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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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程邢想见自己，曾阆没有感到意外，这是情理之中的事，大家都有各自的秘密，相互尊重，只是如今被第三人尴尬打破，难以收场。
面对这位老友，曾阆的心情很复杂，疑惑、无奈，烦扰了许久，直到吴诚传话后的第二天，他才重振情绪来见程邢。
“能放我出去吗？”程邢开门见山，表明需求。
“现在还不行，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说。”曾阆坐在铁栏外，身后站着一名持枪静守的队员。
借助地牢的明黄火光，程邢观察到曾阆眼中的细密血丝，下巴上的青色胡茬，他的面容紧绷而又疲惫，似乎没睡好。
“试验基地的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气氛骤然凝固，一直沉默的队员隐晦地低下了头。
有些事情，装傻更好。
曾阆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男人，半响才挥了挥手，示意队员到外面候着。
“你问这个做什么。”
“程荀被他们抓走了，我总得了解下情况。”
“你还想去救他？”曾阆拔高了音量，似乎在嗤笑这愚蠢的想法，“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试验基地那种地方，进去了就别想再出来，你这是去送死！”
“这么害怕？不像你啊曾阆。”印象中，这是个潇洒无畏的男人。
“我并不怕他们！我这样劝你是在保护你，我一直都在努力保护所有人！你明白吗！”他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却没有一个人懂得感激，真是悲哀的领导者。
“保护？”程邢的目光锐利而冷酷，似乎要将人心穿透，“告诉我曾阆，你都是怎样保护红帆的？”
“欺骗他们说什么‘世纪城’，然后送他们去死？”
“当然，做着美梦送死，也算是你仁至义尽了，对吧？”
无尽的嘲讽刺痛着曾阆的心，他猛地起身，一拳打在了铁栏上。
“你懂什么？！你只是个自私鬼，除了你那个神经弟弟谁也不管！我跟你不一样，我是红帆的队长，我需要为所有人的生存考虑！”
“试验基地的人都是疯子，他们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我能有什么办法，营地里那么多老老少少，我们根本打不过！”
“是，我是和他们有交易，送几个人进去就能保大家平平安安多活几个月，这不对吗？还是我要带着大家一起送死？！啊？！”
“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我亲手送他们去死，我就甘心吗？！我告诉你程邢，不止是我，还有很多营地队长都在做这种下三滥的脏事，在这个时代，没有人是干净的，你也一样。”
说完这些，曾阆的眼眶竟然有些湿润了，他剧烈地呼吸着空气，脖子、脸颊透出一片潮红色。
“距离你下次送人还有多久？”
“……哈？”曾阆惊异地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我刚才说了这么多，你都没听见吗？”
“我只想带他回来。”
“他永远也不可能回来，你最好放弃这个想法。”涌动的情绪渐渐平息，曾阆的面孔再度恢复了冷漠。
“没有他，我活不下去。”
“他真的是你弟弟吗？他还算是人类吗？”曾阆质问道。
“他是丧尸。”
丧尸？！程荀竟然是丧尸？！
“程邢！你他妈真是个疯子！”曾阆难以想象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程荀就是个祸害，当初就不该让他们进入营地。
“不对，如果程荀是丧尸，为什么外表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
“我不知道。”程邢换了个姿势，手掌抚上了前额，“你帮不帮我，如果不帮至少放我出去。”男人的眼中没有波澜，如同一潭死水。
“……”曾阆沉默，他撇开了脸，“目前我没有收到来自试验基地的任何消息，他们完全封闭了，至于多久才会再度开启，我不清楚。”
“等你冷静下来，放弃那个愚蠢的想法，我再放你出来。”
再做争辩也没有结果，两人立场不同，无法妥协，曾阆选择了离开，留下程邢一人在地牢中。
眼前的路由昏暗逐渐变得清明，曾阆走过长长的隧道，终于来到了地面上。
“曾队长！”是守在地牢大门外的吴诚，他的身旁还站着陈晨。
“嗯。”曾阆不欲多留，瞟了眼两人便匆匆离去了。
吴诚见他走远，才带着陈晨往地牢深处走去。
“陈姐，地牢环境不好，你待一会就回去吧。”
“好，我还带了点干粮，不知道够不够。”陈晨边走边摸着手里的篮子，“哎呀！我把药水给忘了，你瞧我这记性！”听吴诚说程邢身上还有些擦伤，她便想着带点药水过来，给他看看伤。
“没事没事，要不我回去拿吧。”
“不不，还是我回去拿吧，你又不知道东西放在哪。”陈晨笑道。
“那行，程大哥被关在拐角处最里面的那一间，陈姐你记着啊，我先过去看程大哥了。”
“好，你把这篮子也先带过去吧。”
“好嘞！”
两人在隧道里分开，吴诚一人径直走向了地牢深处。
“程大哥！我来看你了，这是陈姐送的干粮，她现在回去拿药水了，一会就过来。”
“嗯，好。”程邢接过食物，细细咀嚼起来。
吴诚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发现上面还有余温。
“程大哥，你们谈得怎么样啦？”他在门口撞见曾阆，见他神色严峻，也不敢多问。
“没谈好，我出不去。”
“啊……这样啊，”吴诚嘀咕着，“也不知道程荀现在怎么样了？”他哪壶不开提哪壶，话说出口才后悔。
“呃程大哥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没有。”程邢似乎并不在意他提起程荀，自顾自地吃着。
好一阵儿，两人之间都不再有交谈声，安静得如同夜已深。吴诚倚着凳子昏昏欲睡，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悠。
时间在一分一秒间流逝，良久，程邢才出声唤醒对面睡意朦胧的青年。
“吴诚。”
“欸！”他条件反射般地答应一声。
“曾阆和试验基地的人有交易。”
“什么？”吴诚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更是让他不明所以。
“他送人给试验基地，让营地平安几个月，这样的交易他做过很多次。”
“这么说来，曾队长真的是个坏人？！”吴诚想起陈晨之前给他的告诫。
程邢没有回答他，随之而来的是一串慌乱的脚步声。
“谁？！”吴诚惊疑道，他站起身朝外走去，却发现什么人也没有。
“是谁？”程邢问道。
“不知道，没看见……”吴诚的声音戛然而止，原来是脚下踩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他弯下腰去看，是一个沾上了泥土的药水瓶子。
陈姐？她来过了吗？
吴诚捡起药水瓶愣愣地朝程邢走去。
“怎么了？”
“刚才应该是陈姐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又走了。”吴诚将药水瓶递给了程邢。
程邢转开了瓶盖，凑到鼻尖闻了闻。
“吴诚，接下来无论陈晨想要做什么，你都要帮她，但记住，不要拿自己的命去冒险，知道吗？”
“呃，啊？”
“你只要照我的话去做就好，其他的先不要管。”
“……好。”吴诚望着男人平静的侧脸，心中有些慌乱。
亮丽的外壳在逐步瓦解，真相就快浮出水面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