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阿尔戈之战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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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的弥散情况在傍晚山风吹拂下逐渐扩大，我转身偶尔观察情势，发现追来的人数不多时便放弃更多布置：要是这帮挑出的精锐被场小小的追击打败，不如直接死在这里。
马匹在林间绕着弯路行进。稍稍恢复下呼吸，我捂住心脏，那里的痛意已经消失不见了：果然是错觉吗？
“首领！！！”
回到营地后，副将一脸心焦地迎上来。我抬起手示意压下：“收收你的表情，没有首领在前你们就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了？”
“这和担忧您的安危不冲突，”副将很认真地道：“这些各处小国收拢的军队在没有您时保持战备状态是正常的，可要想发挥更加训练有素的战斗力，则非您在前不可。”
说完他便挥挥手让随行的军队治疗人员上前：“这批跟随首领出去的将士都检查一遍，首领这边我来办。”
这点我倒是很欣赏，动动全身的骨骼，不出意外地正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当时挥剑的上臂肌肉也在隐隐抽痛：“作息安排准备好了吗？”
“依照急行军的规定，巡逻排班在这里。”副将递上纸张，上面用笔细致地按照营地的地形采取了2-3的模式：即两个伪装中心指挥位置的流动中心，和三个分散在彼此呼应地点的快速反应小队，正好和中央指挥帐篷构成了六边形的模式。
“我们的后续增援也已经出发，估计后天就可以让全部的八千人进入北方区域。”
……调度合理，干得不错。
敲敲纸张，我问：“困吗？”
眼底已经挂上黑眼圈的副将很想说不困，只不过刚刚开口作答他就打出了个大大的哈欠：“不……困、”
“睡吧。”我道，望向远处已经被山峦挡住的最后一点灿金余晖：“他们的主帅被斩了，剩下的小头目我粗粗看过，没有顾全大局有意识追击的。今晚这片区域会很安静。”
“那首领……”
“不用管了，去吧。”
副将低头行礼，在离开的时候他扫了我一眼，带着担忧和难以表述出来的敬佩，似乎已经知晓这些话语下言不由衷的东西。
叹了一声，我收拾收拾好东西住进流动中心旁边的角落。随意地找个可以看顾大部分场地的位置，我将个大大的毯子裹在身上，旁边放着壶水和干粮，靠在简易帐篷的支撑木头旁，看天——
对面的战线是五千人左右，先赶往这里的我们也是五千人，最精良的一千在表伦那边已经出发……不过他们也会支援，离大本营近，还是要速战速决……再快点……
快点……
“古丁诺，你喜欢星星吗？”
母亲的声音逐渐伴有属于威尔士上空的星辉洒在临近的草丛里，我亲眼看着一只小小的虫子在夜晚的露水包裹下吃力地想要爬到草叶上。
它到达目的地后想要做什么呢？我饶有兴趣地想，眼睛保持半只闭着半只阖着的状态，心跳平稳且节奏规律：
“咚——咚——咚”
虫子当然不会回答人的问题。它一直在动自己的肢节，背后孱弱的双翼就那样地被露水压住，只能努力上下旋转它们妄想将水珠甩下来。
随着林间特有的雾气从地上升起，我掐掐时间，知道已经到了一天之中最冷的时候。而那只虫子不出意外地也在寒意下变得虚弱，摩擦翅翼的动作在宁静的夜晚里就像哭泣：“……”
“你哭什么啊。”我笑着对它说：“你会理解人的情感吗？我在你这个样子时可从没有想过哭泣。”
说到哭这个话题，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地哭泣过。无论是因为生命还是因为情感，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能让我古丁诺自然落泪的东西。
想必母亲、阿谢拉特、毕克托、荷姆德、表伦……已经结识的这些存在，也不会有让我流泪的可能。
母亲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了，她道：“古丁诺，星星是神的泪水吗？”
当时的是什么情况？好像是刚刚杀完心怀不轨的陌生人，坐上抢来的小船飘飘摇摇到挪威港口的那个晚上，她在星空下问的吧。
“不是、你这个疯女人，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神啊。”年幼的女孩对自己的母亲很不满，脸上还有擦伤和泥土，小小的手紧紧握住磨快的铁片，掌心瘦得骨骼凸出。
一双因为脸蛋干瘪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在船沿边看水波的痕迹，头也不回地嘲讽道：“你是又准备坏我的好事吗？”
“有的、有的、”
做母亲的执著地说，就像以往那样地痴念：“你是被瓦尔基里承认的古丁诺！你是要成为王的！你是受上天眷顾的存在！你的名字就是真正的神迹！”
“哼~王吗？王要做什么啊、”女孩不以为然，只为水下深沉且诱惑人的色彩着迷。她伸出指尖搅搅倒映星星微光的水面，好似搅碎了自己对前方的迷茫与软弱——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靠得住的。想要活着，甚至好好地活着，就要拒不后退、绝不后悔、从不软弱、永不放弃。
等同于[强大]，[强大]！
“王……啊，王……是强大的。”母亲似乎也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口齿不清地呢喃着：“你看，强大的人从不会像我这样地哭……”
说着，她哽咽起来：“呜……会笑着的。”
“像这样吗？”女孩伸手推推自己的唇角，形成个扭曲的笑容转头看她：“一直保持这样会很累的。”
还没有意义。
“那你就不笑、也不哭吧……”女人愣愣地看她道：“……这样，也算是强大吧……”
——
其实。那并不是笑或哭本身的含义，而是能否让自己的[心]也控制在恰当的程度。已经走到这里的人想，随手摘下身边的草叶，放在自己的唇间静静含着：“。“
随着温度侵染上叶子，有种旋律从心里升起。我眨眨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回答母亲之前的问题了：
古丁诺不喜欢星星。古丁诺也不喜欢流泪的含义。
但、
但有颗水滴重新包裹住了逐渐挣扎出来的虫子，仅仅是一滴，就可以结束它无力的奋斗——今晚就稍稍放纵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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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情况现在已经摸清。全员准备，从左向右分别以四分之一盘，二分之一盘，四分之三盘的方向进行分队深入打击、”
因为具体方向的说法在每个民族和国家都不同，太阳的位置也很模糊，我特别规定以古希腊地平式日冕作为例子，简化成“盘”的称呼让他们确定自己的实时方向：“负责的领队分别为阿玛克拉、我和威斯敏斯特。”
第二天清晨，听到指挥，经过一晚整修的士兵们默契地分散成三个方队准备开拔。我戴上头盔，长/枪插在右手可以摸到的地方，负责带领中间的这队：“对方的队列在整体上是起伏的，我们的任务就是沿着平行的山脊线前进围绞。两翼的要注意对方被包裹后的突破攻击或反合围，凡不属于我们的军队，全部击杀！”
“是！！！”
马蹄的声音在多人共同踏出时变成了闷沉的大地轰鸣，昨天被袭击过的临近军队士兵们畏惧地放下手里的活，大喊：“啊啊啊啊！又来了！是南边的古丁诺打过来了！”
“怕什么？！昨天已经向邻队打出信号，他们马上就会来支援。”新推举上来的主帅举着剑道：“趁此机会和对方来场伏击正是挣得军功的机会！还是说你们不想要金币和赏赐吗？！”
“那么、支援什么时候来？！”有人吞吞口水道，要是来得晚他们才不会干下去。
“哈！”新统领指向不远处的山峦线，那里正有片黑压压的东西逐渐逼近，同样是骑着马的：“就在那里啊！这样就可以放心了吧。“
“注意，我们的目标是向后内缩形成绳套，不要放过对方的任何兵力一举包围住！抓到或杀死对方的首领——”
他狂热地喊：“直接奖励一箱黄金！”
“首领，你看这个情况……”跑在身边的百夫长自发现新加入的敌方军队后就赶上前来请示道。
中间这队现在正沿着山脊的起伏跑出蛇行状，副将则去了山脚的位置，负责领导切断敌人从切斯特补充队伍的线路：他的应变能力和队伍的排列组织天赋从那张布防图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工作交给对方很让人放心。
至于除了他之外……以明显装备优于对方的状态去打，还问出这种蠢问题不是胆子小就是看不清形势，真是，欠磨炼。
我无可无不可地哼了声，道：“他们是什么战力你不清楚？以后再有这种扰乱军心的情况，自己去领惩罚吧。”
顿时，这个百夫长愧疚地低下头。之前他经历过的战斗都是凭借人数和装备共同配合去打胜的，如今得知被补充的军队合围，难免一时失去了冷静。
而这，恰好也会让敌人的气势更胜。
不过……这也能反应出后面士兵的一些犹豫，他们毕竟是经过威尔士本土补充的军队而非那纯粹的一千骑兵团，战斗经验少，战场的适应能力也不是很强……
没过多久，百夫长的耳边就有一道声音飘了出来：“对全体通知下去，按照歼敌的规模算格温内斯内库的论功行赏。砍杀对方时，最好留个标记是自己的。”
歪歪头，我笑：“耳朵眼睛都可以，就看你们敢不敢杀。”
“……”
“是，首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阿尔戈之战 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