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诚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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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
“并无此意。”
艰难地从嘴里道出这句话，阿谢拉特非常认真地装起伤心模样：“这份婚姻是受到我们英格兰的埃塞尔雷德王祝福的。”
眼睛转了转，他对身后的人打眼色，马上就有人接道：“没错，您的父亲、”
“父亲”上带上重点：“殿下的生父，英格兰的国王陛下曾非常欣喜地告知我们，古丁诺殿是英格兰尊贵的公主，也是联系我们和威尔士关系的最紧密的纽带——”
“两方都是爱好和平的人，两方也都盼望着一场热烈的喜事可以冲淡横亘在彼此之间的这堵奥法堤坝。”
“因此，这桩婚姻是受到英格兰全体肯定的，是受到祝福的！”
阿谢拉特最后总结性地敲定：“朱利亚诺卿，请您也表个态度吧。”
真是个老狐狸。台上的俊美青年在心里扭曲了一瞬，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属于谁先控制不住急切的势头谁就会被压制，而英格兰这方还有个“内奸”在，并不怀好意地把他也拖下水。
还好有准备。
朱利亚诺道，“我们的婚姻自然随古丁诺殿的意思来办，只不过……”
他的眼睛轻轻掠过之前那个晚上找到并谈话的人们：“在下对您的爱意是炙热狂烈的，换言之，在下是用自己的付出去恳求您的‘允诺’……在这样的条件下，身为您未婚夫的我需要一份更坚定的承诺。”
剩下的话他不说了，接到示意的人们纷纷点头：“没错没错，我们的朱利亚诺是怀着诚意而来，我们可以接受很多条件，只需要公主殿下考虑小小的怜惜。”
“婚誓在即，想必殿下您也明白您可怜的未婚夫的心意吧。”
嗯，以为我是必须要靠这个婚约来维持目的吗？不得不说，假如他们来得更早点，说不定还真的需要斟酌下。
握住十字架的手指紧紧，我道：“什么算更坚定的承诺？”
打头的人目光凝视住，似乎是在分析我的一言一行。半响他语气低缓，意有所指：“您的继承权在英格兰目前是第二位，在威尔士则是第一位，我们希望您可以好好考虑当下的选择。”
当下。做出最适合双方利益的交换。
“哈、”
轻轻嗤笑了下，我将手从十字架上挪开，对热贝尔说：“暂停原有流程吧，先说完我们这边的东西，想必他们就会知道真正应该进言的内容。”
“谨遵殿下令。”热贝尔毫无掩饰地行了个大礼，继续道：“换言之，丈夫在不享有妻子的妻权的同时，也不享有妻子的继承权。无疑义吧？”
台下一片沉默，属于朱利亚诺的人眼皮狂跳，阿谢拉特则老神在在。
“那好，没有回答，我重复一遍，没有回答便是默认。”
“接下来是隶属古罗马的财产关系，同样记述在这本书上”，热贝尔毫不费力地从胸口又掏出来一本羊皮卷，小心翼翼地翻开：“根据五世纪帝国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的规定，妻之特有产是指除了嫁资外保留的财产，而这份资产依照法律规定是妻子对丈夫实施‘委任’制度的一般性条件，并作为财产目录以为凭证。
这次不是换言之，而是解释。
我瓦伦提尼安那殿下，没错，正是那位帝国皇帝的直系血脉的殿下，坚决依照祖先的规矩，将’嫁资’，也就是除了女性婚后抚育子女的父类资助外所有的财产，在即将到来的夫妻关系中都归属于此条规定下。
无论是夫妻存续间有形的工具、武器、金币、奴隶，还是无形的房屋、田地、继承权和名声地位，它们都是妻之特有产！”
“因此总结性地发言是以下这句：丈夫不接受妻权时，他也不享有任何权益，因为它们都隶属于古丁诺殿下的妻之特有产。”
“也可以简单地说，如果规定中没有殿下的‘带领’，你们连谈任何权力和权益的资格都没有。”
顿了顿，他挑挑眉：“包括做出继承权的调换！”
英格兰方面脑子晕不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眼前的青年眼神暗沉下来，唇角渐渐渗透出红色的血线。他没有呼吸粗重，也没有面目狰狞，他只是闭了闭眼睛，稍微低头。
“原本依照盎格鲁-萨克逊的规章，我们不能如此生硬地告知你们这个概念，因为在英格兰人们已经习惯了妻子和丈夫间差异的关系。”热贝尔依旧没有完，他摇摇头叹息，“但是我们失望了。妻之特有产的概念是不利于合作的，所以我们才坚决地表明这是‘带领’概念，一旦有这个概念，那么隶属于这个概念下的可操作方式就能增加上去。”
“而大家的合作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继续——这是，我们的诚意啊！”
诚意啊！！！
“噗——”
不知是哪个人的血被气得吐出来，台下顿时陷入一片混乱。我用上悲天悯人的气质和语气，给英格兰那边再添一把火：“啊啊，原来只有我对婚姻是如此地忠诚且毫无杂念。而口口声声说着爱我的人却连这点意思都看不出来。我失望了。原本就是想要按照诚意来布置的会谈，到了现在这个情况也只能放弃……”
在朱利亚诺难以置信的目光下，我掩面道：“真的，为了彼此的诚意还是算了吧。我的未婚夫，我承受不了你的爱啊~！”
“——唔！”
“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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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您是没看到那个叫朱利亚诺小子的表情。”卡宁开怀地笑：“他以为自己是万事皆在掌握中的神吗？竟然连这点小波动都无法承受——首领，他绝对不是您的对手！也配不上您！”
“就趁着这么短暂的时间笑会吧。”
偶尔也需要给手下放松的时刻，我想，自己则对着大盘地形推演进攻格温内斯的形势：
海军要是进攻现在就应该调动，航速足够两日内到达北方的爱尔兰海。陆军则要稍稍延迟，关键是确认对方到底是不是准备发动，而切斯特的人也是不是准备黄雀在后——时机，时机要把握好。
“首领您可真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卡宁毫不在意形象地瘫在椅子上，衣襟斜斜拉开大半，脸上也笑出红晕。待会他就要从我的帐子里出来，印证公主殿下的“伤心欲绝”、“转移爱意到以前的男宠身上”、“快活且不想结婚”，是很辛苦的活：
“我这样，您就没有点表示吗？”
要什么表示？
我用剑尖在代表关隘的小小模型外滑动。坦白说，指挥人手攻城略地时的快乐是最最常见且足够的，而更快乐的是看着在自己手下产生变化的世界和人们，所带来的未知的东西——
“下板棋吧，把你杀几顿就能显出被掏空的样子了。”我笑着说：“记住，脚步虚浮，腰肢僵硬，脖子边有吻痕。”
“吻痕？”
卡宁纳闷地道：“首领，我一个人可做不来。”
“那就过来，跪下抬起下巴。”
剩下的时间被啃咬喉结的动作消磨掉了。我一边按着他的肩膀吻着敏/感部位，一边在心里盘算兵力：“整合的人手中精英最多一千……不过可支配的……大概有八千……海军另算，刺客的安排……”
“您倒是快点结束啊……”金发男人在攻势下腿软地说，声音如泣如呻/吟：“您再说……我就没心情去装样子了……”
男人真是好麻烦。我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习惯宫廷中的这种事了？我做做就没心情？”
谁会像您一样边爱//抚边考虑打仗的事啊！卡宁委屈地想，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古丁诺这么折磨人的女人，他快要被吓软了！这样下来谈何做最贴心的小白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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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宁春风一度后勉强支撑起姿势的样子还是被传出去了，英格兰那边听到消息据报道再次发生了不小的骚乱。
“是我小瞧她了。”朱利亚诺在自己的居所里道，里衣下是布满伤疤的胸口，很是新鲜的血痕：“原本以为传言夸张，看来这次不得不低头让出主导权。”
毕竟，着急的是在英格兰王都的那位，还有父亲大人。
“您想通就好。”随着他一起来的人里面，除了被埃塞尔雷德控制住的玩伴外还有真正转换身份随同的谋臣。先前也是他提出要用继承权放弃换彼此的让步交易，没想到被对方直接驳回来，“算算时间我们这边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回切斯特了，要是还没有缔结关系、战争结束时无法拿出合理的出兵名义，埃塞尔雷德绝对会直接下手。”
“父亲在兵力上也不占优，只不过距离较近。”朱利亚诺思考：“名义、名义、这个婚约给了英格兰统一威尔士的名义，同时也给了古丁诺统一威尔士的名义——埃塞尔雷德那个蠢货……就算我们拿不到，他也拿不到。”
“这是……”
“还没看出来吗？看来我们对时局的考虑情况还是太欠缺。”此时的青年人终于有了精英的做派，他对自己的辅佐者展示猜想，给对方带来汗津津的压力：“这个从挪威回来的公主明显野心很大，她所谋求的肯定不是区区威尔士！”
“您是说、英格兰？！”
“第二顺位继承人不是阻挡她的理由！”朱利亚诺一拍桌子：“她前面有什么？一个昏庸的国王？一个被外敌快要榨干的国家？一个兄弟姐妹都不成器的竞争形势？还是一片只要肯耐心就能被吃掉的土地？！”
“不、不！”谋臣惊声道：“还有爱得加殿下！艾尔佛基弗是不会允许的！”
“她允不允许有什么用！假如统一威尔士，兵力和财力都有资本推古丁诺到更高的位置！”
“不行，告诉父亲不能再犹豫了！格温内斯必须由我们先下手，有个北方的威胁在英格兰才会有反应时间！”朱利亚诺恨声：“明天，不，今晚我就去恳求对方！这个婚约绝对要结！且结的越快越好！”
什么自尊和骄傲，什么脸面和羞耻，要是国家被个由奴隶生出的女人拿到手，他才是千古罪人！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诚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