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阳光》翻译版——暮色系列第五部》蝶草

7、坦率的她（2）

　　今天我精神紧绷的像一条钢琴琴弦，一直试图让自己放松。我所有的感官都特别的敏锐，不放过每一个声音，每一个眼神，从我身上拂过的每一缕空气，更不放过每一个想法。只有一项感官被我忽略不去用它——呼吸。当然，我没有呼吸。

　　我希望能“听”见更多关于库伦一家的想法。整整的一天，我都在等待，在找着被刚来这里的贝拉斯旺信赖的人，试着听是否会有新的谣言出现。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听见。就像那个新的女孩来之前一样，根本没有人将注意力放在咖啡厅一角的五个吸血鬼身上。几个人还是在想着那个女孩，跟上星期的想法一样。与上个星期对这些觉得很厌烦的感觉相比，现在的我则是很感兴趣。
　　难道她没有向任何人说起我吗？

　　没可能她没有看到我那凶残的黑色眼珠对着她的一瞥。我当时发现她明明对此有反应的。当然，我是吓到她了。我之前确信她会将这一切告诉另外的一个人，或者还会夸大其词给我设一些威胁人的台词以使故事更动听呢。

　　而且那个时候，她也听见我试图放弃我们一起上的生物课。看见我的这些举动后，不管引起的原因是不是她，她应该会想要知道吧。正常的情况下，她一定会和周围的朋友说这些事情，然后一起讨论，去找解决的方法或是去理解我的行为，但是，她似乎并没有打算挑明这些事情。人类总是会不顾一切的让自己表现得很普通，很合群，去融入周围的世界，就像羊群里没有任何特点的羔羊。这一特点在人类处在青春期时尤为明显。这个女孩没可能会打破这个规律。

　　但是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了坐在餐厅老位置上的我们。如果她还没有跟任何人比较熟的话，贝拉应该是个相当害羞的女孩。或者她跟她的父亲说起过，那可是联系最紧密的亲情……尽管这样也不太可能，事实上她到现在为止跟她爸爸相处的时间那么短，她应该跟她的妈妈比较亲近。但是，无论怎样，我还是要绕道斯旺警长家去听听他在想些什么。

　　“有什么新进展吗？”贾斯帕问我。

　　“没有，她可能……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听到这个消息他们几个都挑高了眉头。

　　“或者你自己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吧！”艾米特轻笑着调侃我。

　　“我敢打赌我对她的惊吓远超过我的想象。”我看向他。

　　“真想知道为什么……”他对我所说的唯独听不到那个女孩的心思正苦苦思索着原因。

　　“我们讨论过了，我也不知道。”

　　“她来了。”爱丽丝小声说。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开始僵硬，“试图去看着人类。”

　　“你说人类？”艾米特问道。

　　他握紧右手的拳头，手指弯曲显示出刚才他拿在手里的雪球。当然雪球在他手里是不会融化的，他继续将它压成一团冰块。他看起来像在看着贾斯帕，但是我知道他真正的心思在哪里，爱丽丝也一样。当然，当他猛地将冰块投向爱丽丝的时候，爱丽丝自如的将冰块用手弹了弹，冰块就弹出去了。整个过程快到人类的眼睛无法看清楚，直到所有人看到了狠狠砸在地板上的冰块，并四处张望着企图找出这个罪魁祸首。我们离他们距离并不远，但没有人怀疑到我们。

　　“房间里这么多人呢，埃米特，”罗莎莉讽刺的说。“刚才你怎么没有干脆丢向墙壁啊？”

　　“宝贝，如果你那样做的话会更让人印象深刻的。”

　　我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他们身上，咧开嘴装出我也是他们玩笑中的一份子一样。我不允许自己看向贝拉所站的地方，但是这也并不是我唯一听到的。

　　我还是能听见杰西卡在面对这个看起来有点焦躁不安的新来女孩时的不耐烦，她们站在移动的人群里。从杰西卡的想法里，我还是能看见贝拉斯旺脖子上那粉红色的血脉。

　　我浅浅的呼吸，随时准备当她的气味进入我周围的空气时停止呼吸。

　　麦克牛顿正和这两个女生站在一起。我能听见他双重的思想：他发出的声音和他内心的想法。当时他在问杰西卡斯旺怎么了。我不喜欢他的思想总是围着她打转，他脑海里正在为贝拉斯旺的分神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也在她们旁边而不乐意。（这一句可能不太对。）

　　“没事。”我听见贝拉斯旺用她那低沉而又清楚的声音说。她的声音在餐厅这个人声嘈杂的环境中就像铃声那么悦耳，当然我知道这仅仅是因为我很仔细的听着她的声音而已。

　　“我只要苏打水就好了。”当她走到窗口前她这样说。

　　我再也忍不住的朝她的方向看去。她正盯着地板，脸上的血色消失了。我马上转开脸，看向埃米特，他正在嘲笑我刚才脸上那苍白的笑容。

　　‘你看起来像是生病了，兄弟。’

　　我重新调整了一下自己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轻松自然一些。

　　杰西卡显然正对那个女生吃那么少感到有兴趣：“你不饿吗？”

　　“事实上，我感觉有点不舒服。”她的声音还是很低沉但是清晰。

　　为什么麦克牛顿心中突然涌起的对那个女孩的保护欲会让我如此的烦躁？他们之间即使有什么暧昧又有什么关系呢？麦克牛顿那无谓的关心根本也不管我的事情。或者每个人都存在着这样的想法。在我想要杀掉她之前我不是也本能的想要保护她吗？那大概是……

　　但是难道那个女生是病了吗？

　　很难判断——毕竟她的皮肤本来就那么的苍白……想到这里我意识到自己也像那个叫牛顿的傻男生一样在为她担心，我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她的身体健康。

　　无论怎样，我不喜欢通过麦克的思想去评估她，所以在她们三个人移向桌子坐下时，我将注意力转向杰西卡的想法。幸运的是，他们和杰西卡以往的伙伴们坐在一起，这间房的第一个桌子。还不太笨，正如爱丽丝所说的，在下风处。

　　爱丽丝朝我挑了下眉毛：‘她快看过来了，表现得像个人类点。’

　　我马上将我的牙齿隐藏。

　　“放轻松点，爱德华。”埃米特对我说，“即使你真的杀了一个人，世界末日也不会来临的。”

　　“你会知道的。”我小声说。

　　埃米特笑了，“你现在正好开始学习怎样去面对事情，就像我一样，永远的沉浸在愧疚中可是会很漫长的。”

　　就在那时，爱丽丝将之前隐藏的一个小雪球扔向埃米特的脸庞。

　　他没注意到，感到奇怪，然后咧嘴而笑。

　　“这可是你自找的！”他边说边倾身绕过桌子，将头上的冰块甩向爱丽丝。房间的温度将冰块融化了，飞向爱丽丝时已经一半水一半冰了。

　　“噢！”在和爱丽丝躲开冰块时罗莎莉埋怨道。

　　爱丽丝大笑，我们都加入了他们的游戏。我可以听得见爱丽丝的心里是怎样的精心安排了这样一个完美的时刻，而且我也知道那个女孩——我其实不应该一直这样想着她，好像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女生一样——贝拉一定会看着我们嬉笑玩乐，就像诺曼罗克韦尔的一幅抽象派的美丽画作。

　　爱丽丝继续在笑着，而且将餐盘挡在前面。那个女生——贝拉肯定还在盯着我们看……

　　‘……又在看着库伦一家了，’有人这样想，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自然的看向引起我注意的地方，我找到时我发现我认识这个声音——今天我已经听了太多遍了。

　　但是我的目光越过杰西卡，然后焦距停在在凝视着我们的女孩身上。

　　她马上低下头，再次将脸藏在头发下面。

　　她究竟在想什么呢？随着时间的流过，我的挫败感越来越强烈。我更努力的——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以前从来没有这种事情发生过——去探测她那里的一片安静底下的真正想法。以前那些想法都是自动跑到我的脑海的，从来不需要我做过多的努力，我也从来没有试图去做过什么。但是现在我确实很认真的想要去打破她那一块的安静。

　　可是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她有什么问题吗？’杰西卡想着。好像在回应我的挫败感。

　　“爱德华库伦正在盯着你看呢。”杰西卡带着咯咯笑声在叫斯旺的女孩耳边低语。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一点点的嫉妒，杰西卡似乎对于伪装友好很在行呢。

　　我更加全神贯注的听着那个女孩的回答。

　　“他看起来并没有很生气是不是？”她轻声回答。

　　所以她真的是看到了我上个星期的一些过激的表现，当然她是看到了。

　　这个问题似乎让杰西卡很困惑。在她看向我来判断我的表情是，我在她的思想里看到了我自己的脸，当然我没有回应她的注视。我只是将注意力继续集中在那个女孩的身上，希望能听到一些她的想法。显然我的专心的注意力还是没有任何帮助。

　　“是啊，”杰西卡回答她，我知道其实她内心真正想回答的是“不是，他在生气。”虽然她还是没有表现出来。“他应该要生气吗？”

　　“我想他不喜欢我。”女生继续低声说，将她的脸放在胳膊上趴下，看起来好像很累。我试图去明白她的真正想法，但是我还是只能猜测，或者她是真的累了？

　　“库伦一家不会喜欢任何人的。”杰西卡再次跟她强调，“好吧，应该说他们不会去注意任何人到喜欢上那个人。”‘以前从来没有过’她的想法充满了怨恨。“不过他现在还在盯着你呢。”

　　“不要在看向他了，”女孩不安的回答，抬起头确认杰西卡是不是按照她说的做了。

　　杰西卡又咯咯笑了，但是还是按照她所说的做了。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那个女孩子没有在抬起头来。

　　我想——尽管我不是很确定——她是故意这样的。她好像想要看向我，她的身体慢慢的像我的方向移动，她的下颌好象就要转过来，然后她做了个深呼吸，控制她自己牢牢的盯着同桌正在说话的人。

　　我忽略掉其他很多大部分时间围绕着那个女孩，只有一瞬间分神的想法。麦克牛顿正在计划着放学后在停车场来一场雪仗，根本没有意识到现在外面已经开始下起雨来了。飘落在屋顶上轻柔的雪花已经变成滴答响的雨滴。难道他都没有注意到这些变化吗？我感觉这个变化已经够大了。

　　午餐时间结束了，我继续停留在我的座位上。人类们都已经陆续走出了餐厅，我试图让自己从无数的脚步声中辨别出她的脚步声，好像这是一件多么重要而又普通的事情。真愚蠢！

　　我的家庭成员也没有离开，他们在等着看我接下来的行动。我会去教室，坐在那个女孩旁边，然后闻着她那对我有着不可思议的吸引力的香味以及从空气中感觉到她温热的血液的跳动？我现在有足够强的自制力去控制自己吗？或者说我能控制住自己一整天。

　　“我想……没有问题的。”爱丽丝勉强的说，“你的想法现在很平静，我想这个小时你可以很好的控制住的。”

　　但是爱丽丝也知道一个人的思想能转变的多快。

　　“干吗那么心急呢？爱德华。”贾斯帕问我。尽管他不想因为现在我是我们里面忍耐力最差的人而沾沾自喜，但是我能听得见他心里其实有一点点。“回家去吧，慢慢来嘛。”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埃米特反对道。“无论他是不是会杀掉她，做什么选择都好，不妨让事情早点过去。”

　　“我不想搬家，”罗莎莉抱怨着说，我不想又一次重新开始，我们终于要高中毕业了，埃米特。“

　　我平静的做了选择，比起再一次的逃离我很想去直接面对一切。但是我也不想将自己逼得太紧。上个星期贾斯帕因为太久没有去打猎已经是个错误了，这次也会是一个错误吗？

　　我不想因为我使我的家庭再一次的举家迁移，家里人也不会因为这个而感激我的。

　　我想要到我的生物课教室去，我意识到我想见到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