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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滕斯贝格战 二 ...


  •   “首领留下的第二条是什么。”萨米尔在做战事记录,耳边箭雨簌簌的声响中也依旧非常从容。

      他在自家首领确定领导位置后正式接过祖父的任务,准备为某人写份新的传说,名字都起好了,叫《神之下、王座之上、古丁诺》。

      先不说这个名字有多么值得某人吐槽,萨米尔本人在搜集素材时算得上不遗余力,十分忠诚。明明是个武力值不算太高的,依旧选择留在危险程度最高大本营里——因为他敏锐地发觉到这边的战场安排,会更能体现上方之人的心思。阿蕾瑟前往卑尔根那边的记述则被交给自己小时候的玩伴、无所不能的毕克托了。

      传唱故事的人需要这样的洞察力,在他的笔下,这场战斗的一方是脑子总想得比别人多的、隐有王者风范的人,另一方则是那个“阿谢拉特”:“两方对峙好像熔炉里的火和铁,谁也不知道最后是炸开炉子还是锻造出剑的胚型……”

      “她说,觉得达到对方的’临界点’,就交易,让迪克来。”二副手说,身后有几个兵士打扮的人包围住未知者一头金灿灿的长发。萨米尔飞去半眼,便默默地记上:"'出卖'自己母亲的第一次。"(注:此条不作为传说素材,为“历史”素材。)

      “那——现在到了吗?”

      看见下方防卫兵士和对方厮杀的场景,萨米尔临时在羊皮纸上勾出几笔画:"局势在新编部队那边意料中地打出胶着的态势。另一边则是对方仍有余力。"

      战场上也正如他画的那样,长柄武器和飞斧的弧度时不时越过半空,带着某些人的胳膊、手、眼睛和耳朵什么的。除非直接砍下脑袋、划破颈动脉或扎透心脏等要害部位,否则冷兵器对人造成的伤害总会变成地上哀哀的、又撕扯的声音。那声音会慢慢沉淀下去变成沉默,但毫无停歇的,后又被新的武器声和呐喊、械斗、踩踏取代。

      “啪叽——”

      不知谁的眼睛被属于哪方的靴子踩过,它最后望着的方向,好像正是上方的上方:“首领!!!”

      有人好像透过那只眼睛问:我的……瓦尔基里会来吗?!

      随即滕斯贝格的所有人听见属于女性的声音,还很稚嫩的,“不会,你们忠诚于我!”

      所以!放弃瓦尔哈拉吧!我的战士!

      “啊啊啊啊啊——!我看见属于首领的样子了!”一个人高呼着,在二副手的旗帜指示下发起后续的进攻。看见己方气势在一瞬间压倒在上,迪克也已经足够接管接下来的安排,二副手从高处纵身跃下,长剑成半圆状自空中划过,将挡在前方的人一分为二!

      “正是!死亡之后,来接我们的人是首领!而不是瓦尔基里!”二副手高声叫着,长剑举起:“上!”

      “嗷嗷嗷嗷嗷嗷!”已经抛弃掉除了“胜利”之外所有念头的阿蕾瑟方的战士大吼道,越过林立的钢铁剑锋和冷冰冰盔甲做的人墙,朝后方坐镇指挥的人冲去。而二副手自己的眼睛也对准远处的金发中年男人,大拇指抹掉剑身上细小的血点:“接下来由我来找你——阿谢拉特!”

      ###

      剩下的已方“阿尔戈”在防御的建筑里侧对付阿谢拉特的老手,在近身对敌上他们依旧不足,只能借助坚固的工事来缠斗。老手们注意到那边的情势翻转后,忍不住高声喊道:“阿谢拉特!”

      “啧。”

      果然,有利益在前时冲得比谁都快,一旦胜利的舵向翻转,变得也比谁都快。阿谢拉特在心里想,对自己手下“顽固不化”的血统感到由衷的厌恶。不过……他对前方来的人们冷冰冰地笑:“害怕什么,我在这里呢!还是你们觉得一群临时搭伙的毛头小子能翻上天?!”

      “举起盾牌,用斧子的楔口卡住它们的外环,劈进去!”中年男人大喊道,“敢退回来,就杀了你们!”

      来自他的压力沉甸甸地落在老手的肩膀上,明白这件事万分不能退的人们对视间达成默契,同时奋力举起手里的武器:“上,阿谢拉特既然这么说,我们没有退路了!”

      老手们带来的收割程度是其他人无法比拟的,一旦认真,“阿尔戈”号青年们虽然经过训练,但无论反应速度、敏捷程度、力量还是武器如臂指使的熟练度都落在下风。

      “弓兵!”有人喊道,向上举起手势。见状,老手的速度骤然加快,一直背在身后的长斧子和长矛也在掌心旋转,大力扫荡开前方的障碍——

      “咔嚓!咔嚓咔嚓!”

      木制的栏板和沿着地形搭建的临时城墙摇摇欲坠,新一阵的箭雨急忙飞下,是单独瞄准老手们的上肢去的。

      “对方支撑不了多久!看箭的架势,是最后的库存!”老手之一喊道,手里的斧刃和相比下来较小的长剑僵持:“哈!快裂开了!你们手里是什么残次品!”

      一旦对方打通这里,就无法完成。阿尔戈的人这么想到,死死支撑:“首领!”

      “啊啊啊啊啊!”

      “时间正好。”高处的迪克看到了海边船上自己的父亲,因此也知道之前想要给出的消息都已经给出了:“荷姆德!逼近阿谢拉特!”

      名字正是“荷姆德”的二副手闻言双手持剑,完全将盾牌抛弃。手臂上的肌肉块块用力,他脚步不懈地踏过己方和对方的尸体,冲到眼睛中的目标位置——

      一剑劈下!

      “阿谢拉特呦,”他对终于见到的人说:“要不要,先看看我们这边的诚意呢?嗯?!”

      ###

      战场上的话一时半会是传不到杀红眼的人耳朵里的,但是,阿谢拉特的掌控能力是所有人都比不上的。所以——

      听见这句意料之内的话后他随意地架住剑,长剑亢然作响发出信号:“停手,对方的最强者要挑战我了。”

      迪克的地势高,他也说:“停手,首领的指示!”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

      脑子里热血下落,身体的痛苦才会反应上来。老手们没有回头,只是保持武器架住的姿势,同样和他们抗争的也是,阿尔戈号的只会偷偷喘上口气。

      新兵那边就没这么有“认识”了,见到号令,他们有的随手扔掉武器躺下,有的将自己只剩下半边的脸糊上血肉:“啊——啊!”

      快攻没有攻下,还被对方拼到眼前……虽然现在人数还占优,但为了个不知名的人……不,这个人一定是有价值的,否则不会被她扔过来。

      关键就是价值和信心,他们有什么依仗?

      阿谢拉特在脑海中迅速闪过以上想法,凭借他的武力,在战斗中保持分心依旧可以挡下二副手的全部。他们在小小的空间里缠斗不休,迪克就在上方冷静地说道:“阿谢拉特阁下,你们这次的攻击自现在看,完全是赔本的生意。我们的首领不在这里,财物也全都上交给首领拿去买船了。”

      他的声音因为足够高而传遍整个斗争的场地,“我给你们念念,包含黄金两箱,有项链、戒指和刻着花纹的酒壶;来自独角鲸的角30根,拿到南方的黑海附近卖比金子还贵;海豹皮50卷,造船的最需要,几个姑娘都会凑得起;南方的乌兹钢,千金不换,连丹麦王都会动心……”

      迪克的喊话充满了做生意那种人的诱惑力,在那舌头下,老手们有种意识渐渐升起:这次、他们在这里拼着,到底不就是为了这些吗?

      “但是!注意!我念的!都不在这里!身后是个空村子!只有我们!”

      “!”

      “那你们凭什么在拼?!”老手中有人忍不住喊,而阿谢拉特则在心里大叫一声“白痴!”

      果然,迪克立刻接上:“所以啊!我不想再完成任务啊!首领不在专门为了她拼怎么可能!快看,还有个美人呢!”

      他从身后层层包裹中拽出个女人,她金色的长发在天光下好似最闪烁的太阳,双眼妩媚清透,蓝得醉人:“古丁诺——”

      “这是我们首领的母亲,相信有她在,那个拿了东西就跑的***连船都会赔给你们!”迪克高声叫道。

      老手们也不傻,他们向自己的对手问:“你们到底听谁的!”

      是这个在上方高声叫的,还是那个“逃跑”的?

      阿尔戈的人冷冰冰地回道:“为了首领——可恶!迪克那个家伙!阿蕾瑟大人竟然交给了他!”

      “哎嘿~这样看来还可以,反正你们也不能抽回武器……认命吧!阿谢拉特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啧。见到自己的手下都在话语中转移到别的地方,阿谢拉特的眼睛斜斜拉过,反手抽剑架住荷姆德的攻击。而他身边一直警戒的托尔芬则自动后退到合适的地方,手指无意识地比划着:

      可怕,这到底是什么可怕的对峙。

      最后还是阿谢拉特胜了,但他一点也不开心。而输了的二副手却笑得很是畅快,他轻声地在恢复体力的时间说:“首领的第三条,要我告诉你‘阿蕾瑟’的身份。”

      “你的那群手下都不是挪威的人吧,要他们有什么用?不如去看看我们首领在卑尔根的安排——”

      荷姆德道:“我想你也明白,我们的诚意还不够吗?”

      “不够。”

      阿谢拉特也笑,没有笑意的那种:“那个女人算个什么?那种货色算什么?”

      “哎呦呦、我们首领的来历你不好奇吗?” 荷姆德依旧是按照羊皮纸上的指示说,还无师自通地带上油滑的腔调:“[她是值一个英格兰的高贵之人],原话哦。”

      “——”

      谁也不知道阿谢拉特在一瞬间想到多少,又下了什么决定。他的手下们只听见自己领头人一如既往的声音,和指示:“收手,我们去卑尔根,他们手里的女人更有价值!”

      “喂喂!阿谢拉特!你确定吗?”

      虽然事情按照他们想的发展来,但老手还是无意识怀疑地念着:“她那么贵?!”

      维京人。

      “啊,前面的小伙子认输了,说得实话。他们好像也要自己先打打——”阿谢拉特的话略带点游移的轻飘飘,很让老手们熟悉:“况且我也不能让你们分不到钱吧。”

      这倒是真的。

      脑子没想到那么多的老手们慢慢收回武器,在他们退回安全界限的时刻,阿尔戈的人们不约而同、身形不稳地朝高处的位置冲去:“啊啊啊!保护阿蕾瑟大人!”

      老手们哈哈哈哈地笑起。

      “阿——谢——拉——特!我的诚意!”

      迪克大喊着,从上方让身后保护的女性推下。同时,阿谢拉特也大喊出来,替那个女孩背后的安排捏把汗:“给我上!要安全完整的!”

      新手们自然听阿谢拉特的话,争先恐后地前去做垫子。老手们则有序撤退。

      “看啊,当首领还是要阿谢拉特这样的,对面那个就是下场。”又是一番混乱,他们在成功抢到那个“战利品”后咬着牙包扎伤口:“赔了手下又赔了钱,还要赔上自己的母亲。”

      已经回到船上的阿谢拉特没有这份嬉笑的心情,他正想着自己手里的人还剩多少:新手死伤大半,老手保留大部分……大部分是丹麦的……没有聪明人……

      足够让对方的目的达成。

      表伦的话似乎再次响起:“目的不明、身份不明、未来不明的人,是没有资格……”

      表伦啊,这次好像是回答大半了。就用一场战斗的时间。

      他想。蓦地喝下口酒:最后一次,干一把!我要看看那个最重要的未来在哪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滕斯贝格战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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