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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京中风波起 ...

  •   不过近日里还真发生了件有关祁王爷的大事。

      作为皇后嫡系的长孙,祁王爷已到了弱冠之年。这些年皇后娘娘一直在为祁王爷斟酌正妃人选,索性这次便办起了游园会,邀请了京城名媛入宫赏春。因那日各宫娘娘都很喜欢送她们的香包,这京城名媛又有逐香之风,权当多个彩头,皇后娘娘也便请人来邀了梅衣。

      为准备这次游园会,梅衣还特意准备了几款新香包,以及能让那块玉感应的云萦。

      “今日赏园的尽然是京城未出阁的官家小姐,公子身为外男,自不应露面,还请公子随老奴来。”梅衣被带到了一个四面垂着纱帘的凉亭,其中陈设着焚香的用具。

      “有劳公公了。”

      梅衣本想趁机与季离相见,可如今却见不到面,只能用云萦了。

      这云萦与遇尘本是一对佩玉,玉中各养着一只灵虫,灵虫苏醒即可散发异香,云萦之香便是梅衣唤醒玉中灵虫散发出来的。两只灵虫能够彼此感应,因而,云萦是可以唤醒遇尘的。

      “王爷,今日皇后娘娘特意设下这赏春会就是为了给您择妃,您这定然要到场的。”季离的侍卫留风看着把玩折扇、无心赴宴的季离,小心翼翼地规劝着,毕竟这次熙王妃特意交代一定要让他去赴宴的。

      “本王当然知道皇祖母是什么意思,今日来赴宴的哪个不是权贵家的女郎?只是我向来无心党争,皇家之事我也无心干涉。”明知逃不掉,但是他还是一味逃避,不敢面对这曾害死自己父王的皇家之争。

      “离儿。”熙王妃早料到季离不会乖乖就范,便亲自来带季离去宴会。

      听到母妃的声音,季离收起手中的竹简恭敬行礼道:“母妃,您怎么还未去宫中?”

      “还不是为了你,早料到你不愿去,本宫便亲自来带你入宫。徐姑姑,还不快把我给王爷备好的衣饰给王爷换上?”

      “诺。”

      与其与母妃争执,倒不如直接去一趟草草了事,只见季离跑到母妃身边揽着胳膊笑道:“母妃,您又何必如此费心?这京城姑娘若见了孩儿,非孩儿不嫁,孩儿这可得辜负多少姑娘?”

      “属你最皮。这都要娶妃的人了,还与孩童一样,不害臊。好了,快去更衣。”

      这熙王妃都亲自出马了,看来今日这“鸿门宴”季离是非去不可了。

      梅衣焚好香后实在无聊,又迟迟不见祁王爷出现,便取出从万毒山带出的毒蛊研究。可谁曾想刚刚拿出毒蛊,纱帘就忽然被人揭开,梅衣情急之下只好顺手将蛊虫塞进了衣袖。

      “你就是梅衣?”进来的是一名娇蛮的女郎,头梳双平髻,应是皇家那位安茗公主。

      梅衣见她进来直接背过身去,慌道:“女郎请自重。”

      安茗虽长着乖巧模样,可那双杏眼中却时时透着锐气,还真是不愧她娇蛮的名声。只听其讽道:“这江南的公子都如此娇羞吗?皇祖母说来了个比祁王兄还俊美的香客,怎么,本公主还见你不得了?”

      “微臣有罪,公主自然可以随时召见微臣。”衣袖中的蛊虫已深入体内游走,能在梅衣这百毒试炼过的体内发作的,也只有轻裳养出的毒蛊了。

      梅衣低首跪在安茗公主的面前,皮下如万蚁撕咬。

      季离刚进御花园,就听见亭子里安茗的嘲讽声,想着肯定不知道谁又要倒霉了,忙忙进来解围:“有安茗的地方还真是不安宁。”

      同样都在皇后膝下长大,安茗倒是向来不与季离作对,是真真切切将他视为哥哥的,撒娇道:“王兄,我这可是在帮你一探究竟。前几日宫中就传闻来了位比王兄还俊美的江南香客,听说皇祖母很是喜欢。我不过是想看看到底多好看,怎么不安宁了?”

      季离可是对这位才绝江南的梅衣公子好奇得紧,之前不敢妄然登门,今日可真是正撞在了心尖上,就连执扇的指尖都带着雀跃。转眼间扇面归柄恭敬道:“原来是这样啊,本王素爱与风雅之人交往,今日结识天下第一香客实为本王之幸。公子快快请起。”

      季离将梅衣扶起,遇尘与云萦也随着距离的拉近隐隐散发出异香。与往常云萦散发的香气不同,这种香气更馨香馥郁,比单纯的云萦之气多了一丝人间的烟火气。如若云萦是本应天界见的飘逸清冽,那遇尘则是凡间花草瞬绽时迎来的春之生机。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云萦吧?还挺好闻,看来传言也不尽然为虚嘛。”安茗难得赞赏些什么,反倒让人觉得尚不如一句嘲讽来得痛快。

      梅衣自然不能失去这个与季离相认的机会,忙回道:“公主谬赞。只是此香并非云萦,而为萦尘。”

      季离惊异地看着梅衣,眸子里的欣喜与赞赏瞬时一扫而空,反而极为谨慎问道:“这就是萦尘?公子身上的玉可是云萦?”

      现下这亭子里怕是只有安茗还被蒙在鼓里了,疑惑问道:“萦尘?王兄知晓吗?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只是略有耳闻,忘了在哪里听说。”季离捏在扇柄的指尖微微用力,言语间更多的是搪塞隐瞒。

      “回王爷,此玉乃云萦,此香为萦尘。”梅衣尽力用内力压制着毒蛊,言语间仍是稍有磕绊的回道。

      这算是彻底确定了梅衣身份,季离略微有些慌了神,但还是尽量从容地笑道:“本王对香道颇有兴趣,也认识几位制香大家,还请公子得空能到府中探讨香道。”

      “诺。”

      “王兄,我们走吧,皇祖母还等着呢。”安茗不懂香道,也对这些没什么兴趣,既已见了这江南的美人,也没有再多逗留的想法,便要挽着季离去见皇后。

      等到季离一行人走后,梅衣总算是泄了气,整个人毫无气力地瘫坐在地上。全身的冷汗也仓皇从那疼痛难捱的身体里逃出,独剩阵阵刺痛在身。梅衣勉强调整好打坐的姿势用以调息,约莫过了两刻钟,那苍白的脸上才算有了一丝人色,勉强着能拖着这身体出亭。

      “公子。”灵衡为她安排的侍卫阿林也随着她一起入宫,见她步履孱弱地从亭内走出,忙忙上前搀扶。

      梅衣自不能让外人看出身上毒发,只是这病态难掩,也只能轻咳几声装作伤寒复发了,咳后还不忘嘱咐:“去禀报皇后娘娘,梅衣恐难适应京城气候,伤寒复发,无法继续赴宴。还请娘娘恕罪。”

      “诺。”

      梅衣强撑着回到了卧房,本想用内力将毒蛊逼出,但此刻毒蛊早已深入内脏,如若找不到解药,自己耗尽内力怕是也活不过一个月。

      这毒蛊是当年轻裳师姐送自己的离别礼物,那时自己狂妄自大,自以为能制出解此毒的解药,便与师姐立下赌约,以五年为期,五年内如若梅衣解开此毒,轻裳就必须离开万毒山,一直陪着梅衣;如若梅衣解不了此毒,梅衣便自饮此毒。

      梅衣躺在榻上,心里想着当时与轻裳诀别时的情景。心里不由得自嘲,五年之期刚至,她就要为自己的自负付出代价了,这些年也只有制香技艺有点长进,制毒解毒的法门经验早已抛诸脑后,哪里还能解了万毒山的毒蛊啊?出师未捷身先死,梅衣苦笑,不过即便只能撑一个月,她也要为祁王登基打好基础。

      而今日的‘选妃会’也算是被彻底搅了局,祁王一日的心思都没在选妃上,皇后娘娘多少有些不悦。

      “离儿,你是否已有了心仪之人?今日本宫为你请来的女郎们竟是一个都没入眼吗?”皇后娘娘多有斥责之意,毕竟今日来的女郎都是皇后亲自挑选的,家世样貌都不算差。

      “皇祖母,今日孙儿有一事不解,终日疑虑,辜负了皇祖母的用心,请皇祖母责罚。”季离看出皇后的不悦,行礼请罚。

      “这有什么比你的终身大事更重要的?”皇后看他如此,也便心软了。

      季离迟疑了一会儿,避重就轻,答道:“不甚重要,只是昨日与府中门客清谈,尚有一事不解,扰我心智。”

      皇后向来知晓她这个离儿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个性,看来今日并非他故意敷衍,便也就舒心不少,笑道:“离儿肯用功本是极好的,但终身大事也耽误不得,看你今日也倦了,本宫便不再罚了,定要把婚姻大事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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