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阳光》翻译版——暮色系列第五部》蝶草

10、征兆（1）

　　事实上，我并不是很饥渴，但是那天晚上我决定再次出去打猎。虽然可能不太管用，但至少能让我好过一丁点儿。

　　卡莱尔和我一起去的，直到我们从德纳里峰回来的时候我们两个终于是单独的了。子啊我们通过一片黑色的森林是，我听见他在回想我上个星期的不告而别。

　　在他的记忆力，我看见我脸上竟反常的表现出强烈的绝望。我感觉到了他的惊讶和一瞬间的担心。

　　“爱德华？”

　　“我必须走，卡莱尔，这次我必须离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到现在为止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如果我留下来的话，指不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伸出手想拍拍我的手，但当我甩开他伸过来的手时，我能感觉到他有多伤心。

　　“我不明白！”

　　“你曾经……曾经的某一段时间……”

　　我看见自己深深的呼吸，通过他充满关切的眼睛我看到自己满眼的狂乱。

　　“你有没有碰到过某个人的气味比一般人的好闻很多？”

　　“哦！”

　　当我知道他明白我的意思了的时候，我满脸羞愧的低下了头。他再次伸出手来，不计较我刚刚才将他的手甩开，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做你认为该做的事情，儿子，我会想你的。给，用我的车吧，快点。”

　　他在想他是否做了正确的选择——将我送走，也想知道他是否因为对我缺乏信任而伤害到我。

　　“不，”在我跑走的同时我低声说，“这正是我需要的，如果你叫我留下来，我可能会辜负你的信任的。”

　　“真抱歉让你这么难熬，爱德华，但是你应该尽力做能让贝拉斯旺存活下来的事情。即使这意味着你必须再次离开我们。”

　　“我知道，我知道！”

　　“你为什么不回来呢？你知道我有多高兴看到你和我们一起，但是如果这样对你来说太困难了……”

　　“我也不想成为一个胆小鬼。”我承认道。

　　我们放慢了速度——现在我们几乎是在黑暗中慢跑。

　　“那样做至少比让那个女孩处在危险中要好，反正她一两年后就会走了。”

　　“恩，对，”当然，尽管如此，他的语言让我更渴望留下来。那个女生在一两年后可能会离开……

　　卡莱尔停止了跑步，我也停下来了。他转过头看着我的表情。

　　“但是你好像不想逃掉，是吗？”

　　我点了点头。

　　“是因为自尊心吗？爱德华？其实你用为这个感到害羞……”

　　“不，不是因为自尊心让我留在这里。”

　　“没有地方去？”

　　我笑了笑，“不，如果我下定决心的话那不会成为阻止我离开的理由。”

　　“当然我们会和你一起走，如果这是你需要的话。你只需要说出来，你可以和其他人一起搬离这里，他们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我挑高了一边的眉头。

　　他笑了，“好吧，罗莎莉或许会，但是她欠你。无论怎样，在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之前离开总比在一条生命已经结束了之后离开要好。”最后他干脆开起玩笑来了。

　　我因为他的话而有点畏缩。

　　“是的，”我完全同意。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

　　“但是你不会离开？”

　　我叹了口气，“我必须离开。”

　　“是什么让你坚持留在这里呢？爱德华？我完全看不到……”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甚至是对我自己，真是奇怪。”

　　他看着我的表情很久。

　　‘不，我还是看不见，但是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会尊重你的隐私的。’

　　“谢谢，鉴于我自己没有给隐私任何人，你能这样做真是太善良了。”只有一个例外。而我现在正要尽我所能剥夺她的隐私权吗？

　　“我们都有自己的怪癖，”他又笑了笑，“不是吗？”

　　他闻到了一小群鹿的气味，这真的很难激起我们太多的热情，就算在我们最饥渴的时候，也没法让我们分泌更多毒液。现在，那个女孩好闻的血液香味涌向我的脑海，那群鹿的味道还真是让我反胃。

　　我叹了口气，“我们去吧，”我同意了，尽管我知道我的喉咙即使灌入再多的血液帮助也只有那么大。

　　我们两个都做好了捕猎的动作等着那不太吸引人的香味渐渐走近。

　　我们回家的时候更冷了。融化的雪结成了冰，松树叶尖、蕨叶上、小草上都像覆盖了薄薄的一层玻璃。

　　当卡莱尔去换上他要去医院的装扮时，我站在河边等着太阳升起。之前狂饮的血多到让我感觉自己几乎要膨胀起来，但是我知道当我再次坐在那个女孩身边时，这些血根本解决不了真正的饥渴。

　　紧紧的盯着深深地湖水从冰冻的河岸边流过，我坐在河边，像一尊石像一样。

　　卡莱尔是对的。我应该离开福克斯。他们会编一些关于我为什么会离开的谎言。诸如：去欧洲念寄宿学校、去拜访远方的亲戚、叛逆期的逃亡等等。什么借口都可以，没有人会热心的去关心这么多的。

　　只是一两年，然后这个女孩就会消失。她会继续她的生活——她应该能继续她的生活吧。她会去某个地方念大学，变老，开始新的生涯，甚至会和某个人结婚。我能想象得到——想得到那个女孩穿着纯白色的礼服，她爸爸挽着她的手踩着缓慢而又有节奏的步伐慢慢走着的画面。

　　很奇怪，这种想法竟然让我觉得痛苦。我不能理解，我是嫉妒吗？因为她有我所没有的未来？那根本没有意义。我身边的每个人类都将会有那样的人生，但我从不曾羡慕过他们。

　　我应该远离她的未来，停止威胁到她的生命。这是正确的做法。卡莱尔的选择总是正确的。现在的我应该听他的。透过云层，太阳升起来了，玻璃样的冰反射出闪亮的光芒。

　　再一天，我决定，我还想再多看她一次，我能忍住的。或者我可以提到我即将消失的事情，编个故事。

　　这非常困难；我能体会到自己强烈的不情愿，这让我已经开始为自己留下来寻找借口——将离开的最后期限延长至两天、三天、四天……但是我必须坚持正确的做法，我要相信卡莱尔的建议是对的。我也知道我太抵触了以至于不能独自做出正确的选择。

　　太多的挣扎了，到底有多少是来自我执着的好奇心，又有多少是来自于我没有满足的胃口呢？

　　我走进房间换上能去学校的干净衣服。

　　爱丽丝在等着我，坐在通往三楼的楼梯尽头。

　　‘你又要离开了，’她控告我。

　　我叹口气点了点头。

　　‘这次我看不到你回去哪里。’

　　“我自己都不知道回去哪里，”我低声说。

　　‘我想你留下来。’

　　我摇摇头。

　　‘或者我和贾斯陪你一起走？’

　　“如果我不在这里（注：因为爱德华和爱丽丝由于有特殊能力都是家族的看护着），他们会更加需要你的。想想埃斯梅，难道你要一下让半个家的人都离开她吗？”

　　‘你会让她很不开心的。’

　　“我知道。这就是为什么你必须留下的原因。”

　　‘你明明知道这跟你在这里不一样。’

　　“是的，但是我必须做正确的选择。”

　　‘有很多正确的方法也有很多错误的，不是吗？’

　　简短的一小会，她预见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通过她的想法我也看到了一些片段。我看见我自己被笼罩在一团奇怪的没有具体形状的阴影下。然后，在一块小小的草地上，我的皮肤在明亮的阳光里闪耀。我知道那个地方。草地上有个身影跟我在一起，但是，太模糊，无法认出是谁。画面颤抖着消失了，好像又有无数个选择在重新安排我的未来。

　　“我不太理解”当影像消失时我跟她说。

　　‘我也是，你的未来变化的太快，我也跟不上。我想，尽管……’

　　她停下了，然后发疯似地开始搜集关于我的近期类会发生的事情的影像。所有的影像都是模糊不清的。

　　“我想有些东西在改变，尽管……”她说出声音，“你的生命似乎正处在十字路口。”

　　我笑了，“你自己也有意识到现在的你像一个在狂欢节上的吉普赛人，是吧？”

　　她哑口无言。

　　“今天什么都不会发生是吗？”我问，声音带着不安。

　　“我没有看到你杀掉任何人，”她肯定的说。

　　“谢谢，爱丽丝。”

　　“去换衣服，我不会说什么的，当你准备好的时候你自己跟他们说吧。”

　　她站起来飞奔下楼，她的肩膀微微耸起。‘我会想念你的，真的。’

　　是的，我也会想念她的。

　　去学校的车上异常的平静。贾斯帕可能已经发现了爱丽丝因为什么事情有点失落，但是他也知道如果她愿意告诉他的话早就说了。艾美特和罗莎莉没有察觉，他们只是将对方放在自己心中，深深地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从外人看来还真是有点恶心。我们其实都很清楚他们有多爱对方。或者我只是因为只有我是孤单的感到有点苦涩。某一天或许要和这三对完美的夫妇住在一起会变得很困难。他们只是其中的一对。

　　或者少了像个老头一样脾气暴躁有爱挑衅的我在周围幌他们会更加开心。

　　当然到达学校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脑海中寻找那个女孩。再次让自己提前做好准备。

　　是的。

　　真是有点难为情，我的世界好像突然间除了那个女孩再也没有其他事情了——我所有注意力的中心都围绕着那个女孩，甚至不再围绕着我自己了。

　　这很容易理解，真的，在过了八十年日复一日枯燥无味的日子之后，任何一点的改变都可以成为注意的焦点。

　　她还没有到学校，但是我可以听得见很远的地方她那破旧卡车的引擎的响声。我斜倚在车旁等着她的到来。其他人走向教室的时候，爱丽丝和我站在一起。他们对我的固执已经感到厌倦了，他们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人类女孩可以吸引我的注意力如此之久，无论她的气味有多么的吸引人。

　　女孩驾驶着车子慢慢的进入了视线了，她的眼睛盯着路面，手紧抓着方向盘。她好像在为什么事情而担忧。我花了几秒钟才发现那到底是什么让她担忧，今天每个人都是这样的表情。路上结冰所以路面很滑，所以每个人都很小心的驾驶。我能看见他加倍的小心。

　　这和我之前知之甚少的她的个性完全一致，我把这点加入了我对她的极少评价中：她是一个认真负责的人。

　　她将车停在我的不远处，但是没有发觉我站在这里盯着她看。我很想知道如果她发觉了会怎么做呢？脸红着离开？这是我的第一个猜测，但是或者她也会盯着我看，更或者会走过来跟我说话？

　　我深深的呼吸，让我的肺部充满空气，以防万一。

　　她小心万分的走出车子，在真正的踏入地面时试了试地面的光滑程度。她没有抬头看我，这让我有点失望，或者我可以走过去和她聊天……

　　不，那是错误的。

　　她没有转身走向学校，而是绕到了卡车的后面，她非常滑稽的攀附着车箱来支撑身体，而不相信用脚就可以站得稳。这让我好笑，我感到爱丽丝在看我。我没有去听她想了些什么——看着那个女孩检查她的防滑链已经让我获得了极大的乐趣。她看上起确实有摔倒的危险，她的脚正在打滑。其他人都不会有这样的麻烦——她停车的位置路面状况是最差的吗？

　　她停下了，带着奇怪的表情看着下面，难道是……苦恼吗？好像轮胎有什么地方让她……苦恼？

　　再一次，好奇心燃起了，好像其他事情根本不重要我只是想要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应该走过去跟她说话，她看起来好像需要帮助。当然我不能给她提供帮助，我能吗？我犹豫着，烦恼着。她那么讨厌雪一定也不喜欢我冰冷的手去触碰她的，或者应该戴副手套……

　　“不行！”爱丽丝倒抽口气大声说。

　　马上，我去读她心中的想法，第一反应是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而她看见我做出了一些不可原谅的事情。但是那里并没有我的身影。

　　泰勒克劳利以判断错误的速度把车开进停车场，他的车将因为撞上一块冰的而打滑……

　　这个景象之比事情真实发生快了半分钟。在我还在观察那个让爱丽丝发出惊叫的结果时，泰勒的货车已经转了弯。

　　不，这个景象并没有我，但是却和我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因为泰勒的卡车——刚好撞上冰块的轮子转向最可怕的角度——正要穿过整个停车场去碾倒那个莫名其妙成为我生命焦点的女孩。

　　即使没有爱丽丝的预见也很容易知道泰勒那失去控制的交通工具将要行驶的轨道。那个女孩，站在他的卡车后面最不明智的位置，抬起头，被卡车轮胎那种尖锐的声音所迷惑。她看向我充满的恐惧的眼睛，然后转向一边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

　　不要是她！我脑海里大声的喊出这几个字，好像不是我喊出来的一眼。

　　仍然注意着爱丽丝脑海里的景象，我看见影像在一瞬进改变了，但是我没有时间去看到底是什么让它改变。

　　我飞般的穿过停车场，让自己停在失控的卡车和那个吓到冰冻的女孩中间。周围的东西一片模糊的飞过我眼前。她没有看我——肉眼根本跟不上我的速度——仍然盯着那个即将要把她撞死的庞然大物。

　　我拦腰将她抱起，因为太过急切可能动作不够温柔。在那一瞬间，我将她从死亡里拉了出来，抱着她从那狭缝中滚出来，清楚地感觉到她身体的纤弱。

　　当我听见她的闹到撞到冰地上的声音时，我好像感觉自己也被撞倒一样痛。

　　但是我没有再多的时间去检查她的状况。我听见泰勒的卡车在我们后面，旋转着擦过那女孩的卡车，发出尖利刺耳的摩擦声。货车正在改变方向，弧形的转过来，再次撞向她——就像她是一块磁铁，将它向我们吸引过来。

　　我从牙缝中吐出一句一个世纪以来从没有在女士面前说过的粗口。

　　我已经做了太多了。在我再次将她推出危险时，我意识到自己已经犯下了多少错误。但是即使知道这是错误的还是不能阻止我继续，我知道我在冒险——并不是自己一个人，还关系到整个家族。

　　这会让我们暴露的。

　　当然这并不能阻止我，我不能让那辆卡车再次威胁到她的生命。

　　我放下她，伸出手，在卡车即将碰到女孩时挡住了它，巨大的冲击力把我撞到她卡车旁的一辆小车上，我可以感觉到那辆车子的钢板在我肩膀的撞击下凹了进去。货车因我手臂的推力震动起来，摇摆着，仅仅靠另侧的两个轮胎不平稳的支撑着。

　　噢，宽容又圣洁的爱啊，难道一切就不能停止吗？还有什么事情会出错呢？我不能坐在这里托着这辆卡车，等待救援。我也不能将它扔开，卡车里还坐着因为疼痛而没法思考的司机呢。

　　我带着呻吟，将卡车慢慢推开让它能离我们远一点点，当它慢慢倒下时我用右手支起它的底盘，左手拦腰抱住那个女孩将她抱离卡车底下，紧紧地抱放在我的身侧。她的身体随着我无力的移动——她还有知觉吗？我即兴的救援到底给她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我放下卡车，现在它不会伤害到她了，它撞倒在地面上，玻璃都震碎了。

　　我知道在这场危机中我是中心人物，她看到了多少？有没有其他人发现我飞般的去到她的旁边然后在将她抱离车子底下时将车子阻挡住？这些问题应该成为我最关心的事情。

　　但是我太担心了，我无法去关心这些应该关心的可能让我们暴露的危险。我太担心刚才我因为想要救她而伤害到了她。也太害怕和她如此的接近，我知道我呼吸的时候便会吸入她的气味。我深深的感受到她柔软的身体的温度，紧紧的贴着我——就算隔着两层夹克，我也能感觉到她的温度……

　　最初的恐慌变成了最大的恐惧。周围所有的人都开始尖叫，我低下头侧身去检查她的情况，真心的希望她没有流血。

　　她睁开眼睛，带着恐惧盯着我。

　　“贝拉？”我急切的呼唤。“你还好吗？”

　　“我很好，”她茫然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