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阳光》翻译版——暮色系列第五部》蝶草

8、坦率的她（3）

　　我的好奇心让我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同时，对于自己还拥有这样的感觉感到恼怒。我不是曾今向自己承诺过不要因为听不见那个女孩的想法而对她有过多的兴趣吗？但是，现在的我还是对她有着过多的兴趣。

　　我想知道她在想什么。虽然她的思想隐藏了，可是她一切想法却在她那明亮的大眼睛里显露无遗。或许我可以通过她的眼睛来读懂她的想法。

　　“不，罗斯，我想真的没有关系的。”爱丽丝说道。“这……很稳当，我敢说他去到教室后93%不会发生任何事情。”她用询问饿神看着我，想知道是什么东西改变了我的想法以至于她预见到的事情让她很肯定不会发生什么。

　　难道仅仅是我的好奇心让贝拉斯旺能继续活着吗？

　　埃米特是对的，尽管——无论什么方法，为什么不让这一切结束呢？我应该要面对这样的诱惑。

　　“去上课吧，”我坚决的说，率先离开了桌子，转身绕过他们毫不回头的往外走。我能听见我身后爱丽丝心里的担忧，贾斯帕心中的指责，埃米特对我举动的赞同以及罗莎莉的恼怒。

　　我在教室门口做了最后一次深深的吸气，然后将这些气流保存在肺部。在踏入那狭小而温暖的空间时便不再呼吸。

　　我没有迟到，班纳先生正在准备今天的实验室。那个女孩正坐在我们的座位上，她还是低着头，盯着文件夹上她自己乱涂的东西。在我走近时我特别注意了一下她画的东西，试着去听听她目前在想些什么，但还是毫无用途。仅仅是一个又一个连起来的圆圈。或许她根本就不是在专心的画画，心里应该在想些其他的什么东西吧？

　　我把椅子向后拖，故意用力让椅子刮过地板；用声音来告示某人的到来总会让人类感到更舒适些。

　　我知道听到声音了，她没有抬起头，但是她的手下的画停顿了一下漏画了一个圈，整个画面失去了平衡。

　　为什么她不抬起头呢？难道是被我吓到了？我必须在这次离开之前给她留下另一个印象，让她以为前面发生的事情都只是想象而已。

　　“你好！”我用一种很平和的声音说道，当我想要人类舒服的时候都会用这种声音，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并且注意着不会露出牙齿。

　　她抬起头，她棕色的大眼睛睁得的大大的，带着满满的疑问。跟上个星期我在雪地上仰望星空时脑海中出现的一样。

　　当我深深的望进那双奇怪的深棕色眼睛时，我意识到那种憎恨――在我的想象里，这个女孩只要存在就会引起的憎恨――已经消失。现在我没有呼吸，没有去品尝她的气息，很难相信一个这么脆弱的人曾经让我憎恨。

　　她没有说话，脸再一次红了。

　　我继续看着她的眼睛，努力将注意力放在她那双眼睛上，试图去忽略她皮肤对我的吸引力。在下一次呼吸钱我还有足够的气流来说多一点话。

　　“我叫爱德华库伦。”我是，尽管我清楚她知道我的名字了，但这是最礼貌的开场白。“上个星期我没有机会来介绍自己，你应该是叫贝拉斯旺吧。”

　　我看起来有点迷惑——因为在她的眼睛再一次流露出那种表情。比起平常的反应时间，她慢了半秒钟，然后回答。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她问道，声音隐隐有点颤抖。

　　我肯定是吓到她了。这样我感到很愧疚，她是如此的没有防备心。我愧疚的笑了笑——我知道我这样的笑容往往能让人类感到轻松些，再一次，我注意着不露出牙齿。

　　“哦，我想每个人都知道你的名字。”她应该已经意识到了在这个单调有乏味的地方她已经成为了人们注意力的中心。“整个城镇似乎都在等着你的到来。”

　　她皱眉，好像这个消息并不让人快乐。我猜，对她这样一个很害羞的女孩来说，被人注意可能时间坏事。但是大多数人类确是希望被注意的，虽然他们并不想在人群中显得出类拔萃，但他们同时渴望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不，”她说。“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叫我贝拉？”

　　“还是你更喜欢我叫你伊莎贝拉？”我问，我被弄糊涂了，从她脸上根本看不明白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我不能理解。我确认，她上学的第一天就说了许多次她叫贝拉。所有听不到想法的人类都这么难懂吗？

　　“不，我喜欢贝拉。”她回答，将她的头稍微的移往另一边，她的表现好像——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夹在尴尬和不安之间。“但是我想查理，我的意思是我的爸爸在背后肯定会叫我伊莎贝拉，这里所有人似乎都知道这个名字。”她的脸更红了。

　　“哦。”我回答，然后很快的将视线从她脸上转移。

　　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了，我弄错或者说犯错了。如果不是我偷听到其他人的内心的话我应该像其他人一样第一次叫她应该叫全名。她发现了我和其他人的不同。

　　我突然感到很压抑，她居然能这么快就发现了我的这个小失误。太精明了！尤其是对于这个应该会对我的靠近感到害怕的女孩子来说。

　　但是我还有更大的问题，那就是我完全不知道她的内心里是不是对我存在怀疑呢？
　　我快要窒息了，如果我再次开口说话的话我肯定会吸气的。

　　但是很难避免开口说话。更不幸的是，她和我坐同一张桌子，而且等下会成为这次实验的拍档。如果我等下在实验过程中不理她的话会显得很古怪，也会让她更加的怀疑我，更加害怕我……

　　我在不移动椅子的情况下尽力的将身子倾斜远离她，脑袋已经偏斜到过道上了。我固定住自己，让自己的每个部分维持在原来的位置，然后用我的嘴巴快速的吸气让肺部充满空气。
　　啊！

　　真的很痛苦，即使我没有闻到她的气味，我的舌头似乎能感觉到她的味道。我的喉咙一瞬间又充满了毒液，想要吃掉她的渴望就像上个星期第一次闻到她的香味那么强烈。
　　我咬紧牙关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实验开始！”班纳教授开口了。

　　我感觉我似乎要用尽过去七十年来我所努力连成的任何一点的自制力来让自己转向那个正盯着桌面微笑的女孩。

　　“女士优先，拍档。”我说。

　　听到我的话时，她抬起头，脸色变黑，眼睛也睁得老大。

　　难道我说话时有什么表情错误了吗？她又害怕了吗？她没有说话。

　　“或者，你想要我先开始？”我尽量安静的问。

　　“不。”她回答，然后脸色慢慢的变白然后再次变红，“我先吧。”

　　为了不去看她脸颊下的血液，我盯着桌面的器材：显微镜、一盒幻灯片。我再一次的通过紧闭的牙齿快速吸气，然后在想象中的味道让我的喉咙犯疼时避开。

　　“分裂初期。”在很快的看一眼后她说道。她开始移动幻灯片，尽管她只是简单的看了看。

　　“你会介意我检查一下吗？”本能的——愚蠢的，就像我和她是同类一样——我伸出手阻止她一动幻灯片。那一瞬间，她肌肤的温度传递到我的手上。就像一道电流——我敢肯定温度高于98.6华氏度。那种热度通过我的手传至我的手臂，然后她猛地抽出自己的手。

　　“不好意思，”我咬着牙齿吐出这句话，因为我需要转移视线，所以我抓住显微镜去看向目镜。她是正确的。

　　“分裂初期，”我同意。

　　我还是不太敢直视她，尽我所能的通过紧闭的牙齿快速的吸气，试图忽略喉咙传上来如火般的饥渴，我将注意力集中在一些简单的工作上，将实验表格上的适当位置填好，然后拿出第一篇幻灯片换上第二片。

　　她现在在想些什么呢？当我触摸到他的手的时候她是什么感觉呢？我的肌肤肯定令人讨厌的冰冷，难怪她都不支声。

　　我瞥了一眼幻灯片。

　　“分裂后期，”我对自己说的同时填在表格的第二行。

　　“我可以看吗？”她问。

　　我看向她，惊奇的发现她正期待的等着，一只手半伸向显微镜。她看起来没有害怕。难道她真的认为我的答案是错误的？

　　在我将显微镜移向她时，我不能抑制的看着她那充满着询问的眼睛。

　　她马上掩饰她那带着点渴望的眼神看向目镜。嘴巴向下弯起一个弧度。

　　“幻灯片三？”她问，并没有从目镜上抬起眼睛，但是伸出了她的手。我将第三张幻灯片递给他，这次并没有让我的手指跟她的有任何接触。坐在她的旁边对我来说就像坐在一个火炉旁边一样。我感觉自己慢慢的也被温暖了。

　　她并没有看幻灯片太久，“分裂中期，”她淡淡的说——也有可能是试图装出这种语气，然后将显微镜推给我。她没有去动那张表格，等着我来填写。我看向目镜发现她是对的。

　　就这样，我们完成了实验，每一次说一句话但都不看向对方的眼睛。我们是唯一一组完成实验的——这个实验对教室里面其他的学生来说似乎有点困难。麦克牛顿似乎有另外一些需要苦恼的事情——他一直在试图看着我和贝拉。

　　“真希望他能呆在其他任何地方，”麦克这样想，带着嫉妒的眼光盯着我看，嗯，有趣极了！我并没有意识到那个男生对我怀有任何的坏念头。从这个女生来之后，对他来说这次这么善意真是个大的进步。更有趣也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他的这种想法居然代表了这里所有人的想法。

　　我看向那个女生，对她对我生活可能会造成的毁灭性的影响力感到特别迷惑——尽管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普通而不出众。

　　我并非没有听见麦克一直在想些什么。她确实是相当漂亮的……一种非同一般的美丽。比美丽更值得一提的是，她的脸非常有趣。并不十分对称——她尖尖的下巴和宽颧骨不很搭配；尤其是颜色——头发和皮肤颜色深浅的强烈对比；还有她的眼睛，安静的充满了神秘……

　　突然我感觉到她的视线转向我的眼睛。

　　我回视着她，试图去找到哪怕是一丁点她的秘密。

　　“你是不是有带隐形眼镜？”她突然问道。

　　多奇怪的一个问题。“没有啊，”我在心里为我之前决定改变眼睛颜色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哦，”她轻声说，“我想你的眼睛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我突然间感到一阵寒冷，因为我发现我并不是唯一一个想要刺探别人秘密的人。

　　我只是耸了耸肩，但是动作有点僵硬。然后眼睛看向在教室里进行巡视的老师那边。

　　当然比起上次她盯着我的眼睛看时现在我的眼睛颜色是有不同。为了应付今天的考验，抵抗今天的诱惑我可是花了整个周末的时间按用来打猎，满足甚至说过分满足了我的渴望。现在我的体内有过多的动物的鲜血在流淌，但是当我面对她周围惊人的美味空气时，并没有让我好过些。上次我瞪着她时，我的眼睛因为饥渴而变成黑色。现在，我体内都是血液，我的眼睛是温暖的金色。当我的基本上压制住自己的渴望是，眼睛呈现淡淡的琥珀色。

　　另一个失误，如果我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的话，我应该要回答是的，我带了隐形眼镜。

　　在这所学校，我已经和人类坐在一起长达两年之久了，但是她却是第一个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我的人，以至于发现了我眼睛颜色的改变。其他人，总是仰慕着我们家族人外形的美丽，偷偷瞧着我们当我们回视时马上会闪开目光。他们避开我们，不观察我们外表的细节，本能的不去了解我们。无知是他们的大幸。

　　为什么这个女孩能看到这么多呢？

　　班纳先生接近了我们的桌子。在他带来的空气混淆这个女生气味之前，我充满感激的做了一次呼吸。

　　“所以，爱德华，”他看了看我写的答案，“你是不是也认为伊莎贝拉应该也可以有机会看看显微镜呢？”

　　“是贝拉，”我纠正了他对贝拉的称呼。“事实上，五次中有三次是她在看的。”

　　班纳先生带着点怀疑转向贝拉，“你以前做过这个实验吗？”

　　我看着她，全神贯注的，她带着点尴尬的微笑。

　　“是的，但是并不是用洋葱跟细胞。”

　　“用白鲑鱼胚胎？”版纳先生猜测的问。

　　“是的。”

　　这样班纳先生感到很惊讶，今天的实验课是他从后面的课程里拿过来上的。他若有所思的朝那个女孩点了点头，“你在凤凰城的时候提前修过一些课程？”

　　“是的。”

　　作为一个人类，她实在是有点太聪明了。所以对这些我并不感到惊讶。

　　“哦，”班纳先生说，努了努嘴，“我想你们两个作为实验搭档再好不过了，”他转身往其他地方边走边嘟哝“这样其他学生有机会可以通过自己的摸索学到东西。”我猜我身旁的女生应该也听到了他的嘟哝，她低下头又开始在她的文件夹上画起了圈圈。

　　在短短的半个小时里面我居然有两次失误，我自己认为我今天的表现也很糟糕。但我还是不知道这个女孩到底对我有什么印象——她有多怕我呢？她又对我的表现存在多少怀疑呢？——我知道我需要更加努力，表现得更好一点才能在她心中留下好一点的印象，能让她慢慢的忘记上次见面时我那残暴的一面。

　　“下雪真是糟透了，不是吗？”我说，重复了很多人讨论了无数遍的烦琐的古老话题。一般情况下谈论天气总是很安全的话题。

　　她眼睛里带着明显的疑惑看向我——对我普通的言语有着不平常的反应。“不会啊。”她说，再一次让我感到奇怪。

　　我想将我们的谈话主题转向更平常的话题，她来自一个更晴朗、更温暖的地方——她的皮肤多少能反映出来，不管这判断是否公正——寒冷肯定让她不舒服，我冰冷的碰触一定……

　　“你不喜欢寒冷？”我猜。

　　“或者说湿。”她赞同。

　　“福克斯对你来说应该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吧？”或者你根本不应该来这儿，或者你应该回到你本来应该待得地方。我很想加上这一句。

　　我并不确定我希望她这样做。我会永远记得她的气息——我能保证我不会跟踪她吗？而且，如果她离开了，她的想法对我来说就会永远是个谜，成为永远困扰我的难题。

　　“没其他办法。”她轻声说，暗含着怒气看了我好一会。

　　她的答案是我没有预期过的，而这个答案让我想问更多。

　　“那你为什么要来这儿呢？”我追问，问完我就意识到我的语气带着点责备，对这个问题似乎表现得太过在乎，而这样问也显得很鲁莽。

　　“这……有点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