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来来米

4、第 4 章

　　入夏的时候出了件大事，王宰相通敌叛国，满门抄斩。远在青州的陆夫人一样不得幸免，陆大人亏着对朝廷本身有贡献而且又不是直系逃过一劫，留在青州做了个闲官。
　　消息传出没几天黄菁深夜就被周显请入了青州大牢。

　　“我说，周显……”黄菁吞了口唾沫，扫了眼横在脖子上的刀：“你家小姐进大牢不是我通的风报的信，你何苦压我过来……陪她……我虽说不是富贵命也不能这样任由你们……”
　　“闭嘴！”周显低喝，黄菁脖子上的剑又靠近几分，她心里苦不堪言：刚刚凑够钱可以逃离火海这下直接被送到了地狱。
　　牢头看到周显后并未阻拦，反是放他们进了牢房。
　　“公子你速去速回，老朽能帮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我在外头帮你们看着。”
　　“多谢。”周显转身，踢了黄菁一脚：“走！”

　　黄菁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王泠泠面前，王泠泠还是那副高贵模样黄菁已经一身灰扑扑，脖子上还有一道明显的血痕。
　　王泠泠看到黄菁有些恐惧的看着她似乎有些惊讶，转脸想像周显询问却见后者一脸愤慨，不由冷声呵斥：“我叫你请黄姑娘过来你做了什么！”
　　周显不情不愿的道了歉，黄菁还是一副惴惴的样子。
　　王泠泠叹一口气，突然向着黄菁跪下：“黄姑娘我求你一件事。”
　　“小姐！”周显低呼一声要扶她起来，王泠泠推开他。
　　“陆夫人，你这是……”黄菁退后几步直接撞到了牢门上，有一瞬间的犹豫她在想能不能从这里就这样离开……
　　“姑娘莫唤‘夫人’了，罪臣之后当不了这个称呼，只求姑娘答应王泠泠一件事，我今生无以回报，来生定为您做牛做马报姑娘大恩！”说罢一个头磕下去。
　　黄菁飞快跳开却被双眼通红的周显抓住，一时动弹不得。
　　“夫人你莫这样，我怎么受得起。”黄菁想要她起来。
　　“求姑娘答应我这件事！”
　　“什么事？”
　　“救救我那可怜的孩儿……”
　　“夫人你说笑了，你家孩子好生生的在府里不用救呀……”

　　王泠泠听到“好生生”三个字顿时泪如雨下，抽泣着说：“我那水儿今年才八岁，他爹……他爹从我们王家获罪起已经把他关在柴房里四天了，今天……今天一天没给他吃饭……那孩子自幼身体不好……挨不了几天就……就……就……会没了……”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夫人这……”黄菁忽然想到红叶同她说的事，她试探着问：“那……难道不是陆大人的孩子……”
　　王泠泠摇头抹泪：“自然是他的孩子，可他……他并不喜欢那孩子，孩子哭着要来救我，他就把他关住了……”
　　黄菁安心，柔声安慰：“夫人莫急，大人也许是一时心急，或许明天就给放了。”
　　“不会的不会的，他恨死王家了，他是真的想他死……他本是要当驸马的，同荣华公主都说好了，是……是我爹爹逼他娶我的……这次我爹爹获罪……他……他不知道出了多少力……而且过不了多久……那公主就会嫁过来……我的孩子……孩子一定会被折磨死的……”
　　“这……”黄菁惊了一下，苦道：“那我真的也帮不你上忙啊！”

　　周显的剑无声的又落在了她脖子上。

　　她直起身子面对他，恨声道：“你有功夫你怎么不去救你家小主子，拿着剑欺负我这个娘们就是你的本事？？”

　　周显移开剑，垂了眉眼。

　　“现在陆府上上下下都有高人护着，周显前天想闯进去差点丧了命……难得有个曾受过我恩惠的婆子好心的告诉了他，不然我那孩儿死了我这做娘的都不会知道……姑娘你帮帮我！”
　　“夫人不是我不帮你，是我实在帮不了你！”黄菁皱眉。
　　“不会的，姑娘你在他心目中是不一样的！”王泠泠满是希望。
　　黄菁听了不由好笑：“夫人你实在应该聪明，怎么会看不出他不过同我玩玩，他得到了好处我也得到了好处，哪会有什么不一样！”
　　“姑娘我实在是没有人可以求了，后日我就要送到京里去，两日之后就要问斩了……求你去试试吧……他不会拿你怎么样的……”王泠泠哀求不已。
　　“怎么可能！”黄菁声音陡然拔高：“他不会拿我怎么样？？？？他第一个开刀的就是我！！！！王泠泠这事我真帮不了！你当初就不该嫁给他！现在后悔有什么用！！！你不能强压着我帮你是不是，你家孩子的命的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你们生下来金贵我还没享过一天福呢！”黄菁真的火大了，这世上欺善怕恶道这种程度了，她已经不是一只干净得什么都不懂的兔子了，早就被这世界给熏得褪了颜色换了皮毛，整成了一只恶狗。

　　王泠泠一脸死灰摊坐在地上，声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她听：“……我不该嫁给他？是、是，我不该嫁给他……可你以为我想嫁给他吗？状元郎是吧！与我有何关系，我一个庶出的女儿从不招人待见，我娘软弱得丫鬟都可以欺负……忽然有一天从来不信佛的我们被逼着上五华山烧香拜佛？安排的几十个小厮在遇见匪贼的时候竟然抵抗都不抵抗一下就一哄而散？要挟赎金的信丢在门口相府的小厮竟然有胆子知情不报？？呵呵……呵呵……更可笑的是全天下的人进入都相信了……我的娘就这样死了，我就这样嫁了……他从来只说他不愿娶我他有多么多么的痛苦，怎么就不问问我是不是愿意嫁呢？？我死了娘陪了一生的幸福我难道不痛苦吗？他给儿子取名‘陆水’我听了难道不痛苦吗？？我每日得对着一个我不爱的人装出贤良淑德我难道就不痛苦吗？？姑娘你说我不痛苦吗？”
　　“你……”黄菁自己心里也涩得厉害：“我真不是不愿意帮，我是实在没能力，我……你做什么你！…唔唔……唔…呸！呸！呸！”她话还没说完周显猛地抬起她下颚给她喂下了颗药，她趴在墙角手指伸到喉咙里挖了半天也没吐出来，气得对着他一顿拳脚：“你给我吃了什么！你混蛋！！！！”
　　打得没力了她停下来，脸上都是泪水，眼里喷着火一样的死盯着他。

　　周显脸上被抓得一道一道的血痕，似乎有些歉疚，不敢看她，说：“我们那儿秘制的毒药，两天后发作……”停了下，咬牙道：“必死。”

　　“啪”黄菁扬手给了他一巴掌，走向王泠泠时周显挡在她前头：“不关她的事。”

　　“操！你们是不是一早就琢磨好了我不同意就下毒啊！那他娘的一开始还啰嗦个屁！早拿出来给我吃了不就得了！！！大家闺秀江湖侠士？我呸！呸！！！坏事做尽就是你们这些读过书的！！还口口声声求我帮帮你，现在我求你帮帮我把解药给我，你给啊你给啊！给不给？？？”黄菁逼着他。

　　“不行，你会反悔。”周显无路可退只好用自己挡住她。

　　“我呸！”黄菁回身，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字一句的说：“老娘我——绝、不、反、悔！老娘我压根就没有答应过！！！！”

　　“你……”周显刚听到“绝不反悔”四个字的喜色一下子被完全散尽。
　　“你会死的。”他叹息道。
　　“死就死，横竖都是被你们害的！”黄菁咬牙：“做鬼都不放过你们！”
　　周显不说话，也坐下守着王泠泠。
　　王泠泠摊再那儿，真像死了一样。

　　.

　　漫天的红，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人，只是没有一个鲜活的，即使一会儿之前他们都还一路唱着笑着……
　　爹爹护住了她，爹爹用尽最后一口气告诉她：
　　“活下去。”

　　她活了下来，用最卑贱的姿态。可是都这样了，还是不被放过……

　　她流不出泪了，那次已经流干净了，现在流出来的都是血。

　　黄菁抹了抹脸上的温热，站起身拍拍屁股踢了周显一脚：“送我回去。”
　　“哪里都一样，你找不到解药的。”周显头都没抬。
　　“操！谁说我要死了！！你不赶快送我回去我怎么去见那杀千刀的陆离！！！老娘他娘的还等你的解药了！！！你活够了老娘还没活够！！做鬼也是你先做！！！”说着她又狠狠的揣了他一脚。
　　周显面色一喜，立马跳了起来，领着她出去，王泠泠又重重对着她的背影磕了个响头，哽咽道：“多谢姑娘。”

　　黄菁懒得理她，也不想跟他讨价还价。

　　她知道这个人是救定了，而且一定要活着把人救出来。

　　.

　　回屋后黄菁往床上一倒立马睡着，近午时才起来。下床后也不管周显，走到凳子前叫丫鬟拿了些吃食自顾自的吃了起来，碗碟里还剩几块时往周显手里一递：“拿着它，出去，守着门口，别让人进来。”
　　她回到凳子上坐了一会儿，起身打开了衣箱，抖出了一件旧衣，小心翼翼的翻开，里头有一本发了黄的书和一封血迹斑斑的信。

　　她翻看了一下，皱了皱眉头，再次折好，收入怀中，嘘了口气，拿出笔墨，摊开宣纸写起来。

　　傍晚出来时手上握了一叠厚厚的纸，她看了眼端着碟子的周显，再看看那一块不少的糕点问：“你吃过饭了？”
　　“没。”
　　黄菁再看了看那些糕点，拿起都塞进了自己嘴里，唤来丫鬟，吩咐道：“去要厨房做些好吃的，招待这位公子吃饭。”提步要走，被周显叫住：“你去哪里？”
　　黄菁回头：“我不会跑。你识字吗？”
　　“嗯。”
　　“那你进去吃饭。”
　　“你……你只有今晚和明天上午了，明日酉时小姐压去京里我要……随去。”
　　“知道，你先别饿死就是，等会有你事做。”

　　黄菁走到红叶房里，小心的关上门，才拉着他的手坐下。
　　“你干嘛呀做贼一样？”红叶白她一眼。
　　“姐姐我有事求你。”黄菁压着声音。
　　“干嘛呀？还真做贼呀！”红叶笑话她。
　　“好姐姐真不和你耍，是真有事。”
　　红叶敛了笑容，看着黄菁一脸严肃的表情有些莫名：“你说，什么事？”
　　“姐姐你不识字对吗？”
　　“啊！”
　　黄菁放心的拿出一下午写着的东西出来塞在她手里。

　　红叶看着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脸色有些奇怪，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你……不是想教我识字吧？我这都一把年纪了，认不了了……”说完推了回去。

　　本来一脸郑重的黄菁被这吓坏了的红叶给弄笑了，呵呵了两声道：“好姐姐，不是叫你识字，就是要你好生保管着。我今晚要出去一趟，若是卯时我还没回，你就给楼里每个姑娘的客人一人发一张，多了的直接从楼里丢下去撒到大街上。”
　　“你这是……做什么啊？”红叶奇怪道。
　　“里头就是一些个故事，我回来以后亲口告诉你，你先好生保存着，不到时候千万不能拿出来！”
　　“故事你弄得紧张兮兮的！”红叶把纸随手一放：“用说的不就得了，搭个抬，说得好自是会有人听，写来写去多麻烦！”
　　“哎哟我的好姐姐，你就帮我这一回！”黄菁有些着急，有些事情不能说得太多。
　　知道得越多
　　死得越快。

　　“得得得！小蹄子！又看上谁了是吧？舞文弄墨的！哼！着成语说得对吧？我虽说没有读过书，当有些客人还是有学问的，多多少少也知道说点……”
　　“姐姐！”黄菁打断红叶的吹嘘：“我今儿个想赎身，你一起不？”
　　“你这蹄子吃错药了？怎么说风就是雨啊？”
　　“我那儿存了有一些了，你有多少？”
　　“你真要？”
　　“嗯。”
　　红叶爬到床底拖出一个小盒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没想过会出去，没怎么存钱……我本也存不住不是……就这些了……”黄菁接过数了数，才六百两不到，似乎有些少。
　　红叶道：“要不你出去得了，我反正也没打算过什么，就这样吧，这钱你都拿去，我呆这楼里有吃有喝的也没什么用。”
　　“姐姐说哪里话，这些年我早就把你当亲姐姐了，要走当然一起走，放心。有办法，我这阵儿赚得多，应该够了。”

　　黄菁把红叶带到了自己房里，红叶一见周显先是一愣，然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好几圈，眼神暧昧的笑骂道：“就说你个蹄子没事发什么疯，原来相好早就找好了搁家里藏着咯！真真是个小气蹄子，刚刚还说把我当亲姐姐呢，咋就不见和我说呀……”
　　黄菁早就料到了红叶的态度，懒得理她，认真的算着银子。
　　周显刚吃饱就被红叶这样打趣了一番，虽然年纪不小了这样也是破天荒，扭头看黄菁，她似乎没有阻止的意思，想着是她的地盘又有求于人，什么也没做只是红了脸。
　　“……哟哟，这就脸红啦！”红叶笑道：“妹夫莫见怪，姐姐我也是说着玩儿。”走到黄菁那瞟着周显压着声音：“我说这男人壮实是壮实，不过到底不如陆大人长得标致，看样子也不是个有钱的主，你怎么就看上了？”
　　“十八、十九、二十、二十一……”黄菁数得认真，没理她。
　　“喂！喂！”红叶摇她。
　　“三九，四十……怎么了……四一、四二……”
　　“我说你怎么就喜欢他？”
　　“五五……就是喜欢他，没怎么……五六、五七……”

　　周显脸更红了。

　　红叶似乎也满意这个答案。

　　黄菁钱算好了鸨母也被丫鬟请过来了。
　　黄菁指着一桌子铜板银子首饰珠宝盒稍微几张银票，道：“这里一共三千四百五十两，我和红叶要赎身。”
　　老鸨看着一桌的钱眼睛都直了，掏出帕子抹抹嘴，眼珠一转：“我说黄菁啊，红叶这个数是差不多了，你现在可远远不止咯！”
　　“妈妈笑话了。”黄菁坐下道：“我们俩买进来加起来不过两百余两，现在给的这个数翻了十几倍。”
　　“你现在可是当红着！这个数可不成！”老鸨摆手。
　　“你这婆子……”红叶抡起袖子要吓她，黄菁扯住道：“妈妈也是明眼人，自从四月份时陆大人就鲜少过来了，进半个月是一次都没来过。那些个想看我的几乎也都看遍了，以我现在这年纪加上这长相这‘当红’二字可是不适合了……再说，我们姐妹本来就没什么生意，占着地儿让后头的姐妹们进不来可不是不好？若是错过了今日……我们年纪一再大可就连现在这些钱也是给不起了，妈妈倒是岂不是亏大了？”
　　“这……”老鸨有些动摇，黄菁说得着实在理，可是她总觉得还可以再出点才是：“那……再加点，凑齐四千两。”
　　“妈妈莫逼了，你看我们俩把所有的东西都搁这儿了，全身上下救只剩这套衣服了，妈妈莫非吧衣服也要拿去？”
　　老鸨小眼一瞧，两人身上是干干净净啥都没有了，咳了声：“你也是自己给自己赎身？他是做什么的？”
　　黄菁看了看鸨母的短指朝向周显，微微一叹道：“他是个跑江湖的，除了身体壮实有些功夫，没几个钱。这身衣服还是我给他置的。”

　　老鸨一双眼睛在那衣服上滚了一圈，看得周显汗毛都立了起来，才听那血红的大嘴道：“你到舍得花钱！这上好的料子起码得个一二十两，倒贴个男人倒是舍得！真不知道你看上了哪一点？黑不溜浗的！堂堂七尺还用女人的钱，没用的草包！”说完鼻子里哼了一声蔑视无比。

　　周显气得剑提起就要出鞘，长这样大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羞辱过，即使那陆离看他再怎么不顺眼也不过无视而已，如今竟被这老女人这样辱骂！

　　黄菁眼尖跑过去一把将他抱住，低声道：“你还救不救你小主子？！”扭头大声向老鸨道：“妈妈这样说可不对，他是我男人当然得对他好，有没有钱我不在乎，有心就得了。”
　　“呸！有心有心，你怕是和那李莹而学坏了，什么都是有心，哪天你没银子了他不要你了你再哭爹喊娘就什么都迟了！”
　　“他不会的。”黄菁闭着眼靠向周显的胸口，一脸满足。
　　“我看那陆大人才是好，收你做小妾你不做，倒贴男人……”老鸨卷了床单边收着前边骂：“……都是贱货！……”

　　“你骂够了没？收了赶快滚！”红叶呵斥。
　　老鸨被红叶一吼动作麻利了许多，抱着床单退出门时忽然道：“明儿个你们就得把房子给我腾出来，别脏了我的地方！”然后一溜烟跑了。

　　黄菁撤开，坐在床上长嘘了口气。

　　周显觉得心里怪怪的，说不上什么感觉。

　　“好了，这个办完了得干另一件事了。”黄菁摇头道：“真是累……”
　　“我说，这么晚了算了呗，什么事不能明天做啊！先睡个觉明天的事明天想！”红叶提议道。
　　“没事，等不道明天了。”黄菁转脸向周显：“这是我姐姐，你今晚在这儿保护她，明早我来跟你们会合。我要是没来……你把她带到个安全的地方。”
　　“那你呢？”周显皱眉。
　　“我一个人去一个人回，利索。”
　　“不成。”
　　黄菁苦笑：“我的命都在你手里你怕什么！你放心，他出不来我也出不来，有我陪着你们赚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听不懂？？什么命不命的？？丫头你是不是什么事情瞒着我了？”红叶机警。
　　“没有没有！”黄菁打岔：“我是说我的以后就交在他手里了，你是我姐姐他也得照顾！”
　　“那倒是！你还真是舍得，二十两的衣服都给他买！”
　　“不买成吗？他是我的命呀！”黄菁扫他，周显低头。
　　“妹夫你看，我妹妹对你这么好，你以后啊要是不对她好怎么对得起那些个银子！”
　　周显不语。
　　“你看，真是个呆子，怎么就不说话哩！得说好呀！你……”红叶教导他。
　　“好了，姐姐，那是个皮薄的，别说他了，我这儿还有几百两银子你先……”
　　“呀！你还有……”黄菁一把捂住红叶的嘴：“我的好姐姐，你小声点，生怕那婆娘不知道我还有银子没给她哟！”
　　红叶点了头，她这才放开，继续道：“这儿有几百两银子，你拿着，我若没回来你就一个人先买个宅子住着，你以后脾气不要太火爆，与周围邻居打好交道，你也说我们这种出身被人看不起是难免的，有些事忍忍也就算了……“
　　“你到底今晚去哪？我怎么觉得心里不踏实？！”红叶扣着黄菁的手问。
　　“没事，我就去下陆府，看下陆大人。”
　　“你……”红叶贴着她耳朵：“你相好在这怎么去看前一个相好啊？”
　　黄菁也学着红叶压低声音说：“我就想问问陆大人心里还有没有我，有的话就再敲他一笔银子，没有就叙叙旧回来得了。”
　　“你丫头掉钱眼里起不来了？？这种钱也赚！”红叶啐道。
　　“没办法，以后还得生孩子养娃，他不会赚钱只能我赚！”黄菁笑道。
　　“哎……你……那你早去早回！”红叶嘱咐。
　　“成！”她答应着，转身向周显：“你保护好她。”
　　“我会。”
　　黄菁挥了挥手，从后门出去。
　　“诶！”周显忽然唤道。
　　“怎么了？”黄菁吓了一跳。
　　“你……自个儿当心。”
　　“得！不劳您费心！”说着快步走了出去。

　　红叶瞅着周显奇怪的脸色问：“怎么？舍不得她？”
　　“我……对不起她。”
　　“呵呵，知道就好，以后再加倍对她好就得了，那丫头是个重情义的，你娶到她是你赚了，知道不？”
　　“…………”
　　“哎，呆子，真不知道那丫头喜欢你什么……”红叶摇着头回了房。
　　周显留在那儿，一脸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