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坦率的她（1） ...
-
我躺在柔软的雪地上，使我的痕迹印在了雪地上。我的皮肤和周围空气同样是那么的冰冷，那铺在我身下的细小的冰块，就好像天鹅绒一般。
头顶上的夜空是那么的清澈，有着无数明亮的星星，有些地方显出淡蓝色，另一些地方则是淡黄。黑色的夜空有了这些星星的点缀，变得壮观。好美！或者应该说如果我有心情去欣赏的话，它可能会更漂亮。
但是事情却没有变得更好，六天过去了，六天以来我一直将自己藏身在这荒无人烟的德纳里峰上，但是我还是没有从第一次闻到她的气味时那种感觉中解脱。
当我望向宝石般的夜空时，我的视线似乎被什么东西阻挡了。那是一张普通人类的脸庞，但是我很难将她从我的脑海里驱离。
在我听见有脚步声靠近之前我就听见了有一些“想法”在靠近了。在风声中那轻轻的脚步声就像微弱的低语。
塔尼亚会跟着我来到这里完全在意料之中。她这几天一直在考虑着要和我谈谈，直到确定了她接下来要说的所有话她才出现。
塔尼亚在离我六十码的地方出现了，跳上一颗石头并高明的用赤裸的双脚使自己平衡。
坦尼娅的皮肤在星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她长长的亚麻色的头发泛着微微白光，其中有一缕挑染成了草莓红。当她那琥珀色的眼睛发现我半埋在雪地里时，她的嘴唇微微的扯出一丝微笑。
如果我有心情看她的话，她也很漂亮。我叹口气。
她在石头上屈膝坐下，她的手指撑在岩石上，整个身体与石头形成一个圆。
‘炸弹！’她在想。
她突然间一跃而起，她的整个身形在她跳起来时在月光下形成一个阴影将我笼罩着。她像个雪球一样跌在我身旁的雪地上。
一阵飞扬的雪花将我包围。星星变暗了，而我又被水晶般晶亮、羽毛般轻盈的雪花包围了。
我又一次叹气，但是没有理会的继续让自己埋在雪花中。
“爱德华？”
在塔尼亚试图将我挖出时雪花再次飞扬。她将我脸上的雪花轻柔的拂去，并没有接触我的目光。
“对不起。”她低喃。“我和你开玩笑的。”
“我知道，很好玩。”
她的嘴唇微微低沉了些。“伊莲娜和凯特说我来会打扰到你，叫我让你一个人静一静。”
“一点也不会，”我安抚她。“相反，我才是一个粗鲁的，非常没有礼貌的家伙。我很抱歉。”
‘你是不是就快要回去了？’她这样想。
“我还没有做最后的决定。”
‘但你也不打算留在这里。’她的心情现在开始惆怅了。
“对，留在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
“是不是我的错呢？”她做个鬼脸说。
“当然不是。”我很自然的撒谎。
‘你不需要这么绅士。’
我笑了笑。
‘我的存在让你觉得不舒服吧。’她这样告诉自己。
“没有。”
她一边的眉毛挑起，脸上出现的是不相信的神情，笑了笑，接着是一声叹息。
“好吧，”我承认，“是有一点点。”
她又叹气了，将下巴撑在手上，有点懊恼。
“你比天空那些星星还要美丽千万倍，塔尼亚。当然，我想你自己也很知道这一点，所以千万别让我自己的倔强而打击了你的自信心。”不过那应该不太可能，我轻笑。
“我只是不习惯被拒绝。”她轻声说，说话时她嘴巴噘起，看起来很诱人。
“当然”我同意，试图将她脑中闪过的上千次成功的征服的回忆赶出我的脑海。通常塔尼亚会优先选择人类的男性——首先他们人口众多，而且，他们柔软而温暖。而且总是热情澎湃。
“妖女”我嘲笑她，希望能打断她脑海里的想法。
她咧嘴而笑，露出闪闪发光的银牙“很正常啊。”
与卡莱尔不同，塔尼亚和她的姐妹们很晚才找到她们的良知。最后是她们所喜爱的人类男人让她们开始反对屠杀人类。而现在他们所爱着的男人……还活着。
“当你在这里出现时，”塔尼亚慢慢的又开口，“我在想……”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我本来应该猜到她会那样想的。然而在那个时候，我还不能很好地去分析别人的想法。
“你想我可能会改变主意？”
“是的。”她带着点微怒回答。
“很抱歉我让你失望了，塔尼亚，但并不是说——我没有考虑过。只是我离开的……非常匆忙。”
“我猜你不想告诉我为什么……”
我坐起来，手臂环绕着自己的双腿缩成一团。“我不想谈论那件事了。”
塔尼亚、伊丽娜和凯特已经很适应她们自己选择的这种生活了。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们这种生活方式好过卡莱尔所选择的。尽管她们允许自己残暴地对待接近她们的人。曾经有一次她们这样对待的猎物，她们没有犯过错误。我羞于向坦妮娅承认我的软弱。
“关于女人的事情吗？”她猜测道，忽略我的刻意隐瞒。
我惨淡的笑笑：“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时候她安静了。我听见了她内心里好多种猜测，她正试图从我的语气中得到什么信息。
“你完全没有够着边。”
“给我一些暗示？”她要求。
“别再猜了，塔尼亚。”
她再一次安静了，还是在猜测。我忽略掉她的猜测，试图去欣赏天上的繁星，不过毫无效果。
安静了片刻后她放弃猜测了，她的思想开始转向另一个方向。
“你离开的时候会去哪里？爱德华，回去卡莱尔家里吗？”
“我想不会吧。”我嘀咕。
可是我能到那里去呢？在这广阔的宇宙里我完全想不起来能有任何让我感兴趣的地方，什么也不想看，什么也不想做。因为，无论我去到那里，我还是会从那里逃离。
我讨厌这样，我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的一个懦夫啊？
塔尼亚用她修长的手臂搭上我的肩膀。我有点僵硬，但是并没有甩开她的接触。她只是想要表示友好。
“我想你会回去的。”她说，她的声音带着她隐藏了好久的俄罗斯语音。“不管困扰你的……是什么事情抑或是什么人，你可以勇敢的面对的。你就是这种人。”
她的想法和她的语气一样的肯定。我很努力的想成为她脑海中那个我的形象——那个可以直面所有困难的我，可以再一次将自己想成那样是很让人高兴的。在高中生物课程上那短暂有恐怖的一个小时之前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直面困难的勇气和能力。
我亲了亲她的脸颊，当她转向时是很快的离开，她双唇微张，露出一个悲伤的微笑。
“谢谢你，塔尼亚。我需要听到那些。”
她现在有点生气了。“你太客气了。爱德华，我希望你能在某些事情上更通情达理些。”
“对不起，塔尼亚，你知道你太好了，我配不上你。我只是还没有遇到我在找的那个人。”
“好吧，如果你在我再来见你之前离开……再见，爱德华。”
“再见，塔尼亚。”在我说出这句话是我看见自己离开，带着足够去面对一切的力量回到我想回去的地方。“再次谢谢你。”
坦妮娅敏捷地跳起来，跑开了，像幽灵一般穿过雪地，她跑得那么快，几乎脚不沾地，她没有在雪地上留下任何足迹，也没有回头看。我的拒绝惹恼了她，在我离开以前，她不会再想要见我了。我有些懊恼，我不想伤害坦妮娅，尽管她的感情并不太深，几乎不纯净。我真的无法回应她。我感觉自己表现得不太绅士。
我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再一次仰望星空，突然间有点担忧接下来要走的路。我知道爱丽丝会预见到我会回家，然后会告诉其他人，他们会很高兴我回去的，尤其是卡莱尔和埃斯梅。我又多花了一些时间凝视夜空，希望看清楚在我脑海中闪过的那张脸。在我与明亮的夜空之间，一双能迷惑人的棕色眼睛正盯着我，好像想问我的这个决定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当然，我不能肯定这是不是她的眼神透露出来的真正意思。即使是想象，我还是听不见她的声音。贝拉斯旺的眼睛继续对我发出质询，让我不能看到一望无垠的夜空。我带着一声深深地叹息站起身，不再去想这些。如果我一路奔跑的话，不用半个小时我就能回到卡莱尔的车所停的地方……
为了能快点见到我的家人，同时也非常想回到那个勇于面对任何事情的爱德华，我疾奔出雪地，没有留下一个脚印。
‘一切都会好的。’爱丽丝无声的祈祷。她的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贾斯帕则将一只手挽住她，在我们前往餐厅那个人群聚集的地方时带着她往前走。罗莎莉和埃米特在前面带路，他可笑的表现像是在敌区中心地带出现时充当的保安，罗莎莉也谨慎的看着四周，可是她看起来不像是观察情况而是有点恼怒。
“当然是的。”我抱怨道，他们的行为真的太可笑了。如果我没有足够的把握自己能控制现在这种局面的话，此刻的我宁愿呆在家里。
突然，我们一切都恢复到了从前的自然，甚至这个早晨变成了一个好玩而又愉快的早晨-由于夜晚下雪了，雪花成了这个早晨很好的装饰品。埃米特和贾斯帕正在利用我的分心用雪球攻击我，但当他们对我的毫无反应感到厌倦时，他们便开始互相攻击。如果这项活动不是够刺激的话，他们那过分的警惕心还真是可笑极了。
“她现在不在这里，但是如果我们坐在我们习惯坐的位置上她进来时……也不会是顺着风的。”
“当然我们应该坐在我们习惯的座位上。停下来，爱丽丝，你这样想反而让我更紧张而已，我很好。”
当贾斯帕将她安顿在椅子上时，她的眼睛终于有焦距的盯在我脸上了。
“恩，”她说，听起来有点古怪，“我想你应该很好。”
“我当然很好，”我没好气的说。
很讨厌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我感觉到贾斯帕在同情我，突然间想起来以前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是盘旋在他身上的。我眼睛瞥向他，然后看见他朝我咧嘴而笑。
“真讨厌！不是吗？”
我朝着他做了个鬼脸。
时间跟上星期一样，过得如此漫长，单调乏味的房间太让人无趣了，对我来说是致命的无聊。这种驱之不散的呆滞，难道要让我看起来像被催眠了一样呆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坦率的她（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