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时间各自简史》幻境生

10、第 10 章

　　泠冬阳睁开眼后，看到笑嘻嘻的太宰治和一脸担忧的织田作之助，便知道自己还活着。
　　“除了我，还有人活着吗？”这是他想知道的第一件事。
　　“没有哦，”太宰治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真是幸运呢~”
　　幸运吗？确实，这是值得庆幸的，毕竟他要做的事还没有做完，他还不能死。
　　“泠，别想太多，医生说你的伤只需要好好静养就可以了。”织田作之助说道。
　　“他们会葬在哪里？之后我想去看看。”泠冬阳想到那个把座位让给他的青年，虽然他并没有和他说过什么话，甚至不知道他的全名，但他的善意却让他在这个污浊的黑手党生活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织田作之助告诉了他一个地点，泠冬阳用心记了下来。
　　“觉得愧疚吗？”太宰治突然说道，“毕竟如果你一开始就使用异能，说不定可以救下他们呢~”
　　“太宰！”织田作之助急切地阻止道。
　　泠冬阳浑身一震。确实，虽然袭击很突然，但在他反应过来之后还是有时间阻止接下来的屠杀的。虽然能救的人也许很少，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但他最终没有出手。为了减少异能的使用，为了他的一己私欲，他任由那些同伴被敌人杀死。
　　“你......说的对，可我为什么要救那些曾经欺负过我的人呢？”泠冬阳冷酷地说着这些违心的话，他看着太宰治，像看着即将为自己定罪的审判官，“太宰君，身为港口Mafia，这样做难道有错吗？”
　　太宰治深深地看着躺在床上心口不一的少年，似乎想从那双冷漠的双眼中捕捉到什么，
　　“当然没有，不过我想说的是，果然泠君一开始就可以使用异能吧？之所以没有使用，难道是因为有什么限制？或者副作用？”
　　泠冬阳猛地睁大眼睛，这个男人！依旧敏锐的让人心惊！
　　“看来我猜对了。”太宰治恢复轻松的笑容，“看来是不能频繁使用的异能力，真是可惜。”
　　“是这样吗？那还是尽量少用吧，泠。”织田作之助虽然并不了解泠冬阳的异能力，也从来不问，但还是一如既往地为他着想。
　　“嘛，如果是这样的话，下次你可要当心了。”太宰治接着说道，“如果你不想使用异能的话，那就好好使用你手里的武器吧。”
　　泠冬阳无法反驳，他又何尝不知道？下次如果他再这么优柔寡断，也许死的就是他了。
　　可是杀人的话......
　　泠冬阳紧抿着唇，被子下的拳头死死地握着。
　　“拥有武器也不一定要杀人。”织田作之助不忍地说道。他无法要求泠像他一样，守着这条不杀人的准则，但他多么希望他能这么做。他从前杀过很多人，双手沾满鲜血，那时他不觉得有什么，因为一具行尸走肉是没有感觉的。但自从他有了写小说的梦想，有了不杀人的愿望后，他才真正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上。他不想泠变得像从前的他一样，但他又无法确定杀人和使用异能哪个对他更糟。
　　“泠，只要做你觉得不会后悔的事，这样就够了。”
　　不会后悔的事......泠冬阳绝望地想到，可是他已经做了一件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了，穷尽一生、倾尽所有都无法赎罪的事。
　　他知道织田作之助为了完成写小说的梦想放弃了杀人，但他最后却为自己的善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失去了收养的5个心爱的孩子，也被迫打破了自己不杀人的誓言，最后惨死在一个疯子的枪下。他的善良没有错，但却害了他，而泠冬阳知道，自从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以后，这辈子就跟善良无缘了，他已经是一个要下地狱的人了。
　　泠冬阳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神已经恢复平静，
　　“我会的。”他回道。如果这条路注定要背负更多罪孽，那他愿意走下去，因为终点是他唯一的救赎。
　　“织田先生，”泠冬阳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织田作之助，这不是他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他，他自己并没有察觉，而织田作之助每次都觉得莫名其妙，也问过泠冬阳，但他并没有解释什么。这次泠冬阳想试着改变织田作之助的命运，
　　“以后千万不要随随便便捡小孩。”他无法劝说他打破不杀人的原则。
　　织田作之助愣住了，连太宰治都一副呆愣的表情。
　　“噗哈哈哈！”几秒之后，太宰治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笑声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泠冬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泠，你怎么和太宰说一样的话......”织田作之助一脸无奈。
　　泠冬阳很吃惊，太宰治也说过这样的话吗？难道他知道了织田作之助以后发生的事？
　　“难道是怕弟弟妹妹跟自己争宠？”太宰治抹着自己笑出的眼泪说道，“织田作，我就说你捡了个麻烦。”
　　泠冬阳一头黑线，他才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织田作之助显然信以为真了，“我从不觉得泠是麻烦，泠，你不要听太宰瞎说。还有，就算以后我捡了别的孩子也不会偏心的，你不用担心。”
　　泠冬阳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僵硬地点了点头。太宰治当然知道泠冬阳不是为了争宠，到底为了什么他显然不想明说。太宰治若有所思地看着泠冬阳，觉得他身上的秘密真是越来越多了。
　　之后织田作之助说起中原中也的事。
　　“不认识，也没见过他。”泠冬阳诚实回道。他当然知道中原中也，但仅限于来这个世界之前看过的动漫。虽说现在他也加入了港口Mafia，但却从未见过他，直到这次被他所救。他想起来支援的那个戴着黑色礼帽的少年，怪不得觉得眼熟，原来他就是中原中也。
　　“那就奇怪了......”织田作之助疑惑道，“他说他见过你，还说让你去跟他道歉什么的。泠，你是不是忘了，或者跟他有什么误会？”
　　“真的没有，”泠冬阳摇了摇头，确定没有见过他，这么特殊的一个人，他见过的话不可能会忘。
　　“难道是认错人了？”织田作之助猜测道。
　　“呐，你有去过镭砵街吗？”太宰治突然问道。
　　“镭砵街？”泠冬阳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可是还没去过。
　　“中原中也诞生的地方，8年前由异能爆炸形成的半球式盆地。就在你被捞起的海面的对面。”
　　泠冬阳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他跳楼自杀后睁开眼睛看到的那个地方，那也是一个半球式盆地，可那是一片废墟，镭砵街是居民区吧，又不是废墟，不可能是一个地方......
　　虽然这么想，但他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横滨还有别的地方是这种地形吗？”泠冬阳问道。
　　“没有哦~因为是异能造成的，所以比较特殊。”太宰治勾起嘴角，“看来你想到了什么。”
　　没有吗？这怎么可能！泠冬阳震惊了，只有一种解释，他当时看到的地方是8年前的镭砵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那次跳海就是直接跨越了8年的时间。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既然连穿越动漫世界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发生了，跨越时间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泠冬阳又想到那个小男孩，想必那就是中原中也吧，没想到过了8年他还记得自己，他已经认出他了吧，怪不得让他跟他道歉，这样一个随便捡起一个孩子又抛弃的人，换了谁都会憎恨的吧。
　　可这样的事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呢？即使在这样一个有异能存在的世界也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吧，说不定还会招来麻烦。
　　泠冬阳决定隐瞒这个秘密。
　　“不，”他回道，“我只是随口问问。我并没有去过那个地方。”
　　太宰治眼神一暗，随后轻松笑道，“那还真是可惜，有机会不妨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收获呢。”
　　“那里是平民窟，”织田作之助并不赞同太宰治的建议，“而且不太安全，如果没事的话还是不要轻易接近比较好。”
　　“我知道了。”泠冬阳嘴上答应道，但此时心里却有了一个重大决定。镭砵街，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他必须去看看。那是他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地方，说不定有什么特殊之处。还有荒霸吐，他出现在这个世界说不定跟这个强大的异能爆发有关。
　　他需要荒霸吐有关的全部资料，而荒霸吐就是中原中叶，这个资料，就在森鸥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