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与恶少》小桃花扇

5、第五章

　　独臂男人再说不出话来。而六子则突然转身往外跑！

　　王掌柜急忙抓住他低斥：“你干嘛？”

　　“当然是去把马车追回来！不管卓超然是不是蒙面人、先把客人带回来再说！掌柜你放手——”

　　“不行！”王掌柜抓的更紧：“你别胡闹六子、马车早走远了；现在可能都出离了兴隆镇地界…你追不到的！”

　　这次，那两名保镖也同意王掌柜也一齐劝阻道：“是啊六子、马车跑得很快的；真出了镇上就没法追了！”

　　其中一人还小声补充说：“——何况就算你能追上也打不过卓超然啊…不还是白搭。”

　　恶少忽然道：“王掌柜，记得你说过最近客栈有不少江湖客来投宿；那你知道这些人为何突然会聚集到兴隆镇吗？”

　　抓着六子的王掌柜一怔：“这…听说他们是为了一睹‘武林第一美人’羽罗妍小姐的风采——江湖传闻这位羽小姐将于近日途径兴隆镇；不过…”

　　“不过，这位‘第一美人’却一直没出现是吗？”

　　“是的，所以那些江湖客官们都已等得很不耐烦了…可少爷您问这个干嘛？”

　　恶少不答，只说：“王掌柜，现在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办。”

　　这夜，兴隆镇无眠。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条消息：“武林第一美人”羽罗妍小姐的香车…已经夤夜路过兴隆镇了！

　　羽小姐可能是不想招来无谓瞩目，所以低调经过，没有声张……但还是被一名在街上散步的江湖人士无意中发现、并追随而去了——

　　这还了得！

　　——此讯息一出，在兴隆镇久候多日的江湖客们全炸了！

　　他们不顾安歇、不顾夜重、不顾一切……也都立即动身、从所在的鸿发客栈出发也按消息所言的路线-追寻羽小姐的香车而去……谁也没注意到隐身在其经过的路旁：一处街角小巷中目睹这一切的王掌柜跟六子的身影。

　　王掌柜暗松了一口气——看来遵照恶少的吩咐散播出这道假消息的“作战计划”…算是“成功”了。

　　六子与王掌柜对视一眼，冲他一点头；随后跟身后的一队宏府保镖们打了个手势；六子率领着这一队人马也从小巷中步出、紧跟上前面的“追车”队伍也迅速追上去。

　　恶少的身影在六子领队离去后也从巷内踱出。

　　王掌柜侧身让路，看恶少走到自己身旁时忍不住问道：“…能追得上吗？”

　　恶少答：“不知道。但这些江湖人至少比我们有胜算。”

　　王掌柜顿了顿，又低声问：“那…那位客官身上的中毒情况——”

　　“不知道。”

　　“但杜岼说那种毒不会致命，也给那小子服了解毒丹；只是，如果像卓超然这种高手真要杀他的话…”

　　恶少没有说下去——举目看向巷外众人追去的方向…皱眉不语。

　　身盖薄单的少侠合目平躺在车厢内，马车在平稳行进中。

　　卓超然驾车驶离兴隆镇、沿着镇外官道直行出一段距离后，没有继续朝信安府方向行进，而是中途策马调转车向：拐入道旁一个岔路口：进入一片无人荒林中。

　　少侠感到车身摇晃，但车速却在减慢；不久，卓超然将车驶到林中心空地处时便勒缰停马。

　　——四野静谧，林风吹拂；

　　在停驻的马车上师兄弟两人隔着一道车帘遮挡；一在车外、一在车内…都静默不语。

　　忽然，闭目的少侠听到师兄的语音从帘外响起：

　　“…我知道你能听得见，也知道你不是受内伤；不过我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

　　“——”

　　在今天中午跟恶少于镇上遭遇后，少侠带着卖瓜女孩送给他的谢礼-黑美人西瓜准备回客栈享用。

　　但是，当他经过一家街边糖果铺门前时，却看到有位五六岁大的小女娃儿独自坐在小板凳上哭。

　　原来这女娃儿是这家糖果铺老板的女儿；因为天热想吃冰镇西瓜，可她的父母都在店里忙着制糖没空理她、还把她赶出来叫她别碍事……于是，女娃儿就感到委屈地哭起来了——

　　少侠听了想了想，然后在女娃儿面前蹲下将自己的西瓜送给她。

　　女娃儿停住哭泣睁大眼眸看向少侠；少侠又伸手轻摸了摸她的头顶；随后起身欲走…却被女娃儿拉住衣角——

　　【哥哥…这个给你吃！】

　　女娃儿娇憨说道，小手从衣兜内抓出两块糖果塞进少侠的手中。

　　少侠一愣；他不喜食甜，但看到女娃儿看他的眼神…还是将这两块糖果一并放入口中。

　　女娃儿高兴地笑了；而少侠却感不妙。

　　他的体质对芒果有点过敏；而吃到的这两块糖则都是“芒果糖”！

　　少侠匆匆挥别女娃儿赶回客栈客房——果然…过敏症状发作。

　　不过好在食入量不多，少侠在客房内静心小睡过一觉后…也恢复了正常。

　　——此时窗外天色已暗，看来已是客栈晚餐时分。

　　少侠摸摸自己叫得出声的肚子：决定还是如常去下楼吃饭吧。

　　可是，当他下床整理好衣衫、起步走向房门时…突然顿住。

　　——门外有人。且散发着武者的气息。

　　不过随即少侠就放松下来…因为他也认出了这“气息”——应该是属于师兄卓超然。

　　少侠与卓超然在一剑门不仅是“同门师兄弟”；也是“同期同门师兄弟”。

　　当初两人是一同到一剑门拜师，一同通过一剑门的选拔考核正式入门；

　　多年来在门中也一直相互关照，共同进步；对少侠来说卓超然是自己的同门也是兄长。

　　——看来：虽然比预约晚了几日…但师兄还是来了。

　　少侠不疑有他，直接走上去打开门——门外来者果然是卓超然。

　　但此刻的卓超然…却又与少侠所熟悉的他的样子不同：

　　他没有做一贯的文士装束；而是换了一身箭袖武服、并还以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眸——

　　少侠一怔，但还是让师兄进房；

　　蒙面武服的卓超然负手直走到窗前，然后伸出一只手将半开的窗户全部拉开。

　　而另一边，少侠则随手带上房门后；也转身走到师兄身后——但就在这一刻：面向窗口站立的卓超然忽然转回身：冲靠近自己的少侠扬起他一直背负在身后的那只手——一股淡香从其箭袖口内飘出袭入少侠鼻端——

　　【？】

　　少侠没有防备，也由于这气味太淡；他下意识地还深吸一口……但随即便觉头脑骤痛！如被大锤重击——他身形一晃、但不及反应一股强烈麻痹感已极速沿着脑后脊椎席卷了全身……令其当场便再也站不住地跌倒在地！

　　——在跌倒的瞬间，少侠已从其身症状认出所中的是“无嗅香”。

　　可是…这“无嗅香”是那些江湖宵小要暗算害人时才会使用到的卑鄙伎俩——师兄为何会——！！？

　　倒地的少侠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盯住上方伫立的蒙面者——却看不到其覆面下的表情为何…只有一双在背光中看似冷酷、却宛若悲愤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