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征兆(完) ...

  •   她惊吓过度,并且受了伤,况且受伤的还是,也许脑震荡了。如果说她在说胡话,也可以行得通吧?这儿有这么多观众,没有人会只相信她的话。

      但是当我察觉到刚来到这里的罗莎莉、贾斯帕以及艾美特的想法时,我的这个想法就退缩了。看来今晚很难度过了。

      我想抚平我的肩膀在卡车上留下的痕迹,可是这个女孩目前近在眼前,必须等到她不注意的时候才可以。

      等待着人类使出全力搬离那辆肇事的卡车是一个难熬的过程——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我很想帮他们一把,加快这个进程,可是目前我惹得麻烦已经够多了,况且那个女孩的一双眼睛可是很犀利的。终于,他们将卡车搬开,急诊医生有足够的空间可以用担架将我们抬走。

      一张熟悉苍老的脸审视着我。

      “嘿,爱德华,”他是布雷特华纳说,他是我很熟悉的医院的一名注册护士。真是幸运——可能是今天唯一称得上幸运的事情——是他第一个接触到我们的。在他的想法里,除了我很机灵和冷静外没有其他怀疑。“孩子,你还好吗?”

      “很好,布雷特,我没有撞到什么地方,可是我担心我旁边的贝拉被撞到了。在我将她推出危险的时候她撞到脑袋了。”

      布雷特将注意力转向那个女生,她正用被背叛的眼神狠狠盯着我。对,就是这样,她是一个安静的佼佼者,她更喜欢保持沉默。

      现在她没有立即的反驳我所编的故事,这让我觉得好过多了。

      另外的一个医生试图劝我也做一个检查,但是要阻止他帮我检查并不难。我承诺我的父亲将会给我做检查,所以他没有再坚持。冷静而又有自信的保证对大多数人类都有用。大部分的人类,可是当然不包括这个女孩。难道她就不能更像普通人一点吗?

      他们在她的脖子上放了一个托架,她的脸因为感到尴尬而变得通红,而我则利用她分心的这一小会儿用我的手安静的让那辆卡车凹下的部分归位。只有我的兄弟姐妹发现我在做什么,我听见艾美特在心里承诺他会帮我收拾善后。

      很感谢他的帮助——但是更感谢艾美特至少已经原谅了我之前危险的举动——在我爬到救护车前座坐在布雷特的旁边时我感觉更轻松了。

      在他们将贝拉送入救护车后面时,警长来了。

      虽然贝拉爸爸的想法只是短短的几个字,但是那中间表现出来的担忧与关心比这附近任何一个人的都更强烈。在他看见他唯一的女儿躺在救护车上时,那种难以言语的深切担忧以及自责冲刷着他。

      他的悲痛的想法也感染了我,我也感觉到了深深的悲伤。我想起爱丽丝曾经警告我说如果我杀了他的女儿的话也等于杀了他,她完全没有言过其实。

      在我听见他沉痛的声音时我的自责感扩大了。

      “贝拉!”他大喊。

      “我真的很好,查……爸爸,”她叹口气说,“没有任何问题。”

      她的保证完全没有让他的害怕减少,他将脸转向急诊医生寻求更多的信息。

      直到他开口说话我都没有想到一个完美的句子来形容他的悲伤,我也意识到他的担忧和关心并不是一直默默无言的。只是我没有找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

      嗯,查理斯旺并不像他的女儿那么安静,所以我知道她的安静是从哪里遗传来的了。很有趣。

      我从来没有花这么多时间去了解镇上的警长。我一直认为他是一个思想迟缓的人,现在我知道思想迟缓的那个原来是我。他想法的一部分被隐藏了,不是恍惚不在意。我只是能听见带着男高音的那一部分……

      我很努力的去听,试试能不能从这个新的,对我来说有一点点困惑的声音中找出贝拉的秘密。但是贝拉却被放在最后面的位置,而救护车继续驶向医院。

      我很难从一只缠绕着我的可能会被解决的谜团中脱身。我必须去听,去确定我没有将我们置于需要马上离开的危险中。我必须关心这个。

      急诊医护人员们的想法让我可以不用担心了。从他们的判断来说,这个女孩没有收到太严重的伤害。而到目前为止贝拉还是对我之前的说法持保留态度。

      当我们到达医院时,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卡莱尔。我匆匆的穿过自动门,但是我没有完全忘记要注意贝拉,我从护理人员的想法中注意着她的状况。

      找到我父亲熟悉的想法是很简单的。他在他的小办公室里,一个人——这不幸运的一天中第二件幸运的事情。

      “卡莱尔。”

      他听见我靠近的声音,在看见我的脸时,他感到担心。他急忙站起来,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他撑在他那设计完美的胡桃木桌子上倾身向我。

      ‘爱德华……你没有……’

      “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他做了个深呼吸,‘当然不是,我很抱歉有这样的想法,你的眼睛,我应该发现的……’他注意到我仍然是金色的眼睛。

      “但是,她受伤了,卡莱尔,可能不是很严重,但……”

      “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愚蠢的卡车事故,她在不对的时间站在错误的位置,我不能光是站在那里……看着卡车碾碎她……”

      ‘从头开始说,我不理解,你怎么会卷进去?’

      “一辆卡车在冰路上失灵了,”我低声说。在我说话时,我盯着他后面的墙壁。他只是挂了一幅很简单的没被发现的哈萨姆的油画,而不是很多表框的证书。“而她正站在路上,爱丽丝预见到了那辆卡车来了,可是没有时间去阻止,我只能横跑过停车场将她推开。除了她没有人发现……我也成功的阻止了那辆卡车,同样……还是只有她看见了,我……我很抱歉,卡莱尔。我不想将我们置于危险中的。”

      他绕过桌子将他的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你做的很棒,这对你来说并不容易,我为你感到骄傲,爱德华。’

      这时候我终于敢看着他的眼睛了,“可是她知道了我……有什么不一样。”

      “没有关系,如果我们必须离开的话,就离开吧。她说了什么吗?”

      “还什么都没说。”我耸耸肩,有一点点挫败。

      “还没说?”

      “她暂时同意了我的说法,但是她希望我能给她一个解释。”

      他皱眉,考虑这些状况。

      “她撞到头了,是我搞的,”我很快的接着说。“我很重的将她摔到了地上,她看起来没事,可是……我不认为让大家不相信她的说法很难。”

      在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显得很粗俗。

      卡莱尔发现了我语气中对自己的厌恶。‘或者这不必要呢,让我们去看看现在发展成怎样了吧,看起来我似乎有一个患者要去检查了。’

      “拜托了,”我说,“我很担心自己弄伤了她。”

      卡莱尔表情明快了,他用手指理了理他那比金色眼睛稍微淡一点点颜色的头发,然后笑了。

      ‘对你来说这是有趣的一天,不是吗?’在他的想法里,我能看到一点点讽刺,但这也很幽默,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角色完全变换了,在我穿过冰冻的停车场的那短短的一瞬间,我变成了一个保护者而不是一个杀手。

      我朝他笑了笑,记起曾经我是怎样的确定贝拉需要任何人的保护都不需要我的。我的笑声变得尖锐,虽然经历这次的卡车事故,可这还是不争的事实。

      我一个人在卡莱尔的办公室里等着——可真是我活这么久以来最难度过的一个小时——听着医院里每个人的想法。

      泰勒克罗里,卡车的司机,看起来比贝拉伤的还要重,在那个那还在等待着照X光时我将注意力转向了他。卡莱尔继续留在后面,相信他的私人助理作出这个女孩只是轻微受伤的判断。这让我很担心,但是我知道他是对的。只是朝卡莱尔的脸上一瞥那个女孩就会立即的想到我,想起我们家族有一些不同的地方,而且这或许会让她开始说话。

      她当然想要有足够的伴可以聊天。泰勒被他差一点就害死这个女生的景象吓坏了,可是他并没有想到要闭嘴。我能从他的眼中看到她的表情,很明显,她希望他能停止说话。为什么他就不能察觉呢?

      当泰勒问起她是怎样逃离的那一瞬间我神经变得紧绷。在她犹豫的过程中,我停止呼吸的等待着。

      “恩……”他听见她这样回答,然后她停止直到泰勒觉得这个问题可能使她困惑了。终于,她继续回答:“爱德华将我推开了。”

      我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然后呼吸变得急促,我从来没有听见她叫过我的名字,即使只是从泰勒的想法中听见的,但是我喜欢她叫我的名字。我希望能听见她当着我的面这样叫我……

      “爱德华库伦。”在泰勒不明白她指的是谁时她这样解释。我发现自己已经站到了门边,手放在门把上面。想要见她的念头越来越强烈,我必须不断地提醒自己需要谨慎。

      “他就站在我的旁边。”

      “库伦?”‘恩,真是很奇怪。’“我没有看见他。”‘他敢发誓……’“哇,这一切发生的很快,我猜。他还好吗?”

      “我想是的,他也在这里的某个角落,可是他们没有让他用担架。我看见她脸上沉思的表情,以及眼光中牢牢地不确定,但是她这种细微的表情变化并没有被泰勒发现。

      ‘她很漂亮,’他在想,几乎是觉得惊奇的。‘即使事情一团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是我仍然可以约她出去。弥补今天……’

      那时候我已经到了大厅了,在通往急诊室的路上,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是在做什么。很幸运,在我进入房间之前护士先进入了——轮到贝拉照X光了。我在一个比较暗的角落里斜靠在墙壁上,试图在她经过我身边时控制住我自己。

      泰勒想着她很漂亮什么的根本没什么,任何人都会这样想。我没有理由去觉得……我是怎样觉得的?恼怒?或者是因为这个事实而生气?这根本毫无意义。

      我希望能在我该呆的地方呆够长的时间,可是急躁占了上风,我还是往回走进了X放射科的房间,她已经被送回了急诊室,而我在护士转过身时终于有机会看一眼她的X光图。

      看完之后我放心多了,她的头没有受伤,我并没有弄伤她。

      卡莱尔在那里找到了我。

      ‘你看起来好多了,’他这样评论。

      我只是看着前方,我们并不是单独在聊天,这个大厅里挤满了等待的人以及参观的人。

      ‘啊,对。’他将她的X光图放置在灯光板上,但是我不需要再去看了。‘我了解了,他很好,做得好,爱德华。’

      父亲赞美的声音让我有着复杂的感觉。我应该感到很高兴的,但是他不会赞成接下来我即将要做的事情。至少,如果他知道我真实的动机的话他不会赞美我……

      “我想我现在要去跟她聊聊——在她见你之前,”我通过牙齿缝低喃。“表现自然点,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让一切就这样过去。”都是可以接受的理由。

      卡莱尔点了点头,仍然在看着X光图。“好主意,嗯……”

      我也看向X光想知道他对什么感兴趣。

      ‘看看那头上的伤痕,她妈妈到底是有几次不小心将她掉到地上了啊?’卡莱尔因为自己的玩笑话而发笑。

      “我开始觉得这女孩运气真差,总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

      ‘福克斯对她来说真的是一个错误的地点,因为你在这里。’

      我退缩了。

      ‘去吧,让事情都过去,我一会儿以后会加入你们的。’

      我带着罪恶感快步离开,或许我是一个太厉害的撒谎者了,如果我能愚弄到卡莱尔的话。

      当我走进急诊室时,泰勒正在含糊的咕哝,仍然是在道歉。女孩则为了逃避他的自责而假装着睡觉。她的眼睛闭上了,但是她的呼吸却显示不是真的睡着了,时不时的她的手总是不耐烦的握拳。

      我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了。这个事实触动了我的心窝,让我心痛。难道是因为我还有疑问没有解开就离开的原因吗?这听起来不是一个足够的理由。

      最后,我深深的呼吸然后让自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当泰勒看见我的时候,他打算开口叫我,但是我将手指放在嘴唇上作了个噤声的动作。

      “她睡着了吗?”我轻声问。

      贝拉的眼睛突然睁开看着我的脸。她的眼睛突然间睁得很大,然后又因为生气或者疑惑而眯成一条线。我记起来我必须扮演一个角色,所以我朝她笑了笑,好像这个早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除了她头上的伤以及一些回忆的片段在脑海里掠过。

      “嘿,爱德华”泰勒说,“我真的很抱歉……”

      我举起一只手阻止了他的道歉。“没有流血,也没有伤亡,”我有点嘲弄的说。没有考虑,我因为自己的玩笑而大笑。

      真是难以置信,站在距离之前流着鲜血的泰勒四尺远的地方我居然可以很轻易的忍住。以前我总是不理解为什么卡莱尔可以这么容易的忽略他的病患的鲜血而去帮他们治病。难道那连续不断地诱惑不会让人分心,不会觉得很危险吗……?但是,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如果你将注意力完全放在某一件事情上,那种诱惑根本就不算什么。

      尽管是新鲜的而且流出来了,泰勒的血液比起贝拉的真的什么都不是。

      我让自己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坐在泰勒病床的床尾。

      “所以,结果怎样?”我问她。

      她的下嘴唇露出来一点点。“我压根就没有事,但是他们不让我走。为什么你可以不需要像我们一样躺在病床上?”

      她的不耐烦让我再次发笑。

      现在我听见卡莱尔已经到了大堂了。

      “那全是因为你认识的某个人,”我轻声说,“但是不用担心,我会解救你。”

      在我父亲走进来的时候,我小心的注意着她的表情。她的眼睛睁大而且嘴巴因为惊讶而大张。我内心在呻吟。使得,她当然发现了我们之间的相同点。

      “所以,斯旺小姐,你觉得怎么样了?”卡莱尔问道。他有一种很亲和的力量能让她的病患在一瞬间轻松下来。但是我看不出来这对贝拉有没有用。

      “我很好。”她静静的说。

      卡莱尔将她的X光图放在床头的灯光板上。“通过X光看来你很好,你的头疼吗?爱德华说你撞得很重。”

      她叹气,然后再一次说“我很好。”但是这一次语气里透露着不耐烦。然后她埋怨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卡莱尔走近她,然后他的手轻轻的在她的头上触摸,知道他摸到了被撞的肿块。

      这一瞬间我震惊于自己涌起的感觉。

      我上千次的看过卡莱尔跟人类的互动。几年前,在没有血液现场的情况下我还是他的助手。所以看着他和人类互动看起来他自己也是一个人类一样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我曾经也羡慕他的自制力,但是这一次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我羡慕他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自制力。我现在因为我和他的不同而在嫉妒——嫉妒他能如此温柔的没有恐惧的接触她,知道他绝对不会伤害她……

      她畏缩了一下,而我坐在位置上也很紧张。我必须用一点时间来让自己恢复轻松地姿态。

      “痛吗?”卡莱尔问。

      她害羞的低下头,“不会。”她说。

      她的另外一个小特征进入了我对她了解的项目里:她很坚强。她不喜欢露出软弱的一面。

      或者她是我见过的最脆弱的生物了,但是她希望自己看起来很软弱。我轻笑出声。

      她再次瞪了我一眼。

      “好了,”卡莱尔说,“你的父亲在等候室里等着你,你现在可以和他一起回家了。但是如果你感到晕眩或者视力觉得模糊的时候再回来。”

      她的爸爸在这里吗?我开始搜寻在拥挤的等候室里的思想,但是我没有听见他夹杂在人群里安静的思想,知道她再次开口说话,她看起来很忧虑。

      “我不能回去学校吗?”

      “可能你今天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卡莱尔建议。

      她的眼睛再次看向我。“他会回去学校?”

      表现得尽量自然,忽略掉她看向我时眼睛里的神情我说“必须有人将我们大难不死的好消息传回去啊。”

      “事实上,”卡莱尔纠正我,“学校的大部分人似乎都在等候室里。”

      我再次看向她的表情——她讨厌被注目。她没有失望。

      “噢!不,”她低吟,然后将她的手遮住脸。

      我喜欢终于猜对了的这种感觉。

      “还是说你想要留在这里?”卡莱尔说。

      “不,不!”她快速的说,将她的双脚滑到床边在双脚还没有着地的时候就试图站起来。她失去了平衡,身体向前滑到,刚好倒在卡莱尔张开的手臂里。他扶住她,让她站稳。

      再一次,嫉妒的心情冲刷着我。;

      “我很好,”在他开口说什么是她抢先说道,害羞的红着脸。

      当然,这并不会让卡莱尔觉得苦恼,他知道确定她站稳了然后才放开双手。

      “拿点羟苯基乙酰胺回去止痛吧,”卡莱尔建议道。

      “没有痛到那样的程度。”

      卡莱尔在填写她的表格时笑着说,“看起来你似乎很幸运啊。”

      她将脸转到我这边,深深地盯着我,然后说,“幸运的爱德华刚好就站在我的身边。”

      “哦,这样啊。对!”卡莱尔马上同意,和我一样他也听出了女孩还是没有将她自己的回忆当成是幻象,至少现在还没有。

      ‘都是你的事情了,’卡莱尔想,‘做你认为最恰当的事情。’

      “非常感谢。”我快速而又轻声的回答,没有人类能听到我的声音。卡莱尔在转向泰勒的时候嘴唇上扬给我一个讽刺般的笑容。在检查被撞碎的车窗挡风玻璃时卡莱尔对泰勒说:“恐怕你得在这里留长一点时间了。”

      “哦,这一团糟糕的情况是我弄成的,所以唯一公平的是我必须来承担一些。”

      贝拉故意走向我,知道她觉得够近了才停下来。我记得在这场灾难之前我是多么的希望她能靠近我……但是现在那样的想法变得是如此的可笑。

      “我能单独的和你说说话吗?”她小声对我说。

      她温暖的呼吸刷过我的脸庞而我只能往后退一步。她对我的吸引力还是没有减少一点点,每次她靠近我时总是能引发我最糟糕也是最急迫的本能。毒液瞬间充满我的口腔而我的身体的每个细胞也在呐喊着用双手抓住她然后将我的牙齿咬紧她的喉咙。

      我的意识还是强过了身体的本能。但也仅仅是刚刚好。

      “你爸爸在等着你,”我提醒她,我的牙齿紧紧咬着。

      她的眼睛瞄向卡莱尔和泰勒,泰勒并没有注意到我们。但是卡莱尔正在监视着我的每一个呼吸。

      ‘小心点儿,爱德华。’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单独和你聊聊。”她用低低的声音坚持道。

      我很想告诉她我确实很介意,但是我也明白最终我还是得做这些,我也可能会继续做下去。

      在我率先走出房间的时候,听着她的脚步声跟在我后面,试图跟上我的脚步,我的心里充满了矛盾的想法。

      现在我有个表演要开始了。我知道有一个角色我必须扮演——我将这个角色定义如下:那会是个坏人。我会撒谎,会刻薄也会残忍。

      这违背了我一直以来好的形象——这么多年来我所坚持的作为人类的好形象。当我必须去摧毁一切的可能性的这一瞬间我比任何时候都想要赢得信任。

      而这将是她对我的最后印象了,也是最糟糕的印象。这便是我们的告别仪式了吧。

      我转向她。

      “你想要什么?”,我冷冷的问。

      她因为我的敌意而稍微的畏缩了一下。她的眼神变得迷惑不安,这样的表情曾经折磨着我。

      “你欠我一个解释,”她小声的说,脸色苍白。

      我发现让声音变得冷酷是那么的难:“我救了你一命——我没有欠你任何东西。”

      她又畏缩了——看到我的语言伤害了她就像硫磺在燃烧一样。

      “你承诺过的。”她轻声说。

      “贝拉,你撞到头了,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抬起头,“我的头一点都没有问题。”

      现在的她生气了,但这样对我来说反而更好办。我直视着她的眼光,让我的脸看起来更不友善。

      “贝拉,你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想知道真相,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要撒谎。”

      她想要知道的事情是绝对公平的——因为不能否认这一点让我受挫。

      “你觉得发生了什么呢?”我近乎咆哮着问她。

      她的话语像激流一样涌出。“所有我知道的一切就是你根本就没有站在我旁边,泰勒也没有看见你,不要告诉我我的脑袋受了重伤,那辆卡车本来会将我们两个都碾碎可是没有,而你用手抵住了卡车的一边而你自己抵住了另外的一辆车,可是你自己没有受伤,本来那辆卡车会压过我的腿,可是你却将它举了起来……”突然间,她紧咬着牙关,而她的眼里含着泪水。

      我盯着她,尽管我真的觉得很害怕,但我的表情充满着嘲弄。她看见了所有的事情!

      “你认为我将一辆卡车举高过你?”我讽刺性的问她。

      她只是用一个坚定地点头回答。

      我的语气变得更加嘲弄。“你知道没有人会相信这个的。”

      在她回答我时她努力地不让自己生气,她慎重的慢慢吐出每一个字:“我不会跟任何人说。”

      她是认真的——我能从她的眼睛中指导。即使是被激怒或者被背叛,她都会守住我的秘密。

      为什么?

      这一瞬间毁坏了我这短短的时间里小心建立起来的形象。然后我还是回到现实。

      “这样的话还有什么重要的?“我问,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严厉点。

      “对我来说很重要,”她坚定的说。“我不喜欢说谎——所以必须要有个理由让我明白我为什么这样做。”

      她要求我相信她,正如我希望她能相信我一样,但是这是我不能跨越的鸿沟。

      “难道你就不能只是说声谢谢我然后让事情过去?”

      “谢谢你!”她说,然后开始生闷气。

      “你不会让事情就这样过去,对吗?

      “不会。

      “这样的话……”即使我愿意我也不能告诉她真相……况且我还不愿意。我宁愿让她自己去猜测也不愿意让她知道真相,因为没有什么会比真相更糟糕——我是在恐怖小说里出现的一个活生生的恶魔。“希望你能享受失望的滋味。”

      我们怒视着彼此。奇怪的是她生气的模样都让人喜欢。就像一只发怒的小猫,温柔又无害,而且对自己的弱点毫无知觉。

      她的脸变红,然后将她的牙齿再一次咬紧。“为什么你这么讨厌?”

      她的问题不是我预期中的也不是我准备回答的。我已经迷失了我所扮演的角色。我感觉到我的面具被撕下来了。然后我告诉她——唯一一次——真实的答案。

      “我不知道。”

      我最后一次记住她的脸,现在还是生着气,血色从她的脸颊上慢慢消失,然后我转身远离了她。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