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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一百三十二、蓄意背叛 ...

  •   太子与白玉堂回来时都被岩洞入口的狼藉吓了一跳。但辽王坚持不肯下山,反倒是向北再行深远以避人耳目,结果所指居然就是木叶山传说中的开祖之墓!

      墓室里生着火,宽阔而温暖,一扫早前的阴森。展昭与白玉堂留太子在内室与辽王疗伤,两人抽空出来打探了一番这个修饰精美的子午之地。

      “玉堂,你一个月就是在这儿过的?”

      “嗯,不如这儿宽敞,是条墓道!不过看雕饰都差不多,也许是另一条进来的路!”

      展昭打着火把绕行一周,看着漆黑森冷的墓室壁上凹凸的狰狞浮雕,心想这老鼠是胆大,荒山野岭的独处古墓,还一住就是月余,哪是一般人能作的出来的?

      “山下情况如何?”片刻之后坐在外室台阶上,展昭开始打听白玉堂此行的所见所闻。

      “乱套了!爷去的时候耶律小子正在营中大发雷霆呢!听说西夏突然起兵进犯,显然是趁人之危,可一个什么北院的大王就是不准派兵迎敌,非要等这死皇帝找到再说!”

      展昭听后点点头:“早不来晚不来,李元昊单挑此时发兵,定是得了辽国的内应,有人与其串通!北院大王必是与我们一样尽人皆疑,才力控兵权,宁失地,不滥权!否则一旦不当落入反贼手中,可绝不是失上边陲几个城池那般简单了!”

      白玉堂点头同意,心里觉得这只猫儿的确比自己更适合朝堂中事。可是他又突然想起什么,满脸踌躇的拉着展昭的手说:“猫啊,还有件事儿爷跟你说,你可别急啊……”

      展昭见状挑眉,怎么这只心直口快的白老鼠最近老是犹犹豫豫,偎手偎脚的? “你说吧,什么事?”

      “那个…我们临来的时候,就是你的那个未来娘子她…她出了点事……”

      猛一听他提及天玺,展昭脑袋里‘嗡’的一乱!反倒是一把扯住白玉堂的手臂大叫一声:“天玺她怎么了——!?!”

      “找你麻烦的那只肥猪在营里四处搜查,见你不见了就跑去公主的帐里生事。可结果…结果还真的翻着了一封通敌的书信!”

      “什么?!”展昭一听气冲眉宇,横眉立目的瞪着白玉堂:“怎么可能?公主怎会与西夏有瓜葛?!”

      白玉堂被他传染的相当不安,也立刻咬牙跺脚的叫道:“栽赃!绝对是栽赃!!可我们相信,问题是天下人不信啊!那封信上有西夏文,还说什么‘潢水岸边得,天狼卫朔合’之类的…”

      “那公主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王爷当众逼问公主书信的来历和你的去向,但她从始至终三缄其口,结果太子众目睽睽之下不能放任,只得将她暂时关押,然后连夜赶来与你们会合,向他爹讨旨意来了!”

      他话未说完,展昭便二话不说跳起来就朝墓室外奔,惊得白玉堂立刻条件反射一把将他扭住:“猫儿,你干嘛去?!”

      “下山!”

      “你现在已经是逃犯,是他们怀疑的奸细,查不出真凶不能回去!否则就是自投罗网,爷可没打算再闯天牢!”

      “可公主是被冤枉的!她真的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展昭凝眉罕见的冲着白玉堂叫嚷,又像是在对自己发脾气!

      白玉堂眨巴眨巴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盯着他:“…你没跟她说过这暴君没死?”

      “自那夜之后我们再也没讲过话…”展昭紧握巨厥阖目而立,似乎花了好大的气力才平静些许,嘴角翕动两下满脸愁容的说道,“是我利用了她,公主与我的缘分已尽…”

      “哎…?”

      白玉堂歪着脸,喉间挤出一丝怪声,一对漆黑的眸子满是复杂的光彩,第一个想到的是这对活宝怎么单挑这节骨眼儿胡闹。但随后那封燃烧的忠言表闪过脑海,他顿时彻悟,原来真是让爷给搅黄了?

      墓内石室里,耶律元洪仔细的为辽王检查伤口,重新包扎。蓝紫色的血粘稠的附着破创,被火光映照的甚为诡异,可一揭开布条却是超出想象的灼痛。手起的瞬间,耶律彦和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向后仰去,头死死抵在岩壁上,手指紧握攥的骨节咯咯直响。

      相比无知而毒发毙命的刺客,封住血脉暂时幸存下来的人痛觉会变得越来越敏感,无法愈合的伤口每日徒增苦痛,是这天残蛾毒粉更为残忍阴损的特点。

      耶律元洪初见父亲这一身惨烈本就心惊胆寒,此时更是手下微颤。在他眼里,强壮英武的父亲本是神是魔,是个连痛苦都不该拥有的怪物,怎么会变得如此脆弱易伤?可不管以前两人如何冷漠,终归是血浓于水,身陷绝境唯独肯通知自己的这份信任,还是令耶律元洪由衷的高兴欣慰。

      “父皇…此毒如此霸道,秘蕃的‘转魂丹’只能延缓却无法根除,长久下去该如何是好?”

      耶律彦和深吸口气忍痛睁开眼睛,望着儿子满脸真切的关心淡然的说道:“‘解魂砂’独产于西域,距此万里且可遇不可求。既然是有人暗通西夏谋逆,恐怕有也只在李元昊手中!”

      “那儿臣这就调集兵力出征,势必生擒李元昊!就算踏平西夏也要找出那解药为父皇疗伤!”耶律元洪说的咬牙切齿,眉宇眼神间透出生生的杀气,是这个辽国皇帝从没见过的愤怒表情。

      嗯,有点儿朕的霸气了!他微微苦笑一下,却最终轻轻摇头道:“来不及了,就算是用‘转魂丹’也只能再拖一个月,朕就没打算从这木叶山中活着出去!”

      “父皇!?!您怎么能说这般丧气的话?”耶律元洪一听头皮就像炸开似的,脖子后面汗毛直竖,甚至连眼圈都有些发涩,“您吉人天相,定然能化险为夷!”

      “呵呵呵,傻小子,哭什么?”谁知看见儿子那两颗在眼眶里打转儿的泪水,这个一向强硬不耻软弱的帝王居然没有责备,反倒是和蔼一笑,就像是对天玺般的亲善,满满的都是怜爱,是耶律元洪做梦都想要得到的那份温情。

      “你就是心地太软,像朕从前一样…”辽王语气轻的似乎只是讲给自己听,淡色的眼眸里一扫令世人胆寒的冷酷,却依旧透着能直取人心的锐利,“这样作的结果早晚要伤害你,也会伤害你拼了命都想要保护的人,而时过境迁,到头来却连个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耶律元洪惊讶的瞪着父亲,不可置信的看他嘴唇开阖讲出这番至腹之言!这是铁骑万里,杀戮无数的那个帝王么?是那个赐死母后,让自己和天下人都活在恐怖之中的父皇?

      “…好了,让朕听听你打算怎样力挽狂澜。”辽王微咳数声,再开口脸上依然挂着罕见笑意,却令耶律元洪看的心里翻江倒海,痛得窒息。

      “朝中有人通敌,不除此人,我大辽江山社稷危在旦夕!”

      “嗯,你可知道是谁?”

      “儿臣惭愧,至今尚无线索!”耶律元洪低着头,引得辽王的一个侧目,欲言又止。

      “只是…只是尧音与西南王的行为甚为可疑,一再找天玺与展昭的麻烦,有些唯恐天下不乱!更怪的是,他们不但追问展昭行踪,而且还居然声称在天玺的帐内搜出了一封西夏书信!儿臣临行前时间紧迫,不得已将天玺收押,待回去的时候再慢慢替她洗刷冤屈!”

      “什么…?”谁知辽王听了脸色立刻沉积下来,眼中满是久违的犀利目光,“可是李元昊写给她的?”

      耶律元洪听了心里‘咯噔’一下!父皇怎么会这般直截了当的问起李元昊?难道…他脑子里短暂的一片空白,凌乱后唯一能想起的就是西夏王那句着三不着两的疯话!一股从没有过的强烈怀疑与探求欲望在他的心底暗潮汹涌,却没想到片刻不到就冲破了防御!

      “父皇,天玺…她到底是何人?”

      室内顿时沉默,安静的能听见人的心跳。耶律元洪没有等到可能触怒龙颜的斥责,也没有令人心安详或绝望的只言片语,可这到底是好是坏?

      “…你要小心她!”终于,在心里默默祈祷的太子等来一句答复,却依旧令人心冰冷的难以承受,“连朕也说不清她到底是敌是友。”

      “可是——”

      耶律元洪瞪大眼睛刚要追问,就听身后白玉堂大叫一声,回转之间,展昭风风火火的闯进里室,一个箭步蹿到辽王身边,嗖的一声兵刃相携!

      “猫儿——!?!”

      “展昭!你胆大包天!!这是干嘛?!”太子和白玉堂都被他这个极为激进的举动惊呆了,但须臾之后,耶律元洪一个箭步从地上蹿起来,死死揪住展昭握着巨厥的手大叫!

      “说,那个图你江山的人到底是谁?!”展昭完全不为所动,剑尖抵上辽王苍白的脸孔,寒光熠熠。

      “猫儿啊,你、你说什么呢?”一起查案久了,对于需要情资的手段,这猫一直迂腐,不是把自己累的半死收集到证据确凿,就是非要晓之以理,攻心为上。可白玉堂却很稀罕展昭这般直接凶着脸拿剑逼问,不管对方是不是契丹王,这终归不像是他熟悉的那温儒的开封府的猫儿。

      “这个人从始至终都知道真凶,却像耍猴一般让天下人都顺着他的摆布!”展昭虚着眼,目光极寒,白瓷似的脸孔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字一句的吐出心底的那份怨恨,“你这个杀人嗜血的魔鬼,到底要玩弄多少人命才肯罢手?!”

      惊讶愕然的目光从展昭的身上片刻都没有停留就齐齐的转向耶律彦和,听到的人顿时都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这个天杀的暴君早就知道?白玉堂瞪得差点儿将眼珠子掉到地上!怎么可能啊,那他还这般被动,至于弄成现在这副模样?!?图什么呢?妈的,早知道还不快说,爷一剑劈了那个比你还该千刀万剐的阴险小人!!可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却见太子噗通一下跪倒在辽王面前!

      “父皇!儿臣求您了,您告诉儿臣,是不是天玺?!是李元昊派天玺来谋害您的,对不对——!?!”

      这句话一出口,久久的回响在并不算大的墓室里,却如利剑般一刀刺穿了原本兴师问罪的那个愤怒男人!剑尖赫然抖动一下,随即慢慢沉沦,最终‘咣当’一声掉落在冰凉的石板地上!

      公…主?

      那个被辽王恩宠及天的公主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很长一段时间,展昭觉得自己身处真实与虚幻的空间,四周的黑暗与人影都如同鬼魅晃动,懵懵慥慥的却什么都听不清楚,唯有脑海中的那头火红的秀发丝丝缕缕,宛如被千刀万碎后的夕阳!

      三起行刺大案疑点重重,于情于理,实难自圆其说,但若皆因她而起,则又甚为简单明了!她的确来路不明,可以随时接近辽王,轻易洞悉他的作息出行,何况她居然还能够只身独闯兴庆府全身而退…

      可是…这不可能啊——

      等展昭缓过神来,石室里的人每一个都还在死寂一般的沉默,而他也立刻加入到用目光逼迫君王的行列!

      “…把她带来,朕死前还有话要问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4章 一百三十二、蓄意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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