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决战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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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古丁诺。
当这个宣言在喊杀中出现，就仿佛有根扯不断的联系将那份忠诚又坦白的心情传到远处。战场之后的修整时间里，掌心下的俘虏正被压着从冰冷的河水里抬起脸来，双目紧闭，脸皮皱起，狼狈不堪：“倒是个硬骨头，不过，又能坚持多久？”
我道，掐起他的脸展示给所有俘虏看。
“咳、咳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传了很远，这是让俘虏们围观的固定课程，足够让些胆小的人生不起反抗的心思。在驯服同类的方式中最直接的就是摆出个同身份的例子让他们看，然后让他们再属于不同身份......
应该差不多出现了。
“其实我对你们的要求不高。”我在最前面用马鞭拍拍掌心道：“人是非常宝贵的资源。看，在非必要的条件下我也没有杀掉你们。”
“咔嚓”守卫的士兵们见此将剑尖插在地上，金属点地的声音是如此地折磨人耳朵，让心脏都激灵地加速。看到有些人将目光放到那张惨白的脸上，我才开口：“不如说正相反，只要你们稍稍有点意愿就可以安心地回家，甚至拿到一笔小钱。”
“说、说谎、”
那备受折磨的人牙齿颤抖地说，“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
“当然不会是太简单或太复杂的事，我只需要你们跟着我手下的一队去某个地方。路程会长点，速度要快点，要求做的要高点。”
“啪”、鞭子停下来，“至于完成之后的生死没有人管，你们能跑就跑，跑掉了不就是回家吗？”
“那……小钱……是什么？”
噗、世界上还真有这样的人啊。我在心里摇摇头，面上则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安抚笑意：“自然是给你们安心的存在。”
对着身后招招手，明晃晃的大袋子里面清脆的响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这是一半的定金，到达目标地点后剩下的一半就会送上。你们大多也是雇佣的军人，白拿钱的事可以做到吧？当然，肯定会有生命危险，可是打仗本身不就是冒着风险吗？我只要求你们、暂时地听从我的指挥而已。”
金币的光泽随着手掌的展示流淌在阳光下，旁边就是武装到牙齿的看守，自己的兄弟则是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我们是很好利用！”有个人猛地窜起来说：“但是要利用就说明你们需要我们！”
这个被众人“推”出来的男人挺直着脖子，大声地喊：“所以钱我们不要！”
身后爆出了小小的喧哗，他飞过一眼，权当威胁：“我们只要一个加入到你正式军队的位置，并且会保证绝对不背叛！这样才是符合双方利益的安排！！！”
“没错没错，这里的人都听说过你们那边的军队规定，只要有那样的待遇就算真的拼一把又能怎么样？”有人应和，脸上的表情是夹杂着试探和无赖的，呼吸都粗重了点。
——在情势真的会调转的情况下，要是改投个待遇好的主人，即便被人骂没有契约精神也是值得的！况且，不是还需要他们吗？！
“……”
歪歪脑袋，我笑了下，挥手。时间还没有发挥余力，剑身上的血槽就流出了鲜红的血，滴滴答答地进入到土地里。
“继续？”
“你可以杀一个人！”依旧是那个提出加入军队的人，又大声地对后面的同伴：“不要害怕，你看她依旧站在这里就很能说明问题！我们是俘虏没错，可我们还是她说的资源、”
“咔、嘭！”
一颗圆溜溜的头颅睁着眼睛看他。
“不敢的，她不敢的！”
“嘣！”
一具尸体倒下了。
“可恶，你以为我们会屈服吗？！仅凭这个想让我们给你踏实地卖命？！不可能！”
“嘎吱——”
这是脊椎被砍断的声音。
“......”
现场安静了一会，咬咬牙，那人展开双臂大声道：“哈、哈！你是故意的吧？你越是杀人越是暴露急躁，我们有那个耐心等下去，自然也不会上当……吧唧。”
这是弹到他脸上的手，至于其他的自然也是散落在地。
那人双眼前一片血红，如此直接的方式怼到脸上反而衬得他面目狰狞，双眼充满难以言喻的陌生。他还不知道此时自己的形象，依旧努力地展示后面俘虏的价值：“我们是一大批人，武器放在我们手里你能安心？正式加入不是对双方更好吗？！”
微微笑起来点，我颔首：“继续。”
“古丁诺！你这样是没有诚意的！有本事你就把我们都杀了啊？！”
“唰唰唰、”这次是很多人倒下了。
“！”
有些难以置信地睁着眼睛，他咽下口水，道：“我知道古丁诺殿！！！殿下！！！这点小要求真的不是、”
“求你……”
有人在他身后弱弱地道：“求你，先不要说了好吗……”
带着哭腔的声音此时让人心生火大，他愤怒地转头望去：“你是不是害怕了啊？！当俘虏的要口饭吃都是不可能的，为什么不去拼一把？！啊啊啊！当初可是我们一起商量的！！！”
“可只有你到现在都还没死啊！！！”直面他的人躲得远远的，那推出来的人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四周空出一圈，那既是被人杀干净了的一圈，也是后来的人看见场景后选择的一圈。
“死的人自然不会是你，也不会有你，但是谁知道下一个是谁？为了她的目的，她绝对有心思杀到一定程度，至于这个过程中是谁活着，只有你能保证！！！”
见到火候差不多了，我才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放最后一把火：“是哦，我欣赏敢说的人，他是个人才。”
瞬间，周围所有的目光都不着痕迹地离他远点。
“这是在分化我们啊！！！”那人反应极快，且依旧不放弃：“一个人的声音不是声音，所有人的声音才足够大，她是不会更改主意的！！！”
“到现在已经有点无聊了。其实呢，这是个简单的选拔人才的方式，而我，现在已经找到想要的声音。”我简单地环视一周，对站立在两排的人再次示意：“大浪淘沙，金子总是会发光的，因此——”
“杀！”真正的杀意。
“啊啊啊啊啊不是！求您！！！”
“杀”的嘴型还没有完全做完，就有人痛苦地双手举高过头顶，形成种托着什么东西的姿势：“求您，求您了！我们只要有机会活着就好了！！这个人说的东西我们都懂，我们也知道什么是正确的行为、”
要不是周围的注视，他很有可能会冲过来去亲吻少女的鞋子，是卑微到尘土的样子：“怎么都好，金币非常漂亮，活着就是活着，活着是最高的......更不要说还有机会……回家。”
那张脸上渐渐露出个小心翼翼的讨好：“机会是个人抓住的，我们绝对信任您，否则您现在大可以全杀掉我们——对吧？交换才是最重要的。”
新的声音出现了：“对对、我们能活着。”
能活着。能活着。能活着。
能活着。能活着。能活着
声浪冲击着孤立出来的人的耳膜，他站在那里，无形的寒冷从脚底升起，冻得全身都麻。
“那么这群人就交给你了。”我将装金币的钱袋绳子小心地放到他的手上，帮助他合拢僵硬的手指：“钱也是，记得按时分发哦。”
“……”
我可以选择死。他冷静地想，又在金币沉甸甸的重量下想起那节弹到脸上的断肢，它的主人到现在还没死透，呼吸起伏间，剩下的身体部分在向他靠近，毫无疑问，是因为恨意。
啊啊、既然恨不了下达决定（强大）的人，就只能恨导致现在这个结果（弱小）的人。人就是有这种劣性根，并且，会相互传染变成更紧实的链条。
“咯吱咯吱、”他咬着牙，道：“杀了我吧！我不做这个事！”
“为什么会这么说？”我惊讶极了，“都说了是挑选人才，人才比资源还重要、我怎么可能让你死？”
“要好好看着他啊、”随手点出个士兵，我摸摸这个站起来的人脑袋，在他耳侧低声道：“其实，我真的是想过放你们的生路。假如一开始没有反对的声音，我就直接放手——我的弱点不是很清楚吗？还是需要你们的、”
“但是，但是我现在只需要你。只不过是从另一方面。”
“——”
“谢谢。”这声道谢说得真心实意。“谢谢你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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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就不担心后续的情况？”
“不要小瞧人类对恨意的执念，越是放任，执着的程度越是深刻。”我道，“假如最开始是一点恨意，后来就会想到更多，甚至所有的都会堆积给他。”
“他也可以拒不接受啊……推出他当靶子很有风险啊。”副将依旧很疑惑，要说战场上的东西他可能会清楚些，可这关于人心或人和人间的弯弯绕绕，他是真的不理解。
“你觉得被推出来，坚持那么久的人有什么特点？”指指正在被人排挤、脸上一片思索的人我问。
注视着那人的样子，副将模模糊糊抓到点东西：“不服输？”
“准确地说是对自己的信念坚信不已，并且会抓住任何机会去重新说服他们。”
“放个监视在身边就是提醒他情势，不过真的等到说服的时间，我们还能要求他们什么啊。诱饵调动一次就可以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不过是死上几十个人的方式，基本上恐慌和放弃的感觉已经扎根进俘虏之间了。
想了想，我问负责俘虏的人：“准备好装束了吗？马匹呢？”
“全部就位，由阿玛克拉长官带领。”
“那好，当他们沿着最短直线到达格温内斯的首都，就是我们做好战斗准备的时候。另一边切斯特的兵力部署是什么情况？”
“后续增援的数量正在调查中，并没有停止的迹象。”汇报的情报人员道，也有些忧虑：“到底还会有多少？难道我们带给他们的威慑依旧不足吗？”
“他们愿意观望就观望吧，人数总是固定的，要是得到格温内斯的首都还不能依靠地形保持优势，我们就自杀在外面吧。”
副将扯扯嘴角：“更何况还有首领在。首领在这里哎！”
“我当然知道首领在这里！！！”情报人员不知为何火气大发：“你什么意思，是怀疑我们对首领的忠诚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看你们的态度太散漫了！”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对我有信心是好事。我在心里嘀咕着：可是，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为什么要特意说在我面前？而且，这么个小话头就能吵起来的你们是争宠的小孩子吗？
之前的稳重呢？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决战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