心城市，最近正好规划了新的交易区域和码头，希望他们能派上用场。”
“不用在建造宫殿上？”
“首领说过加冕仪式不需要太宏大，原本的收拾收拾也就够了。”
“那么就这样吧，反正英格兰的王宫会更适合点。”荷姆德点点头，语气惬意面容挂着点笑。他此时的气质是平稳到见识过刚刚疯狂屠杀样子的人都不可置信的程度，眼神还有点温柔：“想必一定是个很棒的场景。”
这个家伙真的没救了。表伦在心里摇摇头，和对方接触久了，这个挪威一路跟过来的青年是什么心思他再清楚不过。
可更让表伦敬佩的是在任何除信任或心知肚明的几个人员外，荷姆德都将心情克制得很好。单纯从态度、语言或行动看，他只会是个忠诚的下属。想必，信任现在的自己也是为了提醒好做事情的定位，成为个对等的属下。
“天快亮了。”表伦摸摸胡子：“补给也差不多收到，你呢？”
“天一亮就出发，海上的后续部队就是我的事。”
“哈，试探什么啊。就算求着我们也不会留下来的。”表伦笑骂道：“最新的消息是海上势力有伪装，我们要迎接南下的另一队攻击了。”
“不，我想强调的是，我们（舰队）说不定会比你们更早进入格温内斯......看看谁先快？”
“那就看看谁先跟在首领的后面进入格温内斯！”
“啪！”
清脆的击掌声中，表伦没有提及会导致失败的因素。比如人数对比依旧很大，战线拉长很耗费精力，分兵有被各个击破的后果，首领那边情况也不会好到哪去，等等等等。
但是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相信自己不就是世界上最最顺理成章的事吗？他们不也是这么杀过来的？
夜色在风中被吹散，现场身份最高的两个男人，一个虎口依旧酸麻，拖着剑登上船。另外一个则跨上马，仔细调整好方向下达命令，眼下的青黑挂上：“我们走。”
由此，这场被后世惊叹的战役开端部分，就这么简简单单地、随着晨晖将至的白色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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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风潮而上，荷姆德在整理新入手的船后将自己的兵和少部分挑选而出的俘虏混合，他的兵力有一定的损失，部分是在追杀逃离的舰队过程中被大海吞没的。还有部分是力战气竭无法坚持下的。
也就是说，死在自然下的方式和正经的厮杀，都是对等的损失率。
“今日的天气比较好，风暴潮刚刚过去，海洋的态度也会平静下来。”依旧是负责汇报情况的船长，没有死在才掀篇的疯狂夜晚里，整个人都有明显的蜕变：“风向对我们很有利，船速提升将近三分之二。能见度也很高，要是对方出现一定可以捕捉到关键。”
“很好，直接照路线前进。”
“哗啦啦”地，大船破开浪潮驶向北方。在迎击完一场大规模的战斗后海面静悄悄，好似周围的势力都对这场波澜表示默许。
近乎半日的平静旅程让士兵们抓紧时间闭目养神，待到混沌的大脑思维将将结束睡意，重返战斗的状态时，爬在桅杆上负责观望的士兵对下面汇报道：“海岸的尽头位置有几个大小不一的黑点，预计是舰队。”
“收到，规模是？”
“估计是和我们一样的。”这个视力出众的士兵微微眯起瞳孔，一点点细微的小差异随着舵手的转动方向变得清晰：“嗯，可以分辨出打头的是和之前制式一样的船，后续的船排列顺序更为精简。”
接下来，他补充了更多的细节，包括航速和站位较高的弓箭手数量，大小船只数量的估计等。
“看来是受到前面的报告，变得谨慎了。”荷姆德听完总结后淡淡地看着远方，“这次的战术不需要花哨，我们在海面上迎击，注意阵型的变化速度，一定不能让对方有机会摆脱我们的包围。”
“是！”
荷姆德、或者说古丁诺的军队都没有阵前和对手多说话的习惯，当两只海上舰队快要隔着中间无形的线排列开时，由格温内斯一方下令，整齐的弓箭手站在台上，射出了第一轮的箭：“嗖嗖嗖、嗖嗖嗖嗖！”
“调整船身方向，不要超过四分之一，盾牌手上前！”船长在授意下娴熟地指挥道：“注意对方的弓箭数量，不要太早暴露自己的意图。”
由于船只在建造过程中对舵和动力进行了点改进，当最高长官像以往那样下达命令，受训的桨手和掌舵的大副二副迅速完成目标。Busse的规模较大，微微侧身就可以在平面上拉出距离，卡着恰当的方向将盾牌守护的地方暴露出来。同时，船只的两侧站上了旗手，发出指挥的旗语：“第一指令，绕远，绕远！”
“第二，左侧前进一个船位，右侧后撤！”
“第三，较小的船只靠后，第三只Busse瞄准对方右侧的联系断点！！！”
相比晚上那场因为天时而格外奇幻的进攻方式，正在将训练过的东西从自己手里展示出来，要求素质更高的战局让分配在各个船只上的负责人都在手心捏了把汗。
打头的船上的指挥下达到了各自船上，在大体策略不变的基础上，风格不同的人开始了属于自己的指挥：
“给我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没看到两个船的船员衣服很相近吗？！”这是擅长抓住机会分割舰队配合的指挥者，本身眼光毒辣：“还有旁边的，他们的掌舵方式很僵硬，把投掷的武器朝水位下面这个的地方——”
“轰！”
经他点出的位置被特制的几把大型武器轰碎，被袭击的船身稳了稳没有稳住，直接和来袭的另一只友军船撞在一起。
“快快快，给我上长矛！这个距离还担心打不到人？！”这是驾驶小船只格外娴熟的指挥者，贴着船和船之间的缝隙行动，宛如滑不留手的鱼。在他船上的也是反应速度快的士兵，齐刷刷的行动后，只留下船只一侧几乎被杀光的结果。
“搭板！搭板！”
这是身体素质非常优秀的指挥者，手里拎着个俘虏就踏上板子扔过去挡箭，自己大跨几步猛地跳上，他双手的斧子在人群了开出条血淋淋的通道。紧接着，身后的士兵也随自己的长官上船，默不作声地抢夺掉船只的控制权，让身下的船的主权转移——
除此之外，有杀着杀着就和对手一同倒进海水里的人。有硬扛着箭和剑攻势，最后拖着敌方士兵倒在一起的人。有随着船只的倒塌费力爬回自己的船的人，还有很多很多……叫不上具体称号，默默构成庞大战场一份子的人。
喊杀声和惨叫声在两只舰队紧紧咬在一起的阶段从未停止过，蔚蓝无际的大海上，天空显得格外地远，也由此让前方的脸显得格外地近。
“嗬嗬、”狠狠地盯着前面的人，格温内斯的某个士兵咬着牙，瞳孔不一的眼睛是同样的感情：杀。
要么你死，要么我亡。没有第二个选择。
这倒是比之前那些想要投降的人手强多了。一脚踹出去，荷姆德纵身跟上，手臂鼓起肌肉直接将对方劈砍开。对身后喊了声“送上来！”，分配在他船上的俘虏就被注视着问道：“知道这批舰队的长官是是谁吗？”
他说得不冷酷，可身上的气势难以让人稳定：“知道、知道，就在后面的人群中。”
“很好，指给我，要是杀了他之后没有应有的效果你明白吧？”
俘虏战战兢兢地点头：“明白，明白，我明白。”
确定了目标，抓着空隙从脚边躺下的尸体手中拿走不太常用的弓，荷姆德将弦拉上，箭拧紧，弓身饱满如盈凸月：“嗡——！”
瞬间，箭头如流星般飞向指示的船尾位置。手边弹射的弦还在颤抖，已经穿过一个人身体的箭依旧有余力地奔向新的指挥者，眨眼间串起来两具尸体到船沿的木头上，发出“笃！”的声音。
“断了。”停顿之后，他有些可惜地扔掉弓箭，如此说道。
“——”
“啊啊啊啊！”惨叫声在语言落下的时候撕心裂肺地冒出来了。
“看来你真的没骗我。”满意地点点头，男人这才笑得开怀：“最高长官已死，你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这就是个魔鬼！”有亲眼目睹两个人被一箭透心的士兵道，直接扔掉武器：“人怎么可能办到这样的事！！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啊、我听说尤姆斯战团中有个名叫‘高个子’托鲁克尔的英雄，最是有力量。”荷姆德压着剑刃，用力气去将两个士兵死死压在甲板上：“怎么就不可能、啊！”
“嘭！”
双重意义上被压倒的士兵见识到了战斗力顶峰的维京人，满眼望去，最令人绝望的是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于是，“呜、呜呜呜、呜呜呜、”
哀嚎着放下武器，从最高长官死掉之后士气就为之改变的局势在此刻达到最为明显的顶峰。当属于格温内斯的风帆从最大的船上扯下，后续的部队都紧跟着，陷入到无力的深渊中。
“啊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有人在匍匐的时候问道，满眼看见地狱使者的惊惧与难以置信。
“阿尔戈啊。”被问及的挑挑眉：“我主古丁诺的阿尔戈军团啊。”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阿尔戈之战 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