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一切风月有关》噢噢噢噢铁蛋

4、不可辜负（一）

　　黎丘塘很快把眼神从蒋其宣身上移开，蒋其宣大大松了一口气。由于案情稀奇且复杂，马局长昨天去省厅汇报案情，一天的奔波马局长早就累了，听完案情叙述，就宣布晨会散了。李贺起身走到警局外面，站在院子里
　　白松县警局被夹在两个小区之间，在整个县城靠中心的位置，这个时候不断有老人经过警局门口，李贺没穿外衣站在院子里，大爷大妈路过纷纷侧头看他，心想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怕冷了。
　　“李警官，外面冷快回去把，你看看这煤烟，再熏坏了你。”张大妈出来买菜看见李贺发疯似的站在院子里忍不住嘱咐道。
　　李贺跑到警局围栏边，伸出手臂向张大妈挥舞着，“张大妈您家粘豆包还离家出吗？“
　　粘豆包是只猫，半个月前离家出走，就是李贺给找回来的。“在家待的好好的，李警官过年在哪过啊。“
　　“回家过啊“李贺回声道，张大妈从口袋里拿出来三颗酥糖，隔着围栏递给李贺，”挺好的小伙怎么就没个对象呢。“李贺似置气的说到，”我怎么没对象，过年就领回家！！“张大妈转身走了，白松县巴掌大个地方，八卦县里的小伙姑娘已经成了这些热心老阿姨的生活乐趣，今天这个跟那个好上了，明天这个和那个又分了，她张大妈也没听说谁家姑娘跟他在一块啊。
　　程讯站在大门上的台阶上，这段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看着李贺的背影恨不得给他一脚。李贺手里掂着那几颗酥糖，抬头就看见了程讯。
　　李贺从来不对任何人掩盖自己的情绪，看见程讯眼睛都笑成了月牙，欢欢喜喜的向他跑去，把刚刚张大妈给的酥糖塞进程讯手里，“刚刚张大妈给的，你爱吃这个。“程讯仍是冷着一张脸，把手里拎着的棉衣塞进李贺怀里，说道，
　　“外面冷，待一会就回去吧。“说外就要转身回去，李贺一把把程讯拽住，连拖带拽的把他带到警局围栏附近，”程程你看，它们好舒服哦。“程讯顺着李贺手指的方向，看见几只狗狗在晒着太阳，程讯不做声，只是看着那几只狗狗出神，李贺仍轻轻抓着程讯的手腕，程讯另一只手里抓着他给的糖，紧紧的。
　　“过年陪我回家吧，叫上阿姨。“那几只小狗仍在晒着太阳，远远的几个大烟囱冒着烟，今天难得的没有刮可怕的西北风，程讯看着李贺，“我爸不怎么能喝酒，不用买多，咱们单位发的就足够他喝的，我妈不怎么会做饭的，到时候还得麻烦阿姨……”“李贺。”李贺收了话头，看着程讯。
　　“李哥！！我在修正平面图，局长让我问问你！！”蒋其宣满警局找李贺没找到，结果看见黎丘塘饶有兴趣的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蒋其宣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李贺没穿外套站在院子里，旁边还站着程讯。
　　“我得救程哥！！“蒋其宣对李贺一直有种刻板印象，只要李贺单独跟谁说话，十有八九是威胁，剩下二一就是动手，程讯又是他的大腿，大腿不能折。但是蒋其宣又觉得李贺肯定不能对程讯怎么样，所以克制了自己要上去抢人的冲动，开窗户喊了这么一句。
　　蒋其宣正觉得整个警局的和平全靠自己维系的时候，黎丘塘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说了句“干得漂亮。”转身就走了，黎法医都这么说了，蒋其宣更加挺直了胸膛，一分钟不到，蒋其宣就听见警局大门打开的声音，李贺看见蒋其宣抱着笔记本站在窗子边，把他夹在胳膊底下就拐进了小办公室。

　　程讯手里握着酥糖，剥了一颗放进嘴里，外面的糯米纸融化之后，花生芝麻的香气很快就散开了，甜，很甜，
　　总有一个人，教我识苦甜。
　　张大妈刚刚想起来自己忘了带买菜的布袋，匆匆回来拿，这回看见换了一个小伙站在院子里，那张脸只要见过一次就绝对忘不了，县里也没有比这位警官更好看的小伙儿了，张大妈隐隐约约只记得这个警官姓程，张大妈不知道这些年轻人都有什么毛病，怎么今年开始流行大冬天不穿外套站在外面了吗？张大妈摇摇头，赶紧回家去取布袋了。
　　李贺挽着袖子从小办公室里出来，蒋其宣捂着头跟在后面，现场平面图改了好了，蒋其宣也挨了一顿揍，说是挨揍，李贺不过照着他的头拍了几下，然后帮他改了现场图，蒋其宣心里倒是乐呵，程讯帮了他那么多次，这回轮到他帮程讯一次了。蒋其宣看见从办公室出来就看见程讯坐在办公桌前，悄悄溜到程讯身边，向程讯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你来。”程讯对蒋其宣说，
　　“怎么啦？”看蒋其宣的样子头上已经不痛了，“你去把被害人的衣服拿过来。”
　　蒋其宣又比了一个“ok”的手势，跑去证物室去取衣服。李贺看见程讯叫了蒋其宣取拿衣服，就一步一蹭的来到程讯身边，蹲下趴在程讯办公桌上，扯着程讯的袖子小声说，“衣服我也能拿。”程讯没理他，动手剥了一块糖塞进他嘴里。
　　“我今天晚上回我妈家。”李贺听见程讯如此说，在一旁猛点头。
　　蒋其宣抱着装着被害人衣服的证物袋出来，看见李贺蹲在程讯身边，转身就跑，却不料回身就撞到一个人，那人身上穿着件灰色的棉衣，身上穿着聚力厂的工作服，脚上穿着一双棉鞋，年纪不大，但就是一眼看上去恹恹的。蒋其宣抱着衣服停在原地，愣愣的憋了半天，不只是蒋其宣，而是整个警局里的人都愣在原位。
　　“请问，那位负责李玟的案子？”那人开口问道，蒋其宣第一个反应过来，回答道，
　　“您是来提供线索的？”蒋其宣迅速把装着衣服的证物袋放到最近的桌子上，拿起笔记本想让那人坐下，见那人摇了摇头，缓缓的说道，
　　“自首。”

　　白松县已进入冬天天气就不甚晴朗，雾蒙蒙的，空气中弥漫着火烧的气味，前两年还好，近两年尤为严重。临近中午，大街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一个人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头上带着帽子，脸被口罩和围巾遮着站在街上，没有人会在冬天的的街上站这么久。谁也不知道那人在街上站那么久干嘛。那人转身进了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如果当时有人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就会发现他注视的地方是警局。
　　那人发动汽车，拿起放在副驾驶的移动电话拨了一串号码，等了一会说到，
　　“徐安去了，他不敢不听话。”话筒那边一阵嗡嗡的声音，那人用手抵住了额头，低声说道，“你自己擦好自己的屁股，这件事不能出意外，出了意外咱们都得死。那边都打点好了？”五分钟之后，那辆桑塔纳彻底消失在警局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