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阳光》翻译版——暮色系列第五部》蝶草

4、初遇（3）

　　没有任何比喻足以概括那一刻那种气味所引诱我的强大力量。那一瞬间，我一点也不像我平常所扮演的人类角色，也无法找到往常控制自己努力像个人类的一点点痕迹。对，我是一个捕猎者，而她是我的猎物。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真相更具有说服力了，可是这个房间里将不会有目击者的存在——他们都在我的脑海里遇害了。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的神秘性已经被我遗忘了，她的想法因为可能不能持续多久而变得不重要了。我是一个吸血鬼，而她具有着在我成为吸血鬼的八十年来最香最甜的血液。我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种血的存在，要是早知道有的话，我想我已经开始寻找她好长一段时间了。我能想象得到她的味道……饥渴想火焰一样燃烧着我的喉咙，嘴唇干裂，而嘴里新鲜的毒液则对驱走这种饥渴毫无帮助。就像回应这种饥渴，我的胃反常的感到饥饿，肌肉开始紧绷。一秒钟都没有过去，她顺风朝我走过来，她仍然踏着同样的步伐，同时，她眼睛偷偷的瞄了我一眼，显然她想隐藏这个小动作。而我的脸出现在她那像镜子一样明亮的大眼睛里，看见自己脸孔的震惊让她多活了一些时间。

　　这并没有使我的冲动减弱，当她看到我的表情，血红色再一次涌上她的脸颊。使她的皮肤出现我所见到过的最美味的颜色。那种香味萦绕在我的脑海，对我来说是最深的诱惑。我几乎无法思考，我的思想在怒吼着，慌乱的抵抗控制。她现在走的更快了，好像她知道要躲避什么。她的仓促使她变得笨手笨脚——她被什么东西向前绊了一下，几乎撞在我前面的那个女孩身上。容易受伤，脆弱，她比一般人类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那映在她眼睛里的脸上——让我自己都厌恶的脸。那是我脑海中真正吸血鬼的脸孔，想要抛弃这样的脸孔的我为此努力了几十年也没有妥协的接受了严格的训练。而现在它是多么容易又跳出来了！那种香气又围绕着我了，分散至我思想的每一个部分的同时也使我几乎要离开自己的座位了。不！我的手紧紧抓住桌子下面的边好像想要将自己定在座位上，但是那几块木板似乎不能完成它的使命。我的手指插入桌子，离开时抓着一把碎木屑，并将我手指的指痕留在剩下的桌子板上。

　　毁灭证据，那当然是最基本的规则。我快速的将留下我指痕的木头变成粉末，除了桌上的一个洞和地上被我踩在脚下的一些碎木什么都没留下。

　　消灭证据，杀害目击者。那个女孩会坐在我的旁边，我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将会将她杀死。而此刻在教室里的那些无辜的旁观者——十八个学生与一个老师，因为他们即将看到的事情，我不会允许他们活着离开这个教室。

　　我在我的犯罪计划面前退缩了。即使在我再坚持不下的情况中，我也没有想过这种凶残的暴行。在过去的八十年中我从来不曾杀害无辜者。但是现在我居然计划在一瞬间杀害二十个！镜子中吸血鬼的脸在嘲笑我，虽然一部分的我正挣扎着离开它，但另一部分的我却仍在继续策划。
　　如果我先杀死那个女孩，我应该在房间里人类作出反应的十五或者二十分钟里面将所有人杀死。如果他们之前并没有意识到我在做什么的话或许时间还能长一点点。她应该没有时间尖叫或者感觉到疼痛，我不会用很残忍的方式杀害她，看在她那让人疯狂的血液的份上我能给这个陌生人的只有这么多了。但是接下来我必须阻止其他人的逃离。我不需要担心有人会从窗户逃离，它太高而太窄了，关上门，他们就都成为我手到擒来的猎物了，但是这可能就要慢一点而且有点困难了。当他们惊叫、恐慌、乱作一团时，试图把他们全部干掉会有些困难。但不是没有可能，不过一定会有很多声响，比如说尖叫声，一定会被听见的……那么我将不得不在这黑暗的时刻里杀死更多无辜的人。而且如果我将其他人先杀害的话她的血将会变凉。她那诱人的气味折磨着我，我的嗓子□□渴的火焰灼烧着……首先必须解决这一屋子的目击者。我在脑海里勾画出整个邪恶计划的蓝图。我坐在这个房间的最中央，离最后一排距离最远，所以我应该先解决我右边的。我想一秒之内我可以咬住死到五个人的脖子，而且不会发出太多的噪音。右边的人相对来说是幸运的，他们不会看见我过去。然后我会解决前面那部分的人接着是左边的部分。结束这间房间的所有生命对我来说不会超过五秒钟。简单的说，时间太长了，长得足够让贝拉知道即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长得足够让她感到到害怕、长得足够……如果这一切没把她吓傻，那她也会尖叫。不过，一声软弱无力的尖叫是没有办法招来其他救援的。

　　我深吸口气，它甜美的气味在我干渴的静脉里如同火焰一般燃烧着，一直烧到我的胸口，烧毁我算计过的每一个念头。她刚好转过身，几秒钟之后，她就会坐到我身边几英尺远的地方。我脑中的恶魔正期望着得意的笑。这是，左边有人用力的合上了文件夹，我并没有抬头去看这是哪一个即将死去的人。但是，这个动作却带来了一阵寻常的、毫无香味的气味，轻轻拂过我的脸庞。就在那短短的一秒之内，我又恢复了理智。在那珍贵的一秒之内，我脑海中浮现出两张面容、交错重叠。一张是我的，或者不再是了：红色的恶魔般的眼睛，曾经杀死过无数的人类的心魔。他绝对是个杀手，不折不扣的杀手，杀手中的杀手，他拥有者神一样的力量，掌控着人类的生死。这样的借口让我得到一会的解脱，我曾经喝过人血，但我所杀死的人——都是一些品行不端的恶棍。比起我来，他们的人性早就因劣迹斑斑的罪行丧失殆尽。另一张是卡莱尔。这两张脸根本没有丝毫相似的地方。他们一个是夜般的黑暗另一个则是白昼般的光亮，不可能有理由会相似。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卡莱尔并不是我的父亲，我们没有丝毫相似的特征。皮肤相似的苍白颜色只是作为吸血者的共同特征，而眼睛的颜色相同则不过是自我抉择的结果罢了。但是尽管没有丝毫的相似之处，我依然能想象我的脸孔和他开始相像了，在这七十多年来我接受了他的生活模式并跟随者他的脚步，我的外貌或许没有任何改变，但是我感觉他的一些聪明才智也感染了我，他的怜悯之心会浮现在我的嘴角，他的忍耐力会铭刻在我的额头。但是此刻，所有的这些相似细微的动作都在那张恶魔的脸上消失了。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黑暗岁月，我与我的制造者、我的前辈、我的父亲所共度的、所能够记得的美好往事统统都消失无踪，什么也没有留下。我像个魔鬼一样双眼通红，所有能体现友好的东西都丢失了。在我的脑海里，卡莱尔友善的双眼是不会批判我的，我知道他会原谅我将会做出的这种可怕的行为。因为他爱我，因为他想象中的我比真实的我要好，但他仍然会爱我，即使在我证明了他的想法错了之后。

　　贝拉斯旺在我旁边的座位上做了下来，她的动作僵硬与呆滞中是带着害怕吗？她迷人的血液的想起充满了我身旁的空气。我可能会证明我父亲对我太有信心了，我的喉咙升上的火焰快将我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