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布置与积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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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瞧她在说些什么啊！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
围观的人捧腹大笑道，无论男女老少。但与之相反的，他们默默地让开一条路，看毕克托一把抓住我，向着自己住的房子方向前进。
头向下，浑身冷飕飕的我：……
“她傻了哈哈哈哈！”有负责纺线的大姐姐说，摇手离开：“我要收拾毛毯去了！”
打铁的强壮男子弓紧肌肉，在离开的人影手脚上看过，随口比划道：“那我去准备武器。”
种粮食的准备祛壳磨面粉，打造家具的拿起斧子和小刀，做奶酪的去往自己羊群和牛群，打渔的一甩大网，负责给大家将诗歌故事的嘴里念念有词，还有毕克托，他笑道：“古丁诺啊，古丁诺，这个世界上最英勇的事是死在战场上，跟着你有仗打么？”
毕克托是这个聚集的小村庄里最英俊的人，当他笑起来，棱角分明的脸便自然地带上海洋的味道，胸膛很宽阔——
“应该……有吧？”
“你不是要走吗？那个地方没有战争吗？”他迈着大步，不久之后就将我扔到自己屋子里的床上，毫不在意地脱下我的鞋子，用大手捂上：“刚刚从海边回来，嘴唇都冻紫了还和我决斗，该说你什么好呢。”
我缩缩脚趾，“[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听不懂、但有意思。”青年道，搓着搓着就开始忙活给屋子加热升起火。来自森林里的、现在已经很少见的猎物在特意砌造的地面火源上渐渐变得颜色/诱人，他用锃亮的小刀片下来，挑起最嫩的那部分送到我嘴边：“吃吧，我的首领。”
咦咦咦？现在就改口？
“要什么交换？”
我张开嘴吃下，心里盘算着拿走哪些部位给母亲。青年深棕色的眼睛在火光里变成难见的色彩，他说：“交换？好，给我讲讲你’看见’的东西吧。在这片土地之外，你看见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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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听不懂啊！”有人爽朗地笑起来，“什么名字和国家的概念，我听不懂啊！”
在简单科普完曾经强大一时的亚历山大帝国和罗马帝国后，这个人如此地回道，让我的脸差点绷不住。
“那丹麦的那位王总知道吧，哈拉尔蓝牙王（Harald Blatand）。”我对他说，轻蔑地道：“亚历山大就是比他还要伟大、强大和开创盛大的人。”
“凯斯——也是？”
“是凯撒！盖乌斯·尤利乌斯·恺撒！”我说，用手掐着他的脸强调道：“记住这个名字！”
“呜呜哇呜呜记、不、记、” 毕克托口齿不清地回道，整张脸在我手下滑稽到不可思议。这份“乖巧”是如此地让人生疑，我看着他，突然心生一种欲望——
于是我凑近他，问：“你会忠诚于我吗？”
“什么叫‘忠诚’？”他说，眼底是真实的迷茫。
“……”
不知怀着何种心情，我开始一字一句地解释道，用目光审视他：“就是为我生，为我死，为我离家，为我孤独，为我舍弃掉、”
听到青年逐渐加快的心跳声，我低低地从唇齿间吐出结果：
“登上瓦尔哈拉神殿的、机会。”
再次说明一下，毕克托是个强大、好斗且某种意义上很聪明的人。年少便显出优良的身体素质，是这片区域中非常有名望的“领头羊”。他原本应该像无数个父辈一样，喝酒、吃肉、劫掠、手指戴满金戒指地去某个地方找女人玩然后在大海上拼搏、与人厮杀、与国家和军团共同追寻意义、烟花一般灿烂地过完此生——
但，经过一次正常的出海劫掠回到家乡后，他偶然发现了一个名叫“阿蕾瑟古丁诺”的女孩，从此成为怀着迷茫的人。他看着她飞速长大，身上不容于此的特质也日渐强盛，那是他之前跟着的首领的首领、奥拉夫一世（挪威国王）也无法体验到的东西……
此时的他也是如此。
他将对面的人当作人和神之间的存在，以自己的知识层面他不清楚那叫什么，但……
“维京人将进入瓦尔哈拉神殿当作战士最高的荣耀，你能带来比它还要光荣的东西吗。”他舔舔唇，问：“我需要你让我真实地认识到答案，古丁诺。”
“首先告诉你一个概念，叫保命。”我说，主动在他的头发上摸一把：“第一，为我‘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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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丁诺，这些找来的人怎么样？”
毕克托介绍身后的几个青壮年小伙子，而我正躺在高高的房顶上看天气，一边对手里的东西对照。
“什么啊、原来毕克托大哥想要跟着出海的是这样的人啊。”在队伍中有人这么压低了声音说，即便声音很小，但我和毕克托、我们听见了。
“杀了。”
我在房顶上轻轻说出一句，纵身跳下，用强大的肌肉爆发力缓冲腿部受到的冲击。手上抓着的野兽皮毛被硝了一遍，被好不容易找到的黑色稳定染料和陌生的文字写着什么。
“唰——！”
就在睫毛还未落下的一瞬，那个出声的人便在脖子上斜插一道血线倒下，随即、大动脉争先恐后地流出热辣的液体：“呃、呃呵呵！”
将脚尖一扭跃到青壮年们的中间，我的眼神快速且灵活地扫过他们，狠狠一踏卸力：“很好，其中有一个没有受惊，也没有产生愤怒的情绪，你叫什么名字？”
走到一个身形较为瘦弱的人面前，我抬头看他。青年褐色的半长发在肩头垂着，他微微低下头，开口便是咏唱的强调：“萨米尔之孙，萨米尔二世。”
“咦？那个老家伙会让你过来？”
“正是，我的祖父正在埋首创作新的故事和传说。他希望我能继承这份工作。”眼眨也不眨地看着毕克托拖起尸体离开后，他好奇地问：“你就是古丁诺？竟然让那个毕克托这么听话？你是女神吗？”
“……”
哦，又是一个。
“不是。”我轻巧地回道，看见剩下的满脸惊惧的人，问道：“你们有什么意见吗？大胆地说出来，我们之后会是在海上共同拼搏的同伴，我不希望有人生有疑心。”
也许是年龄和性别的缘故，在毕克托离去的这段短暂空白里，其中一个咬牙稳住手后拔出剑：“你刚刚杀了我的兄弟，我要为他报仇！”
维京人是个典型“怨怨相报”的民族，只要“家庭”中有一个人出了事，其他的人都会堵上全部去进行报复，并为此感到真实的“仇恨”。
“假如你的手不是那么抖、眼神也不是那么游移……”我绕着他转圈圈，一边说，一边对看这边动作的剩下的人意有所指地道：“我打败过毕克托，是从另一种意义上的。同样的，我也可以用这个来打败你们。例如现在。”
一脚踹在他的小腿胫骨上，清脆的骨节断裂声在平地骤响，我拍拍手掌：“因为我抓住你的恐惧了~”
单膝跪地的人抬起一张更加惨烈的脸，他哆哆嗦嗦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承认你！我是害怕他，但为什么我会害怕你啊！！！”
“很简单，所有人心里都有一个衡量代价的尺码。”而他就是下意识地将我和毕克托加在一起，并为此感到本能的恐惧：
一只武力强大的野兽不会使人感到威胁，但他假如有了主人呢？他的主人如臂使指呢？
“呦，欢迎回来毕克。”我开心地对全身上下干净的青年，他扫了这边一眼，自动自觉地准备拖着那个小腿断了的人离开：“啊啊，已经按你的要求筛选完一轮的，这么下去我们能凑够一群开动大海的人么。”
“这就要靠萨米尔了，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吧？”我对这片区域编写“传说”从而站在所有人之后的萨米尔、的孙子说，“和剩下的人好好准备，几天之后，我希望可以看见更多的人。”
在所有人都默认低下头的时刻，我苦恼地对着纸上的东西继续纠结：“该死的，拉丁文真的好拗口啊，看来要先抢个会说人话的人。喂——”
“我叫迪克。”在视野下主动出来的人将手放在胸前，弯腰：“父亲和我前两天刚从文德人那里听到一个消息，会有传教士准备到这里来——”
是个聪明人。
慢慢地想，我从衣服兜里摸出一个成色差不多的宝石：“现在的我挺穷的，但我允许你和我一起‘听课’。”
在他变得惊喜的眼神里，我勾起唇角：“总有些东西是要靠交流的，以后，我们有机会就一起听听吧。”
我的第一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布置与积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